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犹豫,就听到不远处一阵骚动,大骂叫嚷声不断。便对凡新笑道:“那边乱的很,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说完,便随手抓着矿泉水,抱起小安跑过去。
打听一圈才知道,原来是占位置发生冲突。
海啸时跑的快的人占据了山顶的位置。后来的人便只能呆在山腰,见海水淹不到自己,也没在意。可现在不少人冷静下来,便知道呆半山腰实在是太危险。不仅草地潮湿,无法睡觉,而且还要担心随时到来的余震。
于是便有不少人往山上挤。只是谁都知道山顶安全,早已占满,哪还有空余位置。
刚一对年轻夫妇带着孩子上到山顶,找来找去只找到一单身女人的火堆旁还有点空隙,便想挤过来。
那女人见此,将唯一的包包往地上一枕,吧嗒一声躺地上假寐。
那一家三口中男的也就三十出头,还穿着西装,应该是个白领,见此,便讨好的问道:“大妹子,你看能不能让我们在这里呆一晚?”
那女的也不拒绝,只是随意点点头:“行啊,你们随便坐!”身体却依然躺着,不见动弹。
衬衣男只得忍着气,笑道:“您看能不能做起来,给我们让个位子?”
那女的漫不经心笑道:“那可不行,我这还得睡觉呢,难道让我坐一晚上?”
衬衣男一脸无可奈何,刚刚五岁大的儿子被一连串的地震、海啸吓得不住的大哭。夫妻俩好不容易将孩子哄好,回过神来才发现山顶全占满了人。原本以为借别人位置挤挤应该可以,哪知道这么难!
其实这女人已用刚刚的方法打发走了好几拨人。只是那时还有其它位置,别人便往其它地方找去。偏偏这一家三口来时,已经没有其它位置了。衬衣男看向自家老婆,商量着看能不能在在山腰找个靠顶的地方。
哪知他老婆看自家老公被人摆脸色已经是一肚子火,现在又见他这般窝囊,气得直冒烟。腰一插,便对着躺地上的女的骂起来。
“你拽什么拽啊!一块破地儿巴巴地占着,趴地上也不嫌难看!”
那女的也不是好说话的,冷笑一声道:“是啊,我这地方是破,不也劳你们一家三口在这儿求半天吗?感情你家是捡破烂的,越破越想要啊!”
衬衣男见这女的说话这样难听,也挺生气,待要说两句,妻子已经和对方对骂起来。骂着骂着越骂越难听,不久便动起手来。衬衣男急得不行,一边拉着孩子,一边还要不停拉着妻子。现在整个山顶围满了人,都来看他家笑话了。
突然,他妻子一不小心,便给推到在地上,差点滚下山去,幸亏周围人多,给拦住了。那妻子被丈夫扶起来,坐在地上便是一阵大哭:“杀人了,这恶毒女人要把我推下山啦!”衬衣男怎么都拉不起来,反被妻子也拉到地上坐着。
那女人见此,悔得要死,刚刚怎么就站起来和这女的动手呢,现在都坐火堆旁了,如何赶得走,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也坐到地上,再不肯起来。
次后,这山顶不时便要嘈杂一回,无非又是有人地盘被抢,被抢的都是势单力孤的人。如今山顶占满了人,再也腾不出地儿来,地盘被抢的人无处可去,只得灰溜溜移到山腰。
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已经是月上中天。今晚是正月十六,元宵节才过一天。再加上无数篝火,照的山上如同白昼。
那女的本来趾高气昂的,对那一家三口恶声恶气。见有几家直接被轰到山腰,知道厉害,再也不敢多嚣张。
童话他们呆的地方虽然不是山顶,但坡度较小,地势平坦。童伯伯卷着一床被子平躺在火堆旁,剩下他们三个便不睡觉,共用一床被子挤坐在一起。
晚上气温极低,大多数人都没来得及带被子,再加上要应付随时而来的余震,本来是没人敢睡的。只是白天灾祸连连,许多人都筋疲力尽,那还坚持得住,到了后半夜,只剩下零星几个还在看着柴火。
童话早就习惯晚上修行代替睡觉,便提议由她守夜。可惜童杨早已习惯保护她,坚决不肯,无奈之下,只好抱膝假寐,实际却是在吸收灵石中的灵气。
自从她发现灵石中蕴含的灵气比空气中要浓烈的多,便尝试通过灵石修炼,没想到速度竟快了十倍之多。再加上各种灵丹吃着,修为居然快速达到练气一层。要知道她整整花了三个多月才引气入体。
