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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 朱志方智勇战荃查,张翼德大义感公孙

后面的比试悬念不大,张飞、朱斌和荃查都进了四强,还有一个是益州考生方哲字虎台,这家伙的运气牛到极点,从头到尾没碰到半个强手,顺风水顺的稳拿了四强的一个席位,即便是后面全败,也是个乙科的头名。

他的运气好,张飞的运气更好,直接避开了荃查和朱斌两人,对上了这个方哲。

方哲用的是刀,一口六十三斤的阔背大刀,长的相貌平平,却膀阔腰圆,一看就是个标准的武人。一到场上,互相通报了姓名,方哲一拍坐下黄骠马冲向张飞。

张飞双腿一夹蹬云豹,两马临近,长矛向前猛刺,直取方哲咽喉。

这就是张三爷欺负人了,那方哲的刀不过七尺的长度,而张飞的蛇矛长一丈八寸,就算方哲手臂再长出一截,也不可能砍到张飞。

方哲见对方的矛长,慌忙把刀一摆,向上一架,谁知张飞刺出的长矛竟有泰山之力,这一架竟没有架开半分,顿时魂飞魄散,眼看蛇矛的矛尖指向自己喉头,他想仰面避过,可这时哪里来的及,只觉得身子重有千斤,双臂拼命用力,身子拼命后仰,却没有半分用处。

说时迟那时快,双马交错而过,方哲“啊”的一声惊呼,其中包含了无数复杂的情绪,或不甘、或后悔、或恐惧……双目一闭准备等死。

“噗”张飞一矛刺出,挑起一蓬乱发,再看那方哲披头散发,形貌狼狈不堪,却是张飞有意相让,紧要关头蛇矛一举,刺中的是其头上发髻。

方哲只觉得自己全身好似虚脱了一般,一个回合已然全身被冷汗打了个通透,哪里还敢再战,忙下马认输。

张飞驱马退下,正巧朱斌出场,两人恰巧走了个对脸,在马上扭头对视一眼,马却没有停下,错身而过。

“河北考生荃查,见过蜀王世子千岁。”荃查倒提双锤,拱了拱手,算是见过了礼。

朱斌倒是不在意,大戟舞了个花,横在胸前,笑道“终于来了个像样的了。”说罢笑容一收,全身气势猛涨。

荃查却不是张小六那般的嫩雏,他是绿林出身,手下双锤不知砸碎了多少人的脑袋,一身的杀气陡然爆发出来,竟不输于朱斌分毫。

“来吧!”两人同时出声,双马同时前冲,中途已然将自己的气势提高到极点,竟似有默契一般。

“看戟!”朱斌猛的大喝,银戟如龙,闪起一道寒光,直刺荃查面门。

荃查双臂打开,两锤突然一并,只听“当”的一声巨响,正砸在朱斌银戟当中。朱斌只觉得双臂一震,暗道“此人好大的力气。”因心中有思,反映慢了一分,被荃查抓住机会,左手铜锤向上一举,架偏朱斌的银戟,右手锤借马前冲之力,猛的横打朱斌面门。

朱斌可不想用自己脑袋试验荃查铜锤的质量,银戟一撤,身子随即仰在马上,躲过致命一锤。荃查大锤猛地下压,朱斌却有防备,早将大戟横在身前,向上一当。荃查本来半路发力改向,没了力气,铜锤被朱斌挡住,不能及身。

朱斌却不敢放松,果然双马交错,荃查猛地回身转体,左手锤轮了个半圆砸了过来。好一个朱志方,他此时身子未起,见荃查一锤打来,却不再用戟招架,反而将双臂一拧,右手单手持戟,大戟也轮圆了去砍荃查腰眼。左手却向上一托,正拖在荃查铜锤之上,却也不敢硬碰,向下泄了三分力,复又向上猛地一抛。

荃查心中大惊,他怎么也想不当有人能用一双肉掌拖起自己铜锤,一条手臂扬起,顺势从肩头斜插背后,右锤也已经到了,双锤在背后一合,正挡住了朱斌的银戟,这一戟出招仓促,力量不大,“当”的一声砍在铜锤之上,随即收回,双马已然各自跑开。

