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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厕所里上吊的女人

死者为女性,林玲,22岁,系该医院的外科病人,于一周前入院接受治疗,病因是体表大面积软组织挫伤。今天下午两点四十分左右被发现在三楼的厕所上吊身亡,死亡原因为机械性窒息,凶器是一根直径约为1。5厘米左右的麻绳。尸体被同在这所医院的病人王蕾所发现,并当场被吓晕,休克,直到王蕾被清洁工发现倒在厕所门口时才通知警方。

法医的现场结论也是由于颈部受压迫而导致的死者颜面部瘀血发绀、肿胀,瘀点性出血,呈机械性窒息状态。在发现的麻绳上也提取到了人体的皮肤屑,正在将样本送回进行检测对比。

“原来是上吊啊……”我发出和老爸一样的叹息声,我那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还好记录上写着的是林玲而不是陆梦倩,还好……还好……

“我们进去看看吧。”老爸耸耸肩对我们说道。

这间医院的厕所很普通,进门后就是一面超大的镜子,下方便是四个洗手台。左转进入了厕所,里面有两排隔离式蹲位,每个隔间都与天花板密合得很好,门把手是那种很大众的圆形门把手。再往里面就是一面双层推拉式的窗户。

然而其中一间,也是最靠近窗户的那间蹲位前,有两个鉴识人员在取证,一见到我们来了,便过来向老爸报告。

“陈队!”一个戴着黑框的年轻人上来结结实实地敬了个礼,看起来这位年轻人像是刚从警校毕业,一副对上级毕恭毕敬的样子和我平时见到老爸身边插科打诨的刑警特别不一样。

“现场查得怎么样了,有什么重要的线索么?”老爸挥了挥手,示意面前的这个黑框男不用这么拘谨。

“哦,陈队,我们对案发现场及尸体周边进行了细致的排查,从现场来看,现场周围的足迹非常的凌乱,现场的环境也相当恶劣,所以取样很困难……”年轻人推了推快要滑下鼻梁的眼镜,似乎有点对自己的工作根本得不到明确的结果而感到非常窘迫。

“还有呢?”

“还有的话……死者上吊的方式很奇怪,您过来看。”说着便转身走向最后一个蹲位。

“您看,死者选择的上吊方式是将绳子系死在这间隔间的门外把手上,然后将绳子的另一头通过门的上边缘——你看,隔间虽然是被做成与天花板封死的状态,但是门距离天花板还有将近五公分的距离……”我们的视线随着黑框男的手指方向,看到了他所说的奇怪的上吊方式。

“……这下绳子的另一头就在隔间内部了,然后再套个圈,这个圈里面就是我们刚开始进来时发现的死者本人了。”黑框男尴尬的笑了笑,但是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只留下一副板着脸一丝不苟的模样。

“这隔间的高度是多少?”老爸突然问道。

“这层楼的高度大概在三米五左右,去掉蹲位的台阶——大概二十公分的样子,再去掉隔间门距离天花板五公分,差不多这隔间将近超过三米。”黑框男小心翼翼地推算道。

“死者身高多少?”老爸打开隔间的门,环视了一下内部,随后又沿着门框仔细观察。

“一米六五。”另一个蹲在地上检测足迹的光头说道,“死者大约一米六五的样子,穿的是这间医院的病号服,鞋子也是这里配套的拖鞋。但是这里的地面瓷砖上能提取到几十个零碎不堪的足迹,所以还不能确定哪个是死者留下的。”

“呀,老周,是你啊,刚才你蹲着我都没认出来。”老爸看到光头起身后,突然来了精神,对光头寒暄道。

“老陈啊,好久不见了。”光头笑眯眯的盯着老爸看。

“是啊是啊,诶怎么轮到你来做足迹鉴定了?小年轻呢?”

“嗨,别提了,最近我们这里人手都不够用,这不才轮到我老马上阵了么。先别扯别的,我这里提取有点困难。因为这家医院的保洁员是按时来打扫的,换句话说,不到那个规定的时间点他们不会来打扫,所以这里的脚印特别多,几乎提取不到有效的足迹样本,所以这些碎片可信度不高。而且这家医院提供的都是同一个厂家生产的鞋,几乎没什么特点。”

“那那……行吧,先提取备着,死者的足迹问题一会儿再说,还有什么线索么?”老爸皱着眉头,似乎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

“我们在死者身上穿的病号服的口袋里发现了这个。”光头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个物证袋,里面是一片被撕得不规则的纸片。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凑上前去用手接过物证袋,看到这张纸上用黑笔写着这么一句话。

