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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作为一个杰出的文学家,司马相如凭着雄放的气魄和富赡的才华,勇于创新,锐意开拓,取得了十分突出的成就。

因此对于司马相如能帮陈皇后重得圣宠的《长门赋》自是不会错过,璞玉低声吟道:“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

皇后满意的笑道:“哎,如今人老了,于这诗词一道上却是不如你们这些年轻的小姑娘能记得住,难怪太子就常在哀家面前夸起你,总说你聪慧,凡事一点即透,举一反三,就是外面也盛传你比起你的几个哥哥更是不让须眉。”

璞玉哪里敢应,忙扣头道:“娘娘谬赞了,璞玉不敢当。”

“她聪明灵秀,从小读书识字,才华不在我之下,连先生也多次夸奖过她。这话是你几个哥哥都说过的吧,就是你洛家教书的先生,我也着人去探问过,洛相在你身上下的功夫,竟是比几个嫡子还要多,洛璞玉,你洛家的居心竟是这般的昭然若揭,你还想辩解什么?”

皇后又是连声的质问。

璞玉明白,今天不过是个由头,不管从哪个角度,皇后都没想让她走出这座宫殿,虽然身上早已汗湿,可是作为一品大员家的女儿,璞玉不曾丢掉她的气度,平静了心绪,不卑不亢的回道:“娘娘,有的人,心是用钢铁造的,沉黑无比。有的人,心是用冰雪造的,高洁酷寒。有的人,心是用丝绸造的,柔滑飘逸。有的人,心是用玻璃造的,晶莹脆薄。有的人,心是用竹子造的,锋利多刺。有的人,心是用木头造的,安稳麻木。有的人,心是用红土造的,粗糙朴素。有的人,心是用黄连造的,苦楚不堪。有的人,心是用垃圾造的,面目可憎。有的人,心是用谎言造的,百孔千疮。有的人,心是用尸骸造的,腐恶熏天。有的人,心是用眼镜蛇唾液造的,剧毒凶残。”

微缓了口气,璞玉接着道:“娘娘,且看看,璞玉的心是用何造的,娘娘看着璞玉自小长大,璞玉如何,我爹娘如何,娘娘自当心理有数,娘娘今天说了这么多,璞玉明白,娘娘不过是怕璞玉成了太子哥哥的负累,说的再多,都不敌一句皇家子嗣绵延来的重要。”

微有些嘲讽的笑了,道:“娘娘,只怕在您的心理早就认定了璞玉的死罪了吧,璞玉就是再多的辩解,再灵巧的口舌也改不过来你心理的认定,既是这样,璞玉又何来多话呢,不过是生死一瞬罢了,璞玉只愿娘娘不会后悔今日所做的事。”

说罢就要抬手去拿那杯里的酒,不知何时,那位嬷嬷已是将酒倒满了,这一刻,璞玉难得的轻松,这一杯下去,虽然与太子哥哥久别了,可是到底还是能保全了家人的,洛家生养了她,三个兄长爱护她,二个嫂子心疼她,就是侄子们也是甜甜嚅嚅的叫着她姑姑,她不能,也不想让自己的亲人受到伤害,所以她要搞起这份责任,好好的保护她们。

皇后娘娘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忙拦了一句,道:“等等。”

璞玉的手一顿,不过却并没有想过皇后娘娘会回心转意,一个人想要你死,想要你不威胁到他的儿子,是不会轻易的放手的。

皇后娘娘看着璞玉问道:“若是你答应以后不再见太子,从此在太子的眼前消失,那么我也许可以考虑放过你这一次。”

纵横后宫许多年,皇后娘娘的心也早就麻木了,后宫的女人,哪个手上不沾血,哪个心里不藏毒,不过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罢了,可是在璞玉的声声质问里,皇后娘娘的心,难得的软了一下,她并不怕洛家算后账,再如何,君臣有别,洛相不是不知深浅的人,那是一保狡猾的老狐狸。

皇后娘娘如今最在乎的就是太子,璞玉的那一句娘娘别后悔就好,让皇后到底还是犹豫了一下。

璞玉却是摇了摇头,道:“人……恐怕,谁也没有那个定性,那个慧根,永绝情缘。有缘则遇,有情则聚,生死别离,也许是小事。”

说罢抬手就要去饮尽那一杯酒,却猛的被一声大喝打断,一只厚重的手稳稳的撑住了她的臂膀,让那杯酒只差一步就到了她的嘴边。

不过那只手的主人,却是别人看不到的视线里,对她轻笑了一下,然后快速的收走了她手里的杯子,璞玉隐约间看到了那个嬷嬷胳膊上有一个洛家暗卫的纹路,心下一惊,这个人竟然是洛家的人,埋在皇后身边多年,最得皇后信任的嬷嬷正是洛家的暗卫。

