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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红颜一笑(下)

风星罗看着老友,笑道:“老伙计,这次下了血本了啊!这种好东西都不舍得给你儿子用,反而给了小女,不胜感激,不胜感激啊!”说完很不客气地合上玉盒,递给身旁的风渐霜。

风渐霜可比自己的父亲礼貌得多,接过玉盒后轻轻地对着莫明阳和莫问行了一礼,轻声道:“多谢莫伯父和莫公子!”

莫明阳看着端庄知礼的风渐霜,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随即笑道:“不用谢我,都是莫问的想法,我只希望渐霜你能多多关注犬子就好!”

风渐霜双颊微红,正不知如何回答,只见大师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微笑道:“师妹,为兄也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祝贺师妹生辰快乐!”说完,从两仪袋中拿出了一个半透明的小灯,轻轻地放在手中,然后介绍道:“这是家父给我的护身法宝,名为”火神一怒“,只要按照设定灵诀输入灵力,就可瞬间释放一式”火神怒“,相当于”衍道“境高手的全力一击,用完一次后只要回到我烈炎谷用三天时间补充一下赤火灵力,就可恢复如初。”方启言除了是凌九的嫡传大弟子外,还是以火系法宝名闻天下的烈炎谷的少主。烈炎谷主深觉自己门中弟子太依赖法宝,因此拜托好友凌九从小教导自己的儿子学习剑道,以强化己身。

这“火神一怒”相对于“小仙参”来说更加实用,是危机关头的救命法宝,其价值不在“小仙参”之下,同时相对于送给师弟秦暮雨的“麒麟血玉”来讲又非一次性用品,算是一件罕见的护身宝物。

风星罗看着温文尔雅的方启言,微笑道:“好贤侄,这么些年你在青莲山上本就对渐霜照顾有加,如今又将自己的护身法宝送给渐霜,老夫真是十分感激,以后你或者烈炎谷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我天下第一阁一定全力以赴!”

方启言将“火神一怒”轻轻地放到风渐霜手中,然后对风星罗道:“风伯父,您言重了,我从小和渐霜一起长大,她给我带来了很多快乐,我送她”火神一怒“是因为她比我更需要,伯父您别见外!”风星罗点了点头,眼中露出欣慰的目光。

风渐霜手中拿着两份世间罕见的宝物,却有些心不在焉,因为迄今为止她还未看到秦暮雨出现。她心中暗暗哼道:“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暮雨你要是不出现,看我以后还理你!“

正当她心神不属、浮想联翩的时候,秦暮雨从大殿门口冲了进来,引得众多宾客侧目。细眼瞧去,秦暮雨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发髻凌乱,衣衫不整,浑身上下还布满了尘土。

凌九看着这才露面还如此失仪的小徒弟,略带训斥道:”怎么这么不成体统,当着这么多宾客也不整理好仪容,赶紧去殿后整理一下!”语气中虽透着些许生气,但仍不乏关爱。

秦暮雨连忙稍微整理了一下,然后对着师傅行礼道:“徒儿失礼了,等我先把礼物给了师姐,马上就去整理。”随即转头对着风渐霜道:“师姐对不起了,实在是时间仓促,这才到晚了,原谅则个!”

风渐霜看着小师弟出现,心中的怒气已经消了大半,但觉得不能这么轻易原谅他的迟到,故而板起脸道:”那得看你的礼物合不合我的心意了,要是再像去年一样,我可不饶你!”这略带娇嗔的语气让风星罗微微一怔,心中若有所悟。

秦暮雨未经自己的两仪袋,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比手掌略微大一些的灰色石块。宾客们见到了所谓的“礼物”,先是一阵愕然的沉默,接着一阵阵笑声开始响彻起来。

风渐霜也是一愣,秦暮雨看着有些失神的师姐,连忙道:”还没来得及完全成型,给我一点时间!”说完立刻用灵力将石块抛至半空中,然后从两仪袋中拿出”麒麟血玉“,对着石块的位置猛地捏碎,顿时一条火龙从破碎的血玉中喷薄而出,直奔石块。整个大殿立刻温度剧升,虽然秦暮雨极力地控制了麒麟火的范围,但依然有些炽热的灵力溢出。在场宾客们纷纷运用灵力护住自身,除了几个已到“衍道”境的高人,其他宾客均快速远离秦暮雨所在的区域。

在场修为高的人可以透过火光看到,那块石头周边的部分在麒麟火的冲击下开始剥落。这麒麟血玉因为只能用一次,其威力甚至比“火神一怒”犹有过之,但这石头也仅是剥落,并未出现融化或化为粉末的情况,可见其不凡。终于,麒麟火将要燃尽之际,那石头也渐渐显出了一个人形的轮廓,此时秦暮雨迅速向石块扔出一颗金色的珠子,那珠子经麒麟火冲击后立刻散成雾状,秦暮雨迅即以灵力操控,将其覆盖在了石块上。

终于,烈火燃尽,麒麟玉碎,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石像呈现在众人眼前。定睛看去,石像赫然就是寿筵的主角——风渐霜。石像脸露微笑,嘴角扬起,看来是处于非常快乐的状态,其上覆盖着一层玫瑰金色的物质,让整个石像看起来更加精致美妙。秦暮雨轻轻地将石像放到风渐霜手里:“师姐,生辰快乐,祝你像石像一样永远快乐!”

