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翰吩咐随从重新给白四斟满茶。
白四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器宇不凡的杜翰,端起随从给他倒好的茶,喝了一口,然后问道:“这位爷不是我们本地人吧?”
杜翰点了点头说:“我们是京城来的。”
“到我们这穷乡僻壤做些什么?”
“做买卖。”
“你们找我啥事?”
“我们这些生意人走南闯北,喜欢打听些奇闻异事。”
“奶奶的,我们这地方哪有什么奇闻轶事?如果有我也不知道,如果你实在闲得慌,我可以将戏台上那个说书的叫过来,他知道的多。”
杜翰小声说:“我想找你打听打听小谦的身世。”
白四听到这里,惊慌失措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后站起身来,慌忙抓起旁边的拐杖准备离开。
杜翰赶紧朝着随从使了个眼色,一个随从腾地站起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白四声音颤抖着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杜翰看了看白四手中的拐杖说:“白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腿是被瑞徵下令打折的吧?”
白四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先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慌乱地摇了摇。
“白四,你放心,我找你没有任何恶意。”
他说完以后冲着随从挥了挥手,随从赶快从随身的包袱里取了一锭银子塞到了白四的手中。
白四看到白花花的银子,顿时心花怒放,慌忙将手中的拐杖放在一旁,伸出手里接过银子,然后换了副笑脸,冲着杜翰竖起了大拇指说:“京城来的就是爽快!”
杜翰微微一笑,然后说:“听说你知道惠徵收的义女的身世?”
白四盯着杜翰看了看,然后小声问道:“你是惠徵的朋友?”
杜翰摇了摇头。
白四重新坐下,然后说:“小谦那个贱丫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好运,如今草鸡变凤凰了。”
“她是汉人还是满人?”
“当然是汉人。”
杜翰听到这里,心里有了底,他暗想:“单凭借这一条,回到京城以后便可以欺君之罪将兰贵人关进大牢了。”
他紧接着问道:“白爷,你说的这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惠徵将她从群芳楼带到府中,原本只是寻常的丫头,不知道后来为什么竟然成了惠徵的女儿。”
“哦,她果然是从妓院里出来的?”
“那是自然,当初她那个该死的兄长宋金榜欠我的银子不还,便拜托我将那个野丫头卖到了群芳楼。”
“既然她被卖到妓院,那她便不是处子之身了?”
白四听到这里,猥琐地笑了笑说:“那是自然,大姑娘到了这种地界,哪有清清白白出来的。我听说群芳楼的大茶壶早就暗中将那个丫头破了处。”
杜翰低声问白四说:“你能帮我找到小谦的哥哥吗?”
“你是说宋金榜吗?当然能找到。”
“他在什么地方?”
白四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然后叹了口气说:“爷,这年头,办什么事情都得花银子。”
杜翰知道他是个无赖,不见兔子不撒鹰,平时穷惯了,如今好不容易碰见一个发财的机会,岂能轻易放过。
好在他财大气粗,丝毫没有介意,又朝着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赶忙又掏出一锭银子塞给了白四。
白四慌忙站起身来,冲着杜翰施礼说:“这位爷,您在这里候着,我很快便把宋金榜给你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