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宋后废帝刘昱一天不伤人。便觉闷闷不乐,竟以脐为靶。结果小小年纪死于非命。南朝宋皇帝刘子业恶盈满贯,罪恶累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君王残暴,大臣自危,人民不堪忍受,君王也难逃丧身亡国之命运。南朝宋国刘义康诛杀功臣檀道济,北魏国大兴冤狱,明太祖朱元璋欲消灭所有功臣宿将、明神宗对张居正变“老师”为逆臣,真是“狡兔死,走狗烹,高乌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暴君不仅对功臣如此,为了巩固皇位,常常怀疑兄弟叔伯,手足相残。如文宣帝高洋听说“将来灭亡高氏的,就是穿黑衣服的人”,于是杀死排行第七的兄弟高涣,并诛杀了所有的高氏宗族中男子,计三千多人。就是今天闻之亦令人心寒,难怪众叛亲离,君王成为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
隋炀帝自负才学,不乐有人胜己,居君王的高位,而欲与臣下争胜,口诵尧舜,身行桀纣,更不自知,性奢侈,好夸大,自恃才智,一意孤行,虽有美好的制度而不能用,虽有忠良的谏言而能听,专制残虐,不恤民众,终为宇文化及所弑。主观武断,自以为是,真假不分,讲真话遭杀,讲假话受赏,国家怎能不亡?
君王刻薄,臣民怎会效忠皇室。君臣互不信任,上下离心,内外必然不安。
历史证明,如果执政者刚愎自用,文过饰非,滥用酷刑,钳制言论,致使天下之人“侧目而视,垂足而立”,天下已乱还昏然不觉,以至一误再误,终要亡国。如果统治者畅通言路,使下情上达,就能使国家长治久安。历史告诫我们,要以古为鉴,不要自我封闭,要明察兴衰之理,畅通言路,以免“壅蔽伤国”。
(第三节)奸横乱国
(史事)
激怒对方而不防备,灾难必然临头
最初,控制晋国朝政的,不仅是赵、魏、韩三大家族,而是四大家族,另一个是智姓家族。开始的时候,智姓家族族长智申,指定儿子智瑶当他的继承人。族人智果表示异议说:“智瑶不如你另外一位庶人智宵。智瑶有五项超人的优点,只有一项缺点。五项优点是:一表人才,精于骑射,通晓各项技能,文章流利,坚决果断。一项缺点是:胸襟狭窄,刻薄寡恩。五种能力加上毫无容人之量,谁能跟他和平相处?如果要智瑶作你继承人的话,智姓家族一定覆灭。”智申不理会这项建议。
智瑶掌握晋国大权,一天跟韩姓家族族长韩虎、魏姓家族族长魏驹在蓝台聚宴。智瑶戏弄韩虎,又侮辱韩家相段规。智国听到之后,警告说:“激怒对方而不防备报复,灾难必然临头。”智瑶说:“我就是灾难,我不给别人灾难,已算运气了,谁还敢把灾难给我?”智国说:“恐怕不是这样,《夏书》有句话:‘一个人屡犯过失,结下的怨毒不在明处,不能因为看不见便粗心大意。’大人物能在小事物上谨慎,才能避免大的忧患。而今,公开宴会上,一下子就使韩家的族长和韩家的重臣,蒙受耻辱,而又不戒备他们反扑,只一味自信:‘他们不敢。’结局一定很糟。连黄蜂蚂蚁,都能害人,何况一个庞大的武装集团的首领和他的助手?”智瑶一笑置之。
不久,智瑶向韩虎要求割让领土,韩虎为了欲擒故纵,把一个拥有一万户的城市送给他。智瑶接着又向魏姓家族族长魏驹要求割让土地,魏驹也满足了他的要求。接着,智瑶又向赵家新任族长赵无恤指名要皋狼土地而遭到拒绝,他就联合并亲率三家联合兵团,攻击赵家老根据地晋阳。
