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歌莉娅!”克洛哀惨痛的叫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她并不是消失了,只是离你而去了。”穿着一身崭新战袍的阿尔捷娜不知从哪个黑暗的角落,走了出来。可她的声音并不是单纯的她的声音。她一说话,分明同时发出了歌莉娅和阿尔捷娜两个人的声音,好像这两个人同时在说话一样,“想找到她吗?就跟着我走吧!”那个女子有着诡异的红色瞳孔,她这样对克洛哀说着。
“阿尔捷娜!她去哪儿了?”克洛哀连忙问。
“她是不是说要让你帮他办件事?现在该轮到你了,去吧,完成她的遗愿。”
“究竟是怎么回事?”克洛哀追问。
“你一直在问到底是怎么了,但却从不用心去想到底是怎么了。巨人之握马上就要发动了,想看好戏就跟我走。”这个女孩,也许根本不是阿尔捷娜,而是混合了阿尔捷娜和歌莉娅的女孩。她说话的感情不像阿尔捷娜那样热情,也不像刚才的歌莉娅那样温柔,而是冷漠又执着,像是一个被谁操控了的傀儡那样。
“先告诉我,那个怪物是什么东西?原始的欲望?到底是什么?”
“都跟你说了,那个就是歌莉娅。”阿尔捷娜的声音英武有力,但歌莉娅的声音又温柔细腻,甚至略带讥讽。
“歌莉娅变成了那个?”克洛哀疑问道。
“你说反了,不是歌莉娅变成那个东西,而是那个东西变成了歌莉娅。那才是原本的歌莉娅,你见到的那个漂亮的狐狸精,只不过是歌莉娅的皮囊而已。”
“我不想再跟你在后面被你摆布利用了,你给我解释清楚,你要做什么就行了。”
“呵,对歌莉娅那么温柔,对我就那么凶,你可真上道啊克洛哀。”
“你根本不是阿尔捷娜,你也是歌莉娅!你是不是和琉多斯有什么恩怨?想要报复他?”克洛哀一下子就戳穿了她的把戏,并且****她。
“是,有仇,但不至于报复他,我要报复那个贱人才对。”歌莉娅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起来,板着脸带着怒气对克洛哀说道。
……
这边,鬼哄森林里的不朽者军团的喽啰们已经被穆洛伊萨斯的轻骑兵们清理光了,列侬浩克赶着一辆马车,上面载着放爱依诺的棺材,茜莉雅和杰侬坐在马车上;他们向着阿格德尔飞驰着。
“列侬浩克,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克里斯蒂娜是你的母亲呢?”茜莉雅问他。
“我们家族的事情很复杂,我一般不会对我的朋友说起,我不想去思考那么多复杂的恩怨纠葛和爱恨情仇,外面关于我的流言,我也从不反驳。”
“所以琉多斯娶了克里斯蒂娜?”杰侬向列侬浩克确认道。
“没错,是的,我的母亲克里斯蒂娜是我的父亲琉多斯唯一娶过的妻子,不过他们的感情很差,已经很多年没说过一句话了,甚至互相仇恨着。远比隔阂更加隔阂的距离,让夹在中间的人很难受,所以我和爱依诺一直想离开他们。”
“哀恸女神这个名字就听起来很奇怪,一般这样的女神都是女仇神一类的吧?”
“嗯……这件事就说来话长,而且我也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因为我刚生下来的时候,我的母亲就已经死去了,我只是听人说过她是蔷薇的女神,现在也是哀恸的女神了。我也是成年以后被光所引导,才找到鬼哄森林里的神庙,才找到她的。我和爱依诺之间的事情,如果不是她誓死帮助,可能都没有今天了,也许爱依诺早死了。”
列侬浩克说着,回头悲伤的看着爱依诺那冰冷的脸,继续说,“她不知道得了一种怎么样奇怪的诅咒或者怪病,她就这样失去了心跳,我以为她去死了。悲痛欲绝的时候,克里斯蒂娜引导我去她哪。在祭坛里,就是我们找到爱依诺的那个竞技场祭坛里,克里斯蒂娜保住了她的命,并且告诉我,她已经怀有身孕了。我不在乎世俗和旁人的目光,但爱依诺却……唉,也许怪我太自私了。”
“列侬浩克,别自责了,这些事情不能全怪你;琉多斯很反对你们吗?”杰侬问。
“琉多斯和列侬恩特都很反对我们,不过我的父亲琉多斯后来慢慢改变了态度了,渐渐的变得温和了,我想只要我带着她远走高飞,他就假装没有我这个儿子和爱依诺这个女儿。然后我们就此,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终老一生了。”
“列侬恩特呢?我们上次去阿格德尔铁塔,遇到了列侬恩特,他似乎也改变了态度;不再追究你们了。只是嘱咐你一定要在巨人之握发动前赶到阿格德尔。现在复活者大军正在对阿格德尔的东侧攻城,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顺利的进城了。”
“嗯,别担心,我已经通知穆洛伊萨斯的军队火速赶往阿格德尔城里,他们会驻防进城,我们不会被外面的不朽者军团纠缠太久的,我们很快就会到的。我想琉多斯应该和列侬恩特谈过了,所以他不再插手我和爱依诺之间的事了。”
“恕我直问,外面传言说是你和列侬恩特联手驱逐了琉多斯,让他退位并且篡权,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看琉多斯与你和列侬恩特之间的关系,并不像是政治纷争啊。”
“这个流言是我们家族故意往外面透露的,实际上,琉多斯因为某件事情,才不得不被监禁在阿格德尔铁塔里。我们不希望外人过多的知道阿格德尔和我们列侬一族的事情,所以就故意放言说他是因为我们的篡位而被监禁进去的。”
“哦?我再多嘴问一句,这得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居然值得你们兄弟花这么大力气去掩盖?甚至不惜牺牲你们二人的名声。”
“牺牲名声是不可避免的,实际上北方之境大陆上,小公国之间的篡权和政治内讧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这样的借口最不会被人怀疑。我不知道更多,我只知道这是列侬一族的一个诅咒。列侬恩特是长子,他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列侬一族的这个秘密只能由储君的继承人知晓,所以我也无从得知。这是一个对我们家族而言非常重要的秘密”
“嗯!感谢您居然能这么坦诚的说话,解开了我心头的好多疑惑。”
“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我再隐瞒也没必要了。只是希望事情能按照计划的,顺利的进行下去,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坎在等着我。”
当马车飞快的行驶到阿格德尔城的外围的时候,列侬浩克指着远方的乌黑云团说:
“那个就是巨人之握,很快它就会发动了。”当他说完这句话,地上便布满了某种密密麻麻的虫子。
“这是什么?”茜莉雅仔细望去,“咦!好恶心,居然是密密麻麻的毛毛虫。”
“这不是毛毛虫,这是黑色的蚕!怎么这么多黑蚕?它们打算干什么?”
