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撕扯布块的手颤抖了一下,寻着声音的方向仰起脸,冷笑一声,“哟,王大经理,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一身的骚味还敢来这里沾腥?告诉大姐,她是你的第几号小妹妹,新鲜不新鲜?兴许,这一高兴,还能手下留情,给她留片布头遮遮羞。”
“咳,你!无理取闹,哪来的野蛮农妇,哄走!”
“是,老板!”两名膀大腰圆的壮汉,西装革履,戴着墨镜,拨开人群走向女人。
女人身下的墨镜女全然没有了当初嚣张跋扈的表情,眼里流着泪,用乞求的眼神望着黑头鞋,尖声叫着,“大哥,大哥救我…”
“你敢动老娘试试,王二狗?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做得那些个肮脏事儿,梦梦找到你,算是瞎了眼!再敢走前一步,我就撕了它!”墨镜女的抹胸在女人用力的撕扯中从高耸的胸脯上一点点儿的滑落,本已生出希望的墨镜女脸色大变,破口大骂,“王八蛋,疯子,退后,不明白吗?再敢上前,我杀你们全家…”
“老板,这…”两名壮汉缩回一只脚,似乎有些胆怯,转向黑头鞋,黑头鞋接着电话靠在了不远处一部银白色越野车上,窗玻璃已下落了四分之一,一团团灰色的烟圈正从玻璃缝里升出来,一个寂寞的红唇和黑头鞋放肆地笑着。
他们不知,一个小米粒般的迷你镜头已经记录了他们阿杂交易的全过程,只是这米粒的主人还不宜露面,“小虾米开始撞网,大鱼想必也该活动了”,他站在医院病房门前,耳朵戴着耳机,冷笑着望着这一切,他想去救一个人,凡是她想打击的目标,将来会成为他最好的帮手。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这是洪叔告诉他的,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人,才能有战胜强敌的把握。
想到洪叔,他轻声笑了,“这个老狐狸!比诸葛亮还能玩,斗起心眼来,那叫一个爽,对手死都不知道是咋死的。亏得那招金蝉脱壳,不然,我可真成了落魄的凤凰。”
“正好,传给老狐狸,看他有何高见,唉,希望他是真心为我卖命,晴雅还得继续化疗,她若死了,一切都完了…爹啊,你害惨了你儿子,你这一走倒自在了,从此你儿子便成了那茧中的虫,仇恨、阴谋,真得是失去了自我,谁又能理解?”
“嘀嘀嘀!”微信铃响了,是老狐狸的,他手指一动,把一个音频文件输入对话框后,把迈克风贴在唇边。
“喂,110吗?请来人民医院急诊科一楼,有两个黑社会的在闹事儿。”说完,他扣出一张话卡,接着又放进一张话卡,喘着粗气说,“爷爷,快叫保安,急诊室一楼有个女孩子出事了,咳咳,围了好多人。”
放下电话,他身子晃了一下,脸色苍白的像张纸。
“萧枫,萧枫,你咋了,刚做完手术,就跑出来,还站那么久,你不要命了?”凤梨放下脸盆,扶起萧枫。
“我来吧,男人嘛,还是得男人们自己去解决。”嘉豪过来,架起萧枫往屋里走。
“别动我,快去救那个女孩!”萧枫握紧栏杆,甩开嘉豪的胳膊,“快去,晚了你会后悔的。”
凤梨睁大眼睛,“嘉美,底下打架的人是嘉美?”
“疯子,我看哪个不要命的敢碰她,我拆了他…”凤梨刚想安慰他,不要冲动,嘉豪一阵风似的没了影儿,双庆也下到了四楼。
等他们到的时候,已不见了人影,地上散落着几缕的头发,嘉豪捡起一缕发着蓝光的头发,失声大叫,“你丫的,敢打我妹,看我不扇死他。刚才还乱烘烘的,现在人呢,哪去了?嘉美,张嘉美,你在哪儿,快点出来-”
“哎哎,这里是病房,病人需要安静,吵什么吵?”一个小护士探出头,看到嘉豪小麦样的肤色,忽然掩起嘴笑了笑,“帅锅-刚才这里经历了一番血雨腥风,好刺激哦。那女娃潮的很,水果刀锃亮锃亮的,刺眼哦-你说要是刺到那村妇身上,那孩子咋办?幸亏浓聪明,抱走了孩子,你说要是被孩子看到了她妈妈被杀的这一幕,他心里会不会有阴影?长大了以后,会不会去报复社会?…哦,想想都觉得怕怕的。”
“女娃呢?”
