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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个女人当初知道了自己不能生孩子的时候,简直是五雷轰顶。嫁到贺家三年了她的肚子也始终没有动静,每次行完房事就想,这次差不多了吧。结果,过了些时候,月经像个鬼一样又悄悄缠上身来了。每次见到内裤上的那点红的时候她连杀人的心都有了,怎么就又来了,怎么就又来了?是谁有问题?以后她在每次房事的时候都要在腰间垫上枕头,房事完毕之后还久久不敢把小腰放下,为的就是能怀上,就是这样还是不行,月经照来不误。可是人家大老婆两个都生了,只能是自己有问题。这种苦处是决不能和人说的,告诉别人了反被人笑话,连只母鸡都不如,母鸡还会下蛋呢。你能干什么?老姨太太本来就是河北清河县小户人家的女儿,因为父亲贪图彩礼才来人家家里做小,在山西本来就无依无靠没有一个亲戚,如今做了小还要被赶出去,那就真的没有活路了,再嫁别的男人?连孩子都不能生,谁要她?回娘家去,谁养她?就她那几个哥哥不把她视为肉中刺才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从出嫁,父母和她之间的那层血缘关系忽然之间就淡下来了,似乎是她不小心流进别人家的田地里去了,就该被别人家养着。

终于有一天,她趁自己感冒卧床的时候,让人请来了县里的先生张海渔。张海渔给她开了三副祛风解湿的中药,正准备往出走时。老姨太太拦住了他。她敏捷地走过去关上了门窗,就像个突然病愈的人。她伸出手去,把一摞银元无声地放到了张先生的手里,她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

张先生又重新给她号了好一阵子脉,一只手号完,又换了另一只手。他的四根指头无声地如箭在弦上一般搭在她的脉搏上,捕捉着里面最细微的声音,那是阴阳之间的声音,是撵着一个女人后半生的命运走过去的声音。号了好一会脉之后,张先生终于收回了自己的手,在昏暗的光线里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他们两个都不说话,在这个过程中她目光里的余烬一点一点地熄灭了。她明白了。最后,天完全暗下来了,她艰难地把那两只已经发麻的胳膊收了起来。张先生收拾起出诊的布包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了他忽然头也不回地轻声说了一句,抱养一个吧。

他给她判了刑,让她早点死心。当然,这早点死心本身就是在救她。

从此以后老姨太太就见不得别人家的孩子,只要看到谁家的小孩向她走来,她就觉得有一面墙壁向她压过来,她恐惧而寒冷地向后退着。她该怎么办,她的后半辈子又该怎么办。整个县城街头玩耍的小孩子都让她觉得恐惧,她像躲瘟神一样远远地看到他们就躲开,避之不及地绕到很远的路上回家。他们让她感到疼痛,像一道伤口。只有一次,她站在城墙下看到了走在她前面的一对母子,躲已经来不及了,她索性就看着,久久地看着,那做母亲的年龄和她差不多,手里牵着一个小孩,那孩子很小,跌跌撞撞地走路,母亲只是笑,却也不扶他,只由着他东倒西歪地走路。她呆呆看着她们,最后开始了无声的啜泣。

后来她没有抱养孩子,在贺家,这怎么可能。贺家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孩子,更何况她只是个填房,她有什么资格抱养人家的孩子。再过了几年,老姨太太还是没有生出个一男半女,因为自己不会生孩子,特别是没有生出个男丁,到后来她一见了小男孩就失魂落魄地盯着看,两只眼睛死死长到那孩子身上,一路跟着人家走出好远还回不来。就在这个时候贺秀川的大老婆得病死了,不能生育的她居然被扶正了。

其实贺秀川已经看出她不能生育,只是盘算了一下觉得再娶不划算,不如让她尽心竭力地照顾大老婆留下来的两个孩子。可惜了,如果不是死得早,她应该还能生几个都不成问题的。老姨太太对贺秀川简直是感恩戴德,恨不得跪在脚边给他磕头,那是真的感激,感激他留下自己,给自己一碗饭吃,给自己一个后半辈子的依靠。不然她还能去哪里?

