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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萨日朗

◎文/阿拉旦·淖尔

我在得到幸福时跟失去幸福时一样慌乱不安。

草原阳光雪水

人类的脉搏是阳光和土地。人类的血液是水和森林。

风吹过草原,摇动草地深处所有站立的芨芨草和滩上爬着的荒草。我放羊群的帐篷像一头肥壮的黑牦牛,平静地卧在地上,在风里稳稳地守护着家园。我从城里带回去的黄色铜铃铛就挂在帐篷顶的房杆上,风携带着铃声雨点般击过粗犷的大草原。

阳光把风揉成金黄色,把空气切成碎块,然后雪片似的从天上飘落。祁连山,汉人一样强大的名字,伸开巨臂怀抱着河西八个家大草原。八个家是我出生的地方,在我睁眼看世界的时候看到的都是浩阔的森林,男人样的群山和女人样的羊群,洁白的羊群像母亲的乳峰在柔软的青草地上游动,游过一片又一片肥旺的青草地。

晚霞的光辉像巨大的梦镜铺天盖地而来,给无际的草地盖上一层无际的金色帷幔。我的胸怀在大草原的呵护中,开阔、博大,雄浑的祁连山赋予了我大山一般的灵魂,人类有这样一片辽阔的大草原养育出无穷无尽的牛羊,人世间该有如此博大的爱。

初潮不期而至

上帝对人做了两种区别,一种男人,一种女人。

我在这块故土的青草地上踏着祖先的脚步,顶风冒雨。一代一代与羊们为伴,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我和家人最大的愿望就是冬天羊妈妈们能产下更多的羊羔来扩大我们的羊群。七岁这一年,我家的母羊都是先进生产者,好多个晚上我和萨日朗姐姐守在羊圈里,我提着煤油灯,萨日朗手忙脚乱地做母羊的助产医生,她根本顾不上披起从肩膀滑落下来的皮袄,我一只手缩在皮袄里,一只手护着油灯。尽管这样,风还是多次让我们和我们的羊群陷入了黑暗。萨日朗伸着血手一次次点亮油灯,脚下柔软的羊粪在冬天全变成硬邦邦的小石子,我的脚在皮靴里冻僵了。风不时扑进羊圈带着剑样的冰冷刺在脸上,萨日朗长长的睫毛上结着小冰珠,她的眼睛在冬天的夜里明亮地闪烁着,盯着产羔的母羊,脸上布满幸福的红光。就在这天夜里,我被我的初潮吓哭了。这种确定我性别的液体在我的心智混沌未开时不期而至。清晨,血红的阳光金光闪闪地照到草原,照在帐篷顶上时,萨日朗喊我起床。母亲去世以后,萨日朗每天都这样喊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天窗上血红的阳光在亲密地拥抱着帐篷,每当这时我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和激动。我美美地伸个懒腰才从炕上坐起来,转眼就看见我睡觉的那块地方有一摊血染红了父亲用了四十年的青羊皮褥子。我睡在我们的帐篷里,炕是萨日朗和父亲用驴从山下沟里驮来的石板拼成的。萨日朗每天用干羊粪把父亲和我们的炕烧得滚烫,寒风在帐篷外肆虐,帐篷里面温暖如春。我想知道血是从哪里流出的,后来我发现这是我的血。那个早晨,我坐在炕上,围在被子里拼命流泪,我想母亲,想母亲去世的那个寒冷的夜晚她应该告诉我许多生活的秘密,可她一句话没说就走了。我害怕极了,我感到六神无主,一种被抛弃的无助感向我袭来。萨日朗煮好了奶茶,酥油和奶子在碗沿上结了厚厚的一层黄油,任她如何催促叫喊我就是不下炕。你到底怎么了脑傲,萨日朗问我。守护了一夜母羊的萨日朗,眼睛有些浮肿,声音里带着风吹过芨芨草的那种苍凉之音。我的大脑里装满了母羊产羔的情景。母羊产羔都是要先流血的,然后羊羔才浴血而出,我现在也流血了,我担心我也会产下一只羊羔来。我藏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母亲从没有告诉过我有关女孩子的常识,我呆呆地坐在炕上护住我的秘密。萨日朗不耐烦了,她走到炕前来抱我,我死压住褥子任眼泪汹涌奔流。我多么想喊叫一声:萨日朗,我快要生羊羔了。脑傲,羊们该吃草了,你不能再这样闹下去了。说着她连同被子和我一起抱起来,那摊初潮血在那个冬天的早晨格外鲜红,萨日朗揭穿了我一个早上的恐惧。这个早上,萨日朗拥抱了我,像母亲一样在我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她说我的脑傲你长大了。

