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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廖府初遇

夜里。梦中。

一个身着长青衫的男子端坐在庭院里的裕丰亭中,颇为悠闲地喝着茗茶。

茶已经被冲过了五六次,水的颜色淡淡的。虽然已经等了三个时辰了,而且天气还有点炎热,可画师斐琏一点也不急,依旧是神闲气定。这样傲慢无礼的有钱主儿自己见的太多了。差人预约的时候总是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等真的来约见了,他们就会磨磨蹭蹭的,似乎这样才能显示出他们高人一等的尊贵身份。全是一群显摆的主儿。

当然,他斐琏能够成为当今京城凤毛麟角的御赐画师之一,而且还是如此年纪轻轻,可见其丹青造诣和品修涵养也非同一般。等就等吧,又不是没有等过,反正忙里偷闲品茗赏景也不错,何乐而不为呢?

过了一会儿,斐琏隐约听见有捶衣声。

是谁这么辛苦?中午的太阳那么大,也不休息。干脆,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走去看看。思索着,斐琏已经寻声而去。庭院斜角里,有一个偏园,叫小凝园。名字倒挺新鲜的。斐琏闲庭信步,踱了进去。

一条清清的小溪从边墙下面淙淙流了进来,又从不远出对面的一堵墙下湍湍流出。有点荒乱的假山挡住了小溪的蜿蜒之处,捶衣之声就是从那里传来。斐琏决定趴在假山顶上一探究竟,免得不必要的骚扰惊吓了捶衣之人。所幸假山不算太高。斐琏毫不费吹灰之力就爬了上去。

小溪旁边,一个青衣女子半蹴半鞠,正在挥动胳膊捶打着舀石上的衣物。一扬一挥中,青色的透纱袖滑褪了下去,不小心露出粉白细腻的玉臂来,在阳光下灼灼生辉。

斐琏的清俊的脸上红了一下,真的不是故意的!斐琏心里十分愧疚,虽然是怕惊扰到人家才这样的,可窥到了女子的冰肌玉肤,这的确不是君子所为。想到这里,斐琏就决定下去。

也许是心虚,慌不择路的斐琏空踩一脚,冷不防整个人失去重心,就“呼腾”一声翻滚着跌落山下。

溪边的捶衣声倏地停下了。

斐琏瘫坐在地上,头发上身上沾满了枯叶和草屑,手上脸上也多处擦伤。他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心想:莫非这就是所谓的现时报?那也未免来得太快了吧!唉。斐琏试探地活动了一下脚部,却痛得他哧溜地倒吸一口凉气。就在他呲牙咧嘴之际发现,一个素面朝天的青衣女子嫣然伫立在身后,斐琏的心里莫名地轻微颤了一下。

女子看到地上之人发现了自己,两鬓绯红,慌忙转身,顷刻间,青色纱裾裙摆瞬间旋舞盛开成一朵青莲,而佳人已消失在假山边缘的树丛之中,空气里还留有一丝淡淡的清香。

斐琏茫然地朝青衣女子消失之处凝望许久后,不禁有些怅然。

回到裕丰亭上,管家老冯已经等候多时。

经过了葱草遮覆的碎石小径,渐渐进入各种奇花珍植簇拥浓郁的园林深处,这时,一座小巧精致的亭子映入眼帘。釉黄色琉璃瓦铺就的脊尖亭顶,四根朱红色漆木圆柱,光滑的汉白玉石栏杆,三尺高的墨绿色水磨石亭台。

亭台边沿,一条紫红色充满外域风情的绒毯边际垂拉下来。

一个鬓角偏插玉蝴蝶坠珠银簪的女子,瑰丽的衣衫裙裾随意搭落,曼妙的身体慵散地斜卧着,一手轻托螓首,背对着斐琏,赫然露出雪白的整个香颈。

“小姐,斐先生带到。”管家老冯禀道。

轻微的一声“嘤咛”,小憩之人缓缓直起身体,转了过来。

斐琏见那女子明眸皓齿,娇艳之中略带几丝性感,媚丽之余透出些许冷傲,实属秀色佳人。可不知为什么,斐琏的脑海里闪过一片模糊的青色,转瞬即失,他不禁皱了下眉。为了掩饰自己的一时愣怔,斐琏向前几步稍微欠身行礼,由于脚踝仍有些痛感,以至姿势看起来有点生硬。

