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宝宝打定主意离开昆仑墟,她根本就不属于这里,什么几百年前的狗屁传言也和自己没有一毛钱关系。思前想后秉着不要打草惊蛇的原则,又将离开的形式定为偷偷溜走。既然萧九儿已经明确告诉自己风掌门肯定是不会放自己走的,那部落跑还待何时。不告而别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心下想着离开之前一定要写一封信留下以示感激要不然还以为自己真是个白眼狼。
上山容易下山难,白日里胡宝宝故意没事就出来散步,一是多多了解一下地形,因自己的脑子比较糊涂常常记不得路。想要落跑自然不能选在白天,而晚上到处都是一个鬼样子这对于废柴宝来说简直是一个挑战。
昆仑墟上弟子不多却也是有人巡山的,上次半夜里在浮桥附近撞见楚子瑜和周楣就知道了。悄悄避过巡山弟子的耳目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需要把握当值人的时间和巡山习惯便不难做到,难的是怎么样才能够不动声色的下去。无疑需要一个好的路线,上昆仑墟的时候是一路爬着石阶上来的,下去若是还是爬石阶下去估计没等跑出昆仑墟就已经被发现逮回去了。
一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胡宝宝只能将伟大的落跑计划慢慢放在肚子里酝酿。
下了玉珠峰来到连接玉虚峰的浮桥。这里怕是昆仑墟上最漂亮的地方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雾气像棉花糖一般厚厚的铺在浮桥的两侧,望不到脚下到底有着什么。薄雾透过浮桥的木板偶尔飘散上来,走过的人就像真的踩在云头上似的。
胡宝宝蹲在桥中间伸出手去拨弄那些云雾,触及之处只留下淡淡的寒冷的水汽。
“这里寒气太大,怎的在这里玩耍。”语气里透着淡淡的责备,胡宝宝扭头看过去却是楚子瑜。
自从上次跟这个家伙说开了之后两人还没有说过话,气氛似乎又有些尴尬。见胡宝宝傻愣愣地只知道蹲在那里看着自己也不起身,轻轻叹了一口气将这个丫头从地上拽起来。
“这下面是千万年的寒冰断崖形成的峡谷,其间流的也是从玉虚峰上淌下来的不冻泉水,虽不结冰却似冰一般冷。这桥头的云雾虽好看却也是沾了谷中的寒气久待不得的。”
“哦”胡宝宝一听待不得便抬起腿要走。
“你当真……”生生将后面的话都咽回去,双眸里映着满谷的雾气看不清里面到底涌动着什么。“我不在乎你是不是传说中的血焰。”定定神看向胡宝宝,带着一丝期待。
“楚师兄你的情意宝宝心领了,我胡宝宝也不是个呆子,只是今生恐无缘。我很感激你一直对我的照顾,就,就像我的哥哥一般。我除了几个师兄弟也没什么朋友,但你算是一个的。做好朋友不好么。”
语气突然变得冷冷的,楚子瑜扔下一句不好便御着紫电不见了。
胡宝宝纠结的看着那瞬间消失的身影感叹:“你不在乎却自有人在乎,这世上哪怕是神仙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活。”又站了片刻才起身离去。
翻滚的云海深处传来一丝几不可闻的笑……
出行靠走的胡宝宝辗转了半日才回到小院,院子里萧九儿正戴着手套鼓捣一个小巧的盆栽。见胡宝宝回来立刻热情的拉住胡宝宝的小手,又想起自己侍弄花草手上不干净才依依不舍的放下。
举起那小盆的仙人球献宝似的说:“看这个,好看吧。我将两盆不同的接到一起养的。”萧九儿弄的不过是胡宝宝前世看得最多的几块钱一盆的仙人球,满身都是刺也只有萧九儿才拿这东西当个宝贝。
“好看,好看,就是这个不会扎到人吗。”胡宝宝指着那些小刺脸上到是没表现出多少咱见多识广不稀罕的表情来。
“又不抱着睡怎会扎到人?”果然,这位夫人的思路就是不一样的。
一拍脑门,萧九儿从怀里扯出一柄看似普通的匕首来,棕红皮革包裹的剑鞘,抽出来是一把一尺半长的精铁匕首,在阳光的照射下发着寒光。
“为什么让我看一把匕首?”有些纳闷,这位陆夫人又在卖什么关子。
“不过是一柄普通的匕首罢了,不是我给你的,刚刚子瑜来过问你还没有回来便让我转交给你,说是刚刚见你的时候忘了交给你。”胡宝宝更纳闷了,这匕首并不是什么法宝看起不过是大街上随处可以买到的,难道是给自己寓意一刀两断?
