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深入虎穴
小慧粉颈低垂，幽幽地说：“我的身份，四位已经知道了，此次失败，必然要受到教规处置，我自己也是自顾不暇，委实无法顾及于你了……”
“我不管你的死活。”小神童强横地叫：“錯非你这臭丫头，咱们也不会落到这般地步。说，我哥哥会不会落入你们手中？”
“这……很难说……”小慧不敢肯定。
太阴教此次倾巢出动，不仅控制了武昌以下百里之内的水陆交通，并在沿途布下天罗地网。船只遇险之处，正在小姑山附近，太白神龙如果侥幸不死，一旦上岸，必然会落入网中，绝难幸免。
“这一带是你们的巢穴，咱们遇险之处，距此不远，是也不是？”笑笑紧盯不放。
“大约二十多里……”
“咱们能够脱险，鸣哥哥有龚大哥相助，也一定能够脱险，是也不是？”
“我也希望他能脱险……”小慧瞥了一眼神武门的三位弟兄，点了点头。
“而且一定会登上南岸，是也不是？”
小慧没有回答。小家伙分析的合情合理，他们落水之处靠近南岸，落水者不可能渡过激流在北岸上岸。
“即是说，鸣哥哥即便没有失手被擒，也一定在这一带，是也不是？”
小慧垂首不语。
笑笑又道：“太阴教处心积虑，阴谋我哥哥，害得咱们险些葬身江底。三位大哥，太阴教必须为此做出交代，三位意下如何？”
“言之有理！”三位兄弟异口同声，少令主若有意外，神武门上下谁也难逃其咎。“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走！去太阴教讨还公道！”
“就凭你们几个，也敢闯龙潭虎穴？”小慧嗤之以鼻。“不是我目中无人，休说几位，即便是神武门倾巢出动，也是肉包子打狗。念在雷公子大仁大义，不肯加害于我，以及咱们曾经同舟共济的情分，我甘愿冒风险放几位逃命，还不快走！”
笑笑寒着小脸道：“丫头，请神容易送神难，鸣哥哥生死不明，小爷不会善罢干休，带咱们去太阴教……”
“不好，有人来了！”一位兄弟变色低叫。
远远地，二名樵夫手持钢斧飞掠而来，看到小慧，二人收起兵器，拱手为礼：“原来是小慧姑娘，这几个鼠辈是什么人，胆敢在此撒野？”
笑笑心知遇上了太阴教外围伏哨，便要发作。
小慧一把拉住他，掩饰道：“二位请勿误会，他们都是龟蛇堂的兄弟，护送我到此，正要返回。总堂发出召集众弟兄的急讯，出了何事，如此紧急？”
“原来是自家兄弟，失敬之处，还望海涵。”樵夫露出了笑容。“黑煞已经落网，教主传下十万火急谕令，命各处弟兄火速返回总堂应变……”
“王八羔子狗儿蛋，胆敢在三圣头上动土！”小神童火冒三千丈，说打便打，竹节铜棍左荡右决凶猛进击。
二樵夫措手不及，左边的一个当头挨了一棍，眼前一黑栽倒。另一个抓住斧柄向后疾退，退到一名弟兄面前。
铁掌疾吐，颈根挨了沉重一掌，一声闷哼人向侧冲，铜棍挟风雷而至，正中后脑，头颅破碎红白齐出，栽倒在道旁。
小慧面如土色，顿足尖叫：“你……你杀了他们，岂不害了我？”
小神童杀气腾腾，叱道：“錯非你曾救我一名，我连你也一棍子打杀了。”
三位兄弟对这一带地形不熟，希望能说服小慧带路，前往太阴教救人。
一位兄弟道：“姑娘不必惊慌，贵教扫荡大江，排除异己，顺我者生，逆我者亡，野心勃勃，必然会步少林寺后尘江湖除名。识时务者为俊杰，姑娘是聪明人，何必与豺狼为伍，惹那杀身之祸？”
笑笑七窍玲珑，立刻会意，拉住小慧的手，苦着脸道：“好姐姐，莫生气，小弟适才急怒攻心，动手杀人，又冒犯了姐姐，还望姐姐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弟。”
小慧道：“我没有怪你。”
“不怪就好。”笑笑抢着道：“不妨实言相告，咱们早就知道太阴教阴谋鸣哥哥之事，并且在贵教有不少朋友。这些朋友知道太阴教倒行逆施，树敌太多，很快便会灰飞烟灭，不甘心受其利用玉石俱焚，早就与我二人有约，愿意里外应合，捣毁太阴教，还其自由之身。”
