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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当一个人成为圣骑士时,就意味着他是公平和公正和化身,他首先是大陆的圣骑士,其次才是某人的老师。"

--阿瓦娅

看到这座石阶,所有对吴可立亚的疑惑几乎一扫而空,大家的心里甚至有一点内疚,刚才对吴可立亚的怀疑和质问,似乎有点过分了。

但吴可立亚似乎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首先走进了洞。

暗道是几百年前修建的,暗道里会有什么样的危险,谁也无法意料。是以看到吴可立亚进去后,唐明紧接着走了几步,凑到吴可立亚的身边。

不知不觉之中,吴可立亚的行动,使得唐明对他产生了一点好感,但要完全打消对他的厌恶感倒是还谈不上。

"吴可立亚大人,你刚才在上面走来走去,是为了确定暗道的位置吗?"

"是的,唐明大人,没想到你看出来了。"

"我可没你想的那么笨,你向西南方向走了七步,又向东方走了七步,这是什么意思呢?"

"真是惊人的观察力,唐明大人。是这样的,暗道应该在神像的正后方,这当然是我的推测,所以,我以残存的祭台为中心,走了这十四步,至于原因吗,等下次你到古德神庙里,就会知道了。"

"太了不起了。"唐明终于找到机会说出这句话,"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尊敬的吴可立亚先生。"

"谢谢。"吴可立亚淡淡的应着,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石阶的尽头,向前望去,黑漆漆什么也看不到。

吴可立亚手掌上亮起了圣光,在圣光照耀下,地洞里的几只老鼠惊慌的逃走了。

虽然已经找到了暗道,但大家还是有点担心,这条暗道毕竟年代久远了,出现坍方也不是什么奇事。

当然,就算出现一定面积的坍方,也难不倒众人,有科迪的赤真弓,要在地下开出一条通道来,其实并不算困难。

出乎众人的意料,这条暗道居然一直畅通无阻,虽然有些地方出现了积水,但仍然还是可以通行的。

当大家终于钻出通道时,只见满天都是星光。确定无疑的是,此地的确是修斯帝都的郊外了,身后高大的城墙就是明证。

"我必须回城了。"吴可立亚向大家告辞:"一位公主失踪,已经造成了很大的混乱,如果再弄丢一位外国的公使,阿冈底一定会疯掉的。"

阿瓦娅真诚的向吴可立亚表示感谢,能够以这样的方式逃出修斯帝都,完全是吴可立亚一人之力。不管莉亚公主以前和吴可立亚有什么恩怨,光凭着这次奇迹般的救援,就足以抵消了。

和吴可立亚分手后,大家不敢在城外久留,趁着夜幕掩护,大家希望能离帝都越远越好。到了明天,阿冈底一定会在帝都四处搜查,远离帝都,也就远离了被发现的危险。

在一座村庄的附近,众人稍事休息,由于临行仓促,大家都没带食物和行李,莉亚公主的衣衫已经完全被汗湿,虽然她一直没有抱怨,但让公主殿下穿着湿衣赶路,无疑是臣子们的耻辱。

田芬和科迪自告奋勇潜入了村庄,没过多久,他们带回来一包衣服和一些食物。

神殿骑士居然沦落到夜盗民居的地步,不禁让大家哑然失笑。田芬却对此行感到不满意,因为这个村庄并没有大家急需的马匹。

修斯国本身并不产马,所以在普通的村庄里,是很难发现马匹的。

那包衣服件数不少,差不多人人都可以换上一套,当然,男人们对穿着湿衣是不在乎的,最后只有莉亚和明雪换了一件。

思科丽莎是永远也不用换衣服的。

众人吃了点田芬偷来的食物,就再次上路了。

次日清晨,众人来到了一座市集,田芬和迪拜总算采购到了一些旅行用的物资,但马匹的问题却还是得不到解决。

众人现在一路向西,只是为了摆脱阿冈底的追踪,如果想回到南奥国,就必须折而向北,但可以想象,阿冈底一定封锁了所有前住南奥的道路。此时取道南奥,无疑是自投罗网。

为了避免在客店住宿留下踪迹,所以当天晚上,大家只能在野外宿营。除了莉亚公主之外,其他人对这种生活都习以为常,不过坚强的莉亚公主始终没发出一丝怨言。但在夜深人静之时,大家却都听见了莉亚压抑的呜咽声。

每个人的心情都非常沉重,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莉亚公主,就连明雪也是束手无策。

被强暴是一个女人所能遭受最耻辱的行为,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最令人心痛的是,在事件发生之后相当长的时间里,莉亚都必须伪装失忆。那需要何等的勇气和自制力?

