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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对不起

“会吗?我要打破这个传统。”宋远慈的表情竟然还蛮认真的。

“呵呵,有毛病。”

时装店、鞋城什么的一家接一家地排开,一般宋远慈除非是要买衣服,否则逛街的时候不会走进时装店,看看就好,可是宁小瓦却似乎很有兴致,专挑一些外边看上去感觉比较好一点的或是装修得另类的时装店进去看。宁小瓦买衣服的意念不大,倒是把衣服在宋远慈的身上比的兴趣要浓一些。

“哎,很帅哎!”

“很丑好不好!”

“哪里会!你眼睛长什么用的。”

“很奇怪哎,两边袖子不一样长,颜色还要像是雨天地上的泥水。”

“你穿衣服太成熟了好不好,年纪轻轻的穿那么老干吗。”

“会吗?”宋远慈等宁小瓦把试的衣服拿开后在镜子前对照了一下。

“穿年轻点,心情也会年轻的,知道吗,老人家……”

“好的好的,小人定当谨记。”

“哇!这件不错!”宁小瓦又拿起另一件衣服要在宋远慈身上比,一件更加让宋远慈觉得“奇怪”的衣服。

“不要了吧……”

“别走!……别动……。”

“唉……”宋远慈很无奈地伸开手臂。

所幸男装店比较少,相比起来女装店要多得多。俩人也有走进女装店,宋远慈一开始没注意到什么,稍后一些发现店里基本都是女生的时候感觉有点别扭,却又不晓得要怎样开口说。

“这件怎样?”

“嗯,不错啊。”

“我都还没在身上比呢,你又怎么知道不错呢?”

宁小瓦把看中的衣服从架子上取出来,比在自己身上,低着头打量,觉得看得不清楚就走到人一样高的镜子前对照着。

“好像蛮不错的……”

“啊,嗯……”

“你觉得呢?”

“不错不错。”

“你在看什么啊?有没有在看衣服?”

“……”

“宋远慈……”

“啊?可以啊,不错。”

“怎么你的表情怪怪的?”

“呵呵……”宋远慈的脸部肌肉缩成难为的形状。

“说嘛,看到熟人了?”

“不是……”

“那是为什么呢?”

宋远慈刻意靠近了一点宁小瓦:“可不可以不要呆太久,在这里?”

宁小瓦瞄了眼宋远慈的脸,才跟随他的视线扫了一眼周围:“哦!我懂了。”

“懂就好。”

“呵……”宁小瓦在笑着,脚步却不是往宋远慈希望她移动的方向迈开。她走去了更衣室。

“哦!的确不错哦!”

“小姐,麻烦我要买她身上这件。”

从店员手里取过袋子后,宋远慈抓着宁小瓦的手臂就往外走,宁小瓦却笑到差点走不了路。

“为什么那么抗拒嘛,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逛女装是没什么丢人的,可刚刚那个店装修得那么小女生的感觉,不习惯啊!卖的东西那么卡娃依,里面还都是小女生……”

精品店里挂着的小饰品很小巧别致,风铃上形状创新的挂件相碰撞,叮叮当当地发出悦耳的声音。布娃娃都很一般没什么看头,但也有一些很可爱,有动物的,也有人样的,还有超人。宋远慈拿起一个木偶躲到宁小瓦的身后,然后用提线控制木偶用手拍了拍宁小瓦的肩膀,等宁小瓦别过头来时再把木偶瞪大眼睛的脸蛋一下移近宁小瓦,宁小瓦被吓到了,夺过宋远慈手里的提线,瞪了宋远慈一眼。“哟!长这么大还被个木偶吓到了?”宁小瓦被搭理他,眯起眼吐了下舌头,又埋头摆弄一个音乐盒。

首饰店也不少,有上规模的也有小巧玲珑的,但都很泛滥灯光,即使是一件不怎么起眼的饰品在那种灯光下也好像身价倍增,发出耀眼得不行的光芒。一开始俩人还饶有兴致,后来眼睛被光刺到实在不行了,就放弃了“寻宝”的念头。经过一家不怎么显眼的首饰店的时候宁小瓦被玻璃窗上的标语吸引住了:“本店所有饰品都以成双成对的形式卖出,恕不单卖”。