这一趟说来复杂,其实不过是双马一交,几息之间的事情。两人已经各自攻守两招,其中凶险精妙,看得外人无不兴奋呐喊。

朱斌心中却惊奇万分,他从出道以来,便在巴蜀纵横,山蛮之间多有猛将,却未碰到这般对手,心中兴奋不已,长啸一声,带马回身再次冲来。

荃查也回转马身,“哇呀呀”怪叫一声,高举双锤杀来。两马相近,荃查在马上立起身来,做锤从体侧划了个半圆,猛的当头砸下。

朱斌不敢怠慢,忙举起大戟,“当”的一声,身子一抖,他的力气本不输给荃查,但荃查却用的重兵刃,所谓“锤棍之将,不可力敌”,这一架却是朱斌吃亏。却不想荃查一锤方罢,右锤却又跟上,“当”的一声砸在戟杆之上,右锤打过,左锤却又到了,竟好似擂鼓一般,一连砸了七八次,方才力气稍弱,让过了马头。

朱斌一时不慎,让荃查占了高处,吃了些暗亏,哪里就肯这么算了,大戟往后一拖,这戟本就可用戈的手法,此时一拖恰好用旁边月牙枝,此在戟法之中成为“挂”,乃从戈中演化的技法,后来被钩镰枪所用。

荃查方才一通乱打,正是他锤法中的一招,名叫“擂破鼓”,最是消耗力气,一招不能奏效,便有空当漏出,若是遇上寻常兵刃也便罢了,却偏偏碰上个使戟的。

“哗啦”荃查勉强将身子一侧,身上的锁子甲,却已经被银戟划开了一条口,顺带一丝皮肉,还好伤口不深,只是皮外伤,到没有什么大碍。

“好!”这些考子都是见血就兴奋的主儿,眼看荃查受伤,纷纷给朱斌叫起好来,当然这里面除了张飞师徒和詹台四兄弟。

两人你来我往,一直斗倒了三十几个回合,却依然不分胜负,荃查心中暗道“如此下去,于我不利,可用流星锤了。”想罢双锤一摆,大喝一声“小心了。”再次冲向朱斌。

朱斌一边催动战马,一边观察荃查动静,听其出言提醒,知道大概荃查要用流星锤了,忙暗中戒备,果然见荃查离着老远,左锤向前一抛,“哗啦啦”铁链响动,铜锤带着一丈长的铁链飞了出来,右锤同时出手,两锤在空中一碰,借这股力量,舞动起来。

朱斌架开一锤,又闪身避过一锤,要欺身近战,可荃查这两条流星锤已然练到了好处,远能打近能防,四两条黄龙上下翻飞,护佑全身,哪有半点缝隙。

朱斌这次不敢和荃查拉开距离,掉转马头,双马在场中并走,或近或远,两人在马上却不断出招,朱斌的银戟是八尺的大戟,近身未必比流星锤灵活多少,远了却又必然占不到便宜,一时间竟然落在了下风。

詹台青年纪最小,比张小六还要小几岁,此时见荃查占了上风,手舞足蹈的大喜道“张大哥,荃二哥这次可要胜那朱斌了。”

张飞却笑道“只怕未必啊!”

詹台青不解,他大哥詹台紫却看得分明,解释道“荃二哥现在虽然占了上风,但已经把压箱底儿的本事拿出来了,那小王爷朱斌却一直没露绝活,恐怕那朱斌一拿出自己压箱底儿的本事,荃二哥就悬乎了!”

他这一旁话音刚落,却见那朱斌猛然后撤,主动和荃查拉开了距离,仰天大笑道“痛快,痛快!”说罢将银戟一拧,竟从当中又拉出老长的一块,此时那银戟依然长又一丈二尺,竟比丈八蛇矛还长的多了。

张飞一看,眼中露出一丝奇怪的意味,詹台青却没见过这古怪的长戟,疑惑道“张大哥,这是什么兵刃?这么长的兵刃也能用么?”

张飞盯着场内,道“此戟,便是方天画戟!”

