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乱云布满了天空,那一轮明月在天上时隐时现,如同〝害羞〞似得。在一处山峰之上,一位风华绝代的少女此刻立于一块巨大的青石上,她面带愁色,痴痴的看着远处城市中闪烁不定的霓虹灯,风抚衣衫飘,难解红颜美,少女就似一枚白玉,镶嵌在这个灰蒙蒙的世界中。
唉!少女轻轻叹了一口气,便收回目光,又举头望天,沉思了一会口中缓缓的吟道:“乱云蒙月,人蒙愁,残光黯黯身揪揪,清风吹得明月现,一缕清光入心头…”莺声燕语,乱人方寸,让人无限怜惜。
夜,如此沉寂,风驱走了愁云,现出了一轮皎洁,清光播下,少女绝美的面庞上,竟浮出一丝浅笑,此刻,月美,人更美……
“胡…胡叔。”钱粮轻轻的唤了两声,可胡车却一动不动,盘坐在一张檀木矮床的蒲团上,老头白须轻动,周身红润,眼里竟有一丝白光涌动。
胡辽见了,扯了一下钱粮的衣角,小声的说道:“钱兄弟,你不要着急,我爸正在排除杂念,进入无我境界,这样才能观一切事听一切音。”顿了顿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五尺见方的青铜矮桌说道:“看见那个了吗,这是我家祖传的宝贝,〝四兽环围青铜占灵金砂盘〞。
钱粮一听,心里一动,心道刚才来的匆忙,加上心里焦急,还没有仔细看看这里的东西,此时来到〝四兽环围青铜占灵金砂盘〞的近前,仔细的打量起来,就见这东西方方正正,周身铜绿,由四只凶狠瞪目的怪兽,头尾相衔,围成一个深约十寸的方盘,里面铺满了黄橙橙的细沙,让人心生敬畏。
“胡哥,这…这是什么东西,一看就是个老东西,挺值钱的吧!”说着就要伸手,抓盘里的金沙。
胡辽一见,吓得大惊失色,上前打落钱粮伸出的手,急道:“老弟,莫动,这沙盘,灵力流动,看似平静,其实内藏汹涌,如果常人不慎触动,轻者惊出冷汗,重则惊伤魂魄,痴傻呆涅。”
钱粮一听,吓得咽了口吐沫,赶紧收回了手,不过心里却有点将信将疑,此刻打量屋内四周,只见屋内正中有一神龛,里面一个古怪的白玉牌位上雕刻着一竖列金边红心的篆字,
牌位下横着一把三寸的金色古怪小剑,供桌上果品香炉,袅袅的青烟,凭添了几分神秘。
周围的墙上挂满了名家的字画,檀香木的格架上,摆满了各式的瓷器…
“胡哥你家老东西还真不少啊!”
“老弟,不是我吹,这满屋的东西,虽然看似陈旧,实则却是我家老爷子,穷尽一生的收藏,件件都是值钱的宝贝,这间内室平日里只有我爸的挚友,或极重要的客人才能进来,连我都不能轻易进来,你小子今天算是赶上了,瞧瞧吧,那是战国的金银鎏金青铜酒壶,那是宋朝名人的书画,那是…”胡胖子指指点点,趾高气扬的说着。
“胡哥,你家还真是价值连成啊!”钱粮夸赞道。
胡辽一听,更是飘飘然,接着又说道:“兄弟你有所不知,虽然说我爸没有一官半职,可那些富商巨贾,还有一些部级官员,都将我爸奉为上宾,不是吹,就是咱市的市长来我家,也是行晚辈之理的…”
钱粮看着胡胖子吐沫横飞的吹嘘着,又笑着问道:“叔叔这么厉害,不知道因何这样受崇敬?”
胡胖子笑道:“不知道你听说过,〝神算通天,胡车半仙〞这句话吗?”