风渐霜看着精致的石像,看着那和自己如出一辙的面容体态,欢喜和感动一瞬间用上心头,一时千言万语,竟不知从何说起。

旁边的凌九看着石像一怔,迅即转身对秦暮雨道:“这石像应该是来自凌云峰上的天外陨石,你小子是怎么弄下来的!”

秦暮雨尴尬地摸了摸头,道:“不好意思啊师傅,没敢跟你说,我想为师姐准备一份独特的礼物,就盯上了那块天外陨石,但是怕你不同意,就偷偷去弄了一块!”

凌九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我对我的弟子还没那么小气,我是想问以我的能力想弄下一块都得费上很大功夫,你是怎么短短两天弄下一块,竟然还刻成了你师姐的样子?”

秦暮雨听到师傅完全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也就放宽了心,略带自得道:“我用了半天的时间,布了九道青莲破军剑阵,然后以冥灵剑为引,叠加九道剑阵之力,切下了这块石胚。”

凌九听完秦暮雨的解释,赞叹道:“好小子,有想法,将剑宗最基础的青莲破军剑阵用得倒是纯熟,运用九道剑阵层层增强自己的剑招,最后释放出”衍道“境的威力,不错!不过跟别人真实交手的时候,谁会给你半天的时间让你布出九道阵法,并且站着不动让你攻击,这种方法虽是巧妙却并不实用,我更好奇你如何把如此坚硬的石块刻成了如此精致的石像?”

秦暮雨听闻师傅竟然也想不到如何雕刻陨石,心中更是得意,笑道:“我也想了一夜才想到这个办法。并且我是得到了咱们山谷那位铸剑的前辈的帮助,才最终成功的。”

凌九听到他说道后山的铸剑老人,心中一惊,暗道:“这小子怎么跟师叔扯上了关系?”原来这后山山谷的铸剑老人,是因犯了门规被自己的师公囚禁在了山谷中,自自己在剑宗修道伊始就已经被困后山,不问世事。而且后山山谷虽非宗门规定的禁地,但一直以来因为剑宗中各种传言而成为了实际上不成文的“禁地”,故从来都是人迹罕至,连凌九这一辈分的剑宗老人都几乎不会有人会去后山。不过每隔几个年头,宗门藏剑堂中都会多出一把灵剑,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些都是来自后山老人的作品。

凌九对秦暮雨和老人的关系很是好奇,问道:“你是怎么认识山谷中的那位前辈的,我怎么完全不知情,还有他又是怎么帮你的?”

秦暮雨道:“师傅,我是十岁那年因为好奇,不小心闯进山谷的。后来就结识了前辈,前辈并不像传言中那么恐怖,于是乎我们就慢慢熟络了起来。我每年中有些时候不在后山,就是去陪前辈了。前辈此前一直让我对这件事保密,不过这次他说你看到云岫珠,估计就瞒不住了,就让我不必再保密了。”

凌九先是一愣,随即惊讶道:“你最后扔出的那颗珠子原来是云岫珠,我也是眼拙,竟然没看出来!”紧接着一拍大腿,朝秦暮雨吼道:”你竟然把铸灵剑的宝贝云岫珠用来做石像,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个石像咱们剑宗少了一把灵剑!“原来云岫珠是由大陆极北通天火山的岩浆喷发与天上的火烧云相撞击之后,岩浆和云中的精华结合形成的。这种奇景百年才得一见,而且形成的云岫珠非常稀少,而关键的是,极少有人能够取得。而这云岫珠的功效更是神奇,云岫珠本身非常脆弱,轻轻一击就可打碎,但是打碎后散出的雾状精华是打造兵器的神物。这些精华需要以极快的速度覆盖在金属上,否则就会挥发散尽,而一旦覆盖在金属上,就会形成一层保护层,极其坚硬且再强的火焰或是炎寒都无法侵蚀。

秦暮雨呆了一呆,尴尬道:“果然被前辈说中了,要是让你发现云岫珠被用来做石像了,你肯定要急红了眼。不过前辈让我跟你说,这是他送给我的,是他的私人珍藏,本来也不会用来给剑宗铸灵剑,让你宽心!”

凌九被徒弟这么一说,脸上有点挂不住,轻咳道:“既然是前辈送你的,我也无话可说,但是你还没说怎么雕刻的石像呢?”

秦暮雨看凌九还是有些对云岫珠耿耿于怀的样子,心中有些不爽,朝凌九道:”这个说来话长,师父您还是先招呼客人吧!“直接转身对风渐霜道:“师姐,喜不喜欢,加上了云岫珠,这个石像就永远不会损坏了。这就是我想通过石像告诉你的,我希望你像这个石像一样,拥有永恒的快乐和幸福!”

风渐霜看着石像那幸福微笑的神情,又看着师弟衣衫不整的狼狈样子,想到雕刻石像必然是一件耗费心力的事情,心中一阵温暖,俏脸上也是绽放出了开心的笑容,让在场的宾客们都看得有些呆了。她显然没有注意到这点,紧接着直接拉住了秦暮雨的手,轻声道:“我很喜欢,师姐也有件礼物要给你!”

眼看风渐霜又是拉手,又是送礼物,莫问有些急了,他倏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略带无赖道:“虽然秦暮雨送的礼物也算是别出心裁,但我的礼物也不差,渐霜妹妹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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