“噢,帅锅-,在你眼里,难道我不是女娃吗?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唉,帅锅,你有女朋友没?交流一下?”
“我儿子都上小学了。”嘉豪没好气地四处搜寻嘉美。
“哎呀,好啊,不用辛苦就有儿子了,好耶!”
“莫名其妙!”嘉豪绕开她,继续打探,心里想,“这个花痴,儿子有他自己的娘,我有自己的媳妇,你算哪根葱!”
“嘿嘿,你知道我的名号哦!他们都这样叫我,我觉得你比他们更了解我,初次见面就能叫出我的名号,你是第一个。我最要好的朋友也才是一个星期后才这样叫我的。嘿嘿,我也不知道为啥,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书上说一见钟情,我看未必,应该叫莫名其妙。它给爱情披了件神秘的面纱,朦胧了才有美感,才能保鲜,****的爱情失去了水份,只能掩埋在秋天里了。”
“说得还挺有道理。”凤梨碰了碰双庆的胳膊。嘉豪瞪着牛眼睛,急出了一身臭汗,脑袋上的汗珠还在“叭嗒、叭嗒…”往下落。
“拜托了,你让一下,好吗?我在找我妹。”
“好,哥啊。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张小花,弓长张,大小的小,花朵的花。本人貌比潘安,天资国色,温良娴淑,相夫教子。年芳二八,还未有家,你不防收了她-,作个妹吧?”
“妹你个头,我有家,神经病!”
“我没家-,哥耶!”
“别叫我,我有妹子!”
“我没哥-”
“别跟着我!”
“不跟你,走远了。”
“你能不能不添乱,疯子,莫名其妙!”
“哎,哥耶-我会乖的。”
“唉,真是莫名其妙!”
“好,哥耶,有啥吩咐?”
“啥也不吩咐,从我眼前消失,立刻,马上!”
“哇噻,你承认是我哥了?啧啧,这么快就追上了,古语说得有道理,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沙。谢谢了帅锅,大餐,我的大餐来了…喂,小马哥,我煮了宵夜给你,快来!”
小护士哼着曲,跑开了。
“哧-”双庆捂着嘴大笑,“好狗血的剧情,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这一点儿都不好笑,双庆。”感觉自己受到愚弄的嘉豪转过脸,狠狠瞪了双庆一眼,“帅锅我,怎么着还能参与实验,某人可是直接出局的。”
“那又怎样,她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只在乎一个人的局-”双庆看了一眼凤梨,“弱水三千,我只取这一瓢,现在是,将来也是!”
“只可惜,你取不走它,因为那是我的,现在是,将来也是!”
“你们俩还有完没完?告诉你吧,我谁都不属于,我属于我自己。要有真本事,就拿出来让我看看,别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唧唧歪歪,烦死人了-”
“哟,张小花,带衣服了没有?”
“哦,天哪,只顾着实验,忘了这茬了。等会儿,我去拿!”
“嗨,爷爷,您住这儿啊!”
“哦,凤梨,孩子,你们来了!你朋友醒了吧,看你父亲最近精神多了,我就放心了。来来来,屋里坐!”
“不了,我…我们找人。”屋内似乎有双怨毒的眼睛盯着她看,凤梨朝屋内看了下,两个西装革履的彪形大汉在里面站着,面无表情。
“干嘛走啊,帅锅!妹妹,妹妹哦!”小护士指指屋内,朝嘉豪挤挤眼睛,哼着小曲跑开了。
“嘉美,你又发的是哪门子的疯,快出来!”嘉豪红着眼睛,闯了进去。
“啊-别过来…”一个女子在两名大汉的身后,背对着门口,发出刺耳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