智家的谋臣缔疵警告智瑶:“韩、魏两家,可能叛变。”智瑶说:“你怎么知道?”缔疵说:“我只是靠常情判断。很显然的,他们一定会想到,一旦赵家灭亡,下次的对象定是韩、魏。我们跟二家约定,消灭赵家之后,三家共同瓜分赵家领土。现在,晋阳隐落,就在旦夕,他们应当高兴才是,可是二人却忧形于色,如果没有阴谋,那才奇怪。”智瑶不相信。第二天,把缔疵的话告诉韩虎、魏驹。两人委屈万状,指天发誓。等到二人告辞,缔疵进来,质问智瑶说:“怎么,你把我昨天说的话告诉他们啦?”智瑶吃惊说:“咦,你怎么知道?”缔疵眼看大难就要发生,要求出使齐国,脱离险地。
困守危城的赵无恤,派出秘密使节张孟谈,会见魏驹、韩虎,陈言:“古人云,唇亡则齿寒,赵家覆灭之后,接着就是你们。”魏、韩两人说:“我们何尝不了解,怕的是事情还没有发动,却走露消息,大祸立即降临。”张孟谈说:“谋略出于二位主上之口,入于我一人之耳,又有何伤何害?”到了约定日期,赵无恤派出精兵,突击智家守军,反决堤防,大水汹涌,倒灌智家军阵地。智家军仓卒救水,军营大乱,韩、魏两家部队,乘势从两翼夹攻,赵无恤亲率劲族,奋勇直前,生擒智瑶,立即斩杀。接着,把智姓家族,全部屠灭。
贤能不肖,环境所迫
秦朝丞相李斯是楚国上蔡人。他年轻的时候,曾在郡里当小吏,常看见厕所中的老鼠,在吃秽物,每逢有人或狗走近的时候,就惊慌恐惧。后来李斯走进仓库,发现仓库里的老鼠,吃的是囤积的粟米,住在大屋檐下的屋子里,却用不着忧虑人或狗的接近。于是李斯就叹息着说:“一令人的贤能或者不肖,好像老鼠一般,就看自己是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了。”从此就跟苟卿学习帝道、王道这类儒家的治术。
赵高谋害李斯
赵高借着李斯注重刑罚的由头,就公报私仇。凡是在他看来不顺眼的人,不问有罪没罪,只要他能够杀的,杀了再说。他又怕李斯和大臣们在二世面前说长道短,就对二世说:“做了天子,按理只能让大臣们听见声音,可不能让他们见面。要不,天子还有什么可贵呐?现在皇上临朝,跟臣下面对面地说话,一不留神,他们就会小看皇上。皇上不如住在宫里,朝廷上麻烦的事,就交给我们去办,天下人准称皇上为圣上。”二世何乐不为,不再临朝,什么事都交给赵高去办了。
赵高又去见李斯,说:“近来关中强人越来越多。皇上这么荒淫无度,还不断地征用民夫建阿房宫。您是丞相,怎么不劝告劝告他呀?”李斯说:“我怎么不想?可是皇上老在内宫里,连面都见不着。”赵高说:“我见皇上无事,就来告诉您。”
谁想到赵高看到二世跟宫女们正玩得不象样的时候,就派人去找李斯。
二世听见李斯这么冒冒失失地求见,当时就火了。李斯就这么一连碰了三次钉子。
最后李斯被腰斩,并且全家灭门。
晁错之死
晁错所更改的法令,多达三十种,各封国的反应,至为激动。晁错老父从故乡颍川到长安,质问说:“皇上刚刚登基,你掌握大权,第一件事就是削减封国的国土,离间、疏远人家的骨肉,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在你一个人身上,你为的是什么?”晁错说:“你说得对,可是,不这样的话,朝廷没有尊严,皇家不能平安。”晁老先生说:“姓刘的平安了,姓晁的可要倒楣。我就要走了,离开你这位贵官。”回家之后,服毒自杀,临死时说:“我不愿灾祸加到我身上。”死后十余日,吴楚等七个封国,同时叛变,指名要求朝廷诛杀晁错。
晁错跟袁盎互相仇视,晁错所在的地方,袁盎总是躲开。袁盎所在的地方,晁错也从不去,两人没有在一起说过话。晁错当了御史大夫之后,就派人调查袁盎收受吴王刘濞贿赂之事,证据确凿,依法应处死刑。刘启下令赦免,只把袁盎贬作平民。吴楚等七国既反,晁错准备以参与他们的阴谋再次打击袁盎。
