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瑶愕然!
擎烈问出口后,有些后悔,她是谁真的那么重要吗?为什么自己那么在意她的身份,即使在意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问个清楚啊。
何况,他有无数种方法可以知道她的身份,为何自己偏偏选择了眼下这个最笨的方法?难道她亲口说出的真有那么重要吗?
尤其看到她眼底划过一丝决绝,擎烈恨不能收回刚才的话,但是话已经问出口了,他的高傲也不允许自己收回,只能堪堪的站在原地,逼迫自己保持同一种表情来面对那丝决绝的眼神。
短短的几分钟内,子瑶便经历了起伏跌宕的心路历程。从天堂到地狱,从惊喜到悲凉,从诧异到决绝。
前一秒还四目相对的温柔刹那变成专横霸道的盘问,看着这张让她心安的脸,突然觉得很讽刺,心底升起一片悲凉。
回想起自从自己来到这个莫名的地方,所遭遇到的一切,顿感委屈,顿感悲愤。子瑶的脾气也上来了,似乎要将这段时间内所受的委屈统统发泄出来……
望着擎烈那张不变的面容,看不清是怒是喜,她只知道自己很绝望,眼神似乎不带焦距的看着擎烈,伴着那抹绝望的悲凉,轻轻的梗咽道:
“将军想知道我是谁?不如去问司空府,偌大的司空府,居然能让我这样卑微的生命取代大小姐,换了她的泼天富贵,到底是司空府无能还是我太厉害了?哈哈哈……“
没有焦距的眼神,让擎烈的脑子有些缓不过劲来。似乎在看自己,似乎又从自己的身体里穿透过去,不知看向何方。但他嘴巴比心快,又木呐呐的的跟了一句:“难道你不怕死,这是欺君之罪?”
“死?死从来就不是我能主宰的”像是低喃的自言自语,擎烈却是听的清楚,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的心疼,可又很快的恢复了。
子瑶空洞的眼神重新找到焦距,停留在擎烈的脸上,坚定的眼神不复刚才的悲凉,只是带着绝望,坚毅的开口道:“将军大可以拿起你的刀杀了我。”
面对子瑶的油盐不进,擎烈也有些恼了,冷哼道:“杀你何须用刀?再者,烈日刀从不喝女人的血。”
“将军果然好风度,既如此,将军为何又要救我?我可没有酬劳付给将军。”
“你……哼!”一甩宽大的衣袖,擎烈再也绷不住了,转身毅然决然的离去,留给子瑶一个愤怒的背影。
那抹莹白彻底的消失在眼前。身上还沾着水,这会异常的冰冷,子瑶双手抱住膝盖,将头埋进膝盖,艰难的牵动了一下嘴角,自嘲道:
“都这么想让我死吗?我活着到底碍了谁的眼了!”
离璟玄快步回到房间,刚才暴怒的情绪这会儿已经完全看不出了,只有身上的寒气比平时还要冷上三分。
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暗卫,阴沉着开口道:“说吧”
跪在一旁的暗卫,早就察觉了自家殿下的怒意,心里直打鼓,暗自吞了口口水,壮着胆子,谨慎道:
“主子,消息已查证,皇上确实病危,已有七天不曾早朝了,右相他们要见皇上,甚至是闻太师也都被太后的人阻拦在外,现下太后已秘密召四殿下回京,这会儿四殿下正在赶皇城的路上。”
“哼,老妖婆。备马,留下锦翼护送侧妃回王府,其他人跟本宫走。”
“是!”
在夜的掩护下,六个黑衣人没有惊动任何人悄然离开了驿馆,守城的人只感觉一阵阴风经过,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守城的人对夜晚的这种事情也都见惯不惯,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擎烈愤然回到屋内,依然惯性的敲击着桌面,他到底该不该让烈风把真的司空子渊换回去,还是装什么都不知道把人送去呢?
战场上杀伐果断,这会儿却犹豫不决。正在烦恼的时候,突地感觉到一阵幻影身法所带出的波动,是他的人。回过神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冷声道:
“进来”
烈冰得到召唤,推门进去跪在一旁,开口道:“殿下,那南离使臣带着5个高手已离开驿馆,看样子似有急事,属下跟到城门口,见他们出城离去便没在跟下去。”
“哦?他之前见过谁?”
“酉时一个南离信使来到驿馆,那使臣见的便是他。”
此时又一阵空气波动传来,烈冰赶紧住口,警惕的注意着门口。擎烈头也没抬,直接冷声道:“进来”
又一个黑影单膝跪于一旁,扫了一眼一边的烈冰,开口道:“殿下,威远侯传来信函。”
“呈上来“
擎烈拆开用蜡密封的书信,定眼看去,最后一个字映入眼帘的当下,大手中便生出一道掌风,书信直接化成粉末,连渣都没剩!
擎烈沉默不语,空气的低压却是有增不减,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烈冰偷看了一眼跪在一边的烈焰,用眼神询问,可惜烈焰直接一个刀子眼射回去,理都不理他。烈冰自讨没趣,只好继续顶着低气压老老实实的跪好,等待主子吩咐。
“派人告知威远侯,南离太子离璟玄已提前离开,现正在回南离途中,本王也会在十日后抵达南平城。”
“是”下首的烈焰一抱拳,随即消失在空气波动中。
待烈冰也下去后,擎烈慢慢回味着信中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