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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赵老

赵家医馆。

一个白发飘飘的老人,正给医馆内的病人看病。

“赵老!赵老!”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道中年妇女急切的声音。

话音刚落,一个背着孩子的妇女便如猛虎般冲了进来。她背上的小男孩昏昏沉沉的,一脸病态。

“赵老!赵老!你快救救俺儿吧!”中年妇女急切地说道。如果眼神能杀人,那她的眼神就是如此。

“俺儿......俺儿......今儿大早就突然晕倒咧......要是俺儿出啥事了,俺也不活了。”说着说着,妇女低下头捂着嘴哽咽起来。

突然,她抬起头,狠狠地拉住老人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你快帮俺瞧瞧俺儿吧!呜呜呜!俺儿要是出啥事!我也不活了!”

“好好好。”赵老一脸和蔼的样子,连忙答道,“小芸啊,你先松手行不行?”

显然老人认识妇女。

“不松手!不松手!你先救俺儿!”妇女狠狠地抓着老人的衣袖就是不松手,说道。

“可是,你不松手,我怎么帮你救你的儿子呢?是不是?”赵老和蔼地说道。

妇女原本杀人般的眼神此刻渐渐缓和一些,看着自己抓着老人的手,她慢慢地松开,自言自语道:“是是是。赵老要救俺儿,赵老要救俺儿。”

然后,她走到旁边一张空出的床位,小心翼翼地把背上的男孩放在床上。而她则坐在一边,一只手轻轻地握住男孩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男孩的额头。

“天儿啊,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忍忍啊。”

赵老站在妇女的身后,看着眼前的这对母子,和蔼的面容上,尽闪过一丝同情之色。

“赵老!赵老!快来救救俺儿!”妇女回头急忙地说道。

“好好好!小芸,你先让开下,我先看看天儿的病情。”

赵老认真的给男孩把脉,妇女站在一旁一脸焦急。医馆中也有几个病人前来看病,此时,他们纷纷看向这边,可是,奇怪的是,众人的脸上都是一脸同情。

“哎呀!疼啊!你别踹我!”

“谁让你一瘸一拐的,走那么慢!”

“可是,我这样......也是你打的啊。”

“打的不对?!”

“不不不。”

这时,医馆里突然响起了两道声音。管内众人目光随之转向两人。

“紫紫啊,好久没见了啊。”一个病人认识来者,说道。

“李叔早啊!”紫紫打招呼道。

她看着众人脸色不对,又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不看病呢?我爷爷呢?”

“哦,没事,没事,你芸婶来了,你爷爷先去瞧她去了。”李叔答道。

紫紫脸色微变,轻轻地说了句“嗯”。然后,又回头对叶子辰说道:“你先等会,我爷爷在给人看病。”

“嗯。”叶子辰轻轻地答道。他分明看到了紫紫的脸色在听到“芸婶”时变化了下,虽然一刹那。

“哈哈!小芸啊,治好了,你把天儿带回家吧,让他好好睡上一天就好了。”赵老说道。

“真的吗?”妇女脸上洋溢出笑容。原来她笑起来这么好看。

“当然啊!还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相信!相信!回家了!天儿,娘带你回家,赵老说你睡上一觉就会好起来。”妇女一脸幸福,小心翼翼地把男孩从床上背起来,转身就离开医馆。

她背着孩子,从医馆众人的面前,慢慢地走出去。

满脸的幸福。

“儿啊,等你醒来,娘做好吃的给你吃。”

“娘昨天给你做了件新衣服,等你醒来,给你个惊喜。”

“走了!咱们回家了!”

听着这些满满爱意的话,叶子辰不由地想起自己的爸妈,如果他们还活着,我也可以穿妈妈给我做的新衣吧,那会是什么样的呢。

可是,就在背着男孩满脸幸福的妇女经过他的一瞬间,他原本脑海中幻想的美好的画面如同镜子般从中破裂开来。

他原本红润的面色刹那间变得黑沉沉,嘴角不自然的抖动,双拳不由地握得泛白。

那......那......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啊!他想大声告诉妇女,可是他又不忍。

他这时才明白众人的脸上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明明都医好了,赵老却也露出那样的表情,原来......原来......

那分明就是个木偶人!

