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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摆平国民党内部的政敌(3)

胡虽觉异常,却也只得令左右在门外等候,随后步入房中。进了客厅,见厅内坐着戴季陶、朱培德、吴稚晖、王宠惠、何应钦、叶楚伧、陈果夫、陈立夫、张群等,都是蒋的亲信。这时,国府秘书高凌百走过来,引导胡进入另一房间。

胡汉民走进室内,见室内端坐一人,他定睛一看,端坐之人是南京市警察厅厅长吴思豫。胡不觉一愣,这时,高凌百将一封蒋介石签名加注的信递给了胡汉民,拆开蒋介石的信,胡汉民越看越看,原来,信中历数了胡的十大罪状。总的说来有两类:一是大革命时期就勾结许崇智,运动粤军,反对国民政府;二是身为立法院长,领头反对训政时期约法,挑起约法之争。

看罢信,胡汉民又气又急,要求蒋介石前来理论。约半个小时后,邵元冲走进来劝说,胡汉民才弄明白蒋的意思,只是要他辞职。对蒋介石失去信心的胡汉民,马上表示自己不仅可以辞去立法院长,甚至可以什么都不干。在幕后的蒋介石听胡此说,立即来到前台与胡汉民见面。

这时,胡汉民仍大骂不止,见蒋介石进来,遂怒斥蒋氏的无端指控。蒋介石听毕,一言不发,并拂袖而去。就这样,胡汉民被软禁了,气恼不过,一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胡汉民被押往汤山。于是,胡蒋斗争的第二个回合结束,蒋介石的强权政治战胜了胡汉民的所谓民主政治。1931年3月2日,国民党中央通过蒋介石提出的召开国民会议案,批准胡汉民辞去立法院长,由林森继任。

蒋介石随心所欲地非法扣押立法院长,实在无法向国人交待,于是便采取各种措施掩盖事实真相。首先,利用新闻界散布错误消息。3月11日,蒋介石控制的报纸都登载胡汉民请求辞职的消息,诡称胡在28日晚召开的会议上,因与蒋政见不一,争论不己,一气之下提出辞职,避居汤山。其次,蒋介石亲自出马大肆批驳胡汉民的主张。3月2日,他在国父纪念周上指责胡汉民犯了四大错误:第一,说胡汉民身为立法院长,竟敢独特异议,坚持不主张制定训政时期约法,曲解孙中山遗教;第二,斥责胡氏不顾本党与国民全体公意,固执己见,引起制定约法纠纷,给党国留下了无穷祸患;第三,指斥胡越权失言,蛊惑人心,其目的是欲以立法院长身份总揽大权;第四,宣称胡汉民一贯不听孙中山的话,而蒋则是完全按总理遗教办事的人。

蒋介石放的烟雾弹的确收到了预期的效果,不少人认为胡被蒋扣押的主要原因是反对约法,与蒋争当总统。其实不然,在被关押前,胡曾对蒋介石说过,约法不会提高自己身份,反而会降低自己信用。自己如果想做总统完全可以在蒋与闯阎大战的时候篡权,而不会等到现在。

除了这次谈话外,胡汉民在给邓泽如的一封信中更加清楚地表明了他反蒋的目的。胡汉民表示,他要支持的是凯末尔,而绝不是袁世凯,如果是袁世凯的话,他必然会反对他。

三、再次下野

1.孙科扛起了反蒋大旗

1931年3月8日,经过司法院院长王宠惠的劝说,由蒋介石本人批准,胡汉民被押解到胡在南京双龙巷的私宅内休养,但胡不许离开一步,不许与外界任何人交往,不许打电话,警察厅奉命派了20名手枪队员看守,宅内仅有胡的女儿胡木兰和一年老女佣随侍。

胡汉民原本有高血压病,蒋介石的这番动作,使他突受惊吓,血压升高,孙科便派了铁道部医官邓真德替胡看病。邓乃广东人,是孙之心腹,同胡汉民交情也很深。由于孙科的周旋,邓得以治病为由,见到了胡。邓对胡讲,孙科要其秘密问下步如何办,胡要邓转告孙科及王宠惠,务必在两广建立反蒋局面救他,甚至不惜与汪派合作。