袁盎得到情报后,惊慌恐惧。他立即通过窦婴而晋见刘启,说:“吴楚两国发表文告,指控奸臣晁错,擅自处分各国亲王,减削各国土地,所以被迫起兵。大军西上,只在诛杀晁错,恢复失土。一旦达到这两项目的,即行班师。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牺牲晁错,派使节赦免吴楚等七国,把原削减的土地,归还他们,不必流血,就能重获和平。”刘启听了之后,沉默不语。很久之后,说:“但不知他们是不是诚意。我不会因为爱一个人,而得罪天下所有的人。”袁盎说:“我的意见是这样,请陛下深思。”刘启遂任命袁盎当奉常,秘密整装,前往吴国。
十余日后,刘启令宰相陶青,中尉嘉、廷尉张欧,联名弹劾晁错“一切行为,不符合主上的恩德信义,打算使主上疏远群臣、全国人民,又打算把城市割给吴国,失去做臣属的立场,大逆不道。晁错应该腰斩,父母、妻子、同母的兄弟姐妹,无论老幼,应该全体绑赴街市处决。”刘启批:“可”。
晁错不知道一点消息,还在为前方军事尽力。一日刘启传话晁错入宫进见。晁错乘车穿过街市,就在街头,被武士摔下,拦腰砍断。
“人不可乱杀,乱杀必有报应”
河南郡长严延年,手段阴险毒辣,残酷暴烈。一般认为罪恶重大,应处死刑的人,他会判决无罪释放。一般认为清白无辜。应平安无事的人,他会硬扣上罪名,判决处死。百姓称他“屠夫”。
最初,严延年的母亲,从故乡东海郡前来探望儿子,打算跟儿子共祭灶君。进入洛阳县境,正碰上处决囚犯。母亲大惊失色,就停在驿所,不肯到郡府。严延年到驿所迎接,母亲闭门不见。严延年脱去官帽,在门外用头碰地,很久之后,母亲才见他,责备说:“你侥幸当上郡长,管辖千里之遥的国土。没有听说你用仁爱的心肠,推行教化,安抚照顾治下的人民。反而任性弄法,杀人如麻,这岂是做百姓父母的本意?”
严延年承认错误,再度用头碰地,表示服罪,遂即亲自把母亲接到郡府。祭过灶君之后,母亲告诉儿子说:“天道悠悠,神明在上。人,不可以乱杀,乱杀必有报应。想不到我到了老年,却亲眼看见壮年的儿子,被绑赴刑场。我要回去了,离开你,回到家乡,扫除坟墓,等待你的棺柩!”遂回东海。对严家的兄弟辈和家族里的人,再重复诉说她的悲痛。
年余之后,严延年果然伏诛。
马援之死
汉光武二十三年,汉光武刘秀派将军刘尚去镇压南边的一个造反的五溪部落。刘尚中了诱兵之计,全军覆没。接着又派李嵩和马成两个将军去,出兵又遭失败。汉光武正为了这件事担心,伏波将军马援要求再到南方去。他已六十二岁了。汉光武瞧了瞧胡子都白了的马援,挺同情地说:“将军太老了。”可是马援不服老,就在殿外穿上铠甲、跨上战马,雄纠纠地来回跑了一趟。汉光武瞧着,叹了一口气,只好派他带领着中郎将马武、耿舒等和四万人马去攻打“五溪”。
马援出发时,许多朋友出来送行,一直送到郊外。马援捋着银白的长胡须,又是高兴又是难受地对老朋友杜倍说:“我受了国家深厚的恩典,现在老了,正担心着不能马革裹尸,今天接受了命令往南边去,我就是死了,也可以闭上眼睛了。怕只怕豪门子弟常在皇上左右,可能挑拨离间,搬弄是非,这真叫我心里难受,放心不下。”杜倍只好劝慰他几句,请他爱护身子。马援就这么走了。
梁松是个驸马爷,骄傲自大,一向瞧不起马援。马援是他的长辈,曾经像老子似地批评过他。他就记恨在心。这次马援部队失利,皇上派他去督军。梁松到壶头山,马援已经害病死了。
梁松上了奏章,说马援不但这次犯了错误,而且上次在南方的时候,他拿了无数的珍珠,满载而归。汉光武相信了。他立刻废了新息侯的爵位,还要追办马援生前的罪。赶到马援的灵柩运到家里,他妻子不敢报丧,偷偷地埋在城外。马夫人亲自到宫里向汉光武请罪。汉光武把梁松奏章给她看,马夫人才知道丈夫受了冤屈。她上书六次,汉光武才答应从宽处理。