实际上在城墙一线的士兵,已经有不少人被这样的黑蚕啃的只剩下骨架和盔甲,列侬恩特和一群军官围成圈,用冰冻僵周围靠上来的虫子才幸免于难。
“这些?到底是什么?谁认识这些东西?”列侬恩特这样询问手下的军官。
“抱歉,大公,我纵横沙场二十多年,压根没见过这种怪物,它们像沙漠里的行军蚁一样,把它们碰到的一切,能吃的都啃光;它们居然还在啃石头,城墙上多了很多缝隙,已经很不稳固了,再挨复活者大军一轮弩炮的齐射,城墙就要倒塌了!”
“可恶,我们快走,往城中心避!我们还有巨人之握!穆洛伊萨斯的军队来了没有?”
“他们来了,正在西城门集结。”
“很好,他们会是我们最后反击的力量,后退,马上暴风雪就要来了,这些虫子和外面的那些妖魔鬼怪,都会被冻死的,啊哈哈哈哈哈!”
“巨人之握,简单的来说是列侬一族里,巨人血脉的继承者才能发动的技能,也是列侬巨人一族赖以存世的镇国之术。相传列侬一族的先祖用自己的灵魂为祭,召唤来可怕的暴风雪,将自己与敌人的大军湮灭在阿格德尔的北部,从此那儿才形成了雪原。”
“也就是说,雪原,即是巨人们的坟场。”杰侬反问着列侬浩克。
“嗯,很贴切,没错,雪原就是巨人们的坟场。其实很久很久以前,阿格德尔并不在今天的位置,而是在雪原的那边。旧阿格德尔城是被巨人之握所召唤来的暴风雪所摧毁,战争结束后,列侬一族又在雪原之外,重建了今天的阿格德尔。”
马车很快被群虫所覆盖,列侬浩克和杰侬抬着爱依诺的棺材,站稳在茜莉雅召唤的泡沫里才躲过一劫,他们看到马车上那两匹可怜的马被虫子们啃的血肉模糊,甚至连痛苦的嘶叫声都发不出——它们的喉腔已经被虫子们啃开了。很快马儿就被啃成了两滩血泥,然后又变成了一堆碎骨,最后连同木质的马车,什么都不剩。
“这些怪物真可怕!”茜莉雅召唤出大火球术,一个巨大的火球轰压下去,烧死了大片的黑蚕,但密集的蚕们又立即涌上来,吃光了同类的尸体,然后繁衍出更多的蚕。
“我们根本不能奈何的了它们,让我们快走吧,巨人之握很快就会降临。”
城市里到处都是饥不择食的黑蚕,或者是还在燃烧的大火,死尸残骸堆积成山;或是血腥,或是烧焦的气味让群虫们更加肆意欢快的蠕动,这儿活像是人间的炼狱。一些倒霉的士兵本来在狂奔着逃离虫群,但他们一回头就会发现自己的背上,腿上多了几条咬人非常疼痛的虫子,像是水蛭那样在吮吸他们的鲜血。一旦他们意志动摇,或者跑累了,跑不动了,就立即会被尾随的虫子吃光。很多士兵宁愿****,也不想被凌迟般的一点点啃尽,看着在火焰中痛苦哀嚎被烧着的人,亦或目睹是虫群里的人皮肤被活剥般的吃尽,这些景象让人触目惊心。只有阿格德尔内的哀恸女神殿因为列侬恩特的寒冰屏障,得以完好无损的保全。那儿像是一处盛开在血狱之中的白莲花,圣光的倒影之下,仿若指引人们从此登往天堂。
“嗯,我们快走吧,降落在神殿那儿!”
泡沫灵巧的绕过火焰,也没引起群虫的注意,他们降落在神殿的正前方。
天空中乌云密布,雷暴轰鸣,一束光芒劈开黑色的云幕,直射在神殿前。
一个成熟温和的女声响起,“列侬浩克,把爱依诺抱在光束之下,她已经有了身孕,醒来后就会分娩,要保护好她。当暴雪降临的时候,世间的万物都会被神迹震撼。”
列侬浩克按照要求把爱依诺抱到了光束之下,平放在光束照亮的地上。杰侬和茜莉雅保护着他们,对那些在神殿外面蠢蠢欲动的虫子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