“这位是……”光头对我这个陌生人突然的举动感到非常疑惑,对着我爸问道。

“他是我儿子,他一同学也住这儿,就顺道带他来了,嘘。”老爸轻声地说道,转身对着我说:“快叫周叔叔。”

“周叔叔好。”

“呦,儿子都那么大啦,呵呵,挺好,挺好。”光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笑眯眯地说道。

“就这一样东西么?”老爸接着刚才的对话问道。

“对,那种款式的病号服就一个口袋,法医在运走尸体之前顺手摸了一下,就发现有张纸条。”光头说道。

“嗯……一会儿让人带回去做个笔迹鉴定吧,看看是不是死者本人写的,诶,死者的家属呢?”

“没有……我从接到任务来现场一直到现在没见过死者的家属。”光头摇摇头摆着手说道。

“行,那你先把样本带回去做个分析,这儿剩下的我来接手吧,你也回去休息会儿。”老爸用手拍了拍光头的背。

“行,我这儿一有发现就打电话通知你。”光头有一次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蹲下来开始收拾工具。

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物证袋里的纸片,这好像匆忙间写在一张较大的纸上,然后为了便于携带就撕成现在的模样,因为纸的边缘还留着两条直角边。纸质非常的挺括,看样子原来是一张非常高档的纸,但是为什么会有人把那么高档的纸写完以后撕成这样的呢?

“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是……”我盯着这张纸发呆,嘴里喃喃的跟着读了出来。

“你说什么?”老爸突然回过头来问我,我摇了摇头,摇了摇手中的物证袋。

这个时候黑框男又走了过来,对老爸说道:“陈队,目击证人现在醒了,要不要做笔录?”

“行吧,反正这里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先问问话吧,你们再在这里看看有什么新的线索。”老爸叹了口气,“喂,沈思哲,跟着我。”

老爸突然叫了我的名字,把我从神游的状态拉了回来,视线扫到窗户下面凌乱躺着的扫把和簸箕。

“怪不得那么脏,拖把都没有还打什么扫。”我非常嫌弃的对自己说道。

跟着老爸来到三楼的一间病房内,这件病房原来是供四人睡的,因为要临时弄个做笔录的地方,不得不把不相干的人迁移到空的病房里。而此时的这间房子里,就只有躺在病床上的看似非常虚弱的女人,还有一个白大褂。

白大褂见警察来了,拿下耳边的听诊器,对女人说道:“要是一会儿感觉不舒服了就按那个紧急按钮,我会来的,难受就直接说。”女人点点头,白大褂朝站在门外的我们走来。

“这个……警察同志,这位病人因为刚才的惊吓而昏厥,现在才刚醒来,要是一会儿她有什么不舒服的我让她会按床后面的紧急按钮,要是你们在问话的时候感觉她有什么不对劲的,也可以直接让护士来找我。”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此时,老爸和我,还有一位穿着制服的刑警走进了病房,我和他们分别坐在这个女人的两侧。

“呃,这个,不好意思,让您受惊吓了,我是负责这次案件的警察,叫陈德雄。麻烦您能和我们说说这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么?”老爸边说边拿出他的工作本开始记录,而在他身边的刑警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警察同志,这……这实在是太恐怖了!”还没问话,在我眼前的这个女人就开始惊慌地大叫起来,我连忙双手握住她的手,说道:“阿姨,别激动,有什么您就说,请相信我们。”说着把双手重重的在女人手上按了一下。

“你是叫王蕾对吧。”老爸问道。女人点了点头,“听说你是在上厕所的时候发现厕所里的尸体的是么?”

“嗯,早上做复检的时候医生说要再做一次尿检,我就从上午开始喝热水,一直到了下午才微微有了尿意,两点多的时候起来想上厕所接尿,没想到……没想到会看见这种东西,呜呜呜……”王蕾挣脱开我压着的手,捂着脸开始抽泣起来。

王蕾哭了会而后,老爸又开口问道:“那你是怎么发现的呢?是一进去就看见有具尸体掉在门上面的还是怎么样?”

“是这样的,我上厕所,进门的时候发现地上脏得很,我又是一个有点洁癖的人,实在受不了这么肮脏的地方。本身是想再憋一会儿等到保洁员打扫完我再去的,可是实在太急了我就挑了个比较干净的位置,没想到刚一打开门就发现有个女人披头散发的挂在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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