那女子想必也是阅人无数,斐琏短暂的失态,她还以为是自己容貌所致,就对斐琏只粗看几眼,便有些遗憾:大名鼎鼎的斐琏道也算是青年才俊,只可惜是个跛脚的凡夫俗子。心生烦念,遂轻淡地玉手一扬,然后吩咐管家老冯道:“把东西准备好,让斐先生开始吧。”

管家老冯躬身点头,指引斐琏一一过目作画工具。

斐琏扫视了一下工笔染料,心中便有了知数。行内皆知:芝宝斋里,纸比金贵,能够享用的,除了皇室,官宦富商中也不多见。看来这个声名显赫的廖家千金不但容貌出众,出手也是如此阔绰,真不知要羡煞多少世间女子。

女子心情似乎不悦,只是随便坐下,摆了个简单的姿势就不动了。斐琏也不多言,观察了片刻,就只顾在纸上娴熟地忙碌起来。

一盏茶的工夫,画已经收笔。

管家老冯小心翼翼地取下画,低头侧目,双手过头呈给那女子。女子冷漠的态度本无意看好斐琏,可只是随意地瞄了一眼,便面色有些和缓。又仔细看罢,竟羞怯娇笑起来:“斐先生果真是妙笔生花呀,只可惜有些失真罢,画上的人儿就像广寒仙子一样貌美无双,小女子怎能比得上呢?”

斐琏正言道:“廖小姐说笑了,如果小姐没有此无双之相貌,小生我怎能凭空杜撰的出来呢?”

女子一听,双眸之中似有惊喜,但话语仍恭维道:“还是先生的画艺出神入化,令小女子钦佩不已。”

“哪里哪里!”斐琏忙装做受宠若惊的样子欠了欠身,其实心里却是分外不屑。

“老冯,带斐先生到客厅用茶。”女子声音变得甜脆了许多。

斐琏心里嗤笑了几声。

走出廖家宅门不远,斐琏很满足啧了几下嘴:那可是极品雨前龙井啊。斐琏暗自好笑自己之前在裕丰亭之上喝了太多带颜色的开水。不过还好,报酬倒挺丰厚的。高兴之余,斐琏的心里有些失落:不知道自己以后是否还有机会和那位青衣女子再度相逢。

斐琏惊奇地发现自己变了,生平第一次挂念起一个和自己素昧平生的女子,或许,那女子天生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让自己无法释怀。究竟是什么感觉,斐琏也很模糊,想不清楚。

我也想不太清楚,自己变了,变得有点找不到感觉了。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清晰而又深刻,仿佛一切历历在目。如果上一次是偶然的话,那这一次呢?巧合吗?那又有谁会在冥冥之中安排我的梦呢?那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说有些什么深奥的玄机藏在里面,等着我一点一点地去挖掘,去寻找吗?

我神经大了,头更大了。

2.小英失踪

中午我回到家里吃饭。

妈妈一见到我就问:“这两天你有没有见到过小英?”

我纳闷地说:“没有呀,她不是好好的吗?”

妈妈面色凝重地说:“刚才你小姨打来电话,说是小英不见了。”

“不会吧。前天晚上我去找她时还好好的呀。”我疑惑地说,“这个鬼丫头!一定是去哪个同学或是好友家里玩了吧。”

妈妈摇头否定说:“再贪玩小英也是个懂事的女孩子,如果有事她一定会给家里打电话说明情况的。绝对不会不吭声就跑出去一天一夜的。”

“一天一夜?”我吃了一惊,这的确不是小英的风格。

“你小姨说,那天你们从家里走出去以后,就没再见过小英。”妈妈忧心忡忡地说,“第二天早上见她房间里没人,还以为她上班去了,也没有多想;直到昨天晚上,都没有见到她回来,寻思着或许是临时调班了?可如果以往这样的话小英一定会打电话说一声的。你小姨就赶快往医院打电话,可医院却说她那天根本就没有去上班,也就是说,有可能那天晚上小英出去送你之后就没再回来。你小姨又往她的几个同学和好朋友家里挨个打,都没有,还往咱家打了,我说没有,你小姨就挂了。谁知道,今天上午十点左右,电话又打了过来,你小姨的嗓子都哑了,说让你再好好回忆回忆,那天晚上她送你送到哪里?然后你看见她往哪个方向去了?看见她回家了没有?”