“这便是方天画戟?”詹台青一愣,见自己三哥哥也一脸恍然,显然他们也不知道。

方天画戟,乃天下戟的原型。戟本身是从戈和矛合并演化而来,昔日诸侯列国征战,都乘战车而用戈矛,当时的战车戈矛,都有严格的规格,皆长丈二,故而戟最初也是丈二,自楚汉相争之后,方天画戟便少有人用,却演化出大戟、短戟、手戟、双戟等旁类,方天画戟只当作宫廷仪仗之用,民间少有流传,故而詹台四兄弟虽然也是名门出身,却只听闻,不曾见过。

朱斌出身却比这些所谓名门高贵许多,他父亲身为藩王,也有方天画戟作为仪仗,故而常见,只是他怎么想到练着方天画戟,却不得而知了。

荃查见朱斌的八尺大戟突然长了四尺,却不知道这是什么兵刃,只是一交上手,才感到吃亏。他的流星锤长只有一丈,本来占着兵刃及远的便宜,此时却碰不到对方了。朱斌挥舞方天画戟,围绕荃查游走,武力比方才又提升一线,竟然判若两人。荃查只有原地招架,想要发招却没有半点机会。

荃查知道如此下去自己必然败北,心中一发狠,右手流星锤猛地一轮,缠向方天画戟。此时朱斌一戟方到,却不慎被荃查用流星锤缠在了戟头之上。

荃查锁住了方天画戟,左手流星锤直奔朱斌面门。朱斌却将方天画戟一横,戟的末端迎了上去,只听“哗啦”一阵乱响,荃查的右手锤却被朱斌故意用戟杆缠住。

朱斌手持戟杆,荃查持两个锤柄,两人谁也挣脱不开,竟就在马上较起力来。朱斌的马是一匹白龙驹,本就是不输于蹬云豹的宝马,而荃查的异种青骡虽然不及,但最不怕的就是比力气。

人用力,马也用力,一炷香之后,两人头上已经见了汗珠,全身青筋暴起,荃查脸色本来发绿,看不出什么,朱斌一张白面,却已憋的通红,他力气本就稍稍逊色,况且两只百余斤的铜锤都在他这一边,自然又吃亏几分。

朱斌暗暗思量,这般下去可不行,悄悄用脚一碰马腹,那白龙驹通晓主人意图,暗自收了几分力量,荃查见对面力量稍稍变弱,以为朱斌不支,心中大喜,咬牙又加了几分力气,竟将朱斌连人带马托的往前移动。

詹台四兄弟和张小六见到荃查力大,刚要欢呼助威,却听一旁张飞叫道“不好!”

张飞话音刚落,朱斌已然一夹马腹,白龙马方才减了力气,就是为了前冲,此时得到讯号,猛的向前冲去,荃查哪里会有防备,突然觉得对面没了力气,顿时着力一空,人马竟然一起跌倒在地上。刚要起身,却见眼前寒光一闪,方天画戟已然停在自己面门一寸之处。

朱斌画戟不曾刺下,反而翻身下马,从画戟两头解下流星锤,递给荃查道“好本事!”

荃查长叹一声,拱手道“世子武艺高强,荃某技不如人,心服口服!”说罢将双锤挂在青骡背上,走回场外。

张小六早走上前,将青骡缰绳接过,张飞问道“贤弟可受伤了?”

荃查笑道“我外号铁蛤蟆,又岂是那么容易受伤的?只是消耗过大,如今双臂无力。那朱斌确实有些能耐,可我看他现在……也未必好到哪里去。”

詹台青突然“咦?”的惊呼一声,随即用手一指,众人忙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却原来是朱斌想要翻身上马,去扶马鞍,谁知手上竟然滑了一下,险些摔在地上,对一个整日和战马打交道的武将来说,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这事情偏偏就发生了。

张飞皱了皱眉头道“看来这朱斌果真是消耗不小。”

朱斌这一下失手,不但场边的举子看到了,就连点将台上的三位主考也看到了,马跃涧转头对公孙伯道“驸马爷,你看,现在两个举子都消耗过大,要是继续比下去,夺魁一场自然不用说,就是三四名的争斗,关乎前三甲的人选,也有失公允。”

公孙伯心中暗笑,这厮哪里是怕什么有失公允,分明是他出身蜀地豪门,和朱家有旧交,想要照顾朱斌,不好明说罢了。只是公孙伯却也得了圣上关照,要他拉朱斌一把,若是寻常比试,朱斌技不如人也就罢了,只是如今要是继续比下去,恐怕朱焕和宋祁年那里都不好交待。况且那朱焕不似他儿子那般大度,却是个心胸狭窄之人,自己虽然也是皇亲国戚,未必怕了他,可无故树敌总是不好。

想罢,公孙伯笑道“呵呵……那按马大人的意思呢?”