当然她敢这么毫无顾忌的使用灵石也是因为空间的灵石实在很多。光高阶灵石就有几千块,中阶的也没数,估计有个上万块,唯独低阶的少些,只有两千多块。
往山而她现在修炼五个晚上才用完一个低阶灵石。童爸过年时才引气入体,灵石使用的速度更慢,七天才用完一块。童妈更不用说,现在还感受不到灵气。
只是她今天心绪烦乱,根本无法静下心来修炼。便将灵石丢回空间,坐在火堆边发呆。脑子里翻来覆去全是童妈在地震中受伤,又被海啸卷走的情景。要是自己会驱使法宝就好了,这样就能直接去找老妈。只是又怕童爸过来找不到自己。
童话正要到后林解决生理问题,便听到地底传来轰隆声。便急忙给山上人示警。
一时间兵荒马乱,都利索地从地上跳起来,哪有一点腰酸腿麻的样子。不到半分钟,地面便再次震动,这次地震不亚于上次,山上的树木不住摇晃,一些较松的石块下滚去。
幸好人们都知道些常识,再加上有人示警,竟无一人是因为地震身亡。倒是山顶有一个踩死的,两个被几下山坡滚到海里去的。山腰的人都呆在坡度较平缓的地方,躲避空间大些,情况比山上还要好。
被踩死的是个才十多岁的小孩,静静地躺在地上,印着唐老鸭的背带裤一堆混着泥土的脚印,头倒向一边,血水顺着嘴巴流出来。这个孩子躲过大雪,地震,海啸,却没躲过同类的踩踏。
孩子的母亲饱和儿子嚎嚎大哭。
“你们这些黑心肝的,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下得了手,我可怜的儿子……”
“小音,你跟妈说句话啊!怎么就不理妈呢?……”
母亲哭个不停,地震时老的去了,现在小的也去了,剩下他们夫妻二人,还有什么盼头。
“谁是杀人凶手?有种给我站出来!”孩子父亲愤恨的盯着周围的人。
没人傻到主动站出来。人们窃窃私语,有同情的,有唏嘘不已的,有的人直接不理不睬,地震以来,死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在乎这一个。
几个认识的邻居上前劝说:“于瑞哥,算了,谁是故意做这种事啊,凶手怎么找啊?没准不是一个人......”
可惜父亲已经没有理智,看每个人都有嫌疑。
“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找到凶手,谁干的坏事,我就要谁的命!”狠瞪这邻居:“你什么意思,想包庇凶手是吧?我告诉你,再多管我,我连你也不放过!”男人凶狠无比,恶狠狠的一副拼命的样子。
邻居无奈,只好退开。
几个人子啊旁边嘀咕:“自家孩子不看好,早干嘛去了?要杀要剐找正主啊,在这儿穷嚷嚷有用吗?”
男人正在火头上,哪里受得了,拳头一挥,揍上去。那人也不想让,扭打起来。山上顿时乱成一团。
骚乱一直持续了大半个小时。男人终究没找到凶手。要平时,还能找警察破案,现在情况,命都难保,那还有人管这些。只能哭一阵,打一架发泄。
虽然是沿海,晚上气温还是很低。大部分人都是空手逃难,就算有几个记得在地震时拿点东西的人,到了海啸时也什么都不顾了。大家又累又饿还挨了一晚的冻,不少人都感冒了,到处传来喷嚏声和咳嗽声。
童话暗叹口气,在自然威力面前,人类实在太渺小。幸亏山下时提醒凡新多拿了两床被子和食物,否则还不知童伯伯会怎么样。
一堆人等不及救援,从水里捞起几块门板,木料。三五成群的在做小船,准备划船出去。虽然也可是蹚水,但水底到处是断木废墟,一不小心就能把腿弄残。
童话和童杨凡新商量了一下,他们虽然带了点食物上山,但那点食物,只够这四个人吃个三四餐的。也不能将希望都寄托在救援部队上。只是要走的话,童伯伯伤重,根本不宜搬动。于是决定再等两天。
三人留下童杨照顾童伯伯,童话和凡新下山找食物。原本童杨想让童话留在山上。被童话坚决反对了。
童杨无奈地瞪着童话。
“山下水里到处是砖板、钢筋,一不小心就会摔到水里。你一个女孩子去,太危险了!”童杨劝道。
“谁说女孩子不能去的?你一个大男生能有我女生细心吗?没准我带回的吃的还多些呢!你就让我去嘛!”童话拉着他的胳膊,左右摇晃着撒娇。
旁边人插话:“干嘛这么抢着捞吃的啊,救援部队肯定会来就我们的!”