“那不会是离家出走了吧?”我大胆地设想。

“没有发现字条留言之类的东西,而且房间里的东西一件也不少。小英最近一段时间的情绪一直都很稳定,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呀。再说了,小英也不是一个感情用事逃避现实的人。”妈妈分析的似乎很有道理。

我还想说“私奔”这个词,一考虑到它本身的感*****彩有点不太适合当下沉重的气氛,就打住了。

我拨通了小姨家的电话,慎重地回忆并详细地讲述了当晚小英送我出去的情景。小姨听完后沉默了一阵,然后语气十分沉重和无奈,说是已经告诉了在外地出差的小英的爸爸,也就是我的小姨夫,商量过后决定:先报警,他也以最快的速度往家赶。一方面,我们这边不能放弃寻找,另一方面通过警方介入,并协助调查,扩大找寻范围和技术力度,必要的话,可以付出一定的代价。

我想起了那天晚上她送我出来时的异常情景:我和她道别后还没走多远,她就突然叫住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欲言又止。

难道她当时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可为什么她又不说了呢?或者是,她想到即使是告诉了我,也解决不了问题吧。那她的不见,究竟会不会和她打算告诉我的那件事情有关联呢?如果没有,那她又去了哪里呢?如果有,那她到底碰到了什么事情,竟然严重到让她一下子从这个她从小就熟悉的环境里消失不见了?

迷惘,困惑,我的脑海里一片混乱,毫无头绪。

猛然间,心头闪过一片雪亮,我想起了小英出来送我那天夜里的那个梦,在梦里她居然说来和我告别,要我多保重!还说她走了,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很远很远的地方?很远很远的地方?什么意思?难道小英她已经……

我赶快使劲摇摇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小英不会有事的,她是个好女孩,她不会有事的,不会。一定不会的。我全是瞎猜的,什么狗屁的告别梦,都滚蛋去吧!小英是我最好最好的姐妹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好东西都一起分享,而且还说好要一起慢慢地变成掉牙老太婆的。所以,她一定不可以有什么事的,一定不会的。

但是,我的心里已经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正在不动声色地孳生着,越来越强烈。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不愿意面对,虽然我歇斯底里地压抑着它,恐慌地提防着它。

我没有告诉妈妈或是小姨,那天晚上小英的反常举动和那个不祥的梦。我不敢。

夜色如水,我的心也如水般冰凉。

小英,你听到了吗?那个和你约好一起慢慢变成掉牙老太婆的好姐姐云落,她在叫你呢。你听到了吗?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身在何方,但是,我很清楚,我的好妹妹夏小英,绝不是一个软弱退缩的胆小鬼。她是一个勇敢善良的女孩子。

我的直觉已经告诉了我,小英真的已经离开了我们,离开了爱她的亲人和朋友们;我也知道,我的好妹妹夏小英面对我们未知的某种不善的力量没有逃避,没有胆怯,既然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那么勇敢去面对,坦然去接受,同样也是一种精神战胜。

小英,我们没有放弃你,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知道把你从我们身边夺走的到底是什么,又为什么?为什么,要掠去一个善良的生命?是伸冤?还是报仇?或者是其他,我一定要弄清楚。我不会让你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我们的,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如果,你有什么要告诉姐姐的,记得一定要托梦给我,一定要记得。

我怀着沉重不安的心情,睡觉了。可是,却是翻来覆去,一夜无梦。

今天是6月10日,一大早,妈妈就给小姨打了个电话,可英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

中午不想回家,在学校食堂里胡乱吃了一顿。

回到了教室里,我觉得很困,看着坐在一旁的阿芬,我忽然想到竟然没见到阿芳,于是就问道:“阿芳呢?中午吃饭怎么没有看见她?”

