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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赢了军长一双皮靴

对一名训练有素的射手来说,在100米处打10环并不稀奇,但难得的是次次都是10环。要知道此时握在张桃芳手中的并非是与敌人装备相同的狙击步枪,而是普通的苏制莫辛—纳甘步枪,能够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可以说是相当惊人。

射击训练结束时面对战友们的欢呼,年轻的张桃芳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个腼腆的小伙子,一边露出微笑,一边平端步枪,甩手就又是一个10环。所谓的平端也就意味着不是据枪射击,这种打法,靠的不是三点一线的瞄准,而是纯粹的感觉,这对射手的要求不仅仅是勤奋和刻苦,还需要人和枪融为一体,要求握枪的人必须是一个冷酷的天才。张桃芳的这次射击,让站在一旁检阅的团首长暗自感叹:“这张桃芳,真他娘的神了!”

除了这次有据可查的靶场演示之外,有关张桃芳的神奇故事还有很多。曾有传说,某天清晨战士们围坐在一起吃早饭,张桃芳眯着眼睛,看着40米开外的几棵树发呆。树上几只“白头鸟”正跳来跳去。射击队长凑过来:“张桃芳,有种你就把那鸟打下来!”张桃芳一听,撇下饭碗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颗子弹,“哗啦”一声推弹上膛。战友们见状都围了过来,准备看热闹。有“好心”人劝他:“别打了,那么小个东西打不着可丢人。”

张桃芳没言语,举枪就打。“砰!”小鸟应声栽了下来。几天后,在射击集训队结业考核的靶场上,面对设定好的射击目标,张桃芳提不起一点兴趣,倒是几十米外飞来的几只“白头鸟”让他立刻来了精神。5声枪响过后,4只鸟儿成了战士们午餐时的美味。后来有人问“白头鸟”到底有多大,张桃芳哈哈一笑:“营养不良的麻雀而已。”

由于张桃芳的表现优异,在一个月内连续狙杀了71名敌军,极大地鼓舞了我军士兵的士气,因此他也成了部队的“活宝”。其所在的214团政委更是对手下这员骁将喜爱有加,让他担当团里的射击教员。若不是曾亲眼目睹张桃芳毙敌,政委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细眉细眼的小伙子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如此战绩。对团首长们来说,这杆“神枪”给个火箭炮连都不换。

一次课间休息时,政委拉过张桃芳,拍着他的肩膀说:“张桃芳,你的冷枪打得很好,美国鬼子对你是又恨又怕。不过,只有一个神枪手还不够,你要把团里射击队的射手们都培养成和你一样的神枪手!”张桃芳的回答很干脆:“这个,办不到!”政委一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张桃芳解释道:“我会尽力把射击经验毫无保留地教给同志们,培养出更多的神枪手来消灭敌人。但是,要想培养成和我一样的战场神枪手,办不到!”

事实上,张桃芳的话虽然“难听”,但还是非常有道理的。一个神枪手可能不难做到,只要冷静,枪法好就差不多了。但是要想做一个能杀敌立功的狙击手就要难上很多,因为这不光是技术的好坏问题,同时还是意志的较量,活人不同于靶子,假如一个人心理素质不过硬,不够冷静的话,基本上是不可能达到狙击手标准的,而像张桃芳这样既具备技术能力,又有极强的心理承受力,同时还有着强烈的爱国品质的狙击手,更是可遇不可求。

不过,虽然让张桃芳们遍地开花的如意算盘没有打成,但是一个孤胆英雄也足以震惊美军。“24军出了一个神枪手”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素有老虎之称的军长皮定均的耳朵里。和张桃芳一样,这位将军也是少年成名,是我国建国后最年轻的将军,一生戎马、战功赫赫,打起攻坚战来勇猛似虎,打起机动战来就像一只狐狸。在他的指挥下,中央直属的著名独立旅“皮旅”曾经在延安保卫战期间把胡宗南十数万大军绕得团团转,撤出战场后,全旅未亡一人,而且还因为随军家属添了两个小生命,在当时的解放区被传为佳话。与张桃芳更为相似的是,这位著名的皮老虎也是儿童团长起家,更可谓十分巧合。

自从部队盛传214团出了个张桃芳那一刻起,皮老虎就非常怀疑,毕竟240发子弹,毙伤了71个敌人,这简直就是一个神话。仔细考虑一番后,皮定均拿出一双毛皮靴,吩咐参谋去597.9高地前沿看看这个张桃芳是不是真这么厉害,“要是真的,就把皮靴奖给他;要是假的,皮靴还拿回来!”

参谋拿着皮靴来到张桃芳所在的7号前沿阵地。张桃芳听明来意,提着枪上了狙击台。

不久,山谷中出现了一个拾柴火的美国兵。张桃芳说:“注意!我要射击了!”当时的射击条件并不好,敌人在树林中穿行,时而弯腰拾柴,时而起身。挑这样一个目标给人看,着实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参谋也暗自捏了一把汗,问张桃芳:“你行不行,打这个有没有把握?”

“打了你看!”言毕,一发曳光弹像流星一样刺破空气,径直在美军的胸膛上钻了个窟窿。紧接着,张桃芳又用两发子弹干脆利索地送另外两个家伙回了老家。参谋回复皮定均:“张桃芳这个神枪手,是真的!这双皮靴子送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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