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天与世无争的日子,除了许柳时不时地来找莫嫣谈话之外,似乎是一直没了艳娘的动静。
莫嫣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里,仔细算着天数,想着仅剩一天便可恢复法力,她心里自然是愉悦……
然而在妘娼院外,蟾蜍精幻化成的堂主一直在药堂中踱步。
他平时仗着莫语公的厚爱,为人作风是妄为了些,但他思来想去,却觉得自己把这真正的药堂堂主杀害的行为过于冲动,虽说不惧他羽仙山,但是该结果足以使教主大发雷霆……
蟾蜍精目中无人,面对莫嫣,自然是连声少主也不开口而唤,但是自从上次莫嫣来药堂里演了这么一出,倒惹得蟾蜍精更加担心,又因为一直不敢暴露身份,惹出事端,他便一直在药堂中扮演着堂主,一步也不敢离开药堂,生怕哪次桓安前来之时,被他察觉出不妥之处……
此时,高宇快速走到蟾蜍精面前,慌忙唤道:“堂主堂主……”
蟾蜍精被打回思绪,转眼瞅向他,不耐烦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您忘啦?”高宇见他如此,便连忙提醒道:“您今天得去为的贾家夫人把脉!”
蟾蜍精有些疑惑,他不曾记得什么贾家和夫人,但又转念一想——这应该是堂主没死之前的行径。
“哦!”蟾蜍精故作恍然大悟状,连忙起身,应声道:“对对对,是有这么件事来着!”
说罢,蟾蜍精就要快步往药堂外走。
“等等,堂主!”高宇在他身后唤着。
蟾蜍精回头瞅向他,只见他赶忙为自己递来一个药箱。
他心里不禁感到烦躁——这老头怎么一天天竟是事,出个门还要带这么大个箱子,麻烦!
与此同时,蟾蜍精还是露出一抹假笑,道:“哎呀!看我这老糊涂了,嘿嘿嘿,真是多亏有你啊!”
说着,蟾蜍精接过药箱。
高宇挠了挠头,有些腼腆道:“堂主不必言谢……”
蟾蜍精看了看他,转手指了指门外,道:“好了,老夫走了,你在此细心看管药堂。”
语毕,他便迈步出门,抬腿就要往左边拐。
高宇见状,连忙跟上前来,扬声提醒道:“贾家的方向不在那边,堂主,你走错路了!”
蟾蜍精听着,不免脚下一滞,转过身看向高宇,对着他拍了拍自己的头,感慨道:“哎呀!人老不中用,都记不住路了!”
说着,他便迅速改变方向,朝着右边去了……
高宇站到药堂门口,目送了一会所谓的堂主,疑惑地嘀咕道:“以前堂主从来都不称自己老的……”
他不明所以,只得无奈摇了摇头,随后退步回了药堂……
蟾蜍精在街上晃着——他怎么会知道贾家在哪?于是,他干脆心里默念魔咒,得到了暂时的隐身时间。
一时,蟾蜍精变得透明,直接飞上半空,快速移动,寻找着带着“贾”字的门府。
不一会,他终于找到了贾府,便在前方不远处回到地面,幻化出人影,背着药箱慢步走到府前。
在府前的门口处,正站着一名小厮,他见前方一名老者前来,定睛一看,便知是药堂堂主。
他连忙迎上前去,对着他恭敬唤了一声:“堂主!”
蟾蜍精瞥了他一眼,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道:“快带我去见夫人吧。”
听着堂主这么一说,小厮竟显得有些难堪,对着他为难道:“那个,堂主啊,真是对不住,夫人今天有事出远门了,本是吩咐了小的去药堂告知您不必前来,但是——此事,却不小心被小的给忘了……”
蟾蜍精听着他此言一出,恨不得立刻剥了他的皮,但他却忍住怒火,勉强朝他扬出一个笑容,道:“无碍无碍,大不了,老夫改天再来便是!”
小厮看着“堂主”的面目表情,不知为何,他心里不免发怵,后背也传来阵阵寒意……
“那——还请堂主十日后再来……”小厮紧张道。
“好。”蟾蜍精立刻收起笑容,答应了下来,转身便离开。
看着“堂主”离开,小厮情不自禁地长吁了一口气……
当蟾蜍精远离贾府后,他再次隐身,腾空到天间。
本是应该要回药堂,但蟾蜍精见着时辰甚早,便改变方向,一路飞回他的蟾蜍之地。
蟾蜍精速度飞快,转眼就到了一片沼泽地。
他幻化回蟾蜍精的模样,俯身而下,直接去了一片温暖潮湿的沼泽地。
他哨声向前走去,只见他的夫人正背对着他,与两名小蟾蜍精玩耍。
这时,其中一只小蟾蜍精看见了他,立刻跳起来,便他的方向跑去。
“父亲!”小蟾蜍精边跑边叫着。
蟾蜍精见了,立刻蹲身来,一把抱住他年幼的孩子。
她的夫人名为修仪,见着自己的夫君突然归来,竟有些惊讶,一门心思只顾着起身行礼,嘴里喃喃地唤着那蟾蜍精的名字:“余蜍……”
另一名小蟾蜍精见到余蜍,也赶忙飞奔过去。
余蜍见了,腾出一只手,上前也把他抱住。
抱着他的两名孩童,余蜍走到修仪的面前,朝她笑了笑,道:“这是多久未见,怎的连夫君都不叫了?”
修仪回了回神,连忙解释道:“还请夫君莫怪罪,只是夫君今日回来得太突然,手下也无人禀报,这才惹得奴家措手不及……”
余蜍“哈哈”大笑了两声,道:“无妨!”随后,他放下怀中的孩子,看着修仪,像是有所顾忌似的,问道:“夫人,咱们的小儿子,近日——可安好?”
“一切都好。”修仪回复道:“奴家早已把它封在沼泽最深处,等着静心孵化了。”
“哦?”余蜍思索了一会,问道:“夫人何时把它封入沼泽地的?”
“在上次夫君你离开后,奴家就已经将他封好了。”
余蜍一听,立刻感觉不对,他两眼圆瞪,扬声问道:“那在胚胎孵化的期间,可有人来找过夫人?”
修仪不明余蜍此话从何来,但她仍摇了摇头,道:“不曾有人来见过奴家。”
余蜍眯了眯眼,继续问道:“那——莫嫣可曾来过?”
修仪深知自己的夫君不在意规矩和称呼,除了教主,他谁的尊称也不唤。
“少主不曾来过。”修仪答道。
“什么!?”余蜍大惊,回想之前,他竟然被一个毛头丫头给耍了!
看着余蜍紧握双拳,修仪感觉到不对劲,便上前询问道:“夫君,有什么不妥吗?”
余蜍忍住情绪,看了看修仪,道:“夫人不必多问,待本王前去解决些私事,再来与你相见!”
说罢,余蜍瞬间一步登天,抛下修仪和他的两名孩子,直直往人间半城内运功而去!
带着一肚子怒火,余蜍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城中,在这座城的上方四处寻找着莫嫣的魔气,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全城之中,竟然没有一丝莫嫣的气息,就仿佛她不曾来过一样!
余蜍大怒!在空中一声咆哮,惹得天打雷轰,立刻掉下滂沱大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