等到大家都睡下之后,唐明和思科丽莎悄悄的爬了起来,来到宿营地附近的一条小河边。看到四下无人,唐明迫不及待的取出母亲的法杖,这些天来,他忙得连看一眼法杖的机会都没有,现在总算有时间和母亲的法杖亲密碰了。

松开缠着法杖的布条,手指碰到法杖光滑杖身的一刹那,一句句无界真言就跳进了唐明的脑海里。

刹那间,唐明的脑子里清清楚楚的印着八句真言,分别是风火水土四大基本魔法诀,以及"开启"、"关闭"这两句奇怪的口诀。

风火水土诀能发出最基本的元素魔法,唐明其实早已学会了一些初级魔法,但母亲亲授的法术用起来自然更加亲切。

由于掌握这四字元素诀,唐明现在算是踏进了魔法师的大门。

关于开启诀,真言的解释是:这是能开启一切被关闭的物体的真言,诸如锁、门、窗等一切原本可以开启,但因某种原因被关闭的物体。这样的解释已经很清楚了。

关闭诀则是恰恰相反,唐明很快就掌握了应用的方式。

无界真言一共有二十八字,现在唐明已经学会了十六个字,他知道随着自己的法力增强,才能学会其他更强的口诀,现在就算是着急也没有用。

在唐明学习口诀的过程中,思科丽莎一直充当他的护法。思科丽莎这位护法是非常称职的,在她与生俱来的终极元素影响下,唐明的思维要比普通情况下活跃很多,这对他快速理解无界真言的奥妙是极有帮助的。

就在唐明沉浸在无界真言的奥秘中时,思科丽莎忽然感觉到,四周的元素发生了不稳定的迹象,难道有人含在暗处试图偷袭吗?

思科丽莎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但环视四周,除了那不稳定的元素波动之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异常。

自然界的元素稳定性是相当高的,一旦产生元素波动,就意味着有特殊的变化发生,比如说有人在使用法术等等。

很快,思科丽莎就发现,这种元素波动,是以一种极罕见的方式进行。

一般的元素波动,都是只有一种元素发生波动,比如冯拉奇用来掩饰刺杀行动的血雾,就只有水元素发挥作用。两种元素同时波动的情况是较少发生的,因为一般的的魔法师,很少能同时调动两种元素。

但现在四周的魔法波动,却是四种元素同时波动,这种现象意味着有一种高端的法术正在启动。

思科丽莎看了看身边的唐明,只见他双目紧闭,嘴角献出幸福的微笑,思科丽莎知道,学习真言,就是唐明和安妮交流的过程,也是唐明最感到幸福的时候。

不忍打扰唐明的幸福,思科丽莎决定自己来解决问题。

将心情放松,努力的去感受元素的波动,思科丽莎很快就找到元素波动的中心地区,那竟是在离自己数十丈远的地方。

凝神望去,思科丽莎忽然发现,就在元素波动的中心,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这竟是一双悬在空中的眼睛!

这双眼睛似乎也感觉到思科丽莎正在紧紧盯着他,不过他并没有消失,而是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

思科丽莎已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眼睛的主人其实在很远的地方,但这个人能像自己一样,像打开窗户一样打开空间。

既然别人在窥视自己,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判断出了眼睛主人的方位后,思科丽莎纤指在胸前轻轻一划,一个空间被打开了。

从空间的开口向里望去,可以看到一座小小的庭院,院子里种植着几株花草,整个院子安静而平和,那双眼睛的主人就站在庭院里,当思科丽莎看到他时,他也同时看到了思科丽莎。

出乎思科丽莎的预料,这人居然冲着思科丽莎笑了笑,他的笑容自然而亲切,似乎根本没有把眼前的奇景当做一回事。

这让思科丽莎深感惊讶,普通的人如果忽然发现空中间的出现一个窗口,并且窗口里有张面孔的话,只怕会吓得昏了过去。

这位神经像钢条一样的男子是谁?

"你就是思科丽莎吧。"男子忽然开口说话:"上次我在龙山城并没有见到你,不过我听说过你的事。"

"你、你是谁?"