“阿芳啊,昨天下午放学,非要嚷着去东郊看外婆,我拗不过她,就让她去了。这个丫头,她知道今天星期六要补课,所以才故意逃跑的。”

“哦,这样啊。”

“唉,不知怎么的,昨天晚上居然会梦见她,做梦都梦见她装神弄鬼地吓我呢!”阿芬发了发呆说。

“是吗?”我忽然想到了小英失踪那天晚上的梦,心里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阿芬盯着我看了好长时间,虽然我脸皮是有些厚,可那也是在特定环境因素下才会充分发挥的,我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比如就现在。我质问她:“为什么这么看我。”

她大惊小怪地说:“你的熊猫妆很浓。”

我迷茫地摸摸自己的脸。阿芬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我的面前。一个长着一张睡不醒的瞌睡脸眼袋阴影比眼睛还大的陌生人近距离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我吃了一惊:“哇塞,恁恐怖!这谁呀这?”

阿芬朝着我的脑门儿上就是一巴掌:“醒醒吧你!迷糊的连你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我疑惑地对着那张脸仔细辨认了一番:粗长而稀疏的眉毛,暗淡无光大却无神的眼睛,塌鼻梁,大鼻头,有点朝天的鼻孔,还算是红润的嘴唇,不过嘴角上沾有一个米粒,我一呲牙,洁白的编贝小齿,不过贝与贝之间的距离过大,下面从左数第四颗小贝有点歪。我的脸烫烫的,所有特征完全吻合,那不是我那是谁?!

“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惊鄂地问。

“你看起来不是个变态严重的工作狂,就是个晚期神经衰弱的患者。”阿芬无奈地说。

“我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天到晚浑浑噩噩,总是睡不够的样子,怎么办?”

“那你就去检查检查,看是不是得失眠症了。”

“不会不会,我晚上睡得好好的,有时候还做好长好长的梦呢。可就是一到了白天,也是疲惫困惑,想要睡觉。怎么办呢?我忧虑地向阿芬求助,说老实话,我打瞌睡东倒西歪得快一个中午了,自己的胳膊也牺牲不小,为了不让自己睡着,我一会儿掐一下一会儿掐一下,现在好了,你看——”我捋起袖子让阿芬看,“一条胳膊上都是紫一块青一块的,看着触目惊心。”

阿芬十分心疼,捋下我的袖子后难以置信地望着我:“你傻了你?不知道痛吗?”

“当时瞌睡的要命,哪里还知道痛,现在醒着,感觉满胳膊都在一块一块跳着疼。”我呲了一下牙,阿芳同情地看着我,不知道该怎样帮助我才好。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阿芬忽然提醒我说:“今天下午可别在打瞌睡了,听说新来的班主任兼野外生物老师很那个……”

我瞪大了眼睛:“很哪个?”

“就是……哎呀我也不好说,反正人家都说他既英俊,又残酷,前者是指他的形象,后者是指整学生的手段吧。”阿芬费解地说。

那单纯的酷,很好理解,残酷就很难说了。应该不会说他是生性残忍又冷酷吧,那样就成变态杀手了,呵呵。想到这里,我不禁傻笑起来。

阿芬朝我的脑门上来了一巴掌:“你傻了?”

我忿忿地咬牙说:“是的,就是被你这样打傻的。”

3.结下梁子

快二十分钟了,新来的老师还不见芳踪。

我是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皮互相亲吻,可新老师不给面子,就是不出现。没有办法,如果我真的睡着了,那也不能怪我不给他面子在他的第一节课上睡觉,谁让他不在我清醒之际出现呢?都坚持了二十分钟了呀,我已经是挑战极限了,已经很不错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说话:“……同学们……我叫……很荣幸……今天我……物种起源……人类……请观察……”

呵呵,真好笑!迷糊中,我看见新来的生物老师变成了一个人形的草履虫,在水里游来游,一会儿仰泳一会儿蛙泳一会儿狗刨非常自在……接着他又先后变成了侏罗纪恐龙和鸭嘴兽……