心里突然很不舒服,好个楚子瑜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是吧?要和老娘一刀两断?哼,小气男。
萧九儿是专门将自己的那盆‘刺猬’送来给胡宝宝的,闲聊了一会儿便走了。胡宝宝将今天收到了两件东西并排往桌子上一放觉得特别的讽刺,自己就像是那个长满刺的仙人球既不好看还浑身都是毛病。
将楚子瑜的那柄匕首拿出来仔细瞧瞧,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将匕首拔出来一看,精光毕现。胡宝宝心里估摸着要是用来切东西肯定不错。翻过来倒过去,终于在匕首的托处看到一丁点白色,又自己瞧瞧的确与其他地方不太一样取下头上的发簪用簪尾轻轻挑拨了几下才将那白色一点点勾出来。
拿到手中一看竟是白纸捻成的小纸棍,小心的展开发现是一个字条。字条上书:子时三刻,浮桥。
嗯?又见纸条?这次是楚师兄给的,那么上次的纸条呢。胡宝宝再仔细瞧瞧上面的字也记得不大清楚是不是与之前的那个字条一样了。再说字迹这种东西是可以仿写的吧,可是大半夜的又要去浮桥做什么呢?不会是楚师兄表白不成心生杀念要将小狐狸碎尸于玉珠峰下……还是先.奸.后杀?亦或者是打昏再.奸然后弃尸荒野?(宝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
将纸条翻过来倒过去的瞧了十几遍心里也没定下来到底是去还是不去,一时间乱得很又怕楚子瑜大半夜的冲着自己表白万一涕泪俱下的话自己会不会一个心软便花前月下……一把扯过被子将整个身子都闷进去胡思乱想,不多时却呼吸渐沉睡着了。
阳光彻底不见,月亮慢慢地爬上来冷眼瞧着世间的悲喜,一切都笼在静谧之中。
睡至半夜,从不起夜的胡宝宝竟然被尿憋醒,一边留恋着被子里的美好温度在心里默默念着:我不憋我不憋,我不想放水。一边将手放在小腹上一动不动生怕自己的水闸失灵瞬间泄洪。挣扎了半日还是忍不住爬起来,心满意足的放过水胡宝宝望着在阴暗中召唤着自己的冰凉被窝又想起那白日里的字条,咬咬牙穿整齐衣服出了门去。
出来看看天上歪挂着一只饺子,胡宝宝吞了口口水心想挺长时间没吃过饺子了都快忘记是啥味道了,可见做神仙不好连饭都省了天天有啥滋味。
今夜胡宝宝的运气出奇的好,这森森如鬼城一般的迷宫竟然被她绕了出去还一路直奔浮桥方向,果然功夫深路盲也翻身啊。心情大好的胡宝宝到了浮桥边上也没看见个鬼影子,估摸着可能是自己来早了就一点点踏上浮桥去。
谷中的云雾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光与山间黑黢黢的阴影无声的对比着,夜里的雾气更大一些脚才上桥板已然看不见小腿只能清楚地瞅见自己的膝盖在裙子下来回动着。来到浮桥中央寒气更大,加之小腿已被雾气打湿胡宝宝哆嗦着四处张望。
好个楚子瑜不会是存心报复我故意逗我玩吧,大半夜的将我冻个半死然后他自己睡在暖和的被窝里估计现在是乐开花了。胡宝宝一边恶毒的想象着自己被楚子瑜那个看似温良的美少年狠狠地玩了一把,一边还是心存侥幸希望那个小子快快出现不然一会儿就真给自己收尸了。
因楚子瑜和自己都是住在玉珠峰上便一直望着玉珠峰那头,冻得直跳脚便感觉背后似有人靠近。一回头却见楚子瑜白着一张脸阴森森地站在自己身后。
“你怎么这么晚?”胡宝宝冻得不行,作势便拉住楚子瑜的袖子要将他带下桥去找个略干燥的地方。可是楚子瑜却一动不动只是无言的看着她。
“你到底怎么了”,贴近楚子瑜的脸看看这家伙是不是半夜出来被门夹了,这么湿寒的桥上之前不是还说过不能久待这会儿怎么又不走了。等胡宝宝站在楚子瑜的面前细看时才发现这家伙的眼睛似乎有点不太对,那平日里带着温柔目光的眸子此时看起来好似变了一个人。
直觉告诉胡宝宝这情况很不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却没想到楚子瑜的动作远远比她要快。瞬间上前一步抓住胡宝宝的肩头,另一只手甩开胡宝宝之前拉着的手,一把扛起那细弱的腰身。一使劲,翻手之间楚子瑜手上娇小的身形已经被他甩了出去。
胡宝宝清楚地感觉自己被扔了出去,身体下坠时穿过那如厚实的如棉花糖一般的云层。陷入那片白色之前胡宝宝清楚地看到楚子瑜的脸,那俊美的脸上带着平日里没有的冷冰,嘴角上勾对自己笑得那么残忍。
连一声尖叫都还没来得及发出,胡宝宝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想沾惹是是非非却落得这样的结局,就此结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