原来马援在南方的时候,害了疯湿病,据当地人说米仁可以去疯湿。马援吃了,果然有效验。他回来的时候,就买了不少粒头较大的米仁,装在车上,带回家里来了。有人偷眼见到过这些玩意儿。就当作珍珠。只有一个跟马援同郡的朱勃,与马援非亲非故,却为他打抱不平,大胆地上了一本替马援申诉冤屈。他说:“大将在外,只要有人在里边说坏话,做君王的就很容易记住他的小过,忘了他的大功。”他接着把马援历来的大功说了一遍。
汉光武看了朱勃的书信,才允许马家把马援的灵柩运到本乡去安葬,也不再追办马援的罪。可是马援凿窑洞抵制五溪族的办法得到了效果,别人因此立了功。
仇家奸计
东汉安帝建光二年,幽州督导官冯焕,玄菟郡长姚光,疾恶如仇,对贪赃枉法的罪行,毫不留情地严厉处罚。仇家无计可施,遂假造一份皇帝诏书:斥责冯焕、姚光为非作歹,赐下刑刀,命二人自杀。然后再假造第二份皇帝诏书,命庞奋催促行刑。
庞奋遂斩姚光,逮捕冯焕。冯焕打算自杀,他的儿子冯绲怀疑诏书的真实性,劝阻老父说:“你主持州政府时,目的只在除奸去恶,并没有别的事故,一定是仇家使用诈术,下此毒手。我们应该呈报朝廷,如果真是皇帝旨意,再死不迟。”
冯焕听儿子的话,上书辩护,这才发现真相,果是仇家奸计。
宦官害将
左翼车骑将军皇甫嵩讨伐黄巾首领张角时,经过邺城,看到寝殿侍奉宦官赵忠的家宅,超越法令规定,即提出弹劾,刘宏下诏没收。而另一位寝殿侍奉宦官张让,向皇甫嵩要求贿赂五千万,皇甫嵩拒绝。于是,二人打小报告,说皇甫嵩连战连败,并没能立功,反而浪费公款,于是刘宏下令把皇甫嵩从前线召回京都洛阳,收缴左翼车骑将军印信,削减食邑六千户人家。
“天子不应该登高,登高则人民星散”
寝殿侍奉宦官赵忠、张让、夏恽、郭胜、段珪、宋典等,都封侯爵,受到汉灵帝刘宏宠爱,尊贵无比。刘宏曾经宣称:“张让是俺爹,赵忠是俺娘!”在这种情况下,宦官权势,达到顶峰,他们纷纷兴建高楼大厦,豪华如同皇宫。有一次,刘宏想上永安宫的了望台,宦官怕他上去后望见那些高楼大厦,遂命宦官元老尚但警告说:“天子不应该登高,登高则人民星散。”刘宏深信不疑,从此不再上较高的亭台楼阁。
“天下大事,在我掌中”
董卓告诉袁绍说:“天下之主,应该由贤明的人担任。每每念及灵帝,使人愤恨。皇弟似乎不错,我打算改立他当皇帝,他比现任皇帝如何?如果连刘协也不行,刘姓皇族不应该让他们留种!”袁绍说:“东西两汉王朝加在一起,统治中国四百年左右,恩德广布、万民拥戴。皇帝年纪正幼,并没有恶行传布天下。将军如果罢黜嫡子,改立庶人,恐怕没有人赞同你的意见。”
董卓手按剑柄,大声叱喝说:“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用这种态度对我!天下大事,在我掌握之中,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敢反抗?你难道以为董卓的刀不够锋利!”袁绍勃然大怒,说:“天下英雄好汉,不仅你一个人!”拔出佩刀,向在座各位官员作了一个半圆的揖,昂然而出。董卓因为新到京都,而袁绍又是世家,不敢骤然诛杀。袁绍发现不能再留,把皇帝颁发符节,悬挂在上东门,投奔冀州。
吕布杀董卓
太师董卓,擢升他的老弟董曼当左将军,侄儿董璜当中军校尉,掌握兵权。董姓家族跟亲戚,大量诵进朝廷。董卓小妾怀抱中的婴儿,都封侯爵,把侯爵的金印和紫色绣带,当作玩具。董卓的车辆、衣服,跟皇帝用的一样,控制“三台”,尚书以下官员,都到董卓的“太师府”报告,接受指示。董卓又在郿县兴筑巨大城寨,墙高七丈,厚也七丈,储存足以供应全城三十年消耗的谷米。他自言自语说:“大事告成,在天下称雄,大事不成,守着它也可以安度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