“哎,宋远慈,进去看看吧,那间FIFE。”

“还没看够哦,那间又不怎么大。”

“走啦……”宁小瓦拉着宋远慈就往店走出。

出乎俩人的意外,这家店没有没有过分照射的灯光。店里的主灯光以柔和的亮度溢满整个空间,墙上挂了好一些小天使样的装饰物,都不大但是看得出雕工很精细。墙壁的正中央用闪粉那样的墨写着“ForeverIsForEver”。最里面放了一张不太占地方的沙发,皮革的颜色属于浅色系,跟墙壁的颜色很好地融合到一块去了。柜台是一个到人大腿高的浅棕色柜子,外层做成了树皮褶皱的质感。展柜里放置了首饰的每一处都以恰到好处的灯光点缀着,程度就是使首饰刚好呈现出精致迷人的感觉,绝没有光彩夺目的高调。手表,项链,耳环,戒指等等几乎身上一般会佩带的首饰都有,而且都是一对对的放在一起,耳环就是以两对的形式放在一起。柜子里也有小张的纸写着标语,“要一对对的买回去哦”“两个人一起买一对戒指回去会得到爱的保佑”“本是一对的被拆开会很难过的,不是吗”等等。首饰的的用料虽然不是顶好的材质,但是做工很考究,每个细节都像是经过反复的考虑才得到的形状。

“老板……”宁小瓦笑得很幸福。

“怎样,看到喜欢的吗?”

“都好漂亮哦!你是从哪里进的货,我们看了好多间都没有看到这么漂亮的。”

“这些都是我和我丈夫从台湾带过来的手艺,都是我丈夫设计的,我就负责在这边看情侣们对哪些款式会比较喜欢,又或者是对首饰的要求,把意见收集起来再告诉我丈夫。摆出来的都是一般情侣们比较喜欢的款式,也有一些是情侣们自己做的。”顺着老板的指点,宋远慈和宁小瓦看到了一对显然是人手做的形状有点古怪的戒指。

“可以自己做?”

“对啊,我们这边有银黏土玩。客人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形状用银黏土捏出自己喜欢的形状,然后我们烧制出来。”

“哦……”宁小瓦像是如获至宝的神情让宋远慈觉得好可爱。

“我看到店外边的标语,说东西都是一对对地卖?”

“嗯。我们希望来的人都是一对对的,一起把一对饰品买回去,好好保存,通过这样记住一个人,不要忘掉自己爱的人。”

“可是价钱都不低啊,这样不会少人买吗?”

“利润不是重点,而且除去成本之后利润其实已经很低的,再说价钱高是因为两件加在一起才高的,单件来看的话不高,不是吗?在台湾那边我们的店已经赚了不少钱了,所以赚多少钱不是重点,而是希望可以通过这样的一家店,把这样的一句话传开。”老板指了指墙壁正中的“ForeverIsForEver”,“两个人再怎么闹矛盾也好,一看到自己身上的首饰就要想到,这个人是自己爱的,不可以轻易放弃掉。”

听完了老板的一番解释之后,宁小瓦低着头盯着柜子里的戒指好久没有说话,宋远慈连忙帮她向老板道了声谢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远慈看着宁小瓦,看着她盯着戒指的眼睛,忽然觉得里面有种什么光,那是一种他没见过的眼神,很深邃,同时又清澈见底,可是无法确定在想什么。

“想要哦?”

“嗯……”

“买下就好啦。”

“不要。”让宋远慈觉得意外的坚定。

“为什么?”

“戒指不可以乱送的,知不知道?”

“喜欢就买啊,想那么多干什么?”

“不是这样的问题啦……唉跟你说不清楚。”

“那就不要说呗。”宋远慈抛了个不屑的眼神。

“看看手链吧,手链也蛮好看的。”

宁小瓦又把注意力集中起来了。宋远慈仍然觉得不解,可是再问又好像得不到答案,他也不懂宁小瓦刚刚注视着戒指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最后他们选定了一对银制的手链。“你家的冰箱里肯定什么都没有吧?”

