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语不惊人死不休’，商鑫的随口一答，却惊得秦战心惊胆颤。而秦战的惊叫声，也同样是吓了商鑫一跳，险些将怀中的血坛给扔到地上。
商鑫没好气地白了秦战一眼，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看样子着实是被吓得不轻。
秦战主动地忽略了商鑫的白眼，带着歉意地挠了挠头，便又强掩着内心激荡，故作镇定地问道：“纪二爷是得了什么怪病了吗？竟然要劳烦华神医去给医治？”
“要真是怪病就好了、”商鑫撇了撇嘴巴，说道：“许是纪二爷平素结怨太多，这次是遭人报复，被人在秋月楼捅了一刀。”
“嗯？那凶手抓到了吗？”秦战明知故问道。
“哪抓去啊！”商鑫苦笑了下，继续道：“别说抓到凶手了，就连凶手究竟何人，都还尚且未知。听师傅此前说，事情的起因是纪二爷去秋月楼同一位新进的小娘子寻欢，这本也不是件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可怪就怪在，纪二爷风流过后，秋月楼的龙宝掌柜和许多在场之人，都明明亲眼目睹纪二爷离开，并且，德昌武馆的韩馆主和一众武师弟子，也都声称纪二爷曾去过他们哪里，但半晚时，赤身裸体、浑身浴血的纪二爷，却突然从秋月楼三楼的楼梯上滚了下来，当时据说吓傻了好些个男宾和风月女子。那秋月楼的龙宝掌柜，更是吓得险些昏死过去。然后急忙派人请师傅过去，而华佗先生当时刚巧来药铺找师傅叙旧，闻之，自然是不请自去。却是去了之后，到现在也没回来。”
“嗯？那纪二爷如今生死如何？”难掩内心的激荡，秦战急切地问。
“纪二爷生死未知。不过，说来也挺奇怪、”商鑫说着，突然皱起了眉头，饶有兴趣地摸着下巴，说道：“听师傅说，纪二爷受创的部位，乃是胸口要害，并且发现之时，血液已然凝结干涸，却是不知为何，竟然会还有活气儿。当真是怪异的很，怪异的很。”
“嗯、竟然会这样？”秦战目瞪口呆，心想，早知如此，当时就应该多捅几刀，确保纪老二再无生机，然后再行离去，也省得此刻牵肠挂肚，平添了不少烦恼。
“是啊！的确是奇怪的很，不然华佗神医也不至于亲自去看了。”商鑫苦笑了下，又一咬下唇，继续道：“不过，更怪的还是那刺杀纪二爷的凶手。据师傅说，当时秋月楼里的人都吵嚷着说是鬼怪作祟呢！不过，这世上又哪里有什么鬼怪。所谓的鬼怪，只不过是人们对未知事物的偏见罢了。”
“嗯！有道理。”秦战点了点头，对商鑫这个原住民居然能说出如此话语感到有趣儿，却是想也没想，便问道：“那以师兄之见，认为纪二爷这事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
“怎么回事儿，我倒是想不清楚。”商鑫微眯着眼睛，摸了摸鼻头，似笑非笑地道：“不过，我却是知道凶手正在何地。”
“嗯！？师兄说来听听。”秦战眉毛一挑，想也没想便说出了这句他恨不得猛抽嘴巴的话来。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什么？”
“没必要那么惊讶吧！”商鑫笑了笑，正色道：“首先，你之前假扮过女人，并且还有模有样，其次，易容药膏可是我亲手调配出来的呢！”
“商鑫你……”
“别激动，别激动，纪二爷作恶多端，死不足惜，我不会说出去的，放心放心。”商鑫笑着道。秦战的反应，已足够证实他心中猜测，但他却还是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与纪二爷有何恩怨，不过，无论他是生是死，你都需加倍小心。不要以为能轻松刺杀纪二爷便洋洋得意，要知道，纪二爷可没什么本事，真正厉害的人物，却是他那堂兄。”
“纪老二的堂兄？”秦战心中一惊，此前，德昌武馆的韩馆主便提起过这个人物，而此刻商鑫也同样说起，秦战好奇之下，便抱拳道：“还请师兄明示。”
商鑫点了点头，一副小大人模样地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说道：“纪二爷的堂兄，名为纪虎，据说早年杀过人，为了躲避官府通缉，便跑到那卧牛山当了土匪。不过，你可别小瞧了他。要知道，他上山时可是孤身一人，可就凭这一人一刀，却让他当上了大当家。而且，短短几年时间，便将那宛如一盘散沙的卧牛山匪众，训练的井井有条。官府几次派兵征讨，却都是铩羽而归。如今，消灭卧牛山匪众，更是成了县内首要大事。”
“既如此，又为何放任纪老二在县内横行，而不管不问呢？”
“管？如何敢管？”商鑫咬了咬牙，愤恨地道：“县令本是一届文员，根本不懂带兵，几番前去征讨，都吃尽苦头，朝廷又对此不管不问，那纪虎曾放出话来，若县令敢动他兄弟，必定带兵前来问罪，如若城破，必将老幼不留。县令虽愤恨不已，却是害怕百姓受苦，故而才处处忍让，对纪二爷的行为视若无睹。”
“如此恶贼，着实可恨。”秦战听罢，忿忿地捏紧了拳头。
“谁说不是。”商鑫深表赞同，转而一笑，又道：“不过也不必恨了，纪二爷为你所刺，虽是一时未死，怕也熬不了多久。唉！如果我是师傅或是华神医，就绝对不会去救那恶徒，任他死掉算了，也省得为祸一方。”
“这就是师傅此前考问的原因所在吗？”秦战苦笑了下，暗想。若是换做自己，必然也会跟商鑫一样做法。甚至，对待纪老二这样的家伙，更恨不得不治反杀。
“好了，师弟，总之你日后一定要小心谨慎。师兄还得赶紧去将丹药炼制出来，也好早些兑现承诺，亦或许能帮你度过一劫。”商鑫说着，又再次叮嘱道：“切记，若是师傅归来，一定要通知我啊！”语毕，商鑫转身离去。
望着商鑫离开的背影，秦战陷入沉思，一方面，为自己得知的消息感到庆幸，另一方面，则更加急切地想要拉拢商鑫成为自己人。原因无他，不仅因为商鑫将来的成就，还因为商鑫的智谋。小小年纪，便能从丝毫线索中看透实情，若是长大成人，前途何其估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