在她们清河县有一个石女,父母知道她是石女后便找了野游郎中,给她割了一刀,制造出一种假象,这是个正常女人。然后又把她嫁给山里的一个光棍男人。这种男人年龄偏大了,因为穷,一直也娶不上老婆。只要是个女人,香的臭的都要。以前没有过别的女人,只以为天下女人就是这样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疑的。可是她婆婆是过来人啊,娶了这媳妇以后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后来一想,哦,她每个月怎么不见来红呢?于是便暗中观察了几个月,确定了这媳妇确实每个月都不来红,那不就是个石女吗?居然拿石女来塞搪她家?婆婆立刻就叫儿子休了这女人,说连个孩子都不能生的女人要她做什么?末了还要把做聘礼的几石粮食索要回来。石女回家之后,父母急着又把她往出嫁,结果找了一个更远的瘸子,没过一年又被瘸子休回了家。石女就这样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先后嫁了四次,最后嫁了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结果嫁过去没几天老头又瘫了,行动不便,有人能给他做口饭吃洗个衣服他还求之不得呢,石女成了主劳力,还得种地养男人。石女这才安了家。

如果她被贺家赶走了,估计下场比那石女也好不了多少。每次想想万一被赶走可怎么办,简直是后怕。

所以贺红雨从四岁开始就跟着老姨太太过了,那时贺天声才两岁。老姨太太心里有愧,加上这么多年对生孩子的渴望,所以这女人极其宠溺贺天声。因为贺天声是男孩子,他天生下来就比贺红雨占了便宜,尤其是到了老姨太太手里之后,那更是变本加厉了。

贺天声的命运在安定县城里也是独一无二的。他受宠的程度远远超过了一个正常的孩子应该受到的宠爱,他被夸大了,简直像个被供奉起来的神,是老姨太太一个人的神。他受到的宠爱也被夸大得不成样子,就像一种仪式一样。那其实是老姨太太一个人祭奠自己的仪式,可是,摆在香案上做牺牲的却是贺天声和贺红雨。他们被摆在高高的祭台上,身上却插满了刀子。

贺天声在五岁之前两只脚都没有挨过地。他就像一颗吊在藤上的果实,也一天天长着,却是悬空的,仿佛空中才是他栖身的地方。贺天声栖身的地方是怀里和背上,都是老姨太太的。他都长到四岁了,姨太太还没有让他下地走路,不舍得,怕磕着碰着了怎么办?贺家就这一根独苗啊。就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瓷器也不能这样终日抱着呵护着。她不让别人碰他,终日把他抱在怀里,或背在背上。贺天声一直长到五岁了,还没有下过地,终日在请来的奶妈怀里吃奶,奶妈换了一个又一个,始终不给断奶。都那么大一个孩子了还成天挂在女人们的乳房上,他也不觉得害羞,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正常,因为老姨太太告诉他这是对的。贺天声就一直这样,像个未老先衰的小老头一样终日挂在奶妈的乳头上,吧砸吧砸地吸奶吃,也就会个哭、闹、笑,吃。五岁了还不会下地走路。眼看着两条腿和两只脚都要废了。

那么大的一个孩子了硬被当成婴儿裹在怀里,包得像一只茧。老姨太太强迫着不许他咬破这蛹自己出去,贺天声便一直像被盐腌过一样,无休止地无耻地做着他的婴儿。那么肥大的无耻的婴儿伏在奶妈怀里的时候简直像一块赘肉悬在那里。一直到七岁那年终于被姨太太开恩允许了能下地学走路了,贺天声下地走路的那天老姨太太简直是当节日来过的,早早在香案上点了两炷香,恨不得再杀鸡宰牛放鞭炮地祝贺一下。她没生过孩子,以为人走路是像鸭子一样,一生下来就会浮水的,哪用得着学。没想到,贺天声是真的不会走路。他两条腿像麦秸秆一样往地上一戳就倒了,太软了,撑不起一个硕大的身子和脑袋。他背着老姨太太殷切的目光倒在那里,不管不顾地大哭起来,他要吃奶,他要人把他抱在怀里。他不仅不会走路,根本就连腿也站不直了。多少年没动过,两条腿已经未老先衰了,先于身体萎缩下去了,退化下去了。那腿居然和胳膊一样粗,两根面条似的悬在他的身体下面。老姨太太立刻扑过去心肝啊肉啊地叫着,抱在怀里哄着。