“怎么会,有汽水啊零食什么的。”

“就是什么都没有啦,走啦,带我去你家附近的商场。”

“喔。”

到达商场的时候是五点刚过,人还不算多,但是陆续地有车开过来,大概人也开始多了。说是宋远慈的家附近的商场,可是宋远慈几乎不知道宁小瓦想买的东西在哪里——要买的是做饭要用的蔬菜和肉类,宋远慈都不知道,他只依稀记得好像是在地下一楼,其他的就摇头说“无可奉告”,宁小瓦的心情和她的表情一样不知道是笑好还是哭好。向售货员询问后俩人乘扶手电梯往低下一楼去了。

“我说宋远慈,你可真够笨。”

“这跟笨没有关系好不好。”

“这是你家旁边的商场哎,你竟然不知道哪里有卖菜?”

“少来就不知道啊,不是跟你说过我很懒动手煮饭吗?”

“也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啊年轻人……”宁小瓦一手搭在宋远慈的肩膀上,有意像是很用力其实是很轻地,很是语重心长的口气。

“不就大我一岁半嘛,怎么都快成我长辈了……”

“我就是你的长辈!怎样?姐姐现在要照顾你。”

听到“照顾”两个字,宋远慈看着宁小瓦回过头来的笑容楞了一会,然后才“喔”了一声。

把需要的东西购齐回到宋远慈家以后,宁小瓦就开始在厨房里忙开了。厨房里应该有的物品倒是比较齐,宁小瓦固然觉得奇怪,问宋远慈他就说是上手业主留下的,说是移民这些东西反正也用不上,就留在这里了,看上去也比较干净,想必是因为少进厨房,器具也少碰,除非是要进来取饮料什么的。

“这些东西干不干净啊?”

“可以确切告诉你的是热水壶是干净的,因为常用来煲开水。”

“那么就是别的东西很少碰?”

“基本上可以这么说。”

“搬进来的时候这些东西有没有洗过呢?”

“应该洗了吧,路对面的家政10块钱就什么都包办了,价廉物美啊!”

“我还是洗一下吧……”宁小瓦的脸忽然阴森起来,宋远慈就吹起口哨到客厅去了。

电视看得无聊了宋远慈就开门闪进厨房,宁小瓦就一个劲把他往外面推。“出去啦!我不喜欢人家看着我煮东西。”

“让我看嘛,有什么所谓,在外面很无聊啊。”

“出去出去……”

一开始宋远慈还是依着宁小瓦,可就是喜欢跟宁小瓦闹,频繁地闪进厨房,宁小瓦忙着把他推出去险些把菜都弄焦了,就不管他随他看。全神贯注地看着锅里,手拿着铲子仔细地翻着菜肴,调整火候之后把锅的盖子盖上;把菜甩掉水之后铺在砧板上,一根一根地从菜头开始熟练地切好之后,用刀子一齐把不要的部分送进垃圾桶;打开在熬汤的煲的盖子,用带长柄的勺子勺了很少的一点,吹了热之后吮了一小口……看着宁小瓦在忙的时候一语不发专注的样子,宋远慈也一语不发,顾着看甚至视线都一时忘了移开。看着宁小瓦,宋远慈心里忽然有一种已然相当久远,俨然是旧照片上发黄的痕迹一般,却又如此莫名的亲切和温暖的感觉。他眼里甚至感觉到热……“怎么了?看到这么庞大的工程吓到了?”眼前是宁小瓦的笑容在晃着。

“……”

“宋远慈?”

“啊?”宋远慈缩小的瞳孔一下子放大。

“怎么啦?在想什么东西?都走神了。”

“在想什么?喔……”

“自己在想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哦,还喔。”

“真的不知道啊,莫名其妙……”

宁小瓦没有把话接下去,笑笑又继续她的烹调。

晚饭是三菜一汤,汤有紫菜汤,然后有扁豆炒肉末,清蒸桂花鱼,水煮小白菜,旁边还放了一小锅冰糖银耳西米露作为饭后甜点。左手捧着饭碗右手举着筷子,宋远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手好。

“动手啊,怎么不动?”

