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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丝路之旅的起点(1)

◆ 1.初衷 ◆

丝绸之路是张骞开创的吗?出发之前,林俪就向我问起了这个问题。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早在西汉时期,中原王朝就把玉门关和阳关以西的地方,统称为了西域。西汉初年,匈奴控制了西域,对西域各个小国的人民进行了残酷的奴役和剥削,因此西域各国人民特别是大月氏人对匈奴仇恨至深。

当时匈奴还时常侵入大汉的边塞各地,骚扰那里的百姓。为此,公元前138年,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计划联络大月氏国,共同反击匈奴。张骞从长安出发西行,途中被匈奴扣留竟达十年之久,脱逃后终于辗转到了大月氏。但由于大月氏已经西迁,不愿同匈奴再打仗,所以张骞第一次出使西域的使命并未完成。

西汉王朝为抵抗匈奴对边疆的骚扰,加强对西域的管理,公元前121年在河西走廊设置了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同时建立了阳关和玉门关两大关隘。两年后又再次派遣张骞出使西域,张骞访问了西域许多国家,西域各国也派使节回访长安。从此,汉朝同西域的经济文化交流活动日益增多了起来。

公元前60年,西汉王朝设置西域都护,管理西域事务,保护往来的商旅。这是西域各国正式归属中央政权的开始。自从张骞开通西域以后,中国同西方的贸易开始发展起来。中国的商品,从长安往西经过河西走廊,到达敦煌集中休整后,然后出玉门关,进入新疆后运到西亚,再由西亚转运到欧洲,促成了东西方经济文化的交流。这条横贯欧亚的通道从此就再没有停歇下来,一路上运得最多的商品是丝绸,因此这条通道就成了后来举世闻名的“丝绸之路”。

此后的一千多年里,佛教作为一种文化,也是从这里不断地传播了进来。因此,丝路沿线建有大量的佛窟、寺院,为后人留下了大量精美的壁画和雕塑。这些带着宗教色彩的文化遗产一直闪耀着灿烂的光辉,班超戍边,玄奘西行,都曾在这里留下了浓重的历史痕迹,连伊斯兰教也是从这里传入内地的。

因此,我们这次出行的主题是:寻访前人足迹,探察西域风情;感受时代变迁,审视历史机遇。我向林俪讲完这些后,不由对她感慨地说:我们这次重走丝绸之路的初衷是不是显得有些沉重了!

◆ 2.起点 ◆

选定了乌鲁木齐作为我们这次重走丝绸之路的起点,我们决定从南京直飞乌鲁木齐(这当然是借助了现代科技的先进交通工具),然后一路东行,开始我们的古丝路之行。我们在杭州的启程时间是2010年10月19日,在南京留宿了一晚后,飞机于10月20日晚上10时40分降临在乌鲁木齐机场。

飞机落地时接踵而来的一阵震动、滑行后,终于停稳放客了。我们兴奋地走出了灯光明亮的空港大楼,乌鲁木齐顷刻就来到了我们的面前。

好在这里白天漫长,今天天气又好,虽已是晚上11点的乌鲁木齐,此刻周围的空气仍是暖暖的,没有一丝寒意。旅社派来接客的面包车载上我俩在横贯着天桥的马路上穿行,一个陌生的城市夜景让我们的眼睛应接不暇。这使我不由产生了一个外地旅客不时会有的担心——在体验陌生带来的新奇快感的同时,总会忍不住地担心些什么。

在以后的几天里,当我走访过不少大街小巷后,我竟说不出乌鲁木齐与国内其他大城市的区别到底有多大,虽然它在我大脑中从一开始就充满了许多对异域的想象。在我看来,乌鲁木齐虽然没有上海、北京那种喧哗闹市和车水马龙式的繁华,但现代化程度和商业的发达一点也不比其他城市逊色。

历史上的乌鲁木齐最初却是蒙古准噶尔部族一个理想的放牧之地,在蒙古语中,意思为“优美的牧场”。这片土地从当时的一大片牧场,在短短二百年内,成长为今天这个拥有二百五十万人口的现代化商业大都市,无疑是占尽了历史的机遇。

◆ 3.二道桥 ◆

抵达后的第二天,我们就抓紧出行,探察古丝路上的乌鲁木齐今天又发生了一些什么变化。与我们南方城市不一样的是,现在虽还只有十月,但前两天这里却刚下过今年的第一场雪。

我们首先去了二道桥,如果你到了乌鲁木齐而没有去二道桥,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二道桥最著名的莫过于那里的“国际大巴扎”了,整个建筑远看就像一座大教堂。据说为了展示出维吾尔建筑的特点,每一块砖都烧成了与众不同的颜色,就像是塔里木沙漠的色调。但是我进去后很快发现,里面和一般的商场其实是差不多的:一节一节的柜台整齐地排列着,也有肯德基和家乐福这些我们并不会陌生的老面孔店铺。

