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响箭在半空炸响,凌霄如同一只苍鹰般向那所宅院急速冲了过去,铁剑也已经握在手中。院子里的人在一怔之下也很快反应过来,纷纷抽出了兵刃。马车旁边的几名壮汉也瞬间围住了马车,摆出迎战的姿势。
此刻的凌霄将内力运转到极致,幽影身法发挥到极致,手中的忧离剑也似乎与凌霄的自身完全契合起来。乌黑的剑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极其璀璨的黑色亮光,发出铮铮的剑吟之声,剑体外围似有火花崩现。
看着从天而降的凌霄,院内的老妪和老头儿的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没想到凌霄竟然会这么强,云使大人要在这里结果凌霄性命的打算恐怕要落空了。如果真的不行,也就只能执行第二套方案了。
电光火石之间,凌霄已经到了马车前面,强大的气流冲击着车篷,发出扑扑啦啦的响声。忧离剑没有指向任何一人,而是直接刺进了马的脖子里面。毫无悬念,马车随着马的瘫倒倾斜在那里,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几欲解体。凌霄已平举铁剑稳稳地站在门前,灰色衣衫却还在回旋气流中不停摆动。
老妪在前,老头儿在后,慢慢步出了院子。三十多名壮汉也全都闪动身形,将凌霄围在了当中。
“杀了他!”老头儿低沉的声音响起。
四周的壮汉不再犹豫,纷纷嚎叫着扑向凌霄。
在他们将要攻击到凌霄身边的时候,凌霄动了。没有兵器碰撞的声音,一股诡异的旋风平地刮起,一道黑色的闪光划出奇妙的曲线。一连串的噗噗闷响之后,地上已多出六七具尸体。凌霄依然稳稳地站着,平举铁剑,剑体上正有红色的液体点点滴落。
其余壮汉全部停了下来,他们露出惊惧的神色。一息之间,秒杀六七人,他是怎么做到的?谁都不是傻子,他们都知道自己在这个人面前根本不会一击之力,上去就是送死,这些壮汉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老妪的面色更加阴沉:张树威不是说虽然没有把握取他的性命,却是有把握打败他的吗?真是愚蠢之极!就是自己现在也完全没有把握取他的性命。
“都给我上!杀了他!”老头儿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是这一次,这些壮汉却没有蜂拥而上,他们脚步挪动,身形闪烁,谁都不愿意冲在前面。
“都给我上!杀了他!”老头儿低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伴随着这道声音的发出,两道寒光闪过,躲在最后面的两个壮汉已经身首异处。紧接着,又是两道寒光闪过,又有两名壮汉倒下。
冲上去还有一线生机,躲下去却是只有死路一条。壮汉们在短暂的癔症之后,纷纷发出近乎绝望的嘶喊,向着凌霄扑了过来。
大战的场面并不激烈,却是异常惨烈。仍然没有兵器的碰撞,只有凄厉、痛苦的嚎叫。战斗完全是一面倒的局面,忧离剑在不断收割着生命,剑在舞动,血在飘飞。
凌霄知道,他面前还有两个更强的对手,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对自己发出致命的一击。自己必须尽快的结束眼前的战斗,必须尽可能地保存实力。可是凌霄发现,这些壮汉之中竟有两人有着不错的实力,而且似曾相识。
旁边的老妪将手放在腰间,紧握着剑柄。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场上的局面,身上潜藏着一股至强的凛凛杀意,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发。老头儿抬头看看越来越近的数十道身影,低声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张树威也该快要到了,我们该走了。”
老妪点了点头,杀意内敛,身形晃动,与老头儿一起掠上房顶,飘然而去。
见到两人离开,剩下的几名壮汉全都撤出了战斗,远远离开凌霄站定了身子。
凌霄并没有赶尽杀绝,他知道这几个人已经跑不了了,而且侦破案子也需要留下活口。凌霄将目光转向马车,快步走了过去。
“放了我的娘亲和妻子!凌霄,我和你拼了!”随着一声怒喝,一道身影向凌霄冲了过来。
嗯?这是怎么回事儿?
凌霄蓦地转身,却见有一人从院子里冲了出来,拦在那道身影前面,钢刀架在了那人脖子上。
张碾?他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办?官兵过来了,凌霄大哥,我们快逃吧。”张碾抓着那人一面退到墙边一面向凌霄大声喊道。
此时,几十名暗哨已经来到,他们看着场上的局面,一个个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
轰隆,轰隆,这是大队人马来到的动静。
很快,一队队军马从四面涌了过来,将这一小块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
“凌霄,这是怎么回事儿?”张树威驱马走到切近,对着凌霄厉声问道。
不待凌霄答话,一名壮汉走到张树威面前躬身施礼道:“大人,小的是马家寨少寨主马驭风,多方打探,得知凌霄劫了肖氏夫人囚在此地,便和肖劲兄弟带了马家寨的手下赶到这里营救二位夫人。不成想与凌霄发生激战,马家寨众兄弟几乎完全战死。”
马驭风?肖劲?凌霄霎时感到自己已经陷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阴谋里面。
“马驭风,你血口喷人!我凌霄杀死的这些人都是看守肖氏夫人的匪徒,怎么反而成了你马家寨的人?而且既然你知道她们被囚在这里,为什么不向官府禀报,却自己带人营救?你不会是在贼喊捉贼吧?”
“大人明鉴,小人查到消息后,怎么敢向官府禀报呢?我怎么知道官府里面谁是凌霄的人,会不会走漏风声?至于这些人是不是马家寨的人,大人可以现场查验,也可以让众士兵逐个指认,总会有一两个是他们认识的吧。”
立即有军兵过来查验了一番,场上二十多名死者,除了被那不明身份的老头儿杀死的四人,其他人都是内着马家寨的服饰。而且,有五六人被当场指认确实是马家寨的人,形势对凌霄越发的不利了。
凌霄终于明白,自己出手的时候那老妪为什么会不加阻止,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轻松地就能拦下这辆马车。原来自始至终自己就在别人的圈套里面,看来今天是跳进清泉河也洗不清了。但是,又怎能轻言放弃呢?他紧紧逼视着马驭风说道:“马驭风,若是真的如你所言,我又怎么会发信号让官军过来,那样岂不是自掘坟墓?我又有什么动机犯下如此大案?”
马驭风并不正视凌霄,而是对着张树威说道:“大人,信号并不是凌霄发的,是我看到势头不对,发信号让寨里派人增援的,想必此刻他们也该来到了。至于他的犯案动机,小人如何能知?美色?钱财?皆有可能。”
一席话说的张树威频频点头,在他的示意下,几十名军兵将凌霄团团围住,所有弓箭也对准了凌霄。
只听马驭风接着说道:“大人,肖家庄几乎灭门,我马家寨也是受害者,我们怎么会花费如此大的代价冤枉凌霄呢?”说完,马驭风转身对着张碾吼道:“贼子,大人在此,还不放开肖劲。”
闻听此言,张碾好像已经吓破了胆儿,一下子扔了钢刀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大人,这都是凌霄指使的,小人本不想这样做,但是却是没有办法,不然他会杀了小人一家的。”
张树威怒不可遏地看着凌霄,狠狠说道:“凌霄,想不到查来查去你自己就是元凶主谋,我张某人真是瞎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