虽然贺天声后来还是磕磕绊绊地学会了走路,活人总不能一辈子不走路了,还能一辈子叫人抱着?自己心甘情愿就做个残疾了?但是他的腿是直不起来了,骨头长成那样了,掰不过来,后来就一直打着弯,成了两条死蛇一样歪歪扭扭的罗圈腿。走路的时候不是腿拖着人,是人死命地拖着两条腿走,身子都出去一截了,腿还在后面盘来盘去地哆嗦着迈不出去。那两条腿不听他的,它们在这么多年里已经自己先独立出去另过了。它们一边耻笑他一边惩罚他。

他倒是也去过学校几天,本来上学的时候年龄就要比周围的学生大好几岁了,又胖又大地坐在教室里,像一堵墙挡着学生们,下了学又动不了,一定得等家里人来接,抱着庞大的他往回走。走到哪随便就往哪一坐,简直像一摊泥似的收都收不起来。学生们一有空就欺负这个瘸子,你踢一脚我踹一脚然后就跑开,反正他也追不上。他只能坐在那里像个无辜的婴儿一样哭。一次老姨太太来学校接他的时候正看到三个男学生在欺负贺天声,老姨太太全身的毛发都竖起来了,这么多年里她都没舍得动过他一个指头,没舍得碰过他一下,现在居然被这些小兔崽子们欺负?她一下就跳到那几个男学生面前去,十指尖尖地向他们抓去。老姨太太继承着所有姨太太的路数,一直留着长指甲,涂着蔻丹,十只血红的指头向这几个小孩抓去,他们被这妖怪一样的女人吓坏了,拔腿就跑,老姨太太在后面追了一段,但她是缠过的小脚,哪能追得上这些小孩子们?就踮着两只莲子一般尖尖的小脚,停了下来,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周围,把整个学校都上天入地地骂了一番,从祖宗八代一直骂到现在。一直骂到周围一个影子都没有了,才带着贺天声回了家。回了家还是一顿大哭,心疼贺天声。贺天声挨打,比她自己挨打还要难受。从此以后贺天声就再没上过学。老姨太太哪里舍得,那简直就是摘她的心割她的肉。

贺天声就叉着两条罗圈腿竟也长大了,因为腿向外撇着,螃蟹似的,走起路来一个人倒占了几个人的地方,宽阔得都能养一圈猪了。他又酷爱吃甜食,很早就把牙吃坏掉了,十几岁的时候已经拔了两颗牙,老姨太太给他镶上了金牙,一笑就满嘴的金光闪闪。她笑着对贺天声说,我的儿,想吃就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牙坏了娘给你镶金的,我看别人谁敢说个不字。这家业横竖都是你的,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别人只配在边儿上看。她说的是贺红雨。

贺天声果然是想吃就吃,只要看到甜的东西就不要命了,白天吃,晚上睡在被子里了还在吃。食物就储存在枕头下面,熄灯之后就躺着悄悄吃,有时候吃着吃着就睡着了。就像怕过了明天就吃不上了一样。就这样他的牙齿一路坏了下去,嘴里一连镶了四五颗金牙,他一说话或咧嘴一笑的时候,牙齿便在里面金光一闪,像口刚被采出来的新鲜的矿井一样。老姨太太开始有些担心他哪天走在路上时被人盯上打死了,把嘴里的金牙敲了去。因为他浑身上下就这嘴里的牙最值钱。她有些担心,便又说,我的儿,不行的话以后就换银牙吧,金子太招眼了。于是,贺天声的嘴里金银交错,一口的珠光宝气。张嘴就能把没有首饰的女人们都嫉妒死。