我们后来绕到了国际大巴扎的后面集市,随便从哪儿进去,只见街两旁都是敞开着的铺子。铺子里不时地传出巴基斯坦的流行音乐,商贩们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叫卖着,满街都是一些高鼻子蓝眼睛的人,这一切使我们这些初来乍到的外地人产生了丰富的想象力。

行前,我对这个城市的了解最初是从网上查阅到的。清朝的乾隆皇帝在一七六三年曾将这个城市改名为“迪化”,据说当年的迪化可谓城中有城,已经被划分为满城、汉城与回城。“满城”是当时清朝王公和八旗兵的居所,位于今天乌鲁木齐市西南部;“汉城”主要为汉族军民的集中居住地,坐落在今乌鲁木齐南门到北门、东门到西门之间的老城区;汉城之南则是回城,居住着维吾尔族和回族。

我从与生活在当地的一些汉人的交谈中,听出了二道桥在民间被赋予了更夸张、神秘的意味。这里的每条街巷都散发着浪漫的情调,我仿佛在这里的空气中也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味道。据说在历史上,维吾尔族人中就有不少在当地做小买卖,他们集中在今二道桥附近,这就是今天乌鲁木齐的二道桥市场,这块地区可能就是旧时的“回城”吧。

当时的迪化,商贾云集,已经成为新疆地区天山南北的商业中心,当地人说当年有过不少老字号的商店,什么永裕德、同盛和,还有德恒泰……可惜现在的乌鲁木齐市老城区内并没有保留下这些百年老店,乌鲁木齐的老字号没有一家能像在其他城市那样延续下来。曾经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城墙如今也早已不在了,今天只遗留下了南门、北门、大西门等这些地名。

听说南门是当年汉城和回城的分水岭,我发现直到现在这两处地方依然是如此的泾渭分明:二道桥这边有的尽是巴基斯坦或俄罗斯风情的东西,可过了南门这些东西就销声匿迹了,代之以各种随处可见的时髦东西。这个城市的社会风貌和人们的喜好也因此显得如此的不同:二道桥这边时下正流行的东西,过了南门你压根儿就见不着,反之也一样。

中午,我们想找一家有维吾尔特色的饭馆就餐,就走进了二道桥旁边的一家看似不错的饭店。这家店内从经理到服务员看外貌十分像是维吾尔族,但饭厅的装饰风格与内地酒店无异。我问一位在门口服务台收款的年青人,外地游客来乌鲁木齐,除了二道桥的国际大巴扎,还有其他具有维吾尔风情的去处吗?他有些无奈,说其实大巴扎也是政府为满足旅游市场的需要而建造的。他后来想了半天说,也许红山你可以去一下。

我又问他除了红山还有什么地方好玩?这位年青的维吾尔人说,乌鲁木齐可以去玩的地方很多,除了红山你们当然该去天山玩嘛!

“几乎每一个来这儿玩的游客都会去天山,天山真的很不错!除了拍照,还可以领略一下天池的迷人景色,那里确实很漂亮。”我俩听后决定先去天山玩,明天就动身上天山!

◆ 4.天山 ◆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乘了客运车站的公路车去天山玩。一路上干燥的风沙不时掠过车窗,成片的荒地在前方的视野中迅速往后退去,我即使刚闭上眼睛想打一会儿瞌睡,大脑中浮现出来的竟还是那抹不去的漫天风沙。

车子开出两个小时后就开始进山了,空气也慢慢地变得湿润了起来。窗外的风景不断地变换着:刚才在山脚下还看见满处都是收割后黄绿变换的麦地,进山后,潺潺的流水,衬着延绵的雪峰,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初冬的景象。

其实车上游客并不多,旅途中陆续上车的也都是一些当地的老百姓,刚才窗外看到的、早已收割的麦子就是他们种的,还有高粱。他们中有不少也都是汉人,司机告诉我这里已没有几户哈萨克人或别的什么少数民族了,原来在山上放牧的哈萨克人,现在已很难维持下去了,因此早就陆续分到了山下的村里,把田地也分配给了他们,看起来现在已经不兴放牧了。

公路车继续往山上开去,窗外似石壁一样的山体不时地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温度也明显在下降。山坡上好几处一闪而过的残花败草旁,我看见有东一片、西一片的牛羊在吃草,它们踱着悠闲、懒散的脚步,好似对眼前这些行将枯萎的野草提不起食欲似的。