我看见了幼年时溺水失踪的姐姐。她穿着那条天蓝色的连衣裙,头上戴着一顶五颜六色的花草编织成的花环,我看着她,她就在初夏的田野里开心地奔跑着……

新来的生物老师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定睛一看,他居然变成了我以前梦见过的斐琏。斐琏?我迷惑地看着他,看着他径直走到我姐姐的身边,亲昵地拉起了我姐姐的手,然后牵着她朝远处走去。此刻的姐姐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少女,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的笑容。忽然,斐琏回过头来,对着我阴森的冷笑了一下。我隐隐地觉得:这一定是个阴谋!这个男人会害死我姐姐的!我不会再让我的姐姐离我而去了,我一定要阻止这个坏男人带走我唯一的、心爱的姐姐!于是,我握紧拳头,憋足了所有的力气对那坏男人的背影大喝一声:“放开她,那是我的姐姐!不许伤害她!”我嘴角一阵刺痛,一股微微咸腥的液体流了出来。

“放开她,那是我的姐姐,不许伤害她!”我听到了我的声音,尖锐,响亮,带着无比的愤怒,就像一声晴天霹雳,震人耳膜。

天地间顿时鸦雀无声。

恍惚中,梦里的背景忽地变成了我的教室里。“斐琏”就站在黑板前的讲台上,很吃惊地看着我,非常意外和震惊。

“哼!装得这么无辜!你刚才的阴森脸色呢?藏到哪里去了?”我鄙夷地望着他大声说。

“呼”的一下,像有什么东西带着一路粉尘飞了过来。不好,有杀机!说时迟,那时快,我内心升腾着无比膨胀的力量,促使我在危险扑来之前飞身一跃而起抓住了暗器,又在空中做了个高难度的360度前空翻然后平稳地落在了过道上。简直太令我激动了,原来勇敢和邪恶较量的感觉这么刺激!

“哇呜哦——”

我定睛一看手中之物:一个掉了一少半毛的有点面熟的黑板擦。我想,之所以说是有点面熟,大概和自己经常迟到被罚擦黑板有关。

“斐琏”的眼神有点难以置信,大概来这个学校之前没有哪个老师告诉过他有个班里的学生有徒手接暗器的能耐吧。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居然会迸发出一瞬间的超能力。现在我已经彻底惊醒了,迎接我的是全班三分之二的同学张大足可以吞鸵鸟蛋的嘴巴和“裴琏”老师想要掐死我的眼神。

下午放学,教室里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一遍一遍写着检查,“裴琏”老师在一旁大声数落道:“快点写,怎么这么慢吞吞的?!这样的速度五十遍什么时候才会写完?哼……黄毛丫头,吓唬谁呢你?……我捉只青蛙去做实验,你蹦出来叫道那是你姐?……嗯?还跳老高接黑板擦是不是……现在能耐到哪里去了,叫你姐来帮你写呗!……哼,跟我捣乱,你真是找对人了你……不许哭!给我坐好咯好好写!写不完不许回家!……”

委屈地擦掉了眼角的一滴泪水,又甩了甩酸痛发麻的右手,我眼巴巴地望着“裴琏”老师检查我的“作业”,可能是我一时的良好表现博得了他的同情心吧,他瞥了我一眼,把我的检查随便一卷,塞进了课桌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然后不容置否地对我说:“天晚了,我送你回家吧。”我愣了一下,就点点头答应了,巴不得呢!天都黑了,我可不愿意一个人走夜路的。

……

“老师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迈着小碎步,尽量保持着和他的步伐一致。

他那眼睛瞥我了一眼,然后回答说:“宁小柯。”

“哦……老师,你不知道吧,我以前曾经梦到过一个叫‘裴琏’人,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呢!”我非常认真地对他说。

小柯老师从鼻子里冷笑了一声说:“哦?是吗?好多女生都这样说呢!”

我有些生气了:“宁老师,可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觉得我们以前好像认识。”

小柯老师听了,也没说什么。

两个人就谁也不说话了。小柯老师把我送到家门口,我客气地让他进去坐一会儿,他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了。

4.阿芳失踪

吃过了晚饭,我和妈妈正在看电视,电话响了。

我刚拿起话筒,里面就传来了阿芬那焦急的声音:“云落!阿芳在不在你家?”