贺天声从不上学了就很少再出门了,腿不好所以也出不了远门,贺天声便终日在家里窝着,终日绊在老姨太太脚边。和老姨太太一起吃着零食,说着闲话。这么多年里,贺天声培养起来的唯一爱好就是吃零食。几乎把天下所有的零食都快吃遍了。他酷爱蜜饯,便自己亲自制作蜜饯。山楂,桃子,苹果之类常见的水果被他腌成蜜饯就不奇怪了,他后来见什么腌什么,仙人掌啊,槐花啊,玫瑰啊,苍耳啊,都变成了蜜饯。每天五光十色地摆满一香几,他和老姨太太坐在香几两侧一边品尝一边讨论这蜜饯腌的火候。他学老姨太太的样子,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蜜饯往嘴里送,其余三只肥大的指头高高翘起,吃完了还要用兰花指抿抿嘴角。

贺秀川虽然对儿子变成这样很不满意,但他一天到晚在外面忙着店里的生意,忙着应酬,忙着地里的收成,忙着想重整旗鼓地在安定县重开老祖宗的生意。振兴家业是他的大头,实在是没有时间管理儿子,最多看得来气了就骂他一顿,败家子,就知道个吃!贺秀川这样说的时候,贺天声便暂时停止咀嚼,可怜兮兮地躲在老姨太太的脚下,像只猫一样蹭着她的脚。贺家是在后来的土改中被定为地主成分的。其实在当年,根本不存在地主这一称呼。贺家的地虽然多,贺秀川也雇着帮工,可是贺秀川每天也是要和帮工们一起下地干活的,也是被晒得黑不溜秋的,往地里一扎,谁都认不出他是东家。他因为要忙外面的事,家务事基本都是交给姨太太的,他为了省钱很少雇佣人,姨太太在家里得做家务还要抚养儿女。所以贺秀川在儿女身上基本是没有操过心的,似乎是根本就没注意的时候儿女们已经长这么大了,都门扇似的竖在他面前。女儿贺红雨很小的时候就被赶上了绣楼,就悄悄地待在绣楼上居然也长成了一只老玉米,让他着急的是,眼看着她快成老玉米了还嫁不出去。儿子则是莫名其妙地就长成了一个瘸子。但都长成了,他就是再说什么那也晚了,总不能把他们再赶回去。只好由着他们吧。

儿女们还小的时候,贺秀川只注意到贺天声老是黏在姨太太的身上,好像根本就是老姨太太身上的一只器官,不是在怀里抱着就是在背上背着。他心里只道是这女人倒是真心疼这孩子,亲娘也不过这样了,每天寸步不离地抱着,也就彻底断了续弦的念头,对孩子们也放心了,不至于在后娘手里受制了。没想到,又过了几年突然发现贺天声走路的样子不对,他的腿居然是弯的,他连路都走不了了。他明明记得这孩子一生下来的时候好好的,两条腿也是好好的,怎么过了几年就成了这样了。他问姨太太,这娃的腿怎么了,谁弄的。老姨太太那时还没有意识到是她自己的错误,竟也奇怪地说,不知道啊,原来好好的,怎么后来就成这样了,不是得了什么病吧。

第二天就把先生请过来给贺天声看病,先生看了看说,不用吃药,吃药也不管用,骨头已经长成了,只能由着他了。老姨太太为此哭了一天一夜。贺红雨一开始觉得姨太太这么疼贺天声不过是一种长远投资,她知道自己又没个一儿半女的,到老了没人伺候,现在把贺天声笼络好了,等她老了以后自然会孝敬她,给她养老送终,他不过是她预谋中的下半辈子的依靠。可是渐渐地她发现,老姨太太是真心疼贺天声啊,真的是当做自己的儿子在疼。就是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疼,好像是把对亲生儿子双倍的疼都用在了贺天声身上了。她为自己没有个儿子自卑了一辈子,低声下气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别人的儿子让她来养,她真是在这个孩子身上能把自己命都豁出去,恨不得把心肝肺全掏出来给了这个孩子,好去填补她那种没有子嗣的自卑和惶惶的不安全感。

就是养个小猫小狗最后还都要有了感情的,更何况是人,更何况是一个来给她做儿子的人,谁来给她做儿子谁就是她的祖宗,她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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