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就听到屋外窸窸窣窣,有人走动,莫非是劫匪不成?
秦琼挺身喝道:“是谁在外面,进来说话。”其声如雷炸响,震的纸窗簌簌颤动。
外面突然一静,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冲啊,捉拿强盗啊!”接着从门口涌进十数个官差和伙计,猛扑秦琼。
秦琼被人尊为神拳太保,身如风,眼似电,拳脚迅猛,一转一推,就扒倒下一片,横臂一拦,噗通一片,十来个人,眨眼间撂倒了一地。
最后进来两位,秦琼认识,正是金甲、童环,他飘身后退,以手示意,喊道:“尔等且慢,秦琼见过两位,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二人听到屋内强盗厉害,一左一右抢进去,欲合战强盗,一听秦琼报号,大吃一惊,定睛一看,急忙喊道:“哎呀,秦二哥,怎么是你呀!这可,如何是好?”
秦琼听二人语气不对,一摆手,说道:“先看看倒地的那个人怎么样了,莫要伤到才好。”
他尚留幻想,期望那人还能救治,然而,怕什么就来什么。倒地的那位,正是本家店主吴广利,他的后脑勺撞破在墙角上,已经绝气身亡。这对秦琼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眼见到要回家了,却在归途惹了人命官司。
秦琼苦笑道:“二位贤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甲说道:“二哥,实不相瞒,最近几个月来,潞州一带最近匪患猖獗,蔡修德大人责令我们分批巡查,缉拿盗匪,我和童环负责这一片。今天傍晚,吴广差人向我们禀报,说是有了盗贼的线索,就是二哥你,我们在外面埋伏好,先让吴广进去探探情况,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他一嗓子喊出来就没有声音了?”
秦琼顿足道:“哎,这事别提了,我是冤沉四海满呀,今日一早,我和单贤弟道别,没想到他暗地送了我一些金银藏在鞍辔中,我觉得不对,打算趁夜清查,不料被吴广喊一嗓子抢进屋内,我以为他是强盗,所以轻轻推开,再做处理,没想到他自己撞到墙上去了,就这么死了,真是坑死我了。”
金甲、童环对视一眼,神情严肃,沉声说道:“若是单二员外送的,确实多有贵重之物,二哥却是不该把财漏出来,漏财漏财,灾祸连来!为今之计,只能算作误伤人命,只是这些金银珠宝,却是冲入官府了。”
秦琼两手一揖,说道:“哎,还要请二位贤弟帮忙周旋,对了,现在事情未发,不如你们几人先把珠宝埋了,等事情平息,你们再挖出来,分了吧。”
金甲、童环点点头,对其他几人说道:“你们都听见了,这秦二哥却是SD济南府的官差,反而被我们错认为盗匪,无端生出一番灾祸,把吴广误伤了。大人追查起来,我们免不了挨板子,出去之后谁也不得多动口舌,以后少不了咱们的好处!”
几个官差和伙计对视一眼,财帛动人心啊!谁不想发财?于是纷纷点头,统一了口径。
这伙人抢着埋好珠宝,金甲丶童环点数银子,渐渐变了脸色,互相点了点头。他们发现大部分的珠宝都是在几个州府长期登记在案的,再看金银,纯度十足,不过已经敲成了金叶子。
二位差爷找来内掌柜的吴广利的夫人刘氏,帮他写了一张状子,状告SD济南差人秦琼秦叔宝在皂角林吴家老店误伤老板吴广。然后对秦琼道了声:“得罪。”把秦琼押到天堂县的衙门。
到了衙门,刘氏夫人击鼓鸣冤,蔡大人升坐大堂,拈起状子一看,是状告秦琼的状子,于是问了秦琼的来龙去脉,秦琼对答如流,推脱在三清观养病,耽误至今,把一干朋友隐去了。蔡知府就要依律判决,哪知道刘氏嗷唠一嗓子,把秦琼逼上了绝境。
刘氏哭诉道:“禀告大老爷,民妇有下情回禀,我丈夫死得冤,他有意隐瞒许多事情。”
蔡大人倏睁双目,一拍惊堂木,喝道:“刘氏,你可详细说来,不得谎报!”刘氏喊道:“回禀大老爷,他有金叶子、银叶子整整一堆,不下于千两,分明不是抢来的!”
蔡秀德一听,翻开档案一查,果然超过了千两之多,于是把惊堂木一拍,喝道:“既是如此,秦琼你有何可说?”秦琼说道:“啊,回禀大老爷,那是朋友送的,至于是谁,请恕卑职不能讲。”
蔡大人再三询问,秦琼不说明,遂大怒,吩咐左右打秦琼二十板子。秦琼默运玄功,顶住气劲,任凭他打,一句话也不多说,蔡大人没有办法,只能先把秦琼收监后审。
秦琼方一被扭送到县衙公堂,就有人通知了单雄信,单雄信赶到县衙的时候,正看见秦琼被重型拷打,一句话也不说,心如刀绞。
“还是我秦二哥够朋友,打死也不说出我单雄信的名字,二哥呀,就是你说出我的名号,凭小弟二贤庄单雄信的名头,蔡大人就不会再紧紧追查金银的来历了。”
等蔡大人散了堂,单雄信就来找金甲、童环二捕块。金甲一看单雄信来了,连忙抱拳道:“单二员外,我们已经把秦二哥安顿好了,单间有人伺候,就等你来了,这边请。”
单雄信进去一看,这哪是牢房,简直就是一间客房,新家具、新被褥,门外站着任忠、铁魁两捕块候着,唯一不如意的就是不能出来。单雄信默然点头,向四位打了个罗圈揖,说道:“有劳四位贤弟了。”
他推门进去,正听见秦琼的叹息之声,心中一酸,连忙给秦琼跪倒,喊道:“二哥,是我把你害了呀。”
秦琼连忙把单雄信扶起来,苦笑道:“贤弟千万不要这么想,一切都是机缘巧合之数,只怨我秦琼的厄难之期未满,现在正是受难之时。只是我那家中母亲,还请贤弟费心照顾。”
单雄信知道,秦琼这是向自己托付后事,不由得虎目蕴泪,说道:“二哥,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来,这事情由我而起,我一定会将二哥救出来。”说罢,和秦琼抱头痛哭。
秦琼这时,反而看开了,劝道:“贤弟,千万不要为了我一个人,连累到兄弟们的身家性命,你只要把我的母亲安抚好,我就感激不尽了。”
单雄信强颜笑道:“二哥,你这是误伤人命,我们一定能开脱死罪,等这段风声平静了,我们再设法救你出去。”秦琼笑道:“有劳贤弟了。”
单雄信请金甲、童环、任忠、铁魁四位帮秦琼遮应点,又留下两个手下负责联络,就急急忙忙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