“喔……”

“你怎么这个烂表情!菜的样子很难看吗?”

“不是。”

宁小瓦赶紧用筷子每样夹了一点试了味道,“都还可以啦,放心没毒,吃吧。”

“喔……”

“宋远慈,你又是怎么了?”

“没有啦,只是……唉没什么啦,吃吧。”

“就是,吃吧,可是特意给你弄的哦,不好吃也不可以吐出来。”

“好。”都出声地笑了出来,然后一起开动了。

所有东西一点不剩地被清光,宁小瓦吃的不多,基本都是宋远慈在“清理”,就差没把鱼骨头给整条吞下去。“宋远慈……有那么好吃吗?”宁小瓦的表情就像是在看怪物,还要是很怜惜。

“啊?还好啦。”

“我说……好干净哦。”

“什么东西?”

“你看啊……”宁小瓦的手指缓缓地扫过盘子的桌子的上方。

“肚子饿了啊,今天陪你逛了一整天。”

“我也逛了一天啊,怎么不见我可以这么开胃?”

“那是你的问题。”宋远慈点燃一根烟,松了口气一样地呼出一口。

“讨厌,吃了饭就吸烟。”宋远慈忙把烟气往另一边扇。

宋远慈主动要把洗碗的工夫接过来,可是宁小瓦硬是不依,宋远慈斗不过就只好让她去洗。宋远慈怀抱起手臂把夹着烟蒂的手移往另一边,靠在门边,又出神地看着宁小瓦在水池前边的背影。宋远慈摸索着自己的感觉,顺着那模糊得几乎消失的线索,好歹明白过来——那是家的感觉,尽管微弱得如同眼前飘忽的烟雾,但那的确是家的感觉,久远却又如此亲切和温暖。

待宁小瓦把碗筷洗好,宋远慈的烟也早已吸完了,而距离宋远慈上班的时间还有好一会,俩人并排坐在沙发上说话。

“宋远慈,满意吗,这顿饭。”

“嗯,满意。”

“呵呵……”

“你也笑得好久。”

“高兴啊!”

“喔。味道都不错啊,哪里学来的?”

“也没有特意地学或是怎样,就是常看妈妈煮啊,慢慢地就学会了,再说,一个女生都快20岁了不懂得手艺怎么行?”

“谁跟你说的?”

“妈妈啊。”

“幸福的小孩。”

“干吗叫我小孩,我比你大好不好。其实你喜欢吃什么?”

“我哦,除了苦瓜和有骨头的鱼肉,其他的都不挑食。”

“有骨头的鱼?”

“对啊。”

“那今晚的鱼呢?”

“哦!今晚的没问题,再说你见过鱼没有骨头的吗?我说的骨头是指那些很小的掺在肉里的骨头。小时侯爸妈都会把鱼肉挑好骨头送到我碗里,可免不了还是会有一点骨头,结果就就着饭一口吞下去,卡在喉咙好痛,从那以后就有阴影,不要吃有骨头的鱼肉。”

“哦。有多久……没有吃过家常饭了?”

“啊?”宋远慈并不是没听到,只是觉得好像说错话把话题引向一个不想提及的事情。

“我说得很清楚的。”

“喔。”

宁小瓦见宋远慈不愿意说,只好把话题往别处说,“你家的厨房很干净啊!”

“是吗?”

“嗯,连蟑螂都没有看到一只,这很神奇哎。”

“至于吗,神奇?”宋远慈的眼神是“你什么意思?”

“看你就是不下厨,地方都那么干净。一个人住都多久了?”

“啊……”宋远慈在心里算了下,“大概也有六、七年了吧。”

“才这么小,怎么过的日子啊?”

