乖乖,这也太吓人了,还没住进来呢,就淘汰了一名家族子弟。
“呼,这导师刚开始那么随和,后来怎么变得那么恐怖?”走得远了,一些预备学员开始纷纷抱怨着宋斯恒导师的凶残,特别是刚闹和得最大声的几名预备学员,他们似乎感觉这样完全是拂了他们的脸面,有种被人狠狠打脸的感觉。在他们看来,导师那样对待一名年幼的家族子弟,实在太过分了。
不去理会那些还在热烈讨论着刚才发生事情的少爷小姐们,池炎一路默不作声,拉着浑不在意的纳罗卿步伐快捷的跟着高级学员的身后。
第一学院新生住所所在的位置名为万骨台,以前据说是抛尸的地方,家族子弟若是犯了不可原谅的罪行,则会被家族用缚魂链抽出他们的魂灵,再鞭刑三日死透以后丢到这里。
不过后来人们觉得这个刑法太过残忍,才渐渐废除不用。至今,万骨台抛尸的那处山顶任然是寸草不生,只到山腰以下,却是郁郁葱葱,连着周遭的几座山头都是绿荫成林,青溪碧水。
本来附近这片地方是无主的,就连最小的家族都不愿意要,嫌晦气,直到钟闫把它划入自己的地盘,拉来了几个家族资助,建立起了第一学院。别人都觉得他傻了,那老头却坚信,年轻人的正气热血可以镇压得住这里!事实证明他的决断也是对的,第一学院成为了南域最好的学院!
只是,那时有出资的家族,有些人的脑子越长越回去,以致仗着身份把第一学院的声誉都搞差了,这些暂且不提。
话说回来第一学院对待预备的新生可是不赊余力。
池炎他们跟着那几位高级学员踏上一条通往山顶的石阶,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攀爬了一阵子,累得没有心思欣赏周围的风景,有人时不时的发牢骚,认为学院就是在刁难他们!好不容易石阶到了尽头,前面却悬接着一条横跨在万丈高崖上的吊桥。那吊桥看着极为普通,用麻绳捆绑,木板做垫,最多一百米长而已,在山风中晃晃悠悠,
站在吊桥边,抬眼看去,对面山峰的屋舍在云雾里若隐若现。阴凉的风从崖底吹上来,夹带着细微的重物落地还有些其它说不出古怪的声音,这可真是个……鬼地方。
“咳…”一位学员轻咳一声,让被眼前景象吓得呆住的预备员们稍稍回神:“好,我也不想多说其它废话,如你们所见,对面就是你们这三个月里的临时住所,房间的分配已经给你们划好,明天早上,你们要下山去到武殿集合,路线你们自己找,到了武殿之后,会有人负责安排你们,而且你们明天也可以见到你们的临时导师。当然,千万不要迟到喔!”
所有的学员傻了,然后一下子炸了。
“真的假的?”
“搞什么鬼?就让我们住这种地方?……”
“这是人待的地方吗?”
“我抗议,我才不要住这里……”
“我也不学了,我要回家……”
几位高级学员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互相使了个颜色,留下一句“随便你们,我们只负责送你们到这里”,就齐齐转身走下了石阶。
留下一群预备学员在那里吹着阴凉的山风傻瞪眼。
“骗人的吧?就这么走、了?”
池炎也怔了一下,但随即产生了某种微妙的感觉——学院,不会是想训练他们的胆量吧?