这个早上,萨日朗给我讲了母羊产羔和女人来月经生孩子的事。从那天早上开始,恐惧和忧虑一直伴随我,我突然有了一种对生活的拒绝情绪。我不再欢迎男人们走过我的帐篷,更不愿意他们走进我家的帐篷里。我知道男人身上有一种武器可以使女人像母羊一样生孩子。

阳光下的向日葵

爱是生命成长的过程。

人的天性是渴望成熟和拥有幸福。自从那天早晨我渴望得到别人的关怀和爱抚,在我恐惧得六神无主时萨日朗用拥抱和吻解救了我,镇定了我,给了我勇气和力量。我觉得只有女性的爱才是真实的,只有女性的爱才可给我带来安全和信赖。

那个早晨我懂得了爱和温存,我时时渴望萨日朗来拥抱我,用她女性的温情和真诚爱护我。她使我懂得了人与人之间有一种美好的东西存在着。这种美好像一棵向日葵,在阳光下灿烂地成长着。有一天夜里我钻进萨日朗充满奶油味的被子里,在她饱满的胸脯和结实的手臂里我知道了一个身体和另一个身体是有着温存关系的。萨日朗的双乳饱满、挺拔,像两颗熟透的大桃子。我朦胧想到,会有另一个人来吃掉这桃子的,那时候我一直紧张地警惕着身边的事物。

七岁这一年我只记住了萨日朗温暖的被窝和奶油的香味。不管天有多冷,雨有多大,只要躺进萨日朗温暖的怀抱,很快我就会做起天上鸟和云朵、地上草和野花的梦。

我曾对着深远的蓝天,奔驰的马群,撼人心魄的雷声和击穿天宇的闪电起誓:这一生我不会和男人一起去过血淋淋的生活,我要和萨日朗姐姐长相厮守。我想,我的起誓是应验的,如果我有了婚姻和出现婚姻的断裂就是我今天对苍天起誓的见证。

生命的颤叫

生命的结合敲出身体的音乐。

八个家草原在寒冷的冬天里慢悠悠地远去,森林里的树木由白变绿,扑面而来的是又一个鲜润的春天,整个草原都洋溢着冰雪消融之后泥土的甜腥味,还有草根萌芽的清香味,还有牲畜们浓浓淡谈的情欲气息。一切都被春风吹拂着,带来新鲜和活力,一切都在春风的吹拂中,在阳光下飘荡。草原的春天是一个生机盎然,野花芬芳的季节。冬天诞生的羊羔们现在正在明媚的阳光下欢腾跳跃,它们比它们的父母还懂得享受生活,哪里有青草就赶往哪里。羊和青草间本来就是没有边界的,它们是两种生命组合而起的一种生命景象。

