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楷急忙跳下车,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那个骑着麻花色马的老汉,粗壮的身躯,像是生铁铸成的一样,稳坐驼背,用牧民特有那种超慢速的语调说:“入乡随俗,你们懂吗?”云中楷真还不懂,便问:“你们有啥讲究,就直说了,我们还要赶路!”老汉还是用那种超慢速的语调说:“松树湾子村不一般,三件事情不能干。”
云中楷还是不懂:“哪三件事呢?与我们有关吗?”老汉说:“一是河里的鱼不能吃。”云中楷问:“为什么呢,有污染吗?”老汉说:“没有污染,是纯天然的。因为在我们看来,鱼是另一个神圣世界的神圣之物。人们没有给予他们生,也就没有权利给予他们死,没有权利去干涉另一个世界的事清,还是让鱼类在江河湖海中自由地生,自由地死,自由地享受他们在属于自己的世界中得到的一切。”云中楷问:“那你们为什么要食用牛羊肉,以用来补充你们的能量?”老汉说:“是因为牛羊都是牧民们精心地饲养的,为它们提供草场,为它们贮备饲草,为它们接羔育幼,庇护他它们躲过狼虫虎豹的袭击和风雨雷电的浸害,人们为它们做了应该做的一切,因此,它们为人们提供生活所需的食物,也是理所应该的。”
云中楷放心地说:“我们没有吃鱼,这一条可是做到了的,那么第二条呢?”老汉说:“二是不能宰杀野生动物!”云中楷说:“为什么呢?”老汉说:“我们牧民现在已经养成了不卖、不买、也不穿野生动物的皮张,当然,也不吃野生动物的肉。在我们看来野生动物上是一种神灵之物,应当在人们的保护之中,分享高原这个大家园的自由与快乐。”云中楷说:“这第二条我们也做到了,那么第三条呢?”老汉一字一顿地说:“你们车上的石头,原来是哪儿的,你们还是把它送到哪里去,原来是啥样子,你们还是摆个啥样子!”云中楷问:“为什么呢?”
老汉震耳发聩地说:“我们这里的峻岭中,确实有不少少精美的石头,可以说是一个天然的奇石博物馆。但是,我们牧民的环保意识都很高,不但我们不搬运贩卖奇石美石,就是外地人开车到了山里,也别想运出一块石头来。在我们看来,石头和他所在的山川河流,都是天地的造化,神圣而不可移动。也就是说石头是种圣的,天地把它安置在哪里,就应该让它门固守在哪里,人们没有权利移动它们。”
云中楷说:“我们是市里来的,要在鼎州城里建设一个奇石公园,需要各地提供最好最美的石头。”老汉还是不慌不忙地说:“不管你是县长市长,虽然我们都是好朋友,但就是石头不能带走,哪里捡的石头还是放回哪里去!”
云中楷灵机一动。从手腕上脱下了一串精美的,天然陨石手把件,对老汉说:“老人家,你喜欢这个物件吗?我送给你了。”老汉拿过这块天然陨石手把件,与另外两匹马背上的年轻牧民相互观赏了一番,很内行地说:“掂一掂重量,沉甸甸的,就让人感到了不一般。再看石质,光洁中透出原有的天然纹路和气流造就的痕记,更显得神秘而难得。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哪里的石头,还是放到哪里去。你的这块天然陨石手把件,我还给你了;山里的那块大石头,你们就还给大山,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