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水旺是一个小偷,胆大,还爱耍个小聪明,偷了几次后就上瘾了,他不偷别的,专门瞄准一些夫妻俩开的商店或超市。
有一次,他溜到城郊的永新超市。白天,他已经侦察好了,这家超市是两口子开的。他用自制的工具撬开门,猫似地钻进去,很麻利地推出一辆自行车,然后他又去搬电器。不巧的是,音响的一角触碰到门的框上,“咣”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刺耳的声响。超市的女主人就警觉起来,一下子蹿出来,大声断喝:站住,抓小偷!何水旺立即定定地站住了,说:你先别嚷嚷,你老公找情人借了我一大笔钱,他死赖着不还,没办法我才用了这法,这些都权当抵债了,你还有脸瞎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咋的?说着,何水旺从衣袋里取出一张纸递给那女的,说这就是证据。那女的哆嗦着接过来看也没看就忘乎所以地瘫倒在地上,用手捂着脸哇哇地哭闹起来:这个挨千刀的,怪不得这几天早早地就不见了人影,是去会相好的了,我真可怜啊!何水旺得意地发出一声冷笑,骑上车扬长而去。
还有一次,他溜到另一家超市。同样地,他先推人家的自行车,而后找电器和其他值钱的东西。临走时,大意的他还是弄出了响声不小心被发现了。超市的男主人和女主人同时从里边跃了出来,厉声喝问:干什么的?何水旺故作镇定:你们别吵,我就是找你的。他用手点指着那男的很凶地说:你上次包那个二奶,借我的钱该还了吧!说着,他迅速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扔给那女的,安慰说:大姐,你也别急,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是拿我所得。那女的接过纸片,微弱的灯光下,字迹模糊不清。那男的捋胳膊卷袖要向何水旺扑过来,那女的一把拽住他,大叫:站住,你先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你不给我说清楚,看老娘我怎么收拾你!接着这两口先撕扯起来。混乱的当儿,何水旺又一次化险为夷。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他复印了许多冒牌借条,时时刻刻准备着防身用。
后来,他就把“阵地”转移到了外地。这天,他摸索到一家超市。白天,他踩好了点,注意到店里只有一男一女在买货。夜晚就潜了进来,照例是先推出车子,而后再去拿值钱的东西。如今的何水旺胆子更大了,甚至他还想故意制造出一些响动,故意让人发觉,然后就看人家的笑话,他也越发喜欢这样的恶作剧了。他从柜台上取出一面镜子“啪”地摔在地上,紧接着从里面传来几声咒骂声,屋里的灯刷地就亮了。一男一女站在他面前。何水旺不慌不忙从兜里拿出一张纸片,扔在那女的跟前,说:你老公找情人欠我一大笔钱,我是来讨债的。那女的拾起来,看都不看撕了个粉碎。何水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自己马上又有好戏看了。只见那女的柳眉倒竖浑身发抖大声呵斥: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旁边那男的早已经虎视眈眈了,一个饿虎扑食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摁住了他。何水旺傻眼了,这次怎么不灵了?只听那女的怒气冲冲地说:你竟敢欺负到我这个寡妇头上了,三弟,抓牢他,把他送到派出所!
何水旺彻底蔫了,原来他们不是两口子。
载《梅州日报》2006年3月8日,《文艺生活·精品故事》2006年第2期,《平原晚报》2006年1月4日,选载《大河报》2006年6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