电闪雷鸣,璞玉却是压下了心理的惊讶,正巧太子也跑了上前,大口喘着气,带着庆幸般的看着璞玉,见她完好如初,轻吐了口气,也没理皇后,拉着璞玉就往外走,背对着皇后说道:“皇额娘,回头儿子还想听到你的说法。”

太子是一步不敢耽搁,直接送了璞玉出宫,并且派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侍卫一路跟着,两人乘坐的并不是太子的銮驾,而是一辆极不起眼的马车,不过车里的设施到是样样齐全的,太子亲自递了一杯茶到璞玉的手里,道:“璞玉,你的丫头,我寻了由头打发回府了,你放心,回去只管好生的歇一觉,明天起来,什么事都不会有的,万事有我,你只管放心。”

璞玉哪里真的能放心,看着太子是欲言又止。

太子却是犹如回忆般,笑道:“璞玉,你知道咱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璞玉摇了摇头,她只是在宫宴的时候去过宫里,不过那会她也不过是远远的坐在娘亲的身边,太子那个时候还不是太子,只是皇子,她也没对这些皇子感兴趣,所以从来不多打量。

太子笑道:“那是在相府的一次宴请上,我偷偷的离了席,没让别人发现,在你家的荷塘边看到了一个精灵。

明月一轮,当空洒下金辉银光,落在水中如碎玉浮动,粼粼点点。花间荷叶也似镶上了一层淡淡珠光,光彩朦胧,清灵中别添妩媚。

只见在荷叶之上,一叶扁舟,一位月夜仙子,轻轻的解下头发,着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即腰的长发因被风吹的缘故漫天飞舞,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前面,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颈上带着一条项链、衬得皮肤白如雪,如天仙下凡般,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一条天蓝手链随意的躺在腕上,更衬得肌肤白嫩有光泽。目光中纯洁似水,偶尔带着一些忧郁,给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觉。红红的小嘴微微噘起,给人一种清秀的感觉。

只那私下眼,我却望之不尽,不仅入了眼,亦入了心。”

说到这,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璞玉道:“我回去以后就在书房里绘了一幅画,画中绘的是夜湖月荷,她站在满室明亮之中看去,微风缓缓入室,这画似乎轻轻带出一脉月华银光,清凉舒雅。着眼处轻碧一色,用了写意之笔淡墨钩形,挥洒描润,携月影风光于随性之间,落于夜色深处,明暗铺陈,幽远淡去。微风翩影,波光朦胧,中锋走笔飘逸,收锋落笔处却以几点工笔细绘,夭夭碧枝,皎皎风荷,轻粉淡白,珠圆玉润,娉婷摇曳于月夜碧波,纤毫微现,玲珑生姿。

说来这竟是我最满意的一幅作品,也就在那一次,你走进了我的心,我在心理知道,这个女孩就是将要与我执手一生的人。”

“太子哥哥!”璞玉有些感动的叫道,眼眶早已被泪浸湿。

太子温柔的抚去了璞玉的泪,轻笑道:“好了,小丫头,你放心,只管等着当你的太子妃就好了,等到他日,咱们一块执手笑傲这江山天下,只你,只我,还有咱们的孩子。”

璞玉点了点头,这一刻,即便是谎言,也是美丽的。

夜漫长,璞玉不知不觉的就沉入了梦乡,现在想来,也许那就是自己后个梦吧,一个极为美好的梦,也许在太子哥哥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就在心理认定了,太子哥哥与她形成陌路了。

看那时少年,笑颜明艳,指尖轻捻,火红衣衫,眼眸潋滟,不复当年。

璞玉带着梦境进入了自己的世界,而这边雪舞却是与颜正阳正在书房的榻上上演着激情的肉搏戏,雪舞为了这一刻,已是准备了一段日子,为了怕颜正阳酒醒的早,她想要做的事情半途而废,雪舞又从怀里拿出了偷偷让丫头买来的催情香,放到了香炉里点燃。

雪舞有些庆幸自己的作法,看着自己肖想已久的男人终于能拥着自己入怀了,这一刻的激动自是无法言喻的,再想想当她听说颜老夫人给颜正阳定下亲事的时候,她心理的愤慨与扭曲,那一刻,她真是恨不得这个老不死的快点死了,一个年过花甲的人,把持着颜家的内院,若是这一切的大权放到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夫人手里,那她该是何等的耀武扬威,何至于让颜家其他两房的人还对大房的财产觊觎已久,时而作些小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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