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老外
姜平看了一眼正在兜售避孕套的王超，“何总，这样行吗？”
何世昌“呵呵”地笑道：“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办法，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喝一杯去，一会再来看成绩，反正有人在暗中盯着呢！”
说完他就放心地坐回车里，而姜平也只能无奈地低头钻进车里，跟着他一起离开。
在他们都走后，躲在远处的爸爸蹑手蹑脚地走过来，“儿子，他们都走了，你在干什么？”
“爸，你怎么才来？”说完王超不由分说地往爸爸怀里塞了一把避孕套，“快点帮忙卖，本钱2毛钱一个，别卖太亏了，卖了都是自己的！”
“真的！”爸爸一听，马上就拉住路过的一个大婶，“买不买？一块钱一个，买两个送一个！”
……
正在卖皮夹子的杨静一看，赶紧跑过来，“你干吗？”
王超则是见怪不怪地说道：“这是我老爸，他来帮忙！”
“不行，如果找别人帮忙，只能算失败，东西全部收回淘汰！”杨静立刻把爸爸手上的避孕套抢了过来。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发现，这才放心地低头看了一眼。不过这一看，立刻往他向着里面一丢，“你怎么挑这么个东西？”
王超却是哭丧着脸道：“你以为我想，这玩意不但不好卖，而且多，五千个！”
“姑娘，我是不是只要不帮忙卖，其他干什么都行？”爸爸在这个时候插口问了一句。
杨静想了想，犹豫着点了点头。爸爸马上把王超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道：“儿子，你老子我有办法！”
王超好奇地看着他，“什么办法？”
“跟我来！”爸爸对着他招了招手，然后两个人踮着脚丫子，向着那两辆面包车走去。
杨静疑惑地看着他们父子两个，最后还是跟了上去。毕竟他如果作弊被抓到了，自己也得淘汰。
转进面包车的夹缝里面，爸爸从箱子里面拿出一个避孕套，撕开包装，抽出氢气罐的气嘴就塞到里面，接着……
“爸，你……”王超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然后气愤地把手中的箱子往拖车上重重地一砸，接着抓一把避孕套出来，就开始撕包装，“你不早点说，害我在那边丢人丢了那么久！”
爸爸得意地在他的后脑勺上轻扇了一下，“死小子，你也不看看你老子我是干什么的！”
刚刚跟进来的杨静则是用神奇的眼光看着他们父子两个，“你们这是……”
王超抓起一把避孕套，捧在她的面前，“要不要帮忙？”
杨静顾不得那么多了，上去就要制止他们两个：“你们不能这么做，就算能把这些都卖掉。给人知道了，公司的声誉就完了！”
王超和爸爸两人非常有默契地同时抓住她的手，异口同声道：“关我屁事！”
杨静无言地看着他们父子两个，结舌道：“你们……”
王超不客气地把她的手甩到一边，“刚才不是说了嘛，只要把这些东西卖光就行了，又没说不能当气球卖！”
“那你也不能找别人帮忙。”杨静急得直跺脚地指了指爸爸，“只能自己卖，自己卖的才算数！”
爸爸这时很严肃地对着她道：“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这是合作，商业合作！”说完对着王超一翘头，“对不对，王超先生？”
王超把头重重地一点，“非常的正确，我们这是战略性的合作。您的氢气，加上我的避孕套，简直就是天仙配，销售额我们一人一半！”
说完父子两个不再理会她，加紧时间对这些避孕套进行“深加工”。爸爸则是一边做一边问道：“儿子，就在他们商场卖，他们的保安不会找我们麻烦吧？”
王超摇了摇头，“不会，他们说好了的，不但不会找我们麻烦，还会尽力配合我们！”
“那就好，我早就想来商场卖了，这里是最好卖的地方！”说完爸爸将刚充好气的避孕套放在面前仔细地看了看，“这玩意质量真好，充这么大都不破。当年爸爸我就是因为舍不得买这玩意，结果害得你妈妈婚前怀孕，她恨了我一辈子！”
王超：“……”
看着这对活宝一样的父子，杨静感到全身都仿佛置身于冰窖一般。绝望地后退了两步，看了看手中的那些钱包，她咬了咬牙，放弃了说服这对活宝的打算，转身向着商场走去。她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自己的成绩做到最后，永不言弃！
爸爸看了一眼走开的她，对着王超眨了一下眼睛，“儿子，这个丫头是干吗的？人长得挺标致的，要不要……”