“能怎么过?就这样过呗。”

“我想听,说嘛。”

宋远慈又点燃一根烟,呼出一口,别过头看了宁小瓦一眼,转头盯着电视机上闪烁着的屏幕,“那时候我还在读小学,父母离了,我随父亲过了一段日子。他在家的时间用小时来算,爱理不理的丢下几块钱让我买饭吃,自己就不知道到哪里快活去了。后来我受不了了就跑到亲戚家去住,他倒好,也没过问,收到亲戚打过去的电话就算了,就说了句拜托好好照顾我。”

“没来接你?”

“来过两次,我有意躲开他溜了出去。结果他以后就都没有来了,不定时地给些钱亲戚,等于就是把我托给亲戚照顾了。后来连钱都没有给了,简直就好像我不是他儿子。”

“后来呢,也没有见过了?”

“再见到面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年以后了,我也长大了。照顾我的阿姨跟我说,我父亲这样的人太不应该了,儿子就这么丢下不管,她教我拒理力争,去告他,夺回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

“在阿姨和她的朋友帮助下,我向法院提出了申请,要把他名下的房产、股票一类的财产转到我名下,理由就是他长期置我于不理。可谁知道,他后来都堕落到那个地步了!最后就剩一套烂房子!”

“给人做假房产证,然后人家拿着证到银行抵押贷款才知道证是假的,就把他告上法庭了。连着他在外面混着那些猪朋狗友鬼混时欠下的债,房产、股票等等都拿去还债了,还不止,人还去坐牢了。”

“他出来的时候,就是我向法院申请成功的时候,我没有给退路他,即使他说那里是他唯一的住处,因为我知道不是。我带着法院的人封了他的房子的第二天晚上,我带了几个朋友要把那房子里的东西清掉,首先就是想把家私电器一类的东西清出去,卖掉,放着碍眼。可上天有意要让我们父子——可以的话我不想叫他做父亲——团聚。”

“看了有灯光就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很凶狠地。然后一群人冲了上来,叔父表哥还有两个我不知道怎么称呼的首先冲了进来,然后就是我父亲。见到面少不了吵,我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和父亲吵架,儿时对父亲的畏惧还存有一点,可在当时愤怒和怨恨完全盖了过去。他那边有蛮不讲理的,可我这边也有小混混,结果吵得都快打起来了,他真的很配当父亲,他从柜子的抽屉里拿了根螺丝刀出来。好在我也不笨,去之前就估计会出事,其实去封房子的时候也有带在身上,就是铁链,以前很流行的挂在裤带上的那种,我找了根粗的,所以也不轻,以防万一我没有选一般的设计,而是选了模仿单车链的那种,用力甩过很多次确保很牢靠。是当皮带那样缠在腰间的,我就拉起衣服把它亮了出来,还把扣子解开了抓住一头作势要往外扯,那个叫表哥还是什么的就挡住了父亲。其实我看他即使没有人挡他也会停,脚步分明停住了,他怕,不敢往前走。”

“然后就是一堆麻烦事啦,他打了电话给派出所,说我是擅闯民居,又怎样怎样的,我说了带法院的人上来封了房子,可警察可能看我们都还是一群半大孩子就没有相信我们的话,通通拉去派出所。在派出所都还吵得翻天覆地的,简直当人家派出所不存在,我打个电话让人把法院的授权文件送了过来之后,他们那边立刻安静下来,呵呵!这回就到我凶了!骂啊,骂到好爽!父亲坐在那一声不吭,我站在他面前,把他当狗那样骂,生平真是头一回啊,还是个小孩的时候想都不敢想,也没有想到今天会是这样的局面。他们走的时候有个胖子长得蛮高大的有身体趋势要往我阿姨那边动,我挡在他面前狠狠推开他骂了一句‘胖子,你是不是想打架!’派出所的叔叔这次真的火了就喝了我一句,‘小子!你别这么放肆!这里是派出所你以为是哪里?要怎么弄你们出去再弄,不要给我在这里撒野!’好凶哦,总算把我给吓住了。后来父亲走的时候在我面前站定,问了我一句‘宋远慈,你现在这样做就是不给爸退路,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我反问他,‘这么多年来,你有当过我是你儿子吗?’他说‘我现在就问你一句,我还是不是你爸。’‘早就已经不是了。’‘你再说一次。’‘我……这样说吧,我跟你,断绝父子关系。’‘你说的?’‘你他妈废什么话啊!’”