“好像是听人家谈起过,有一位大官经人指点连升几级,一位老板经人指点资产翻了几番,莫非传说的那位半仙神算子,就是家叔?”钱粮兴奋的说道。
“然也!”胡胖子摇头晃脑,得意的回道。
就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之时,就听一旁盘坐许久的胡车竟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
胡辽一听此声,赶紧住嘴,扯着钱粮疾步走到〝四兽环围青铜占灵金砂盘〞的另一侧,恭敬的站立着。
胡车发出一声闷喝后,脸上的皱纹全部舒展开来,两只眼睛深邃异样,一点淡淡的白芒,游动其中,周身皮肤红润,犹如蒸过桑拿一样,只见他轻盈的从蒲团上起身,然后缓缓的走到〝四兽环围青铜占灵金砂盘〞前,两只手各按着一个凶兽的头颅,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四兽铜灵,金沙言明,主神发令,速速听命”。
话音刚落就见两只凶兽的青铜眼珠竟然微微转动起来,接着沙盘上竟然无风沙动起来。钱粮此刻真是开了眼界了,心里又好奇,又有点恐惧。
胡车一见沙动,脸上一喜,口中急说道:“胡聊,神兽归位,有事言来!”
胡聊一听赶紧正襟直立,然后躬下身子,双手举过头顶,恭敬的说道:“在下胡辽,于昨日在王爷坟公园,被妖人所害,请问神兽大仙,此妖是何底细,如何降服,叩请指点迷津!”说完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就在胡辽磕过头后,沙盘上的黄色金沙突然流动起来,平整的沙面上,不时交替出现着,各种古怪的图案和符号。
按着两只怪兽头颅的胡车,看着沙盘上不断变动的图案和符号,脸上现出越来越重的阴霾之色。
钱粮津津有味的看着这金沙盘不断变换的图案,心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是不是这东西底下装了吸铁石了,想当初我就搞过这种把戏骗过人。”
胡聊看着老爹难看的脸色,知道事情不妙,此时紧张的问道:“爹,神兽怎么说,是…是不是这妖女很是厉害?”
胡车闻言,轻轻的摇了下头,回道:“不是,根本连她一丝的身份都测不出,哪还谈别的!”
胡聊一听骇的大惊失色,一旁的钱粮可能不以为意,他却知道这〝四兽环围青铜占灵金砂盘〞的厉害,这东西最是灵验,无论问生,问死,问祸,问福,从来百试百灵,他父亲有今日的荣光和地位全都靠了此物。
胡车见没有结果,心下一急,口中念语加快,脸上时白时青,此时除了他双手按住的两个兽头外,另外的两个此刻也转动起了眼珠,沙盘上金沙瞬间高涨起来,急剧的变动翻腾,发出噗噗的沙流之声。
“爸,你…”胡辽此时大惊失色,欲言又止,焦急万分,别人不晓得,他却知道催动这〝四兽环围青铜占灵金砂盘〞最是耗损心神,如果不是到难解的事情,从不轻易使用,他父亲一生也只有动用过两次,一次帮助一位官场失意的官员指点迷津,最后官至部级,一次帮助一位破产的港商指点迷津,最后力挽狂澜,身家翻番,这二人都与父亲有过命的交情,可以说现如今父亲能在社会有一定地位,与这二人有很大关系。
自己父亲虽然赌对了,可这两次催动〝四兽环围青铜占灵金砂盘〞的世间过长,导致心神耗损严重,致使未老先衰,腿伤难行,才五十多岁便拄着拐杖,满头银发,满脸深皱。
这两次占灵,间隔了十年之久,且催动两个兽头,如今父亲不顾身体,为了自己,竟然催动四只兽头,可见为了儿子是拼了老命了,父母恩难报,想着平时自己的种种不对,不禁泪湿了双眼。
胡胖子此时哽咽着,本想上前阻拦父亲,可是四兽已然唤醒,如果贸然打扰,致使中途打断,父亲可能当即非死即伤,想到此只能眼含热泪,焦急的等待着。
钱粮此时就见这父子俩一个一副批命的架势,一个就满脸泪痕,知道今天的事情很不简单,是自己难以插上手帮助的,此刻也只能拍着胡聊的肩膀,一边安慰一边焦急的等待着。
“什么?还…还是不行吗?”胡车此刻有点诧异的瞪大了双眼。
他头发纷乱,白胡子飘动,嘴角不住的抽搐着,一张脸青中带黑,口中不住的说道:“难道天要亡我儿不成,难道天要亡我儿不成?”