“有点难度！”王超抿了抿嘴，“这丫头中的传销毒挺深的！”
“那还是别要了！”说完爸爸抓了一把避孕套塞到他的手上，“快点干活，下个月的零花钱就看它了。老天真照顾，知道我没有带气球，就送这么个玩意来了！五颜六色的，还有水果香味，不错，不错！”
在爸爸做了几十年的熟练双手的操作下，不到半个小时，王超就抓着一把近百个飘在天上的“气球”走出夹缝。
不过王超怎么看那些气球的样子都是怪怪的，虽然上面散发出来各种水果清香煞是怡人，但是那个形状，怎么说呢？长长的一根，顶端还有一个尖嘴。
想了想，他跑到商场门口的一个保安亭里面，把临时工作牌递给他，“老兄，有没有彩色的水笔，借我用用？”
那个保安把临时工作证接过来看了看，马上还给了他，“您等一下！”说完就小跑着跑进了商场。一会之后就拿着一套五颜六色的彩笔给他。
“谢谢，一会还你！”道完谢他就拿着彩笔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继续对那些“气球”进行加工，“这里画个眼睛，这里画张嘴巴，然后呢……”
看着手上飘着的五颜六色笑脸气球，王超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成就感。收起彩笔赶紧到商场门口去进行赚钱大计。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虽然大部分孩子都在游乐场玩，但是那些父母带他们玩累了，还是会来商场逛逛，顺便买件衣服什么的。而这间亿佳商场，在武汉是非常有名的大商场，所以今天进进出出的孩子也特别多。当然，今天虽然不是情人节，是儿童节，但凡过节的日子，商场都是情侣们出没的日子。
只不过，王超在门口站了快半个小时了，硬是一个都没有卖出去。喉咙都快要吼干了，就是没有一个人上来买。
“没用的！”杨静这个时候走了上来，“每个商场都有大批的保安管理，平时哪里有人来这里卖气球。就是有，这么便宜的东西，也是公司做活动送，你这样大吼大叫的，谁敢买！”
“幸灾乐祸是不是？”王超见她那副表情，心里很是不痛快，“别忘了，我和你是一组的。我卖不出去，你也得淘汰。不过……”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要不要真的让她淘汰了，离开这个传销窝点，也算是帮她？不过马上放弃了这个想法，搞传销的哪有那么容易说放弃就放弃。自己倒不怕，身上没有一分钱，实在不行，旁边就是警察，打个电话家里可以叫一排人来，又近。
“你……”杨静气得一下说不出话来了，从包里抽出一叠红色的票子甩在他身上，“别败坏公司的声誉，等会就说这些钱是你卖的，赶紧收起来！”
王超把那些钱捡起来数了数，居然是整整2000。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都卖完了？”
杨静得意地翘着嘴，又拿出更厚的一叠红票子，在手上拍了拍，“才卖一半呢！”然后斜着眼，用眼角看着他，“你以为都像你，男人！切！”说完转身就走。
“你……你说话就说话，扯上性别干什么！”说完王超立刻就做出一件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事，把那2000块钱往她身上甩了回去，“既然你要比，那我就让你看看男人和女人的区别有多大！”
说完不再理会她，气鼓鼓向着一对牵着小朋友的夫妇走去。一过去脸上瞬间换上一副笑脸，“你好，我是致力集团的活动专员，我能够看一下你们的购物小票吗？”
那对夫妇看到他胸口挂着的牌子，立刻把小票拿了出来，高兴道：“有东西送吗？”
“妈妈！爸爸！”小朋友扯住那对夫妇的裤腿，指着他手上的“气球”，“我要那个绿色的，那张脸好可爱！”
“送……送……对，是送的！”说完王超看了看他的小票，“您今天消费了50块钱，还没有达到最低100块的要求不能送，抱歉！”
小朋友听到不能送，使劲地拽着妈妈的裤腿，“妈妈，我要那个绿色的，我就要！”
给他拽得没有办法的妈妈，只好带着歉意地对着王超道：“你能不能卖一个给我？”
“卖？”王超为难地想了想，看着那个小朋友期待的眼神，心软道：“好吧，就收你们成本价，3块钱一个。给5块钱的话，还送一个粉红色的凑一对！”
小朋友才不管多少钱，对着他手上飘着的气球跳起来，“给我，给我，我要两个！”
“好，马上给你！”他也不管那对夫妇同意不同意，马上把那连个气球拿下来，交给小朋友，“拿好了，不然会飞走的！”