马跃涧知道公孙伯也有心照看朱斌,只是不能说出口来,便接口道“依我看,不如改日再战,秦大人以为呢?”要做小人,自然都要拉下水,三个人谁也别想独善其身,所以他最后问的秦阳。

秦阳也是深谙官场规则,哪里不知道马跃涧的心思,点头道“这提议倒是不错,只是自太祖皇帝建我大宋以来,却没有科举改日的先例,此事圣上那边会答应么?”说罢,和马跃涧两人都看向公孙伯,当今圣上是他小舅子,这揣摩圣意的事情,不问他还能问谁?

公孙伯笑道“无妨,考官乃是钦差,可先斩后奏,今日改期,明日你我三人一同进殿面圣,奏明此事,想来陛下不会怪罪。”他这话说得明白,咱们三个人一起进殿面圣,有责任一起承担,有奖赏一起领受,谁也别想跑了。

马跃涧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请驸马爷去宣布延期再战的事情。”

“啊……哈哈……”公孙伯不自然的笑了笑道“这里是禁卫营的点兵校场,本驸马岂可喧宾夺主?这事情还是秦统领去宣布吧!”

秦阳差点没气的把桌子给掀了,这也叫做理由?不过却不能表露出来,一脸笑容道“此事是马将军提出来的,我看还是马将军去吧。”

公孙伯一听也行,只要不是自己去,谁去都一样,点头道“有道理,马将军辛苦辛苦?”

马跃涧这个气啊!忙道“驸马爷是主考,这种科举改日的大事,还是驸马爷去宣布才好……”

三个人你推给我,我推给你,谁也不想去宣布这个消息,为什么呢?只因为那朱斌的脾气他们三个再清楚不过,这人狂傲自恋到了极点,你要是宣布择日再战的消息,他不但不会感激,说不得还会以为你看不起他,心中不爽。这小王爷正是平步青云的时候,将来蜀王是他而不是朱焕,谁愿意得罪此人?况且科举改日的事情,毕竟没有先例,宣布了下去,下面的考生都会非议三人的公允问题,将来这些人可都是要步入官场的,日后的成就谁敢说就比朱斌低了?

这边三个人正争论的热闹,却听点将台下,校场之中,一个老大的声音传来道“三位大人,某乃白水考生张飞张翼德,有事相商!”

这一声吼,险些把三人吓一个趔趄,公孙伯见是张飞,心中疑惑,上前道“你有何事?讲!”

张飞抱拳拱手道“大人,某要改日再战。”

公孙伯差点从点将台上跳下去,抱着张飞亲上一口,忙道“这事为何?可考较技,可从没有改日再战的先例。”

张飞道“蜀王世子朱斌,与某荃查贤弟战过百合,已然无力再战,某绝不做那趁人之危的小人,还请大人将科举改日,让某家与朱斌公平一战。”

公孙伯笑道“本驸马若是不允,你又如何?”

张飞胸膛一挺,昂首抱拳道“这般得来的魁首,不要也罢,某自愿弃权!”

这一句话说出来,场边举子纷纷叫好,公孙伯三人面色通红,心中惭愧不已,暗道“这才是真英雄,真豪杰。”正要宣布改期,那一旁朱斌却突然站出来,大怒道“谁说本王不能再战?来来来,要你相让什么,你我这就来大战五百回合!”

公孙伯心中大感张飞是条汉子,看了眼朱斌,上前道“好!应白水考生张飞要求,此次科考延期,至于具体日子,等本驸马奏明圣上再做打算。”

朱斌怒道“公孙云鸥!”

公孙伯听朱斌直呼自己姓字,心中不快,却想到这小王爷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也只好忍下,笑道“莫非世子要兵不血刃,让张飞弃权,直接夺魁么?”

“我……”朱斌竟不知说什么,他白白长了一幅白面,却也是个急性子,没听出公孙伯话里激将之意,高声道“好!本王便等上几天,倒时大胜这黑煤球,才显出我的本事。”

张飞哪里是受辱之人,大怒之下,虎目圆睁,胡须根根倒竖,大喝道“白脸胖子,你说敢说张家爷爷是煤球。好!你不是不想延期么?今天你我就分个胜负,致死方休!”