“爸!收手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儿子认了!”胡辽看着父亲脸色不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道。
啊!一声惨叫传来,就见胡车黑青的脸上不断的扭曲变形,终于一口鲜血喷在了沙盘中汹涌流动的金沙上。
嗒,一股白烟涌起,金沙好似活了一般,被鲜血挑动的跳动了起来,四只青铜兽青色的眼珠竟然缓缓的现出了红色。
“四灵反噬!”胡聊吓得大叫一声,起身就疯了似的去扯胡车的胳膊。
啪!沙盘中的金沙,迎面就抽在了胡聊的脸上,胡聊一个跟头飞出,然后哼都没哼一下就昏了过去。
钱粮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眼见胡辽被打飞,心道:“这…这怎么跟摸了高压电似的!”
看着〝四兽环围青铜占灵金砂盘〞前不断挣扎呻吟的胡车,他心一横,冲上前就把胡车拦腰抱住往后扯。
此刻的沙盘中,金沙聚出了一个兽头,只见它张牙五爪,头高五尺,狰狞的的面容让人不寒而栗。
噗!兽头一股金沙喷出,胡车一声惨叫,便倒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墙上,接着口里不住的吐着鲜血,雪白的胡子和衣襟都被染得鲜红。
钱粮就惨了,刚才抱着胡车,被打的倒飞出去,此刻做了个大肉垫。
哎呦!他一边哼哼,一边爬起来。就在此时,盘中的金沙兽头,又鼓动腮帮,准备喷吐金沙,钱粮一见,大惊失色,赶紧挡在胡车身前。
啪!啪!啪!金沙抽在钱粮身上,打的他呲牙咧嘴,盘中的金沙兽头看着钱粮不禁一愣。
此刻钱粮身后的胡车也是惊得目瞪口呆,那黄沙,刚才打在自己儿子的身上,就说明他的厉害了,可此刻打在钱粮这小子的身上,好像一点作用不起。
钱粮浑身被打的红斑点点,火辣辣的疼痛,他呲牙咧嘴的浑身揉着。
金沙兽迟疑了一会,便又狂喷起了金沙。哎呦!哎呦呦!钱粮一边挡一边叫,可还不敢跑,因为身后的胡车奄奄一息,自己一闪保不准老头就挂了,所以只能咬牙强忍。
在金沙兽狂喷的金沙中,钱粮气的忍无可忍,大骂道:“大金头,你TM有完没完?”
金沙兽闻言一愣,转而怒气大增,大口一张,一股汹涌的金沙,夹风带势的飞来。
钱粮正张嘴喘着粗气,正巧一口黄沙就卷进口里,咽下了肚子。
啊!钱粮就感觉如同喝下了一口火沙,火辣辣的疼痛顺着喉咙钻进了胃里。疼痛刚要蔓延,不想竟然让一股无形之力反弹开,然后顺着原路,缓缓的退了回来。
钱粮此刻就感觉体内涌动着一股力,包裹着刚才咽下的火沙,缓缓的逼到了喉咙口。
他大嘴一咧,笑道:“大金头,刚才你喷我,现在轮到老子喷你了。”说完借着喉头的这股力,啊的一声卡了一口黏痰,噗的一声就喷了出去。
啪!这黏痰借着喉头之力疾飞而去,啪的一声,不偏不倚的正打在黄沙兽的脑门上,黄沙兽一愣,脸上现出不可思议神情,接着一抖,化成了沙盘中平静的沙粒。
钱粮大喜,回身扶起地上的胡车,急问道:“叔,您咋样没事吧?”
胡车此时胸口剧烈的翻腾起伏,缓了好一会,才缓缓的惊讶说道:“孩…孩子,那金沙打在你身上尽然没事?”
钱粮闻言摸了摸满脸的红斑,咧嘴一笑,说道:“叔,没事,稍微有点疼,不过还挺爽的呢?”
“挺…挺爽的?”
胡车可晓得那金沙的厉害,自己爷俩,一个被打晕,一个被打吐血,可眼前的小子却抵挡了半天,不但啥事没有不说,还叫嚣着挺爽,此时浑身轻颤,口中嘀咕着:“爽…爽…爽?”突然一股血气上涌,便也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