我愣住了:“她不在这里啊,阿芬,怎么了?”

“阿芳不见了!阿芳不见了你知道吗?”

“别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我一边安慰她,一边脑袋里飞快地倒带,直到显现出阿芳最后一次和我们在一起时候的场景。

“是这样的,”阿芬压抑了一下自己焦虑的情绪,说,“今天晚上妈妈往外婆家打电话,说是想让阿芳明天下午早点回来,因为后天还要正常上课呢……”

“然后呢?”我尽量把自己的语气显得柔和一些。

“然后,然后电话打通了呀,可是外婆说阿芳根本就没有到过那里!”阿芬的声音提高了许多,连正在看电视的妈妈也走过来,关注地听着我们之间的通话。

“哦,阿芬啊,你不要急,阿芳可能是去其他同学家玩了吧,说不定过一会儿就回去了。”妈妈接过了电话,耐心地劝慰着电话那头的阿芬。

“阿姨,你不知道,阿芳从来不再别的同学家过夜的……而且,就算是到了亲戚家以后,一定会给家里挂个电话的!可是,那天她说她要去外婆家也没有往家挂电话,我们都给疏忽了……”阿芬的声音明显地带着哭腔。

“别担心,再找找看,一定是贪玩了……”妈妈又温和你安慰了一番。

挂了电话,我心里沉甸甸的:“妈,小英……有消息了吗?”

妈妈的脸色很不好,叹了口气说:“唉,孩子们呐……”

小英失踪了,还无半点消息,阿芳也失踪了,事情真的好奇怪啊。

我坐在房间里,冥思苦想,隐隐约约地,总觉得小英的失踪和阿芳的不见,这两件事情之间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联系。是什么呢?我使劲儿苦恼地抓了抓头皮,仍旧是乱无头绪。

书?!对,就是书!只有我们三个看过那本书!小英的失踪,是因为她已经看完了那本书!现在只要证实一件事情:那就是阿芳也把那本书看完了,那这一切之间的联系就非常明显了!想到这里我赶快给阿芬打电话,我想问问她,阿芳失踪前是不是已经把那本书给看完了,翻完了也算,因为小英都是大概翻完那本书后才不见的。

电话响了好久,才有人接住了。

“喂?是阿芬吗?”我匆忙地问。

“是我,我是阿芬。你是云落吗?”阿芬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忧郁。

“阿芬啊,我问你,阿芳是不是已经把那本书看完了?”

“是啊,她说她已经看完了呀。”

我急切地打断了阿芬的话:“听着,阿芬!你不要去碰那本书,离它越远越好!那本书有问题,你知道吗?小英就是因为看完了那本书才失踪的,虽然只是大概翻了翻,可是她还是看完了!也许看到了后面的什么内容——”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了小英失踪那天晚上对我似乎欲言又止,凭直觉,她要告诉我的就是这些,一定是和书后面的内容有关的!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断,愈发坚决地告诫阿芬,“阿芬!千万不要看那本书,千万不要!阿芳也是因此而失踪的——”

“可是云落,太晚了!书,我已经看完了,就在你的电话打来之前。”阿芬的语气无奈地说。

“什么?”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阿芬,你说什么?”

“云落,在你的电话打来之间,我刚刚看完了那本书,只是随便翻了翻。”

“随便翻了翻?那就是说,你是真的看完了?”我有气无力地问。

“嗯……”

我懵了,电话从手中滑落了下去,连话机和话筒一起摔在了地面上,从里面传来了一阵盲音。

妈妈一边大声责怪着一边跑了过来,捡起了地上的话机和话筒放在桌子上,用手指头朝我的脑门上戳了一下:“你傻了你?拿着自家的电话往地上摔?”

