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闹钟在六点半准时响了,双眼朦胧之间,然后用被子蒙住了头,声音才缓缓降了下来。
一个更刺耳的声音响起,“方堃!快起床!要迟到了!下楼记得带牛奶!”
我的睡意完全被清除了,迅速穿上衣服:“哦,你先走吧,妈。”
楼下张大伯和闫大妈的叽叽喳喳声传到每一个房间里。
“戚,听说刘家的大闺女儿考了第一啊!”
“你关注那干啥,把今天的灌饼卖好吧。张扬你要走啊。。”
张扬回道:“嗯,”然后他冲楼上喊了一句。“方堃!走了!”
我背好书包,跑下发霉的楼道,说:“嗯。”
此刻,景肖合住财经杂志,让女仆背好书包,喝着星巴克坐电梯下了楼,优雅地打开了宝马的车门。“爸,我走了。”
他的爸爸,全中国闻名的景氏集团总裁景盛天点了点头,把车门替他关上,然后上了楼。
学校的体育馆里,燕环正在一遍遍练着球技,他从五点开始就练习了,他看了看表,七点,去上课吧。开学第一天,最好别迟到。
于是他换好衣服,匆匆跑向了教学楼。
他消失在偌大的人群中,如果此刻在楼上俯瞰,看到的绝对是蚂蚁一样细密的影子。
我和张扬一边说我们住的那个胡同里的大叔大妈讨论些什么,一边走到了学校。一辆黑色宝马车停在了校门口,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景肖把杂志放进书包里,优雅地走下了车。
他看见张扬的领带上映着一朵栀子之后,挑了挑眉,怪声怪气地问了一句:“你这丝巾是不是在丽江买的?”
“这是领带。。”
“得了,别以为你物理好就可以给物种瞎起名字,我告诉你,没有一条领带上会映着牡丹。。”
“这是栀子。。”
景肖见说不过他,便扭过头去,正好看见燕环跑了过来,他摇摇手,“咱们先去寝室打扫打扫,然后把今天的课翘了,买点家具。”
我:“。。”
景肖接着说:“你们也一起去。”
结果,今天下午,我们四个便出现在北原商务中心,景肖同学不耐烦的按着喇叭,当然,在他下三滥的车技中,我们真怕了。。
于是,在一路上我们讨论着关于楼下李大姐在甩了两个男人有了第三个姓杨的老公,和楼上的吕大哥和刘家大闺女结婚请客特别小气,还有胡同里景老头子娶了20岁的徐家闺女之类的话题,景肖同学不停地轰油门,不过,我们不担心他撞车后我们要赔钱,反而,除了景肖之外的我们三个,万分盼望撞车,在我们初二的时候,景肖在校门口练车(对于他敢于违反法律的行为,我感到十分无语),曾经把一辆大众撞到稀巴烂,然后开着大众的络腮胡大叔,大摇大摆走下了车。
他指着景肖的宝马,说:“小子,才14就敢开车,想死啊!赔钱!”
景肖冷冷地把墨镜脱下来:“可以啊,我的宝马蹭破了皮,应该比你的大众贵吧,所以,赔钱。。”
那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他那张欠揍的脸,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景肖顺便补了一枪,“我觉得你的围巾可以换成channel的,这样会好点。。”
他扭过身走了两步,再次扭过头:“噢,我忘了,你买不起channel。”
那人欲言又止,愤怒的拉开车门走了。
我们都太想看那些往枪口上撞的人被景肖索要钱财的情景了,他如果索要,至少是可以让我们在名牌店一人买一个名牌包,还是最新的或者限量品,第二天我们便在大家鄙视的目光中,走入学校。
但是,我们今天并没有遇见这样的好事。我们只是随便买了一张Armani的沙发和几个fendi的靠垫就走了。
北原购物中心的晚上还是车水马龙,一批一批的人往一楼的廉价服装店里涌动,而三楼永远冷冷清清。我望着黏稠的黑色夜空,我们的生活,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这时,我的手机尖锐地叫了一声,在我的短信里,多了一条来自楚玏的短信。
“你在哪儿?想你。”
我望着夜空,笑了笑,夜空中浮现出一个剪齐耳短发的女孩,末默地在心中说:我也想你。
景肖的手机中,收到了来自楚玏双胞胎姐姐楚楚的信息。
他看了看手机,笑笑。
这就是我们的生活,甜美而浪漫,简单,而又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