刚才看似如此遥远的天山雪峰此刻已变得越来越近,眼前的山体显得如此齐整、陡峭。车拐过一个弯后我惊喜地看见了哈萨克人的帐篷,他们散放在山坡上的牛羊每一处的数量都不太多,偶尔还看见了骆驼,此情此景仿佛让我看到了一个民族过去的历史风貌,一路上让我为之激动不已。再往前去,山坡上出现了较前面更多的帐篷,听说是一个度假村,为来这儿自助游的人准备的。

我们终于进入了景区,现在要办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排队等候上天池的区间车,缆车这天没出现过,难道是今天因下雪而停止开放?排队等候区间车的人中大多数是跟旅游团一起来的,只有我俩是散客。很快我们就坐上了一辆区间车,沿途风景也还不错。拐来拐去又向山上开了不少路,我们终于来到了天池边,下车后我左看右看却没见到天池。

原来,不巧得很:天山此刻正下起了雪,雪花飘舞的天池上笼罩着一片白色,所以才分不清哪是湖、哪是山了。雪山、群峰和飞雪笼罩住了湖面,它们给我第一眼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当我最初的激动心情和第一眼的新鲜感觉过去后,就再也找不到心里预期的那个天池美景了,在这样一个冰天雪地里,我不知道去哪里找我想要看的那个天池?

从山上下来时,我多少带着些失落的心情回头给竖着“天池”字碑,却不见天池踪影的那块石碑补拍了一张,就这样结束了我们今天的天山之行。

黄昏之前我们就已经回到了市区,明天的行程嘛,当然要去红山公园啦!

◆ 5.红山 ◆

次日,我们一早就离开了旅馆,在乌鲁木齐市内一路问一路走,也不知走了多少路,终于来到了红山公园。

来公园的路上,一位与我们同行的年青人向我们说起了红山的来历。红山由于形态峥嵘、气势磅礴,因此曾被古老的游牧部落视为了“圣山”,尊为神灵、敬为图腾。因为山体的断崖石壁呈紫红色,故称红山。红山就像一条巨龙突兀挺立在乌鲁木齐河的东面,与西面的雅玛里克山遥遥相望,一直来被人们视为是乌鲁木齐市的象征。时至今日,它仍昂首屹立在乌鲁木齐市中心,见证着这座草原城市的历史变迁。

红山公园依山而建,我们进去后一路向山上走去,公园的半山腰上,有一个大佛寺,好啊,先看一看新疆的寺庙吧。

站在寺院门外,一看手机上的时钟虽然九点半了,却发现我们好像是来得最早的。我们像是两个虔诚的信徒,进去后东瞧瞧、西看看,在寺内各处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林俪信佛的程度当然比我更甚了,我是笃信佛教的哲理,她呢?还不忘敬香膜拜……

我听当地的一位老年人说,过去红山上远非“大佛寺”一所庙宇,当年的这些寺庙大都金碧辉煌、气势壮观。每年的4月15日都要举办红山庙会,山上山下张灯结彩,歌舞管弦终夜喧闹,那时这里真可谓是香火鼎盛,热闹非凡,这般的红山胜景一直延续了200多年。

离开了大佛寺,我们沿着山路一直往上走,一眼就看见了位于山顶的远眺楼。我正想从山顶高处看一下乌鲁木齐的市景,所以就一口气登上了远眺楼的最高层。当我气喘吁吁地刚一站定,眼前只见高楼林立,车流如水,乌鲁木齐繁华的市景尽收眼底。

喘过气来后我又向窗外四处极目远眺,绵延的天山群嶂、美丽的博格达峰和远处的雪山美景美不胜收。

公园西侧的虎头蜂上矗立着一座红山塔,俯瞰乌鲁木齐市的市容和市景,来红山公园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传说在远古时代,乌鲁木齐城还是一片汪洋大海,从天池逃出了两条恶龙来此兴风作浪,海水消退后,两条龙就化为了红山和雅玛里克山。当时的都统尚安向上司请准建塔后,便在两山各建一座“镇龙塔”,期望镇山镇水,保城安民。

9层的红山塔高达10余米,当我站在塔边向四处远眺,已经很难想象古时候的乌鲁木齐却是一个“牛羊遍地”的原始草原。

◆ 6.西域文明 ◆

今天是我们在乌鲁木齐市的最后一天,附近想去的景点都已经去了,几个远一点的地方,时间安排上来不及了,去了红山公园后,我们当然是不会错过参观一下当地博物馆的。

新疆博物馆绝对值得一看,这里能让你真切地感受一下古代西域的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可惜展厅是不允许拍照的,因此看后虽说是饱了眼福,但却没有留下一张实物照片。

没想到这一去就用掉了我们整整半天的时间,不进去还真不知道。我出来后最大的感受就是,这个博物馆幸亏我们今天去了,否则准让你要后悔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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