男子笑着道:"我是阿帕奇。"

"圣骑士阿帕奇!"思科丽莎失声叫了起来,她这一喊,自然也把唐明给惊醒了。

"阿帕奇大人!"唐明看了窗口里的阿帕奇,也惊讶的叫了起来。

"很抱歉,唐明,我不得不用神目术窥视你们,阿冈底让我帮忙找到你们,所以我只有用这种方法。"

"啊,阿冈底叫你来找我们。"唐明慌得站了起来。

"不要紧张,唐明,我并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我需要知道,你们和阿冈底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啊,你想知道这件事......"唐明想起莉亚的哭诉,怒火一下子烧起来,他道:"阿冈底是一个禽兽。"

"禽兽?"阿帕奇深感震惊,他从这个无比严重的指控中,己经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既然已经开口,唐明就顾不得害怕了,他将莉亚和阿冈底的事情,源源本本的告诉了阿帕奇。

阿帕奇一直保持着沉默,显然他无法接受最宠爱的弟子,居然做出这么令人发指的事情。

"我会去调查。"阿帕奇严肃的道:"最多到明天早晨,我应该就能得到答案,明天,我会到你那里。"

"不行啊,阿帕奇大人,你不要来。"

"唐明,我相信你是善良的,绝不会欺骗我,但是,世上的人,并不都像你这样,当然,如果证明阿冈底犯了大错,我不会放过他的。"

"对,不能放过他。"唐明握紧了拳头。

"就这样吧,明天再见!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见过我。"阿帕奇挥了挥手,将思科丽莎开启的空间关闭了。

这位世间唯一的圣骑士,果然具有深不可测的能力。

这整夜,唐明只能在惊惶不安中度过。他不知道是否该将遇到阿帕奇的事情,告诉科迪或者阿瓦娅等人,从阿帕奇的口气里,他对阿瓦娅等人显然并不信任。

事实上,莉亚公主遭到强奸一事,完全是出自南奥人的一面之辞。看来,的确不能把阿帕奇的事告诉阿瓦娅他们。

但把事情憋在肚子里不告诉科迪和明雪,就不是唐明能做到的了。

幸好,他们宿营时分配的方式是这样的--莉亚睡在中心,众人则睡在四周,大家睡得很分散。这样可以避免在遇到袭击时被一网打尽,并且能扩大监视的范围。

唐明将明雪和科迪找来,将此事告诉了他们。

"那就让我们等到明天吧。"得知了这个消息后,明雪的神情很平静。

"阿帕奇在怀疑阿瓦娅和莉亚吗?"科迪托着下巴深思着,道:"其实,我比较相信阿瓦娅和莉亚,他们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险,公主被强奸是很丢脸的事,谁会愿意承担呢?"

"那么,如果阿冈底骗过了阿帕奇呢?"唐明提出自己的担心。

"这倒是很可能的,阿帕奇毕竟只有阿冈底一个弟子,他是说让我们待在这里吗?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

"我们要连夜离开吗?"

"是的。"

"明雪,你也同意我们离开吗?"唐明转向明雪。

"我刚才说过了啊,我们留在这。"

"理由呢?"

"神目法术的极限距离是一百公里,也就是说,就算我们逃走,阿帕奇也很容易再次找到我们。别忘了,他是大陆唯一的圣骑士,我敢说,得罪了阿帕奇,比得罪了拉克丝大法师还要可怕,既然我们逃不开他,就只有等着他。"

唐明望了望科迪,科迪只能无奈的点头。

虽然心事有别人分担,但想到明天就要面对可怕的圣骑士阿帕奇,唐明怎么也睡不着。

看着翻来覆去的唐明,科迪忽然道:"唐明,我记得,你以前是不会为什么事烦恼的。"

"有这种事情吗?"

"你那时应该比较像鬼族吧,所以你对一切事情都看得很轻很淡,但是,你现在不同了,你像人类一样,有了恐惧和担心。"

"有了恐惧和担心,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科迪叹了口气,道:"我倒希望你能回到以前,那样的话,我至少还能睡个好觉。"

第二天清晨很快就来到了,阿瓦娅和田芬早就起身忙着收拾,这里离帝都还是太近了,按照昨晚大家商量的结果,今天就要前往大山之中,以便彻底摆脱阿冈底可能的追踪。

唐明躺在地上,心里一直在挣扎着是否该将阿帕奇即将到来的消息告诉阿瓦娅和田芬,阿帕奇是值得信任的,但阿冈底毕竟是他的弟子,他若要包庇阿冈底,也是人之常情。

那么田芬和莉亚会说谎吗?这似乎也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这些南奥人可真是太可怕了。

犹豫不决之中,唐明看到莉亚走向小河边,掬起河水洗脸,她的眼睛哭得红红的,肿得像鸽子蛋那么大。

如果莉亚是在说谎的话,她会如此伤心难过吗?

