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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胜一负,道心提升

江流方进入阵中,白光门户立时一合,恢复了原样。

一双双眼睛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团白光,一眨也不敢眨,生怕错过了哪一个细节。白歌与孙仙圣紧张的是,过了一柱香功夫仍然不见动静,只看到这一团白光忽明忽暗,耳边是八女忽缓忽急的咒语声,江流既没有出来,阵中也无丝毫的打斗声音传出。江流在阵中到底遇到了什么?情况怎么样?两人一无所知。

而令众狐紧张的则是倘若一旦阵破,就要陷入被动,甚至于危及全族生死。

山风吹过,群山默然。白歌只觉手心惊嗖嗖的,竟然出了冷汗。正此时,场中有了变化。极乐逍遥阵中突然白光大盛,毫光暴涨数寸,随之咒声戛然而止,白光门户倏然开启,自阵中踉踉跄跄奔出一人。

这人本来一张英俊的面孔现灰败之色,五官极度扭曲,二目呆滞无神,口中不断地喃喃道:“我要杀,我要杀光你们!”

不错,这人正是江流。白歌大惊,急忙奔过去将其一把抱住,叫道:“九师弟,你怎么了?”

江流看也不看白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突然挣脱了白歌的怀抱,一声大叫:“妖孽休走,吃我一剑!”幸亏白歌见机得快,抢步上前将状若疯癫的江流死死抱住,随后取出了一枚青幽幽的“正神丹”不由分说按入了江流的口中。

这一枚“正神丹”也是白歌亲手炼制,虽然是低级丹药,但有稳定心神之功,白歌平常乾坤袋中必备。从江流的神情来看,肯定是心智出了问题。白歌判断的没错,果然江流在服下这枚“正神丹”后,躁动的神色稍为缓和了一些,但白歌丝毫不敢松手,以防生变。

“你们的九师弟已经乱了心智,休息月余便可恢复。”阵中传来胡三娘冷冷的声音,“其杀心太重,若不是我们手下留情,恐怕其将堕入杀魔一道。”

依此看来,江流已然败了,而且败得极惨。望着正在或欢呼雀跃、或拍手称快、或窃窃私语的众妖,白歌不由一声暗叹:“九师弟终究是吃了杀心太重的亏!”

“接下来,二位谁先来!”胡三娘阵中叫道。

“我来!”白歌纵身跃出,正待奔向阵前,身上一紧,回头便看见了拉住自己正轻轻摇头的孙仙圣。

“此阵诡异,师弟为我掠阵,让我先去试上一试!”江流已生了魔障,孙仙圣担心白歌也如同江流一般出现不恻,决定自己先去开开路。

“师兄小心!”白歌急道。这次来凡界,凡事以孙仙圣为主心骨,万一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不过以师兄通窍后期即将凝神的修为,相信不会出现意外。

“无妨,便龙潭虎穴,师兄也要闯上一闯!”如今想要退缩已然不可能,此时的孙仙圣面色凝重,眼中精光一闪,一声低喝将威压倏然放开。一旦放开了威压,周身气质已然与众不同,本来矮小的身材瞬间显得高大了起来,逼得场中人只能仰视。

孙仙圣再不多言,青衫一展,昂然缓缓步入阵中。

神秘的咒音复又响彻山谷,比之先前弥漫的洪荒气息更加浓重。林间的鸟儿停止了歌唱,站在枝头一动也不动静静地聆听着,时不时兴奋地拍打一下翅膀。唯有林间的松涛一如既往地“呜呜”鸣叫着,莫不是它们也感受到了这股来自大自然的原始寂动气息?