山顶的雪开始融化,雪水漫溢下来,我们再也用不着去十几公里外的井里打水了。祁连山给她的儿女们预备了足够的乳汁,佛祖赐予了人间如此广阔而美丽的大草原,八个家草原瞬间肥得流油。牦牛、马群、羊只许多牲畜们剽悍强劲油光可鉴。一个个情焰汹汹,阳光下的草原变成了它们无尽的欢场,一道道乳白的精液挟带着生命的颤叫,与雪峰融水交相轰鸣。我感到了潮身的恐惧,那肆无忌惮的轰鸣声,令我毛骨悚然,它们究竟意欲何为,让天空和大地不得安宁?帐篷里已经热成了蒸笼,阳光直窜进来,烘熟酸奶,不用生火做饭,我们随口即可吃到鲜奶和油煮曲拉。帐篷外的草地上白花花地晒了一地曲拉,我们也和动物一样身体强壮健康。看看萨日朗吧,宽松的衣服已包不住她丰满的身躯,脸上红光闪闪,在这个春天,我时时被她烧烤着,她像天上的太阳一样热力四射。萨日朗化为一颗太阳,而我仍保持着月亮的冰凉。她为此焦急万分。她说,你把那么多的东西都吃到哪儿了?我看看她,反躬自问,真的,我对不起天地的慷慨赐予。在萨日朗面前我有些不好意思。到了夏天她的两个乳房在阳光下茁壮成长,化为两座与日月同辉的雪峰。她的花格格衬衣如风中的帐篷,饱满张扬,晚上我再也不敢碰她的胸脯,生怕被滚滚乳汁淹没。这时候,我恍惚知晓了男女间的秘密。我一天天在成熟,成熟的慌乱也在一天天加剧。我害怕萨日朗和别人在一起,我从牲畜那里知道了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我对所有来我家做客的男人都怀有挥之不去的敌意。而萨日朗总是很热情,给他们茶喝、给他们东西吃。有一天,我从牧场上回来,巴特坐在我家的帐篷里,萨日朗挨着他坐在毡垫上,他们正在说着什么,见我进来都不说了,萨日朗神情默默,盯着茶壶,巴特脸色平静,伸手抓起一块羊骨啃着,还给自己添了一碗热茶。我站在地上,盯着萨日朗的脸看了半天,她什么也不说,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茶壶,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巴特像在自家一样吃得津津有味。巴特这小子,我早就看出他不怀好意,去年和萨日朗去八子墩赶过马群。现在竟然无所顾忌地坐在我家的帐篷里,一个恶念自天而降:我想杀了这个小子。当巴特又拿起壶给自己添茶时我一脚踢翻了他手中的茶壶,滚烫的奶茶溅在他身上,也溅在了萨日朗身上。巴特默默无语,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愤怒极了。我想我的眼睛里射出的不是目光,而是一把利剑。可他一点都不慌张,从容地起身找来毛巾。我抓起宰羊刀扑向他,萨日朗冲上来将我死死抱住,刀尖离巴特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喘着粗气在她怀里挣扎,但萨日朗的力气太大了。我仿佛听见我的声音在空中炸响,震得帐篷微微颤抖。巴特走出帐篷,不慌不忙,从容自然,就像在自己家里自由出入一样。他的从容让我热血奔涌,鼻血喷流,萨日朗一时惊得面无人色。

那一天我流血不止,最后是父亲用土办法为我止了血。萨日朗像犯人一样跟前跑后,泪落衣襟。由于失血过多,我在炕上躺了好多天,浑身稀软,脸色如纸。父亲杀了一只肥羯羊每天给我炖肉汤喝。我坚持不和萨日朗说话,也不与她同衾共枕。我知道,这些羊肉汤都是她亲手为我炖做的。每晚我都睡不安稳,总觉得被子里有一股松脂味。我不知道萨日朗能否安睡,我每翻身她就问候我。我坚持不理她,她把羊肉汤端来我也不伸手去接,等她无奈地放到炕桌上离开后我才独自享用。这样过了十多天,我说不清心里啥滋味,每夜我都能听到她沉重的叹息声,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叹息。清晨,听见她起床了,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落寞和孤单。我盼着下午快点到来,盼着萨日朗不要去放羊,我实在害怕离开她。我已经从她温暖的怀抱里找到了自己,那种和谐的睡眠是我一生享受过的最好的睡眠,那种甘甜的气息就像我身边正流淌着的小河,我饮着河水欢快地成长,我已习惯了萨日朗身上那种独特的气息,习惯了依傍她。这些天,我像一只失群的羊羔,灵魂在旷野里迎风呼叫。那一夜我惊醒过来,我发现自己钻进了萨日朗的被窝,一只手搭在她胸脯上,等我完全清醒过来时我仍没有动,静静地呼吸着这种能让我产生幻觉的气息。这种气息是那样的坚挺有力,它支持着我,每当我要倒下时,就有一双大手托起我,我再次感受到了幸福和依靠。我突然觉得我很对不起萨日朗,母亲去世后她就是我的母亲,尽管她只长我几岁。昨天父亲告诉我萨日朗不是我的亲姐姐,父亲还说她迟早要嫁人。那一夜,我没有将手挪开,我用另一只手找到了萨日朗的手,我睁开眼睛看她,她的眼睛在朝阳升起时深沉得像一潭湖水,波光粼粼,美丽得令人心碎。她像呵护一棵小草一样地看着我,那种神情使我陶醉。萨日朗用手在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她的这个举动再次感动了我,我的泪水落满她的双乳,我突然有一种永远抓住她的冲动。我像一个历尽沧桑的老人问她还要嫁人吗?她说你要是不愿意,我就不嫁。回答我的这句话就像昨天从我家帐篷顶上滚过的雷声一样又一次让我身体颤抖起来。