最后一个判断让唐明下定了决心,他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了阿瓦娅和田芬的面前。

"怎么了,唐明?"看到唐明神情紧张的样子,阿瓦娅也不免担心起来。

"昨晚我遇到了阿帕奇,他受阿冈底所请,正在四处找寻我们,现在,我们算是被他找到了吧。"

"圣骑士阿帕奇找到了我们?"阿瓦娅和田芬同时叫了起来。

"是的,他用神目术找到了我们,虽然他和我们相距很远,但他说今天就会过来这里。"

"真是了不起啊。"阿瓦娅赞叹道。

"是啊,不愧是伟大的圣骑士,他想找到一个人,这个人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的。"

"神目术是连拉克丝大法师也无法修炼的啊,但阿帕奇却能够修炼成功,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他的一半功力。"

阿瓦娅和田芬就这样大发感慨起来,这让唐明吃惊不小。

"你们不准备逃走吗?如果阿帕奇听信了阿冈底的谎言,他一定会把我们抓回去的啊。"

"呵呵,这种事不可能发生的。"阿瓦娅道。

"是啊,唐明,我们就静静的等在这里吧,能见到阿帕奇的机会实在不多啊。"田芬道。

"但是......你们真的一点都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呢?你以为阿冈底能瞒过阿帕奇吗?你以为阿帕奇会不公平的将我们捉走吗?"

"阿瓦娅说的是啊,如果连阿帕奇都无法信任的话,那我们还能信任谁?"

阿瓦娅和田芬对阿帕奇这种近乎盲目且固执的信任,让唐明实在无法理解,他道:"你们为什么会这么信任他呢?别忘了,他可是阿冈底的老师之一啊。"

"唐明,你更别忘了,阿帕奇是大陆唯一的圣骑士。当一个人成为圣骑士时,就意味着他是公平和公正的化身,他首先是大陆的圣骑士,其次才是某人的老师。"

众人收拾完毕后,静静的坐在草地上等待阿帕奇的到来,阿瓦娅和田芬是既兴奋又紧张,就像是等待老师指导的学生,迪拜倒是神色平静,不过也难掩激动之情。

"原来,在大家的心里,阿帕奇是这样一个人。"唐明有点明白了。

太阳刚刚升出地平线一丈多高的时候,一名骑士忽然出现在草地边上,众人的心都悬了起来--是阿帕奇来了吗?

那名骑兵在离众人数十丈的地方勒住了马,他扫了众人一眼,大叫道:"我找到他们了,快过来!"

阿瓦娅和田芬一见情况不妙,连忙站了起来,此时一群士兵涌了过来,大约有一百多人。

阿瓦娅在人群里扫了一眼,就放下了心事,这些士兵都是当地的驻军,他们应该是得到了帝都的命令,在这附近四周搜查。

对神殿骑士来说,一百多名士兵构不成丝毫威胁,但这些人来的实在不是时候,阿帕奇马上就要来了,如果放手对付这些士兵的话,恐怕会引得阿帕奇不快。

阿瓦娅低声对田芬道:"吓走他们,不必杀人。"

田芬也是同样的想法,他拍了拍腰间的长剑,大步迎了上去。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很快就和他遭遇了,他们挺起长枪刺向了田芬。

田芬没有停留,他双手轻轻挥出,强大的斗气顿时将士兵们撞得站不住脚。田芬算是手下留情了,如果他用出五分力气的话,这些士兵非死即伤。

唐明和科迪本来已经准备加入战斗,看到这景象,都放下了武器。用一名神殿骑士来对付普通的士兵,已经是太浪费了,哪里还需要其他人帮忙。

田芬将军走过之处,士兵们纷纷跌倒在地,这些士兵并不是蠢材,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他们的对手实在太强大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士兵们转身就逃。

田芬几步就跨到那名带队军官的面前,这名军官被田芬惊人的气势吓得簌簌抖栗,但仍强撑着不肯后退半步。

田芬对这名军官的勇气有点敬佩,他一把逮住军官腿下战马的缰绳,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我们得到了情报。"

在田芬充满威严的目光瞪视下,这名军官早已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情报?"

田芬本来只是想随便问问,但对方的回答却让他陡然起了疑心。

"阿冈底殿下传令,根据阿帕奇大人的确切消息,帝都的要犯正在此地活动,凡本地驻军必须立刻行动,四处搜查,不得有误。"

军官在惊惶之余,背起军令来倒是一字不差。

"什么?是阿帕奇给的消息!"军官的话就像一阵惊雷,炸得田芬几乎站立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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