“怕你不成!”朱斌其实不胖,只是有些婴儿肥的意思,平日最讨厌别人叫自己胖子,张飞正骂在他的痛处,心中大怒,将方天画戟一摆,就要上前厮杀。

“慢!”“住手!”“放肆!”

三位考官同时出声,秦阳上前一步,大怒道“放肆,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胡闹?”

张飞大喝道“你敢说某家乳臭未干?你有种下来说!”

朱斌也将画戟一指秦阳道“秦阳秦敬德!你敢下来,本王一戟一戟剐了你。”

秦阳哪敢下去?他还是第一见这种事儿,这两个一个憨直莽撞,想什么就干什么,一个狂妄傲物,天下除了他爹和皇帝,谁也不放在眼里。你和这两个人,有法子讲道理么?

“哈哈……”公孙伯笑着上前道“好了,两位也别这么大的火气,这改期的话,本驸马已经说出口了,这考官乃是钦差,代表圣上,一言九鼎,岂可出尔反尔?都先散了吧,有什么本事,等过几日校场之上拿出来,现在在这里闹,算什么好汉?”

张飞看了眼朱斌,朝公孙伯拱手道“既如此,某家先告辞了!”说罢带着张小六、荃查和詹台兄弟就走,校场门口汇合等候在外的宋海多等人,一边走,一边将校场内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来。

荃查苦笑道“我说哥哥,你这还没入官场,就得罪了一个王爷一个驸马,还有个禁卫军总统领和一个大将军,这笔买卖可划算了!”

张飞摆手道“得罪便得罪了,怕些什么?”

宋海多独自却笑而不语……

那一旁朱斌将方天画戟的戟杆一收,挂在了得胜钩上,出了校场,在几个护卫的簇拥下,也回自己在京中的宅子。众考生见没热闹看了,而且自己的比试也已经结束,纷纷散了。

考生一散,就剩下了三位主考,秦阳气呼呼道“那张飞当真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气煞我也!还有那个朱斌,也忒狂妄了,我算知道陛下为什么非要他父亲做主考了,旁人哪里压的住他?”

公孙伯笑道“朱斌做不做魁元,也是回巴蜀之地,做他们父子的逍遥王爷,倒是没什么,可这个张飞……嘿嘿……日后有此人做官,咱们大宋朝可就热闹了!”

…………

北宋康宗宋祁年四十五六年纪,身材依然挺拔魁梧,一双眼睛雪亮放光,只是头发已经夹杂着银丝,脸上也有了几道明显的皱纹。那些民间小说中,做皇帝的年过四旬,却依然不显半分老态,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个昏君。

宋祁年不承认自己是昏君,但更不承认自己老了。

御书房内,宋祁年身穿明黄色的便服,盘膝坐在矮塌上面,中间摆着一幅棋盘,在他的对面,孔坚也盘膝坐着,只有他才敢和宋祁年平坐在一起,因为两人不但是君臣,更是好友。

皇帝也是人,是人就会有朋友,只是皇帝的朋友却不太好当。

“爱卿,朕听说你认识那个张飞!”宋祁年头也不抬,一边苦思棋路,一边问孔坚。

孔坚捋了把胡子,笑道“陛下,那张飞救过马良性命,来京时,受马百晨所托,来拜访过臣下。”

宋祁年点了点头道“听说,他还把朕御赐的青铜狮子,给挪了地方?爱卿现在也没弄回原处吧?要不要朕派几个力士,给爱卿抬回去?”

孔坚笑道“谢陛下好意,不过解铃还需系铃人,还是等那张飞中了魁首,让他给臣搬回去吧。”

“哦?”宋祁年嘴角微翘道“爱卿便知道那张飞能夺魁首?”

孔坚道“只要公平较量,此人必然夺魁。”

“哈哈……”宋祁年大笑道“爱卿这是激朕,让朕别给朱斌暗中帮衬。”

“臣下不敢。”孔坚忙摇了摇头道“陛下乃天下之主,岂会有失公允?”

宋祁年不置可否,却岔开话题道“听说爱卿收了个弟子?这倒是稀罕,且说说此人有何过人之处?”

