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东忙西的陈默走过来,指着桌上的那幅画对洛逝说:“小洛,对这幅画还满意吗?”
“很惊喜。没想到还能看到他这样的作品。”刚才光顾着和宋铭杨置气,差点忽略了眼前的这幅画。又对陈默说:“真的太谢谢你了,还专门把我叫过来。”
“这么多年了我竟然没发现你还会这么温柔的说话。”张单双手捧着胸口,一脸惊恐地说。
洛逝瞪了他一眼,张单瞬间有一种自己说的话得到证实的感觉,指着洛逝嚷嚷:“看吧,看吧,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洛逝无奈地叹口气,对于这种牛皮糖她实在无能为力。陈默拍了拍她的肩说:“这么多年我们都该习惯了。他要是不耍宝才不正常呢。”
洛逝笑笑,说:“在木心的作品面前,他就是个小透明。”
“其实这画是铭杨弄过来的。”不等张单有多表示,陈默就对洛逝说。见洛逝没有答话,他又接着说:“这幅画铭杨才是最大的功臣啊,他若是不出马,这画可是万万搞不到的。”
洛逝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含义,只好应声道:“那我还真是沾光了。”
宋铭杨嘴角微微扬了一下,不置一词。
洛逝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想起连夕这个时候估计已经回去了,于是站起身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张单拦住往外走的洛逝,又看着坐在一边的宋铭杨说:“真是搞不懂你们,明明心里高兴的不行,还非要死撑到底。我们给你们创造这样的机会也很不容易的好吗?能不能珍惜一下人民群众的劳动成果?”说着一把把洛逝按在椅子上,又朝着陈默喊:“老陈,你倒是说句话呀。”
“大家都聚在一起也不容易,要走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又转向洛逝说:“就当是给我个面子,有些事还是应该说清楚的不是?”
洛逝本不想留下,可是陈默的面子她还是不好驳的,只好答应了。
看着桌子上突然多出的几道可口小菜,洛逝彻底明白了这次分明就是早就准备好的。张单乐呵呵地给洛逝夹菜,嘴里说着:“这些都是老陈做的,绝对人间美味,快尝尝。”
“要是再有下次,以后你就不要找我了。”洛逝早就明白这次和张单脱不了关系,虽然知道他是为她好,可是这样的“惊喜”还是让她难以接受,甚至有些生气。这样的举措让她在宋铭杨面前像一个跳梁小丑,丑态鄙陋。
“知道你会生气,可是有些事并不是光靠躲就能解决的,心里的那个问题想问就问出来吧。”张单说这话的中间,陈默和宋铭杨也坐了过来。
“小洛啊,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陈默对洛逝说。
洛逝夹了一小块放到嘴里,尝了一下,的确很爽口,不由地感叹:“能做出这么一手好菜的男人,真心地得给一个大大的赞啊。”
陈默得意地笑了笑,说:“那是必须的。”接着端起桌上的酒杯,话锋一转:“茫茫人海认识不易,大家先来干一个。”洛逝身体不舒服,本来不想喝,看着眼前的几个人都一干而尽,心想这第一杯酒也不好意思拂了陈默的好意,只好喝了下去。
宋铭杨坐在洛逝的左手边,偏偏洛逝是个实打实地左撇子,夹菜的时候总免不了和他撞到一起,筷子上的菜便掉到别的盘子里,宋铭杨纵是再沉稳的一个人,在许多次之后也有些端不住了,一张脸直接红到了耳根,急着把碰掉的菜给洛逝夹回去却又忙中出错,总也夹不住,洛逝只好劝住:“好了,我自己来吧。”
宋铭杨不好意思地看看洛逝,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洛逝也是个认真的主,听到那句“对不起”,还端端正正地回了句:“没关系。”
早就看在眼里的张单和陈默忍不住笑出了声,陈默打趣说:“平时看着你俩都是稳重的人,合着今天这是正正得负了。”
一边的张单也不忘调侃几句:“宋铭杨,原来你也有慌乱的时候。”说着,还冲着陈默挤眉弄眼:“这可是洛逝的功劳啊。”
“闭嘴。”
“闭嘴。”
洛逝和宋铭杨同时喝断张单。
“哟,还真是同心啊。哦,不,是心有灵犀。”抓住把柄的张单,再次吵吵起来。
洛逝头有些发胀,心情也跟着烦躁起来,忍不住呵斥了张单一句:“你够了!”说着就要拿着手边的酒杯向他扔过去。
被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握住,洛逝回头看到了宋铭杨那双深邃的眼睛。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狼狈的自己。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洛逝挣脱宋铭杨,说:“对不起,我今天真的有点不舒服。我先走了。”起身的那一刻眼前一黑,就要倒下去。
被宋铭杨扶着坐下,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洛逝,原来你是真的不舒服啊。你怎么不早说。”张单对着洛逝抱怨。
“我早和你说了,你是聋了还是傻了?总是像只苍蝇一样聒噪,我忍你很久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很烦?”洛逝扶着桌子站起来,头疼让她有些痛苦。
“还有你。”她指着宋铭杨说:“别以为整个世界就该绕着你转,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自欺欺人,都是你。”
丢下一屋子愣在一边的人,转身走出去,打车,回家。
回到家,整个屋子黑漆漆的,看来连夕还没有回来。
打开灯,却被眼前一张白花花阴森森的脸吓了个半死。
“还懂得回家呀,打你电话怎么不接呀?”连夕坐在沙发上,摆弄着脸上的面膜,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一点点挤出来的。
洛逝本能地去包里摸手机,却什么也没摸到。刚才走的太急,忘拿了,里头还有公司里带回来的文件,丢了还不如直接要了她这条小命。
转身就要往外走,听到连夕的大嗓门:“干嘛去?”
“拿包。”
被连夕连拖带拽拉回屋里,脸上的那张面膜都快要掉下来了,洛逝头有些发昏,只听得连夕的声音:“把地址告诉我,我去拿。”
洛逝把地址告诉她,一头栽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似乎只要有连夕,一切都可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