宋远慈说得累了停下,吸了口烟“咝”一声呼出,“就这样,我们父子关系就断绝了。”

宁小瓦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复杂的眼神在面前的空间缠绕了好几十秒,在宋远慈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又回到虚无的空间。宋远慈首先开口说话;“走吧,我要上班了,你是回家还是去店里?”

“狠你爸爸吗?”良久,宁小瓦试探着问道。

“恨?也许吧。要说不恨那是假的,那么多年了,我都想不懂他到底为什么不理我。但毕竟都那么多年了,恨又似乎太累了。”

“如果现在再让你见到他,你会做什么?”

“我哦?呵……”宋远慈的表情忽然复杂起来,宁小瓦读不懂的心理活动,“我还想他死呢!可是,死太便宜他了,一了百了,他欠我太多了。他不能死,要继续生存,继续受到报应,煎熬。听说他自己还有一些钱,是坐牢之前偷偷地放在他姐那,他姐夫在我们这边也算是有头有面的人,当个书记什么的,自然有办法把钱藏起来。回来之后跟现在包的女人买了套房子,装修得很好呢,花了好多钱,可是他竟然把房子写到那女人名下了!问题就在于,他们根本没有签字结婚,也就是说,他们不是夫妻。呵,结果回来人家都不认识他了,还拿把菜刀出来赶他走。他现在的日子过得真是过街老鼠啊,连混混都不如,整天就赌博啊什么的,也没有一份正当职业。”

“……”

“又有人说他现在生活得不错,跟朋友合股开了家酒楼,还有了个儿子……”宋远慈恨很地把烟蒂碾熄在烟灰缸,“他竟然还能有儿子!不知道天还有没有眼。不过我跟自己说,这样也好,有个儿子也好,到我有钱有势的时候,他儿子毛都还没有长齐,到那时候我再连着他们父子俩一起报复,看他儿子要怎么活下去,我要看一下他是不是真的铁石心肠,看着现在的儿子受到伤害时会不会痛。”

时间已经过了七点,天空中的晚霞也消散得差不多了,只剩几丝血一样红的在天边淌开,皎洁的月光睁开眼放出冷冷的视线,俯视着下面灯光璀璨的城市。

宁小瓦收回零散的目光,专注地投往宋远慈的脸上的某一点,“宋远慈……你这样活着,是不会快乐的。”

“很久以前,我就已经失去了快乐的权利。”

“谁都有快乐的权利!可是你固执地活在过去怎么会快乐呢?”

“我愿意。我不可能忘掉那些往昔,只要我还活着,我都会记得,我要他还。”

“何必呢?宋远慈?”

“的确没有必要,反正现在大家都相安无事的,可是我只要一见到他就会不受控制,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在法院见到他,我拿起偷偷带去的玻璃瓶就想咂他,可是当时太小了,大人一下子就挡住了我。”

“你也会说自己当时还小,现在长大了都还是要继续吗?”

“我从那个时候就明白,只要我一天都还是孩子,就没有办法整他,所以我要长大,我要有能力,这样才能够报复他,彻底地报复他,而不是单纯地把他的身体弄伤。”

“可是他毕竟是你爸,你知道吗?”

