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就是怂蛋,怎么着?今天大家就都看看无用那小子是怎么被一个怂蛋打得满地找牙的,哈哈哈……”
伴随着比起无用更加有气势的大笑声,一个身材看起来并不健壮,但是人非常高的家伙冒了出来,他的这一席话十分自然,虽然看起来他把“怂蛋”这个明显侮辱人的称呼急着往自己身上揽,却并不会让人感觉他真的受到了羞辱,反而给无用反击了回去。
四面八方一片大笑起哄声,此起彼伏。
无用嘿嘿笑着,看起来有些坏坏地道:“那就过来试试看吧。”
大家平日里一起作战,都是战友,关系也挺不错的,不是真的有什么矛盾,如今被推到一起打架,因为自身团体的荣誉感作祟,才会对着兄弟口出狂言,所以自然也是有一个度的,不可能太过分一直羞辱下去,到时候真的有了矛盾,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不得不说,那边过来的那家伙实在是高,甚至比起高大的无用还要高出整整一个头,放在整个军队中,都可以说是鹤立鸡群,而且,他的名字也姓高,人如其名,叫做高林。据说,那家伙年过而立了还讨不到媳妇儿,色胆包天之下竟和自己的嫂嫂有染,本来是要斩首示众以正风气的,结果阿史那沁率领下的突兀人压境,便把他扔到了这北疆,任他自生自灭。
他的嫂嫂被光着身子游街示众然后处死了,他却捡了一条命,刚过来的时候,他一直郁郁寡欢,用铁山无那淡淡的语气来说,那就是那家伙一脸要自杀的样子,结果几场战斗下来,突兀人的凶狠也激发了他的血性,再加上真正看到了战争之中的生离死别,还有鲜血淋漓,反倒推动了他的求生渴望,于是,他在不知不觉中渐渐蜕变了许多,也回复了事情发生之前的本来的开朗性格。
无用对高林,可谓是以强对强,在这边,虽然无用和铁山无的差距有点大,可是不得不承认,他是铁山无之下的第二人,对面,高林的实力更是直逼他们的队官,相信很快他就可以成为副队官了。
去了枪头,只剩下杆子,再带上盾牌,便是一场不会有死亡的白刃战了。
别的地方有些方向已经爆发出了一片喧闹声,心急的人早就战在了一起,声音在辽阔的荒原上回荡,终于一扫战争的压抑,气氛变得勃发起来。
无用既然已经上去了,那么自然心急无比,很想要快点试试手,对面的高林步子不小,却还是被他吆喝了一句:“磨磨蹭蹭的,白长了那么高的个子!”
“吵什么吵!这不就来了吗?”
高林有些挑衅似地停在无用身前不远处,用去了枪头的长枪拍了拍盾牌增加气势,随后以平日里教授的规范动作摆出了随时随地改变防御进攻姿态的架势。
“哈哈!”
看到对方那完全遵照教授的动作的样子,无用顿时觉得好笑,于是再一次看起来傻不拉几地大笑了几下,他自己打仗的时候虽然说也把平日里的训练牢记于心,可是打得深入了,早就抛在了一边,完全凭的是自己的感觉,都没有什么固定套路,所以一见对方认真遵守的样子,他就非常想笑。
管阔认真地看着他们的动作,不管他们的应对是正确还是不正确,既然上面的命令有所深意,他自然是觉得认真观摩才是王道,更何况,因为铁山无那混蛋的原因,待会儿自己也要上呢。
专注,这是老人教育他的;不要轻视任何人,哪怕看到他们错误百出,这是父亲教育他的;人生之路上的每一个人都应该尊敬,因为他(她)陪伴过你,哪怕只是擦肩而过,点头之交,这是母亲教育他的。
对面的队官一脸严肃地看着无用和高林两个人的动作,看起来非常在意,他和管阔在意的东西不一样,管阔是无所谓谁输谁赢,而看的只是过程,但他却很在意自己那一队的荣誉,与输赢结果。作为队官,他的责任感也和普通士兵不一样。
至于铁山无,已经不想说他了,作为队官,他也不好当着自己上头的面打酱油,所以他就那样懒洋洋地盘膝坐在地面上,虽然面向着场中央,可是明显心不在焉的,不知道究竟在看什么、在想什么。
伴随着不小的撞击之声,无用和高林交手了。
无用一打起来,就真的忘了一切,但是介于对手不是突兀人,而是认识了一段时间的兄弟,他的脸上也没有什么凶神恶煞之态,而是一直笑嘻嘻的,虽然大多数人都觉得那家伙是在#笑。
他手里的盾牌作用不大,初一交锋,他就抬着枪杆连捅五下。
“咚!”
“咚!”
“咚!”
……
迅速的、枪杆捅上盾牌的声音奇响,他的动作简直就像是在单手锯木头,划拉一下往前,划拉一下往前,噼里啪啦地砸上去,砸得高林手里的盾牌一阵颤动。
高林不得不承认,那混蛋的力气真的特别大,初一交手,感受着那种狂风暴雨,他差点觉得自己的盾牌都要握不住了。
不过他庆幸,平日里的训练真的很有用,他的防御姿态非常完美,他暂时没有出枪,而是在等待机会,无用的狂风暴雨砸过来,全都被他的盾牌挡住了。
高林的强大,在于他的中规中矩,对唐军的教授之注重,他打仗的时候,被教授了什么,那就是什么,从不胡乱自己乱了阵脚七搞八搞,事实证明,唐军训练下来的东西是无数先辈们的结晶,绝对不是什么空穴来风,是真的很有用的东西,只要遵守了,做到了,自然而然就会变得强大。
连捅五下之后,无用把枪杆迅速拉回来,随后奋力一甩,朝着高林没有盾牌防护的一个空当抽了上去。
他用力很猛,枪杆划破秋风,发出“呼”地一声,就这样因为空气阻力而略微弯曲地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