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众少年纷纷将手中的号牌交到负责管理的弟子手中,不到几分钟便接到了三百多份挑战。原本围在其它擂台的少年也纷纷向这里围拢过来,能在一百个擂台上守擂的又有哪一个是易与之辈,他们都没有把握能一举战胜。
现如今出了这么一个擂主,自然想要尝试一下。
看着众人群情激动,甚至为了挑战的先后顺序有两名少年争吵了起来,陆玉笑眯眯的冲台下喊道:“大家不要急,人人有份,排好队一个个来。”
负责管理的外门弟子立刻回头给了他一个白眼:“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他以为这些人是来买菜的么,还人人有份,他们可都是排队来宰你的。”
一时之间,整个会场内气氛诡异到极点。
陆玉的擂台之下已经围了两三万人,黑压压的一片。其实大多数人都是来看热闹的,看看有没有便宜可以捡,要说上去和陆玉比斗,就算陆玉一天战一千个人,都不可能轮到他们。
其实在场的十万人,真正有实力有胆量上擂台的,不足三千。大多数人满怀希望而来,可当他们看到后天巅峰中真正的强者还有那被鲜血全部浸透的擂台,就再也提不起任何的勇气了。这次入宗考核的盛况,只会成为他们余生中茶余饭后高谈阔论的资本。
一场场比斗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进行着,直到戌时冯执事才宣布今日的比斗全部结束,吩咐执事弟子记录下今天擂台比斗的情况,明日辰时再继续。
围在陆玉擂台之下的那两三万人也神色诡异的一拥而散。
陆玉从下午开始一直到结束,总共战斗了一百三十六场,每一场过程都非常的相似。上台之后双方互相争斗二三十个回合,然后被陆玉毫发无伤的赶下擂台,那些报了名的少年悔的肠子都青了。
如果是一场两场,十场八场的还能说是巧合,一百三十六场都是如此,傻子都能看出有问题了。最可恶的是,陆玉战斗的速度不快也不慢,总是与对方比试一番才结束战斗,这样一来每天能打满两百场就算不错了。
根据不完全的统计,最后在执事弟子那报名的足足有两千三百多人。本来都是少年心性,打着落井下石凑个热闹的想法。可如今这样一来等于这两千多人完全被拖死在这个擂台了。想要回名牌,那不可能。想去别的擂台战斗,可没名牌别人根本不搭理你。
更何况还要耍猴一般的上台被戏耍一番,心里早把陆玉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你说你一个大高手就该有大高手的风范和觉悟,一上来一剑斩杀几个不开眼的挑战者,我们知道你厉害也不来了。可你偏偏要装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还差点被人逼下擂台,这不是坑人么。
你看那边的紫衫少年,第一天在擂台上留下了十具尸体,就再也没人去触怒他的威严了,省时又省力,那才是名家高手应有的范儿。
不过腹诽归腹诽,明天的比斗还得继续来。
而此时的陆玉根本不知道众人的埋怨,心情大好的一路哼着小曲和洛往客栈走去。今天的一百多场比斗对他来说收获颇丰,总共琢磨了三四十套各有特色的剑法,对自己在剑法境界上的提升很有益处。如果这十天都能有这样的收获的话,相信自己的剑法还能提高一大截。
深夜,灵台宗山脚的一个大院内。
冯执事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之上,听着手下的执事们汇报今日的擂台赛情况。他仅仅只是早上露了个面,随意巡视了一下便返回灵台宗了。这场入宗考核要进行十天,他只会在最后的几天全程关注,前面的考核全部都交给手下的弟子来完成。
端起身前的清茶轻轻的缀了一口,问道:“刘潜,你负责那紫衣少年的擂台,今日可有异状?”
下面站着的一百多名弟子中,一人越众而出,拱手行礼道:“回执事,今日紫衣少年只战了十场,全部都是一剑斩杀,弟子观其剑法乃是先天大成。”顿了顿,不太确定的道:“甚至是先天完美。”
冯执事板着的苦瓜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这人天资不凡,你可要盯紧了。到时候推荐他入了重要的山头,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挥挥手让刘潜退下,环顾四周:“还有谁负责的擂台有特殊情况或是天资特别高的好苗子?”