“别说他是我爸!他有当过我是他儿子吗!你有看过一个当父亲的骂他儿子不是他的吗!当着妻子的面,拿个瓶子咂儿子的头,还一边说,‘你是不是我儿子我都不知道!你最好给我放乖点!’”宋远慈最后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一下站了起来,死死瞪着宁小瓦,眼珠子仿佛不是他的,那双兽性的双眼是宁小瓦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涌动着仇恨的怒火。

客厅的空间一瞬间凝结了,时间死寂一般流过,电视机也罢,茶几也罢,抱枕也罢,所有东西僵死在原地,无声无息。外面传来一声车辆近乎哀鸣的喇叭声,烟灰缸里残喘的烟蒂上,最后的烟灰终于承受不了重负,脱离滤嘴静静地倒了。

“宋远慈……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想起不好的事……”

宋远慈没有回答,重重地坐下任由身子陷进沙发里,两手抓着脸颊,然后移到鼻梁上揉着眼角,深深叹了口气。

“宋远慈……”

宋远慈作了个手势示意不要讲话。

又一根烟被宋远慈点燃。几乎没有吸,宋远慈只是把烟搁在烟灰缸的边上,眼睁睁地看着它烧成白色的灰烬,落下,重叠在原来的烟灰上,一直到快烧没的时候才夹起吸了最后一口。

“对不起。我不该发这么大脾气的。”

“应该我说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

宁小瓦挽着宋远慈的手臂。“不要想了,好吗?”

“……”

宁小瓦悄悄地伸过手,抓着宋远慈发冷的手掌。

宁小瓦靠在宋远慈的肩膀上。俩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听着对方的呼吸和自己的心跳。

炎炎夏天里喝啤酒似乎是大家所喜欢的消遣,酒吧里的客人明显要多了起来。兴旺固然是好,贤都不知道有多高兴,宋远慈看着他就觉得他可爱,不过也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打烊之后贤还有些事情要跟宋远慈说,可宋远慈处理完要处理的事情宋远慈就不声不响地消失了人影,贤气愤地说扣他工资,明天晚上还要好好骂他一顿,回去打他电话也没接,“睡死了不成?”

但是贤的话没有实现。第二天中午宋远慈在煎熬中起来了,他并没有睡够——太热了,枕头都和胸口的被子湿了一遍,衣服已经在他不知不觉中脱了并在房间的另一角。人刚一坐起来电话就在响。

“总算起来了!”宋远慈对贤的声音还是蛮好认的。

“对啊,热……”

“没开空调吗?还是没交电费?”

“不知道。”

“活该。”

“你一大早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活该?”

“没有,是要告诉你今晚不用上班,酒吧那边今晚也停电。”

“不是有发电机吗?”

“那玩意太吵了。”

“旁边的不都是这样吵吗?”

“我就是受不了才不要开门的,都够吵了,我们再加上一台还有完没完。”

“你这孩子,真可爱,放着钱不赚。”

“就停一晚吧,反正这几天也够累的。”

“呵呵……”宋远慈似笑非笑,心想这老板真是善良。

他郁闷地盯着泛白的窗帘布发呆,半天才意识到空调没有在工作。“没交电费?”他马上又改变了想法,因为前两天才刚交过,并确定过帐户上有钱。他打了通电话去管理处才知道是停电了,要到晚上才能来电。“真好运啊……”宋远慈边埋怨边起身去厨房取杯冷开水。

宋远慈折回到客厅里,光着膀子坐在地板上,狠狠地喝完整杯水点燃根烟。所幸水还是凉的,喝着舒服。烟雾从宋远慈的身旁弥漫到阳台窗边,然后如藤蔓植物攀缘般从墙壁上出去了,在阳光了照耀下隐去了身影。因为无风,屋里的阳光又充分得很,所以烟雾的整条轨迹都清楚地呈现着。宋远慈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这个奇观甚至站了起来,从左边看到右边,又从右边看到左边,如此几个来回满足了好奇心又坐了下来,继续发呆。汗还在流,宋远慈用手抹开了两鬓的发丝,又把刘海往上托了托。意识完全醒过来,宋远慈首先就是感觉到很安静。整个世界都很安静,外面的喧腾只有很浅的印象,估计人也好车也好都躲起来乘凉了,蝉鸣则一直在响亮地宣示着自己的存在,几乎毫不间断,停了一种蝉鸣很快就有另一种补上。宋远慈就这么清楚地听着夏天,望着日光下的建筑物,望着建筑物间的那片蓝天。

“肚子饿了吗?”宁小瓦打过来的电话。

“还好,刚起来。”

“热吧?”

