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一眼满眼震惊、讶然无措的两位女士,孟离轩笑了一下,宽慰地说:“没问题。那,可否我也能请你的夫人来一曲呢?”
“行,我点了两首,一曲完了,我们交换舞伴。”范维年听了兴奋地说。
随后他迅速转向小凡的正面,来了一个很绅士的“请。”
小凡看了看离轩,又看了看雯娟,看着两个人鼓励的微笑,她对他们点点头,把左手轻轻地搭在范维年的右肩上,右手轻放在了范维年的左掌上,由他领着,走进厅里。
音乐响起,两人翩翩起舞,前进、后退、旁步、转步,旋转在音乐中,旋转在时光里,旋转在范维年激动的心情中。多少年了,他终于可以抓住小凡的手,他终于可以重又带着小凡踩着音乐的节拍编织“年少”的梦。
他害怕他是在做梦,他努力地睁大自己的眼睛,紧紧盯着在他面前随着他一起舞动的小凡,她清丽的面庞,秀雅的五官,二十多年了,在他心里珍藏的小凡,她还是那样的美,如云霞般的神女,让他如痴如醉,不能自已。那曾经的熟识与久远的记忆突然化成了层层的波涛,翻滚着冲向他心的堤岸。
在熟悉的《梁祝》悠扬、深情的旋律中,两对人在小小的OK厅里,舞步轻扬,时不时地擦肩而过,但丝毫不影响心底那春日明媚阳光下的欢愉,轻盈飘逸的感觉让每个人越来越放松,只除了范维年。
随着音乐渐进,他抓着俞小凡的手却越来越紧,他越来越舍不得放开,放下。俞小凡已经感觉到疼了,她想抽出手,可抬眼看到范维年祈求的目光,心里酸涩涩的,只好等这一曲完了,交换舞伴。
进入尾声的音乐渐进渐缓,陡然一个高音,准备结束的时候,范维年心中的堤岸终于被冲垮,感情轰然淹没了理智,他情难自禁,突然一下把俞小凡紧紧地箍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的,他只想把小凡压进自己的身体,因为他知道这是他今生唯一的一次可能,把小凡抱在自己的怀里。
他把头紧紧的压在小凡的肩上,控制着小凡本能的挣扎,他可以感受到孟离轩和陆雯娟惊诧、无奈、叹息、哀伤的目光射向他,但,他不管了,他只要小凡在他的怀抱里,多一分多一秒都好,他要赌一次,他要把这二十年的痛苦煎熬和压抑全部释放出来,他要再生为人。
瞬间的静寂之后,《在水一方》那舒缓轻柔的乐曲泠然奏起,倾诉着那一段婉转而惆怅的故事。范维年的泪水浸湿了小凡的肩袖,一个男人滚烫的泪刺痛着小凡的心,她不知如何安慰,她的大脑一片轰鸣,她心里只想着:时间快点过去。那精灵鬼孟离轩跑哪去了,怎么还不来救她,她快要呼吸不了了,好吗?她心里苦苦的叫着,想动,可箍着她的手臂却越来越紧,她只感到痛,身体和心灵上的都有,快点来救她啊。
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原本开心愉悦的说笑声嘎然而止,空气陡然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沉默,又好似火山爆发前的压抑。
猛然看到他的父亲抱着紫苒的母亲,范云铭手中提着的水果早已滚落在地。他没有想到,转了一圈回来,他看到的居然是..。他无语,他愤恨地瞪了一眼旁边早已傻掉的紫苒,他想立即拉开那两个抱在一起的人,可母亲早已慌乱地站到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看着母亲祈求的泛着泪光的眼睛,他握紧的拳头松开了,但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是不是只要让紫苒痛不欲生,是不是就扯平了所有。
“紫苒,”咬着牙,范云铭心里突然升起了报复的快感,他迅猛地转过身去,狠狠地抓起紫苒不知所以的手,冲出了房门,冲到了楼下,冲到了外面的大马路上。
紫苒害怕地看着范云铭,她这次真的害怕,只想着回来就可以很快吃晚饭的她,哪会想到会遇到这种突发情况。她可以切实地感受到范云铭的怒火,但却不知道如何去熄灭它,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说话。
正当她手足无措的时候,范云铭突然抓住她的头,嘴唇就压了下来,他要..。紫苒立即闭紧了嘴巴,左右来回扭着自己的头,反抗着,她不要,她不干,但范云铭还是不断地施加力量,紫苒觉得自己可能顶不住了,干脆一张口,狠狠地咬了范云铭一口,咬出了带咸味血。
范云铭猛地松开了紫苒,擦了下自己嘴唇上的血,笑了。随后,他又对着紫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转过身,迎着夕阳的余晖,孤独寂寥的慢慢走远。
而紫苒,只能捂着自己的嘴,呆呆地看着范云铭的身影渐渐走远直至消失,她想喊可却又喊不出来,她只能肆意地任眼泪哗哗地流淌,任远去的孤独的背影把自己的心拉长,拉长,任那绷紧的疼痛慢慢地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