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夜晚林盈歌总算把天天蹲守“夜智”苦读的汪书昊拉了出来逛A市闻名夜界的“大宝焦”夜市，好几个月没来了，广阔原野的漫天萤火下只有梦识才能享有的人声鼎沸，让回归的林盈歌感到份外亲切，都说逛街是女人的天性，哪怕是梦识也不例外。
“轻如面纱，薄若蝉翼，源自貂蝉，承至梦露。倾城牌旗袍，你值得拥有。”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声从一面小液晶屏中流淌出来。
“哇，好好看，我要这件绿色的！”林盈歌对一位白日里是庄严的女市长晚上是殷切的摆摊大妈说道。夜市之所以吸引林盈歌的另一个原因是你总是能发现，那些身处凡尘一丝不苟的上层精英不为人知的癖好，而无论多么诡异，在这里，都可以被接纳。
“好嘞，小姑娘，这可是上好的天蚕丝勾制而成，只要你300大洋。”大妈精明的眼色一如自己平日做决断时的面面俱到。
“要300？100！”杀价高手秉承自己的优良作风，眼神露出凶光。
“200！不买拉倒！”大妈毫不示弱，好歹自己也是江湖上飘的人，这点魄力都没有还怎么行。
虽然自己还从来没有买过这么贵的虚拟裙子，但一想到自己好歹也是谈恋爱的姑娘了，还是要舍得投入嘛，也不管这其实是孙珣看不到的。
“成交！”交易的钱款在夜界只是用数据代表，然而同时凡世的银行账户里的数字也会发生变化。
一直饶有兴趣地旁观着的汪书昊盯着一边痛不欲生在付款页面的影像上输入款项，一边嘀咕着“还好只需要输入一个数字，就不会那么心如刀绞了”的林盈歌，缓缓说道：“且不论这把清朝旗袍与貂蝉和梦露连接起来的愚蠢广告语，我只问你这大蛮腰如何塞得进去呢？”
林盈歌还没发怒，大妈不干了：
“我说小伙子，你这话可说得不地道，什么叫愚蠢，你才是没常识好伐？我们夜市的货品，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做不出，来，你看看我这旗袍貂蝉和梦露穿没穿过！”
汪书昊不在意地把目光投向大妈指着的小液晶屏，好家伙，那把一大红旗袍裹得满满正对他飞香吻的金发女郎不是玛莉莲又是谁，至于旁边那个羞涩的相比之下简直就是飞机坪的黑发姑娘，着一袭素雅白袍楚楚动人，难道就是貂蝉？
“这貂蝉哪儿来的？”林盈歌也好奇。
“没照片有画呀！”大妈翻个白眼，“得，今晚碰见俩outman，也难为你俩打扮得还挺时尚的年轻人了。”
“哎，太久没来夜市，都跟不上节奏了。卖个衣服也用上这般高科技了。”林盈歌微微有些恐慌，她可不大乐意做奥特曼，谁不知道现在引领潮流的是喜羊羊呀。
刚刚把绿旗袍收纳进“储物清单”，林盈歌又被一则吆喝吸引了注意，没办法，谁叫她就是这么个容易被忽悠的人呢。
“智慧补脑液，孔明的神机，鬼谷子的妙算，盖茨的眼光，乔布斯的手段。超越一般梦使，路就在眼前！”它的摊主却是一个气定神闲的老者，白胡子飘飘颇具仙气。
“我看看我看看看。”林盈歌拉着汪书昊挤进了拥堵的人群，“哇噻，这药也太贵了吧！”她看着10万的标价瞠目结舌。
白胡老者正面带微笑跟面前人说着话：“这种液体是我闲着没事，从书中所述提取人物不凡的品质所成。”
“哼，江湖骗子。”汪书昊颇为不屑地说。
“别瞎说，”林盈歌开口道，“要懂得尊敬老人，我看你最近用脑过多，也需要补补！”
“是呀，这位老者可是有名的世外高人，铁板神算段先生。”旁边有一位年长男子说道，“段先生可是不轻易出现在夜市的，他的东西必然是精品！”
“什么铁板神算，我怎么没听说过，”汪书昊眼神直直地瞪着那位白胡子老人，“只怕就是靠这骗人的伎俩在夜界里混吧，从那些钱财满满精神空虚的人手中赚得名利双收。这种人我见得多了。”
“你说什么呢？”之前那名年长男子有些恼怒，周围人也都有些愤愤不平。
“哈哈哈哈，”一直笑望着汪书昊却不开口的白胡子老人终于大笑出声，“不知你这青年人凭何说我是骗子？”
汪书昊高傲地看了他一眼：“既然你想知道自己的骗技有多拙劣，那我就告诉你。你口口声声说这是智慧补脑液，可你挑中了人，却没挑中智慧，那四人的智慧之处岂是你指出的那些肤浅的地方？此为其一。都说你是高人，高人却只鼓动人寻找捷径把他人踩在脚下？此为其二。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好好好，”老者满意地摸摸自己的胡须，“年轻人见解深刻，老夫喜欢。”
“我不需要你的喜欢，我们走。”汪书昊冷淡地说完，就拉着林盈歌要走。
“慢着，”老者开口道，“不知这位认为自己智慧已足的青年愿不愿再听老夫这骗子一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