“对啊,停电了,这个天停电了真够难受。”

“我知道你那边停电了。”

“你知道?”

“对啊……先别说了,外面好热,你先开门再说。”

“开门……?”宋远慈完全摸不着头脑,起身去开门。

当宋远慈看到宁小瓦两手提着塑料袋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刹那,他脑袋一片空白;不是吓到,只是在想今天到底怎么了,一大早怎么这么多奇怪的事。一直到宁小瓦对着他笑,他才意识到这不是梦,他梦里没见到过有人会笑……他像见鬼一般把门很狠狠关上,活像是要把门给摔碎掉。

“小子,你活不耐烦了是不是?”邻居都把里头的木门打开了以得到一点风,宁小瓦也不好扯开嗓子喊,但是压低的嗓门也听得出她在咬牙。

“等一下,我穿衣服。”

进得宋远慈家里,宁小瓦站在宋远慈面前一言不发,只是用目光一直审判着他。宋远慈见她手里提着东西就拿了过来看了几眼,看懂了是要下厨的材料就借故走进厨房;一转过身,又是让他在大热天里都感觉到不寒而栗的眼神,那眼神简直可以掐死一只小动物。

“对不起啦……”宋远慈用面纸擦着宁小瓦额头上的汗。

“……”

“你突然这样走上来吓到我了……我又没穿衣服……”

“……”

“对不起啊……不要这样看着我好吗……”

宁小瓦别过脸,夺过宋远慈手里的面纸兀自擦着汗往客厅走去。宋远慈紧随其后,再搭话她都没有理睬,索性牵起她的手。宁小瓦没有停下,也没有要挣托的意思,坐下了才开口说话;

“人家特地跑过来要给你弄吃的就先给人家吃闭门羹……”

“没穿衣服啊,就先穿衣服了。”

“用得着那样关门吗!”

“被吓到了,很少有人这么忽然出现在门口,还是女生。”

“一般都是自己带进来的?”

“哪里。怎么会忽然想到要过来?”

“昨晚看电视看到通知说你这一带都要停电,就想你肯定也睡不好,我就想过来给你弄吃的。”

“哦……”宋远慈停住了,然后想到什么似的笑了几声。

“笑什么?”

“没有啊。”

“说。”

“没有啦。”

宁小瓦起来用力打了一下宋远慈的头,然后走去了厨房。宋远慈看她走开了,又笑了。

宋远慈闻着香味一下上来了饥饿感,利索地收拾好了桌子,宁小瓦不一会就捧了碗盘出来。绿豆粥做主食,然后是一大盘枸杞乌鸡汤。宋远慈看着枸杞乌鸡汤就直楞着。

“这东西你怎么弄的?”

“变出来的。”

“不可能啊,才那么一会。”

“早上弄好,再翻热不就好了吗?”

“……”宋远慈看着宁小瓦没有说话。

“先喝汤吧,凉了就不好。”

宋远慈一边喝汤,一边偷笑几下,弄得真有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宁小瓦也傻笑起来。

“哎,你笑够没有啊,小心噎到了。”

“哦。”

“你在笑什么?”

“你说呢?”

“我知道还问你。”

“笨。”

“我大热天跑过来你竟然说我笨?”宁小瓦拿起筷子就要往宋远慈头上敲。

宋远慈张开手作投降状,“我说我说。”

“快说。”

“就高兴啊。”

“高兴什么?”

“就高兴啊。”

“奇怪。”

“快吃啦,凉了不好。”

午饭完了宁小瓦把东西都收拾进厨房,端出两杯加了柠檬汁的凉水。过了正午太阳的照射稍稍偏了一些,毒辣辣的感觉弱了点,开始泛起一点微弱的风,晾在阳台铁索上的的几年衣服晃悠了几下

“想起一些事。”

“关于什么的?”

“……”宋远慈朝外面的艳阳天努努嘴。

“阳光?”

“夏天。”

“嗯……夏天。”

“好久之前的事了。”

“好的?”

“好的?呵呵,大概吧,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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