孙仙圣一入阵内,极乐逍遥阵便开始了动荡不安。一团白光好似在经受着无比痛苦的煎熬,又象是在享受着无比的快乐,初时暗淡了下去,不多时随着八女的咒音大盛,又明亮起来,但片刻后又重现了黯淡,……如此反复。

时间好象凝滞了,一刻,两刻,三刻……

到了第八刻时形势已变,“轰”的一声震荡山谷,随后阵中突然传出一片娇呼,接着白光团倏然消散,跌出了八位身穿五颜六色衣衫的娇媚女子。

中央处昂首站立一位背负青剑,面色惨白的五尺汉子。这汉子虽然嘴角隐现缕缕血丝,但却呵呵而笑,本来一副猥琐的神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周身隐现半寸长晶莹圆融灵光,随之而生一股逼人气质令人不可直视,不用说这人就是孙仙圣。

到底是谁胜谁负?白歌与众狐都看不出。

白歌倒不是关心胜负,胜了无非知道个无关紧要的别人家的秘密,败了也可让狐妖们放心大胆地拯救族人。白歌反而担心起三师兄来,怀里还抱着一个拼命挣扎,时而憨笑,时而喊杀的九师弟,眼前的三师兄笑得诡异,倘若也如江流一般患了失心疯,麻烦可就大了。

“妙极!妙极!人生在世须长乐,身心清净去羁绊!”孙仙圣一脸的喜色,看起来心中畅快之极,随后瞧了跌倒身旁的嘴角隐现血迹,同样脸色苍白的八女笑了,“还得多谢诸位,虽然受了点小伤,却使孙某超脱了贪执之念,道心又进了一步。如此一来,成就凝神指日可待!”

孙仙圣的道心已至心境,心境讲求超脱欲念,万念升华,而多年来孙仙圣凡事斤斤计较,不知取舍。这事在门中众所周知,在孙仙圣购买灵隐飞车之前,有时师兄弟们半认真半开玩笑道:“三师兄攒了多少钱了?什么时候借了我们俩花花?”

“去去去,要花钱自己挣去,我的钱是要买灵隐飞车的!”这是孙仙圣经常说的一句话。

因此孙仙圣始终纠结于贪执一念这一关不能突破,致使本来入门较早的他,早就应该突破的境界十多年了也不能提升。眼瞧着后面的几个师兄弟境界突飞猛进地赶了上来,只能干着急却无计可施。依此时孙仙圣的表情来看,方才其极乐逍遥阵中一行,虽然没有将道心由心境修至灵境,但扫除了道心提升路上最大的障碍,以后将一片坦途。

“以前的三师兄不对,凡事皆放不下,乃道心大忌呀!”正当白歌思索间,一脸兴奋的孙仙圣已出阵缓步走了回来,亲昵地拍打着白歌的肩膀开心地笑了,“如今的师兄已超脱了贪念,道心大为提升,天大的喜事呀!”

“恭喜三师兄,贺喜三师兄,一朝得道,大彻大悟。师弟我大是嫉妒呀!”孙仙圣能取得重大进步,作为师弟也是由衷的高兴,白歌真诚地笑了,不过随之面孔一板,“师兄既然已超脱贪念,昨日蒙我的打车钱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还有买灵隐飞车借的钱也该还了吧?”

“……”孙仙圣怔了,没想到白歌会有如此一问。不过这可难不倒孙仙圣,孙仙圣瞬间严肃起来,意味深长得恍如得了大道之人,“师弟不知,方才师兄更有大悟。虽有贪念,却不执着于贪念,善于取舍,是为大道!师弟也要学会取舍呀!”

“……”看着孙仙圣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白歌反而无语了。不会吧?怎么超脱了贪念,仍然是这样一副赖皮的样子?

白歌与孙仙圣说说笑笑,怡然自得,只等妖狐说出他们的秘密。众狐却无喜色,静静地看着场中的八女,因为他们意识到本方这一阵败了。一旦败了就要将族中秘事示人,胡三娘大为不甘,愤愤地擦去嘴角的血迹,随后眼珠一转,轻轻一笑道:“方才一阵确实是我们败了,不过如今双方不分胜负,还请黑脸皮的白小哥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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