孔坚点了一子,对于宋祁年的问话,只回答一句道“管仲乐毅之才。”

宋祁年手下一颤,险些落错了子,管仲乐毅这两个名字,对一个君主来说,诱惑力之大是不可想象的,正要详细问讯,书房的大门却“哗啦”一声被推开了。

“父皇!”一个二八芳华的少女,穿一身雏凤宫裙跑进来,声音似春燕般纤细,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一双皓月明眸忽闪着,嘟着小嘴,也不行礼,一脸委屈的看着宋祁年。

孔坚乐呵呵的起身行礼道“老臣孔坚,见过安平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孔大夫不必多礼,安平哪里受的起啊!”安平公主自幼得宋祁年宠爱,所以虽然是公主之身,倒是不似常人家的女子那般重视礼节,加上她从小喜欢舞枪弄棒,自称巾帼,举手投足间总想表现出几分豪气,可却又有些无论不类,让人忍不住添几分喜爱。

宋祁年见安平公主心情似乎不好,皱了皱眉头道“是谁惹我们安平生气了?朕诛他九族!”

“噗嗤!”安平听了宋祁年的话,突然笑出声来,一改方才委屈的神色,樱口翘起,露出雪白的牙齿,虽然违背笑不露齿的女训,却更显的活泼动人。“父皇,这个人你可不敢诛他九族呢!”

宋祁年愣了愣,笑道“胡说八道,这天下还有朕不敢诛九族的人?”

安平笑道“是太子欺负我!”

“这……”宋祁年张着嘴,半晌才苦笑道“这倒是真不能诛九族。”

安平还要说什么,就听门外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道“皇姐,皇姐……你别生气……”声音刚到,人也到了,一个不满十岁的少年郎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他胖乎乎的煞是可爱,肉嘟嘟的小脸蛋红扑扑的,跑了这几步,就大口的喘着粗气。

孔坚笑着躬身道“臣孔坚,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是将来的一国之君,不能称千岁,而叫万岁又不合适,所以自古以来,见到太子都免去称岁。

此人正是北宋太子,宋祁年的小儿子宋楷,由于他两个哥哥都是庶出,而此子却是皇后亲生,故而被点为太子。

“哼!一点规矩都不懂,将来怎能服众?”方才安平没规矩,宋祁年一个字也没责怪,此时见宋楷没规矩,却怒火中烧。

宋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比皇妹安平,吓的浑身颤抖,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孔坚忙上去劝慰,谁知那宋楷越哭越是厉害,竟劝也劝不住。

宋祁年本来生气,又被宋楷哭的心烦,怒道“不许哭,男儿丈夫流血不流泪,哭哭啼啼做什么?说,你怎么惹你皇姐生气了!”

宋楷吓的一下子把哭声收回去,鼻涕眼泪却还一起流下,喏喏道“父……父皇,皇儿就是提起皇姐要嫁给朱家表哥的事情。”

“你还说!”安平指着宋楷,柳眉倒竖喝道。

“皇儿稍安勿躁。”宋祁年拉了拉安平,笑道“你倒是与父皇说说,这事情怎么就生气了?”

安平急道“父皇,我不嫁人!”

“哈哈……”宋祁年和孔坚都笑了,孔坚上前一步道“公主,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如果在民间,你这个年纪的女儿家,早就结婚生子了。”

安平公主跺脚掐腰道“我是公主,我要嫁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不嫁给朱斌!”

“胡说!”宋祁年笑道“你朱家表哥自幼从军,威震蜀川蛮族,怎么就不是大英雄了?”

“我就不!”安平嘟着嘴,扭了扭身子。宋祁年哪里知道,安平对朱斌的印象,还是十年前,那个被自己打的哭鼻子的小胖子,哪会把他当成什么英雄。

宋祁年脸色一沉道“好了,婚姻大事,岂能由的你个小孩子家胡闹?去吧,和你皇弟去玩儿吧。恩,对了,皇后说这几天宫中戏班要唱大戏,去问问你们母后什么时候开戏!”

安平公主也不敢太胡闹,又听见有大戏听,毕竟还是小孩子心思,也就忘了别的事情,拉着太子宋楷就跑。

宋祁年见两人走了,苦笑道“孔爱卿看见了,这丫头可是给惯坏了。哎……女孩子家终究要嫁出去的,一个公主娇惯些也就罢了,只是太子……”

孔坚笑道“陛下,太子年纪尚幼,却聪慧好学,虽然……虽然爱哭了些,但却有仁君之风,将来必成大器。”

“但愿如此吧!”宋祁年叹了口气,又道“孔爱卿今天就在宫中用午饭吧,午后朕还要和你商量一下匈奴要求通商的事情。”

孔坚躬身道“臣,谢主隆恩。”

“皇姐……你……你别跑了……我跑不动了……”宋楷气喘吁吁的跟在安平公主身后,胖乎乎的身子跑起来煞是有趣。

安平停下脚步,回头道“哼!谁让你跟着我的?”