童话不理,继续摇。
“还有啊,我和凡新在家里存了很多密封包装的零食,我也不到其他地方,就回家找。你就别担心了。”
童杨听他这样说,总算送了眉头。同意童话的提议。
童话和凡新下了山,水里果然十分难走。事实上,整个山下如同浆糊被疯狂的海啸冲过来又揉过去,早已不复原貌。
童话站在一堆浑水泥浆中,这里原本是她家,现在却横着着一块游乐场的漆画门柱,她还挖出了一个半陷在泥里的菜场的塑料遮雨棚。海啸将地上的建筑物都冲的变了位置。根本就看不出哪里是楼房,哪里是街道。再加上水足有半人深,根本看不清楚水底情况。
童话从水面捞起一个大包,偷偷从空间转移一堆零食到包包里,再往包包里撒些脏水。又找了两三个小时,捞到两袋薯片,包装袋鼓鼓的,明显没有进水。才和凡新两人回山上。
童话和凡新将包包里的食物数了数。童话倒出一大堆卤鸡蛋,咸鸭蛋。鱿鱼丝等,都是密封包装。虽然外面沾了些脏水,不过看得出,里面都是一点都没污染。凡新居然也找到了好一袋腊肠、一大袋麦片、和一包没进水的泡面。可惜现在没有干净水,否则就可以泡麦片喝了。
找来的这些吃的,加上先前剩下的,够他们吃个三四天的。便放下心来。三人坐下来,开始分配午餐。童杨凡新每人两个卤鸡蛋。童伯伯有伤在身,就吃点有营养的腊肠。
凡新正又饿又渴,两个鸡蛋三两口就嚼吧着吞下肚。童话看看时间,现在已经一点多了,加上早上没吃,怪不得两人狼吞虎咽的,吃的这么起劲。
童话并不饿,拿了两个卤蛋喂狗狗。阿大很聪明,叼起一个鸡蛋嚼都不嚼就吞下去。阿二费力咬着不停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蛋。最后也学阿大,一口吞了。
刚吃没一会儿,张亮带着奶奶走过来求到:“童话,你周奶奶从昨天到今天,四餐没吃了,你看能不能借点吃的给我们,等安全了再还你?”
童话抬头,看到周奶**发散乱,估计是伤寒了,不停咳嗽。毕竟是自己邻居。便从包里掏出两根腊肠递过去。
“周奶奶,您看够吗?”
“够够!”周奶奶两眼放光地接过。又有些犹豫:“这个……”
张亮插话:“你阿姨还在那边,也没吃……。”
童话再从包包里掏出一个,递给张叔叔。
两人又留下来聊了一会儿。地震时,周奶奶最喜欢的小儿子张明和媳妇压在房子里没逃出来。现在和大儿子一起呆在山腰。他们急急忙忙逃到山上,从昨天到现在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
凡新吃完鸡蛋,正渴得很,掏出包里最后一瓶矿泉水,一人两口,水立刻剩下半瓶。他依依不舍的扭紧瓶盖,现在水也要省着喝了。看来接下来最难的就是饮水问题了。
许多人看到他们居然还有水喝,有东西吃,都两眼放光地看过来。凡新提高了警惕,小心的将谁装进包包,抱在怀里。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一点,他们困在山上已经一天。坐等救援的人越来越少,年轻力壮的都加入了离开的队伍。剩下一些拖家带口的也开始下水捞食物。
不知是谁弄来一个大锅,架在火堆上蒸馏海水,接着,陆陆续续许多人都效仿起来。童杨也从水里捞上来一个铜盆煮水。总算喝水问题解决了。童杨又下水捞了一堆木头铺在半山腰晒干,留着晚上烧火。山上的数都是活的,能少的很少。
太阳很好,水里的泡着的死尸估计过不了两天就会腐烂发臭。他们三人一下午都在捞柴,找食物。
过了没多久,童话又发现一个问题。到处一片废墟,根本没个遮掩的地方可以解决个人问题。那些男的倒直接,解了裤子就站在悬崖边往海里撒,女生可不行。
童话捂着肚子。除了昨晚趁天黑她上过一次厕所后,一白天都忍着没上。她走了快一个小时,才找到一个人少的地方。等回来时,已经到了半晚。
童爸在童话多次运功治疗下,终于醒过来。童杨小心喂童伯伯喝水。见童话终于回来,便问道:“你上哪儿去了,怎么这么久不见人?”
童话:“怎么啦?有什么事吗?”
童杨:“刚刚有个女的被抢了!”
童话惊讶:“什么?现在还有什么好抢的?”谁不是两手空空一身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