众弟子都面面相觑,摇头表示并无异状。其中唯有一名青衣弟子踌蹴了下,还是开口道:“执事,我掌管的那处擂台有些情况。”
冯执事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朝他努了努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青衣弟子得到鼓励,有些欣喜道:“今日我负责的擂台有一少年连战一百三十六人,全部获胜,而且后面约战的人尚有两千多人。”
“噢?竟有此事?你详细说说此人的资料。”
青衣弟子回忆了一下才道:“此人乃是最早登上擂台的两人之一,修为应该是……”
刚说到这,冯执事就挥手打断道:“你说的是那个白衣少年?此子心性太差,不敢行杀伐之事才会造成如今被群起而攻之的结局。就算今日能胜,难道还能连胜十天?这人就不用再提了,他就算入了宗门,在修炼的道路上也走不了多远。”
很快,九天的入门考核便已过去。
这一日的上午,‘登天台’之上突然开始热闹起来。冯执事早早的便站在了那里,这在往常的几天可是从来都没有的事,台下的众人也意识到今天应该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要发生。
果然,过不多久,便凭空出现了三人。中间是一个身穿青色长袍,样貌英俊的中年儒生,在他左边的女子身穿大红色的罗裙,样貌艳美看上去二十五六的年纪,右边则是一个二十出头劲装打扮的青年。三人上台之后便向冯执事这边行来。
冯执事心中一惊,快走几步向中间的儒生行礼道:“没想到张师兄会亲自驾临,师弟迎接来迟。”说完才向旁边的两人各行一礼:“见过姚师姐,黄师弟。”
从他的动作中也能看出,这三人显然以中间的张师兄为首。
张师兄和煦的伸手虚托:“冯师弟无需多礼,历年来一直是你主持入宗考核,也辛苦了。”
冯执事拉出个尴尬的笑容,配上他那苦瓜脸更显得有些苦涩:“张师兄见笑了,师弟文不成武不就的,也只能来这里做些个杂事。辛苦倒是谈不上。”
张师兄点点头,他知道这个师弟在武学上天分不佳,而且天性懒惰,用功不勤。只能在宗门做些个杂事混口饭吃。不想他在这方面倒是很有天赋,交付的事都能办得妥妥帖帖。干脆就封了他个宗门执事的位置,专门负责管理宗门的琐碎杂事。
当下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扫视了眼整个擂台区域,一下就看到其中一座擂台上的紫衫少年。嘴角挂着股莫测微笑道:“这位应该就是周……师侄了吧?”他提到紫衫少年姓名的时候犹豫了下,似乎想不出较为妥当的称呼,憋了半天才憋出个师侄的称号。
身边的红衣女子‘噗’的一声,强忍住笑声,另一边的黄姓少年也是一副莞尔的样子。
冯执事在一边咳嗽了两声,假装没看见。
张师兄撇了红衣女子一眼,双手一摊有些无奈的道:“按理说他是宗主的血脉,应该和我们同辈。可按照宗门的规矩,应该算是我们的晚辈,我也不知该如何称呼他了。”
黄师弟在一旁插嘴揶揄道:“还是宗主厉害,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有战斗力,小弟真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呸!你敢在这里编排宗主的不是,看我告到戒律堂去,你天鹰峰能不能保得住你。”红衣女子在一边威胁道。
黄师弟赶紧在一边作揖求饶,两人嬉笑成一团。冯执事更是将头扭到了一边,作出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好了!你们两在新弟子面前也算是长辈了,成何体统。”张师兄训斥了一声,两人立刻板起面孔,摆出前辈高人的样子站立两侧。
“咦?”忽然张师兄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处擂台之上,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张师兄注意的是一名白衣少年,正在与一名使剑的武者比剑,两人来来回回已对战了二三十招。
“竟然是无生剑法?”黄师弟眼尖,一看便惊呼出声。
红衣女子此时也认了出来:“张师兄,他是你们无生峰的人么?怎么会使无生剑法?”
张师兄摇了摇头,询问道:“冯师弟,此人是谁?”
冯执事看了一眼,有些不屑的道:“据称他姓陆,因为还没通过擂台测试,算不得通过考核的弟子,所以还没收集身份信息。此子乃是第一天第一时间登台的两人之一,不过心性有点差,杀伐不够果断……”他将当日之事如实的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