我转过身去,一把抱住了妈妈,抽泣了起来。

“乖,别害怕。她们都是暂时走丢了,会回来的。”妈妈把我搂在怀里,慈爱地拍了拍我的后背,就像小时候哄我睡觉时一样的轻柔……

5.阿芬失踪

我困惑地抬眼望了望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马上凌晨三点了。我就这样一直捱坐到深夜,不敢关灯,不敢睡觉。我害怕,害怕自己一旦闭上了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那种说不出来的恐怖,就像是依附在空气中的神秘力量,紧紧地缠绕着我,阴魂不散,一点一点地攫住了我的神智,而我又毫无反抗之力。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逃不过的。

灯管闪了闪,我的心跟着剧烈地跳了跳,一下,两下,三下,忽然,灭了,屋子里一片寂静与黑暗,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也看不见了。

我屏住了呼吸,睁大了双眼,我知道所有的举动都是徒劳的,可是,面对着即将倾泻而出的恐惧,此刻的我已经仿佛被人点了穴,一动不能动了,只剩下机械地把自己的双瞳放大或是缩小。

一个人模糊的轮廓慢慢地显现了出来,我知道,那一定是阿芬。

低低的啜泣声从房间的四个角落里轻轻地飘了出来,阿芬向我走了过来,她双眸亮晶晶的,眼眶里滚动着的泪水在这混沌阴暗的空间里闪闪发光。

“云落,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我想说什么,可是张不开口,也发不出音,只默默地看着阿芬,眼睛里面有种炙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阿芬好像感应到了我的悲伤,神情有些慌乱和急切,她忽然嘟嘟拉拉地说了一番话,而且从她的眼神和表情可以看出来,这些话对我来说,非常至关重要!可惜,我什么也没有听到,微弱的视线里只能看到她的嘴巴在快速地一张一合,一张一合。可怜的阿芬!她也许是在向我求救,也许是在教我自救,那无声的话语向我传递了一些微妙的讯息,却始终无法破译出来。

虽然人不能动,泪水却可以肆意地模糊我的双眼。当我再次可以看清眼前的所有时,阿芬已经消失不见了。

灯依旧亮着,墙上的钟表依旧滴答滴答地走着,低头看看身上盖的薄毯,浸湿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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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一位21世纪的大好地球青年,林炜霄在一次过马路的过程中捡到了一块血玉。
  • 我用异界拍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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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一个有点特殊能力的穿越者,周爻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个平行世界中被外国文化入侵得千疮百孔、几乎丧失自己文化自信的华夏做点什么。至少他不希望华夏新一代再继续穿着乃克、吃着肯德鸡、喝着苛口可乐、看着好莱屋大片长大,以至于出现那么多奇葩媚外、无底线崇洋贬华的精神某国人。他希望有一天,反过来是外国的小孩被华夏文化包围,听着华夏的音乐、看着华夏的影视长大,并为必修的中文一直苦恼到毕业。“周爻导演,你是如何拍出特效超远好莱屋的华夏大片,在国内外赢得一片赞誉的?”面对连成一片的闪光灯和长枪短炮的密集轰炸,周爻神秘一笑,你特效在真实,能真实过我异界全实景拍摄,魔法、幻术超特效吗?不用针对谁,事实是所有的特效大片,在我面前都是垃圾!
  • 习惯是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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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是春光,鸟儿唱,姑娘靓,老子抢个回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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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身巨龙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罗恩的回答是,很不好。没有灵巧的双手,体格庞大,身体能动性大幅度下降神经系统呆板迟钝,触觉、嗅觉、味觉退化严重情绪系统单调冷淡,精神文明建设极其落后,娱乐活动几乎没有,孤独空虚麻木是常态……对于一个人类来说,巨龙的生活简直是无法忍受,万般无奈,罗恩只能变成了一头特(H)立(C)独(D)行(S)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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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强脑洞】富人靠科技,穷人靠变异。【变异成功:获得变异神针,包治百病。】【获得变异山水画,随意穿越画中,成为画中主宰。】【获得变异手机,超越当前所有科技,成为最强黑客。】......楚凌看着面前满满的变异物件,这个世界,好像已经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你见过会说话的冯宝宝手办,见过会劈山开海的盆栽,见过真正的变形金刚吗?抱歉,楚凌都见过。现在,他看向面前的葫芦,陷入了沉思,这个,会不会变异成葫芦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