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天,飞雪的夜。闻叔带着我和三个帮手埋伏在目标的必经之路上。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手机,荧光屏上显示着时间——12月24日,22点30分。这是我第一次受命出来做事,虽然是绑架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也会尽力去做。这是父亲的命令,我无法,也没权利反抗。天气很冷,我的思绪很乱,或许是过分地想要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可以让父亲派自己最得力的心腹闻叔来亲自打理这件事。
“遄甫,想什么哪?”蹲伏在我前面的中年男人回过头,小声地叫着我。
“···········”我还在愣着神,
”怎么,还有事情不能和闻叔说的?“闻叔轻轻地摇着我的肩膀,我这才回过神来。
”啊··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困了。“我淡淡地扯着谎话。
“唉····也真是的,这大冷的天儿,大哥竟然让我们在这破车库去绑架一个娘们,真是倒了霉了。”闻叔又转过身去,伸出了双手,摩擦起来。
“闻叔,咱们要绑女人?”我有些惊讶,为什么闻叔之前从来没和我提到过这次的目标会是一个女人。
“哎呀,你就臭毛病,男人女人不都一样?”闻叔压着嗓子,不停地朝掌心哈着热气。
“不行啊,我没法对女人下手。”不错,身为A市最有实力的“季氏家族”的继承者之一,我却对女人毫无抵抗能力,组织里的人都教嘲讽我说,迷恋于女人的我,是不可能成就一番大事业的。可是他们又怎么会懂,我并不是迷恋女色,而是怜惜弱者,仅此而已。
“要我说啊,你就是赶不上你哥。“闻叔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一样,又突然回过身道,”我是看着你们哥俩长大的,你们俩是什么样的孩子,闻叔心里最清楚。你哥那小子,会做事,精明地很,我看啊,这将来季氏家族的当家人,你是没戏了。”闻叔口无遮拦。不过我倒是一点都不生气。除了我已故的母亲,整个家族里,最疼我的人也只有闻叔和我同父异母的柏林哥哥了吧。
“我哥做这个家族的的当家,我没有任何意见。况且我也不想做这个当家,这个位子不适合我这种人去坐。”我无力地反驳着。
“哼,小屁孩懂个什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继承家业这么大的事情,岂是能由着你的性子来?”闻叔伸出厚实的大手,抚摸着我的脑袋,一个浓浓的烟草味爬入我的鼻腔,使我下意识地躲开了闻叔的抚摸。我不会抽烟,自然也不习惯这烟草的味道。
“其实啊,闻叔还是很愿意看到你来做这个龙头老大的。”闻叔收回悬在我头上的手掌,笑得很苍白。“你和你哥不一样。”
“不一样?”我纳罕道。
“是啊,你比你哥多了一分善良,也多了一分仁慈。有了这两点,我们的组织才能上下一心,繁荣昌盛。就从这点来说,你哥可就远远比不上你了。所以闻叔还是很看好你的。“我还是没弄明白闻叔的意思,我也没兴趣去理解他的话,黑道上的事,我不愿染指。
“不过,话说回来。闻叔我们真的要去绑架一个女人吗?”我迂回道。
“嘘······人来了,准备好。“闻叔一把捂住了我的口鼻,让我闭嘴。一阵更浓烈的烟草味撕扯着我的神经。
”哒哒哒哒哒哒·····“一阵清脆悦耳的高跟鞋声飘荡在偌大的停车库,看来闻叔没有骗我,目标真的是一个女人。一想到这里,我的心便软了三分。
”兄弟们,上!“闻叔一声令下。还不等我回过神来,那三个小弟便紧随着闻叔的箭步,一下子冲了出去。闻叔将近五十岁的年龄,敏捷矫健的身手绝对不比我这二十出头的青头仔差。
”救命啊·······唔······救命······救······”女孩子甜美的求救声让我似曾相识,不过无论怎样,闻叔他们算是得手了,我也不得不装模作样地过去搭上一把手,否则的话,不知道闻叔和那三个小弟会怎么看待我的为人。
“哟,这小妮子长得挺俊啊。”闻叔一脸淫笑地闻了闻女孩子的长发。
女孩子挣扎得更激烈了。
“遄甫,来看一看,这妞长得真不错。“闻叔捏住女孩子尖尖的下巴,一下子把脸扭向了我。
女孩子的双眼里喷涌着愤怒的火焰。但不知为何,在和我对视了短短数秒后,眼中的怒火像是遭遇了冰河世纪一般沉寂下来。
这眼神·····我在哪里见过·······
事情还要从两周前说起。
“闻叔,我今天想先离开组织,去街上逛一逛。”我对冲正在组装着一把********的闻叔笑着道。
“你小子,整天就想着往外跑,也不知道多帮你爸处理点组织上的事情,都多大的人了,还要让我操心?”闻叔刀子嘴豆腐心,难得看我兴致勃勃地说话,又轻声道,“去吧,我回头和大哥说一声就行了。”闻叔组装好了手枪,却突然瞄准了我。
“闻叔······”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赶忙伸出手挡在面前。
“哈哈哈······瞧给你吓得,没子弹的。“闻叔笑嘻嘻地说。”不是我说你,你连枪都害怕,以后还怎么用枪“打”女人?“
我涨红了脸,呆呆地站在原地,任凭闻叔洪亮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
”行了行了,不和你开玩笑了,”闻叔拿着手枪,又从抽屉里翻出了一个沉甸甸的的弹夹,一个漆黑色的消音枪管。
“拿着,防身。”闻叔走到我面前,将手中的手枪递给我。其实我对枪械并不是一窍不通,相反,我对枪械的驾驭能力要比一般人都高出一大截。至于为什么我不愿意用枪来做我的武器,原因就连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许我只是无法享受屠杀的快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