邓将胡之语转告于孙科,孙遂暗嘱马超俊、梁寒操、王昆仑、钟天心、陈剑如、麦朝枢、周一志等7人,密议救胡之计。由马超俊出面,代孙写了几封密信,由王昆仑赴上海,钟天心回广州,麦朝枢、周一志去沈阳,游说各方反蒋势力,共同反蒋。并嘱周、麦二人路过天津时,顺便把西山会议派拉回广州。同时也要他们告诉汪精卫等人不要再反胡了,目标要一致。

胡汉民被蒋介石扣押起来后,想与汪精卫联合,为的是用他在国民党中的历史地位和影响,共同打击蒋介石,避免蒋汪联合,增加反蒋的阻力。

孙科的秘密反蒋活动,使蒋寝食不安,遂用手段拉拢孙科,设家宴请孙科吃饭。席间,宋美龄和蒋介石对他都十分热情,孙科并不为其言所动,只是虚情应酬。回宅之后,左思右想,感到自己现在在京,时刻有被蒋关押之险,遂于当夜离京到了上海。到上海后,孙科立即派梁寒操赴香港与汪精卫接洽,联汪反蒋。

汪精卫自中央扩大会议破产后,一直苦于没有出路,孙科的邀请,无疑让他看到了重返政坛的希望。所以,他立即表示将即刻赴广州,参加倒蒋。汪精卫到广州后,对人说:过去我和胡先生的不和,都是上了蒋介石的当。蒋介石之所以能专横跋扈,就是因为我们不能团结。这回反蒋,一定要合作到底。即使万一失败了去跳海,也要大家抱在一起去跳。此次反蒋大联合的“非常会议”,以胡汉民一派为中心。

胡汉民及古应芬、陈济棠等,只联合汪精卫本人,对汪派的其他人,如:原改组派的陈公博、顾孟余等,仍抱着算旧账的态度,极力排拒。而西山会议派的一些人则更为夸张,甚至有当众谩骂汪精卫,故意与之为难。为此,汪精卫声言要离开广州,经孙科、李宗仁、覃振等劝慰,勉强维持下来。

这时候,蒋介石见孙科到上海组织各方力量反对他,心中愈加着慌,忙派了蔡元培、吴稚晖、张人杰、李石曾四位元老赴上海游说孙科回宁。

四老抵达上海见到孙科,向孙科保证,党内纠纷由党内解决,胡汉民将恢复自由和职务。孙之反蒋决心为四老语言所动摇,答应回宁看看蒋是否有释胡之真意。消息传出,广州、上海的反蒋各派势力大哗,他们纷纷劝说孙科不要受其干扰,坚持倒蒋到底。此外他们提醒孙科若赴京,凶多吉少,十有八九被蒋扣留。这时,孙科通过麦朝枢,约邓演达到其宅中密谈反蒋之举,邓演达听说孙科将赴京,决定不去孙宅了,麦只得返回孙宅,打算向孙回秉邓之意。当时住在孙科家中的余铭、简又文从麦口中得知此情,力劝麦务将邓拉来见孙,希望邓能向孙进言,阻其赴京。

麦朝枢见二人说得有理,旋及又返回邓演达处,拉邓赴约,邓与孙一见面,邓就力劝孙万万不可赴京,以免上蒋的圈套。二人正密谈之时,陈友仁到。陈于1926年任国民政府外交部长,一贯紧跟孙中山,对孙中山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坚决执行,对蒋的四一二政变,汪精卫的分共,极力反对,不久即随宋庆龄赴苏联,后旋居欧洲,此时刚刚回国,便遇上蒋介石扣押胡汉民事件,陈自然也是坚决反蒋。

几人正秘密交谈之际,蔡、李、吴、张四老也来了,这样,邓演达、陈友仁、伍朝枢、简又文等人在楼上,孙科接待四老于楼下。四老从晚上9点磨到12时,仍然不走,只劝孙科赴京面蒋。楼上数人见四老不达目的不罢休,甚为焦急,但又不好暴露。最后,简又文出了个主意,要孙科夫人在楼上装病,其实孙科夫人身体也确实不好。孙夫人便制造了一个从床上摔到楼板地声响,让楼下的四老听,响声制造后,简又文便急匆匆下楼,向孙科报告夫人病重。孙科正被四老纠缠的没法,听简一说,便顺水推舟的说夫人病重,不能入京,同时表示了送客之态,四老见状,也只起身告辞。孙科没赴宁见蒋,而在上海团结了各方反蒋势力,从此身价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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