宋楷委屈道“皇姐……”

“闭嘴!”安平公主喝止宋楷,来回踱着步子,自言自语道“怎么办?我才不要嫁给朱斌那个死胖子……”

“皇姐……”

“闭嘴!”安平突然用粉锤一砸手掌道“对了,不如逃婚吧!可是逃到哪去呢……”

“皇……”

“闭嘴啊!”安平一把拧住宋楷的耳朵道“你很烦啊你,没看到本公主正在思考大事么?”

宋楷痛呼道“皇姐……你松手啊……我,我有办法让你不用嫁给朱家表哥……”

“嗯?”安平一愣,松开手,上下打量着宋楷,不信道“就凭你?”

宋楷忙点头道“朱家表哥性子高傲,你只要派个宫女,送封书信,上面就说要不是父皇执意要招他做驸马,你公主之身,才不会嫁给他这个庸才,我保证他受了激将,主动找理由和父皇退婚。”

“你这算什么主意?”安平公主不屑的撇了撇嘴,又一边思考,一边来回踱步,突然一拍巴掌道“对了,我有办法了,朱斌那死胖子心性高傲,只要我让一个宫女,去送封书信,就说要不是父王的主意,我才不会嫁给他这个庸才,他定然会主动找理由和父皇退婚的!就这么办,我去找翠儿给我送信去……”说罢转身跑远了。

宋楷愣愣的看着安平远去的背影,用胖乎乎的小手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哼!”朱斌一把将书信拍在桌上,大怒道“小丫头好大口气,本王还非娶她不成?”

“我儿何故发这么大的脾气?”朱焕笑着走进书房,他六尺五寸的个子,干瘦的身材,蜡黄的面膛之上,留着三柳长髯,和朱斌却没有一点相似,但他们却实实在在的是亲生的父子,看来朱斌却是像他母亲多些。

朱斌将书信递过道“父王看看,气煞我也!”

朱焕看了看书信,眉头轻皱,随即大笑道“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安平公主自幼刁蛮些,你又不是不知,这也不过是些女儿家的气话,打什么紧?”

朱斌叫道“父王!大丈夫何患无妻?我这就进宫,找陛下退婚!”

“不可!”朱焕忙拦住道“孩儿怎么这么急的性子?你和安平公主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投……”

这不提小时候还好,一提小时候,朱斌便想到了那个扎着朝天辨,把自己打的鼻青脸肿,哭天喊地的野丫头,他这辈子最丢人的,就是那一次了,不由怒道“父王莫要拦着孩儿,我今日定要去找陛下理论一番!”说罢闪身就走。

朱焕大惊,这次的政治婚姻可非同小可,岂能说退就退?忙跑到门口,大叫道“来人,给我拦住这个小畜牲!”

两个家将赶上前去,一左一右去拦朱斌,却被朱斌一脚踢飞一个,手一拨,将另一个拨倒在地。又是几个人冲上去,却都被朱斌一招放翻,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朱斌真这么厉害?其实不然,只因为这些武将都是蜀地跟来的家将,平日都是朱斌手下,哪能真的和朱斌动手,一个个不过不敢驳了王爷面子,装模作样而已。

“哎……”朱焕叹了口气,他知道已经拦不住了,这个儿子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只能由的朱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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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一下,铁蛤蟆荃查由书友圈圈叉叉饰演。

本章已经补全,大家投票收藏。

这周没见编辑露脸,好像没推荐,果然骂人的少了许多。其实起点这地方,骂人的读者真是没几个,就算骂人也是看你书差到极点才骂,基本上找茬的都是一帮不得志的同行,当然其中也有得志之后怕别人得志的同行。

虽然骂人这种事情我也没少干,不过好像我从来都不用马甲,拿着作者号到处骂,得罪了不少人。不过我还是很自豪滴。起点这地方,估计没马甲,还敢拿作者号到处骂人的也就那么几个了。

小人嘛,总比伪君子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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