“别多想了,芸婶一直是这样的,隔几天她就会带着孩子来找我爷爷,医馆的人都见怪不怪了。”紫紫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们为什么不告诉她。”叶子辰身子有些颤抖地说道。

紫紫愣了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告诉芸婶事实。

“对不起。”叶子辰说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我爸妈,没控制住情绪。”

紫紫“嗯”了声,没在说什么。

医馆又恢复了原本正常的状态,看病的人依旧看病,赵老也认真地为每个病人把脉、开处方。这些人真的见怪不怪了。

医馆的人不多,叶子辰等了一会,就轮到他了。

“哈哈!小伙子,恢复的不错啊。”赵老笑道。

“嗯。”

“哎呀!你这腿怎么了?”赵老突然指着叶子辰的腿,惊道。

“啊?”叶子辰疑惑道。不就是被你好孙女打的一瘸一拐吗?还能怎么样?

他顺着赵老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脸色一变。

“我靠!我的腿呢!我腿没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赵老此时却突然笑起来。

砰!

紫紫的拳头垂直地打在赵老的头顶,他的头上缓缓地冒出了个鼓包。

“老大不小的人了,还玩!快点给我弄回来!”紫紫说道。

叶子辰看看紫紫,又看看自己的腿莫名其妙的又出现了,顿时明白,原来是眼前这老东西搞的鬼。

“你这老东西!玩我呢!”叶子辰怒道。

砰!

他的头上跟赵老一样,也浮现出一个鼓包。

“怎么称呼我爷爷的?!”紫紫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真暴力!两人交换眼神,传达出对对方的同情。

“赶紧治病!”

“赶紧看病!”

“是!”两人同时说道。

在紫紫的监督下,赵老的动作不敢怠慢,叶子辰也极其配合着。不一会,叶子辰就发现自己的腿尽然不瘸了。

“赵老!您这医术真厉害!”叶子辰由衷地发出赞叹。

“哈哈!过奖过奖!”

“不不不!我说的是大实话,您一定要当真。”

“哈哈!谦虚谦虚!”

“不不不!并无无半句虚话,您真的厉害!”

“哈哈!承让承让!”

啪!

紫紫一拍叶子辰的脑袋,说道:“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回去休息,后面还有人看病呢!”

“是是是!”

“哈哈!”赵老依旧大笑。

啪!

“老大不小了!赶紧给病人看病!”

“是是是!”

叶子辰和紫紫一同走出医馆,在他跨出门外的那一刻,一句真诚的“谢谢”从他嘴里冒了出来,弄得一旁的紫紫莫名其妙,而医馆里的赵老此时却开怀大笑。

“哈哈!小子,不用客气!”

谢谢你让我的心情好受好多。

他微笑地从医馆离开。

……

镇子上。

依依早早的从唐子林的背上跳下来,和他并肩着散步。

镇子上有好多村里面没有的新鲜东西,不光是依依看的新奇,唐子林也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哇!子林,你看你看。”依依指着一辆普通的大众POLO说道,“长大了我也要有一辆自己的汽车。”

“嗯。”

“你看你看!那个店里的衣服好好看啊!”

“嗯。”

“还有还有!那个东西看起来好好吃啊!”

“嗯。”

“可是我没有钱。”

“嗯。”

“你只会嗯吗?”

“不是。”

“那你就多说话。”

“嗯。”

“嗯?还嗯。”

“不是,不是。”

“这才对,除了嗯以外,其他的都可以说。”

唐子林刚准备又“嗯”,还好及时地意识到,连忙点头。

“走吧,我们随便逛逛。”

“好。”

两人就在这热闹的街上,开心地东张西望,无论什么好奇的东西,他们都停下脚步,看个好久好久。

快乐其实也就这么简单。

“好好玩啊!”依依兴奋地说道。

“是啊。”

“你说话好生硬哦!”

“我好像不会说话。”

“哈哈!算了,不勉强你了,你可以说嗯了。”

“嗯。”

“嗯!这听起来才像你说的话!”

“嗯。”

“我们下午再回去吧。”

“嗯。”

两人的背影在热闹的街上渐渐远去,他们并不知道此刻拥有的这份最简单的快乐,以后竟会如此的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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