“走了,池炎,感觉挺有意思的,先去看看我们要住的地方啊。”纳罗卿看到池炎还看着石阶上的背影发愣,忙拉了他一把。
“啊?哦!好的!”池炎恍然大悟般清醒过来。
纳罗卿已经率先踏上了吊桥,他倒也胆大,没有任何掩护下,只是小短腿小心翼翼的踏上,并示意池炎跟上。
看着那晃悠悠的吊桥,再看看吊桥下的万丈深渊,还是肉体凡胎的少爷小姐们顿时心生胆怯。
“喂,你们怎么了?这就害怕了?”对岸突然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一个敦厚强壮的中年男人抱臂站在对岸,此刻正笑嘻嘻地看他们,“若是害怕不要紧,回头往石阶下走回家就是了。”
对于这个骤然出现的男人,所有人都是下了一跳,然而这些家族的天之骄子,听了他说的话,均咬牙切齿却不在说话,颤颤巍巍地跟在后面踏上了吊桥。
软软的麻绳,帮着薄薄的木板,山风刮过,宛若一条游动的细蛇,左右摇摆。
“啊——”一声惨叫,正走得平稳的池炎突然被人紧紧拽住了衣服,不由得蹙眉,转头看向身后那个面如土色的小孩。
“慢,慢点…”小孩看起来出身不错,身上的衣着华丽,在家族里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哪里见识过这阵势。
“池炎你别管他!”最前面的纳罗卿闻着回头瞪了那小孩一眼,拉了拉池炎。
“不、不不,你们走慢点!”那小孩说什么也不肯放开抓着他的手。
嘴角慢慢抿成一条直线,池炎跟着纳罗卿龟速走了两步,突然一个趔趄。
“啊……”那小孩吓了一跳,赶紧松开抓着的手,生怕被池炎连累。
“我们先走了。”不等那小孩反应过来,纳罗卿回头扮了个鬼脸,拉着站稳身体的池炎,快步的在桥上行走,很快跳上了对岸。
那企图靠着他人的小孩则蹲在桥上,双手紧紧抠着桥面,一点点一点点的往前挪,连累得后面的人也走不了,只得也蹲下来慢慢走。有几个胆小的则吓得哭爹喊娘,流着眼泪鼻涕说要回去。
刚刚做的那些,池炎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大脑回过神来已经这么做了,他不晓得自己有没有后悔,这些人会不会觉得他小小年纪就心肠歹毒?
那中年男人微眯起眼,玩味地看了看池炎和纳罗卿:“你们这两个娃儿有趣。”
两人一愣,怎么……
未等他们细究,那男人已经站到桥边叉腰大吼道:“还蹲在哪儿磨蹭什么?孵蛋呢?还用不用吃饭了?”
复瞥了眼桥上的一群蜗牛,顿时火冒三丈:“一群废材!”嘴里说着,脚下一登,便题翻了吊桥。
不是很稳的吊桥一下子翻成麻花,上面的预备学员们嗖嗖的掉了下去。
“哇啊啊啊——”惨叫声此起彼伏,桥下三丈处骤然亮起了一个繁琐的蓝色图纹,那是一道幻阵,瞬间将掉落的众人扔回了岸上,包裹行李什么的撒了一地。
池炎和纳罗卿:“……”
预备学员居住的屋舍是一个大型的四合院,每一面都有十个房间,中间正堂有个大厅,还有一个公共食堂,那中年男人居然是个厨师,名叫张百秋,每年都要负责新生的伙食。
因为是两名预备学员一个房间,自由组合,纳罗卿不等旁边一个想跟他组房间的小孩搭话,拉着池炎闪进身旁的房间里碰的一下关上门。
关上卧室的房门之后,纳罗卿几乎是在下一秒就窜到床上东西一甩作挺尸状。
又到了另一个陌生的环境,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池炎这才空出时间,打量这间卧房。
房间里整理得很干净,敞亮的窗户挂着一层卷帘,窗户的下方放置着一张长形书桌,书桌两侧摆置着两张单人床。
池炎把视线游移了一番挪到两张床上,心里隐隐有了个概念。
难怪床上除了简单的被褥以外已经没有其它多余的东西,恐怕这三个月的时间里,若是不合格,立马就能卷铺盖滚蛋吧……
提了提手里的行李,池炎振作起精神,不管怎么样,他现在已经迈出第一步,如果自己不够勤奋而被淘汰,丢了家族和父亲的脸面的话,不用别人,他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他解开自己的包裹,从里面翻出了一块玉牌。
这块玉牌是即墨家族直系子弟的象征,每个人在出生的时候都会由家族长老亲手刻制一枚赠予,核证其的正统血脉,池炎的这一枚是处之他太公的手笔,没有繁丽的雕工,质地温润朴实,玉牌上还雕刻着两行小字:平安康健,事事顺遂。
池炎望着玉牌的字****了双眼,他想,太公的心愿总是好的,只是他如今,是绝无可能事事顺遂,因为他所背负的,乃至整个家族,而非他个人恩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