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我钓到了一条鱼啦,哥!”思宁欢叫着奔向她的战利品。柳勇拿着钓杆看着刚才那一幕,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分明看到了唐一天目光中异样的光芒,他的心不由得揪起来。或许今天真不该带思宁来。
“哥,你快来看,我钓的鱼”思宁朝柳勇嚷着。
“看到啦,才钓了一条鱼就开心成这样,那今天下午其他人都不用钓鱼了,所有的鱼都得让你吓跑。”柳勇宠爱溺地看着妹妹,不管怎样,她的快乐也感染着他。笑着走过去拿起鱼放进主人家已挂好在池塘边的网状纤维袋里。袋子很长,另一端直没入水中,可以保证临走前鱼都是活的。
唐一天站在一边着着留着学生头,穿着白色休闲运动装的思宁,看着她如春花般灿烂的笑脸,那自然流露出来的娇憨,不知怎的觉得那样动人。让他那自以为很坚硬了的心倏忽间柔软起来,恨不得把她揽进怀里,百般疼爱。他有点忘情地凝视着她,直到感觉到有目光的逼视,抬起头来遇到柳勇那对寒星般的双眸,竟带着猎豹般的警觉。唐一天微微一笑“钓鱼吧。”拿过柳勇旁边那根装好了鱼饵的钓杆,向塘中甩去。
“宁宁,过来哥这吧,你拿着这杆,你那没有鱼饵了,我帮你装。”
“嗯”,思宁欢快地跑过来,接过柳勇手中的钓杆。这个下午,不知钓鱼的人们是在感染思宁的快乐还是在忍受思宁的吵闹,反正方园一里以内的人应该都能听到思宁不时传出的欢快的尖叫和清脆的笑声,但不管怎样,同在一条堤上的几个年轻人是丝毫没有吝惜他们的友好,每次当思宁钓到一条鱼而欢叫起来时,都不自禁地回过头来,送给她的都是真诚的笑脸。
整个下午思宁过得真是太开心了,她竟钓了九条鱼,虽然跟别人比起来还差得太远,但却足以让她高兴得手舞足蹈了。钓鱼让思宁过足了瘾,主人家拿了两个大筐把鱼装起来,请了一个男人帮他们把鱼挑到车子旁。思宁很有成就感地走在后面,一路叽叽喳喳地跟柳勇讲着她钓鱼的心得。柳勇牵着她的手不停地点头,不时地夸她一句。唐一天微笑着跟在后面看着这温馨的画面,心里泛起一丝感动和羡慕,很少看到兄妹感情这样好的。他把柳勇的家庭情况摸得很清楚,却偏偏没有人向他汇报过思宁不是柳勇的亲妹妹。
去付钱时思宁却吓了一跳,都是一斤左右的鲫鱼却要七块五一斤,他们总共钓了一百二十三斤鱼,那两筐鱼差不多上千了。柳勇想抢着付钱,唐一天死活不肯,老板娘自然看出唐一天是出自真心,赶紧接过唐一天手上的钱:“小伙子,你就让唐老板给吧,反正来钓鱼每次都是他付钱的,你也甭跟他客气。”
“哥,我们今天早上才买了鲫鱼,市场上不是只卖五元吗?也是活的,还不用自己钓呢。”宁宁大惑不解。
“那今天早上你去买鱼时有没有今天下午钓鱼这么开心呀?”唐一天笑着问。
“那当然没有。”
“所以嘛,多出那二块五是买了你的快乐,每斤都要多二百五十分钱呢。”唐一天一本正经地算着帐。
“啊,一天哥,你真是不地道,又在转弯抹角地说我是二百五。”思宁跺脚抗议,这人太损了,简直就是黑色幽默嘛。俩个男人都大笑起来,老板娘也忍不住咧开了嘴。思宁也就只敢欺负哥哥,伸手就在他屁股上拧了一把:“让你笑!”
“哎哟,宁宁,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得淑女一点,看以后谁敢娶你”柳勇负痛,龇牙咧嘴。
“嘻,没人敢娶我最好了,赖家里一辈子,烦死你”宁宁装出恶狠狠的样朝着柳勇笑,一副阴谋终于得逞似的嘴脸。惹得大家又大笑起来。特别是柳勇,听着这句话,心里竟是那样的温暖而甜蜜,自然是巴不得她留下来烦死自己。
晚饭大家都吃得特别香,一只酒炒仔鸡,一大锅酸菜鱼外又蒸了一只足有三斤的鱼头,一碟新熏的腊肉,还炒了三个小菜,主人家的厨艺真是不错。思宁蹦跳欢呼了一下午,肚子早就咕咕地叫起来了,而菜又如此美味,她老实不客气地吃了二大碗饭,才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碗。然后拉着哥哥的胳膊:“哥,今天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天,以后来钓鱼还要带我来哦。”
“思宁,只要你喜欢,每个星期天都可以来,你哥不带你来一天哥带你来,好不好?”唐一天抢先回答。柳勇没说话,看向思宁。
“我不,我要跟我哥一起我才来,好不好嘛,哥!”思宁摇着柳勇的胳膊。
“好,只要哥哥来钓鱼就带你来。”柳勇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由衷地笑了。他最享受思宁对他从小到大的这种依赖,让他不自禁地想要宠着她。
“鱼就分装三个袋子,一个袋子装十斤,其它的都分装在那两个袋子里”唐一天对那个正在收拾碗筷的女人吩咐道。
唐一天开着车径直往柳家屯开去,“我的摩托还在你家呢。”柳勇赶紧提醒他。
“这么多鱼你怎么拉回去,我开车先送你回家,今晚或是明天再去骑摩托吧,要不我送思宁回家,把鱼给你送家里去,你去骑摩托?”唐一天停下车问。
“鱼你拿回去,我拿几条回去吃就可以了,放在摩托车后面可以带回去的。”
“我就要了那十斤鱼,而且也是给别人的,我妈现在看我拉鱼回去她都怕了,你全部拿回去,腌也好,晒也好,实在不想弄就把它卖了,反正我是不要的。”
“那咱钓这么多鱼干嘛呀?”
“好玩呗,怎么样?你是先回家还是去骑车?”
“那我还是明天去骑吧,先回家。”把宁宁单独留在车上?不行,柳勇不放心。
当晚柳勇和爸爸忙到晚上十一点才把这一百多斤鱼处理好,剖开,洗净,腌上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