我在得到幸福时跟失去幸福时一样慌乱不安。我用尽全力搂住萨日朗说你不能嫁人。说这话时,我只有十二岁,萨日朗刚满十七岁。

轻轻地走了

彻底的死亡,是上帝对人最大的惩罚。

我的美好的记忆都是十三岁以前的,十三岁以后一场灾难使我再次懂得了生活并没有预期的那么美好。人最伟大的幻想也比不上天意的变化。只有天说了才算。

这天清晨,父亲让萨日朗去八子墩秋场赶走一群正在啃吃我家牧草的马匹,以往这个季节父亲或是萨日朗都要去八子墩草场看护牧草的。我将萨日朗送出好远,直到她翻过山包消失在草原深处。三天过去了,萨日朗还没回来,父亲坐卧不宁,一种不祥的预感雾一样弥漫开来。我想对父亲说八子墩那边的河水上涨了,但不敢说。父亲已经喝不下早茶了,因为萨日朗走了之后落了一场少见的暴雨。父亲连夜骑着快马朝八子墩奔去。临出门父亲说回来就给萨日朗办婚事。我站在夜色里看着父亲骑上马,听着马蹄声消失在夜幕深处,我盼着萨日朗早点回来。这天夜里我戴在手上的串珠莫名其妙地断了,这使我更加慌张和恐惧。在火炉边坐了整整一夜。四天后我远远看见父亲和巴特,还有另外一些人朝我家走来。父亲被人们拥簇着,举步艰难,我迎上去大声问萨日朗在哪儿,父亲泪流满面,沉默不语。我揪住他的衣角大声问萨日朗在哪儿,巴特走过来拉开我,别的人也围过来,他们的沉默使我明白了已经发生的事情。我眼前一片漆黑,热血上涌,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醒来时太阳照耀着我家帐篷,巴特坐在我身边。巴特说你睡了三天了,流了好多鼻血。我看见我手上扎着一根针,赤脚医生正在给我输液。父亲进来了,父亲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头发全白了,背更驼了。父亲说萨日朗找你母亲去了。他扭头走出帐篷,不愿让我看到他悲伤的样子。萨日朗和那匹骏马一同嫁给河神了。

我躺在炕上没有任何知觉,身体像云一样飘荡,不知时光流逝到了哪里,满脑子都是萨日朗。我已经没有眼泪了,头晕目眩,血流如注,醒来身边总有许多人。

又过了不知多少时间,父亲送我下山,第一次离开八个家草原,第一次真正地离开了萨日朗。我在县城里很不习惯地开始了另一种生活,我努力不去想八个家草原,努力来适应新生活,但是萨日朗每天都在我梦里。那清脆的笑,湖水一样深沉的眼睛,打奶的动作和牧羊的歌声时时陪伴着我。

轻轻地走了,带走了我的云彩,我的天空,我的风,我的草原,还有我的梦想。也带走了我那母亲般的乳房。我留下了她穿过的一双靴子和她那散发着奶油味的被子,这是我一生一世的珍藏。

我经常在黄昏的风里仰望天空,任泪水纷飞。经常向空宇茫茫处大声喊:萨日朗回来!我的声音穿透脚下这块厚重的土地,击碎漫天的云雾,敲响这把铜制的铃铛,为我的萨日朗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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