夫妇俩看着孩子高兴的样子，也不忍心把那气球从他手上抢过来，而且今天也是六一，就很干脆地掏了五块钱给他，临走的时候还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这气球的样子怎么怪怪的？”
“喂！”杨静噘着嘴走上来，看了一眼飘在头顶上的五颜六色的“气球”，再次把那2000块钱递给他，“半天才卖两个5块钱，5000多个你要卖到什么时候？别卖了，给发现了，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虽然王超给她那种眼神一扫，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地再次拒绝她：“我又没说要卖完，卖多少算多少，闪一边去！”说完就转身，走向下一对带着小孩的夫妇。
“你……狗咬吕洞宾！”杨静气坏地把钱收回来，转向另一边去卖自己的钱包。这次他决定死都不再去理会这个无可救药的家伙。
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王超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面包车的夹缝里面，“爸，这卖气球真不是人干的，好累！”
爸爸对于他的抱怨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上去就把他的手抓来掰开，把手里抓着的钱抢过来：“一十、二十、三十……”数完之后在他肩膀上推了一把，“行啊儿子，一百多个气球就卖了300多，本钱就是一点氢气，我们两人一分还有150。”
王超用手指着满满一箱子的避孕套，“高兴啥，还有那么多，一个下午怎么卖得完？”
“又不是我们的东西，管那么多干什么，卖多少算多少，反正不要钱的！”说完爸爸就把刚刚做好的几百个“气球”塞到他的手里。
“也对哦，我担心啥，卖一块钱算一块钱！”给爸爸这么一提醒，他的脑子豁然开朗，马上拿出彩笔就对那些“气球”进行深加工。
“喔此丢淫！”忙得不亦乐乎的父子两个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洋鬼子的声音，连忙转头看去。却见一个金发碧眼的人站在那边，瞪大眼睛看着这边。
王超伸出手掌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哈喽，好啊油？不对，不是这样说，应该是，喔此有丢？也不对，好丢油丢？好像也不是这样说的，应该是……”
那个洋鬼子把头晃了晃，然后使劲地把眼睛揉了揉，傻傻地看着他，还有他手上的那些“气球”。
王超见他好像对这些“气球”有兴趣，赶紧把已经加工好的“气球”拿到他的面前，伸出3根手指，“3块，死瑞块钱就有弯个。是人民币，菜啦，你给美金，饿灭锐克也OK。5块，费负块钱这样的大气球你就有吐个，藤块就有费负个。回家，就是回厚，给小朋友，桑，油桑，非锐古德！啊油安的死蛋？”
那个洋鬼子根本就没有把他说的话听进去，而是在那些湿漉漉的“气球”上抓了一把，放到自己的面前看了看。再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胸口挂着的那个致力集团的临时工作牌，用一口标准的中文说道：“你们就用这个东西做气球卖给小朋友？”
“原来会说人话！”王超在憋坏的胸口上拍了拍，“买不买？如果你买得多，我可以再给你优惠！”
……
“何总，不好了！”正在咖啡厅和姜平喝咖啡的何世昌就给这么一声惊叫声打断了雅兴。他放下手中的咖啡，对着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的那人道：“看你成什么样子，镇定一点！”
“那个！那个！那个……”那人跑了那么远，喉咙干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何世昌指了指面前摆着的一瓶水，“姜平，把这给他。”
“咕咚！咕咚！”那人接过姜平递给他的矿泉水，一口气灌下半瓶水，这才接口道：“那个叫王超的新人把避孕套当作气球卖给小孩子，然后和美国来和我们谈合作案的奥克公司的代表闹起来，接着引来了一堆的记者，现在还在商场门口！”
“啪！”何世昌把手中的咖啡杯往地上一扔，撒腿就往外跑。
姜平则是丢下一句：“买单！”连滚带爬地跟着他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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