“此话当真？”小慧骇然变色，惊怖四望。
“千真万确！”笑笑言之凿凿摇唇鼓舌：“小慧姐，难道你不愿意找个好婆家，自由自在地享那天伦之乐？”
小慧欲言又止，犹豫不决。
她从未想过要背叛教主，想到后果便不寒而栗。但内心深处，她渴望自由，渴望幸福，也梦想着找个好丈夫托付终身。
她已经是二十岁的大姑娘了，在那个时代，已经是被人说闲话的老处女了，而她依然小姑独处身不由己。但在内心深处，她像所有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渴望去爱人，更渴望被人爱，并在心中不断地编织着美丽的憧憬，塑造着一个能够改变她一生命运的英俊男人的形象。但这个男人始终是个模糊不清，如虚似幻的影子，直到遇到天鸣的那一刹那，这个影子突然变得清晰可见。
她图谋天鸣，天鸣有一百个理由杀她。但却大仁大义既往不咎，令她感激涕零。她忽然觉得，能够为她带来一生幸福的男人，正是面前的这个人。
但她很清楚，她与天鸣有缘无分。
她一眼便看出，卫降雪正在疯狂地追求天鸣，而天鸣似乎并不愿意接纳她。较之卫降雪，她的容貌、才能、地位，相差不止一筹。她有自知之明，因此，她当机立断，扼杀了刚刚萌发的情苗，但在内心深处，委实不愿意天鸣有甚不测。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她心中苦笑。“这是一种没有结果的感情，我不能作茧自缚……”
“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你也喜欢鸣哥哥。”笑笑一针见血。
小慧粉面一红，垂首不语，心道：“他是一个心地坦荡正直的男子汉，值得去爱，可惜相见恨晚，除了太白龙女，他大概不会对任何女孩子动心了……”
笑笑打断了了她的遐想，说道：“我二人结伴闯江湖，结识了不少朋友，你是一个正直善良的好姐姐，咱们也可以成为朋友。我知道你先前的所作所为，都是身不由己，我不会放在心上，鸣哥哥也不会放在心上。”
“我知道。”她低声说。“否则，在船上，你们有足够的理由杀我。”
“那你还犹豫什么？”
“我害怕……”
“怕什么？你家教主？”
“教主的武功深不可测，凭咱们几个，简直是飞蛾扑火，毫无希望。”
“不然，我适才说了，太阴教内，有许多朋友，她们曾经答应鼎力相助。小慧姐姐，救人如救火，不能犹豫了。”
“我……唉！罢了！左右我已是走投无路，唯有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走吧！”小慧心一横，转身便走。
四人相视一笑，尾随而进，一路之上，不断遇到伏哨盘查，皆被小慧掩饰过去。一个时辰之后，五人赶到了总堂附近。
在人们的想象中，山窟洞穴，通常是个阴森、幽暗、潮湿污秽的地方。
也有例外，你看它，锦帐流苏，红毡铺地，看不到一块岩石，一星泥土，四壁的古玩字画，皆是名人真迹，桌几妆台，全是上等红木制成。脚下大理石铺地，光鉴照人，头顶群星灿烂，镶满了珠宝，无一不是稀世之宝，异香满室，惹人遐思。
一切迹象表明，这是女人的香闺。
闺房如此富丽堂皇，主人一定不会太俗。
香闺内万籁俱寂，没有一个人影。
桌上，陈列着天鸣的随身之物，宝剑、飞刀、皮护腰、风雷梭、百宝囊等等。
锦幔微动，如幽灵般闪出一位年约双十的美丽女郎。
这位女郎真是美，粉面桃腮吹弹可破，媚眼朱唇，玉貌雪肌秀色可餐，隆胸蜂腰曲线玲珑，浑身上下有一股惹人动火的魅力，只消看上一眼，便会令人魂授色与想入非非***
这位绝代娇娃并不陌生，她正是曾在武昌城太平客栈惊鸿一现，之后，又在蛇山与天鸣对了几掌的那位神秘的红衣女郎。
“奇怪，皆言他的了九龙珮，身藏千万珍宝，为何一无所有？”她坐在桌前，把玩着风雷梭自言自语。
她已经搜遍了天鸣全身，除了几百两银票，和几两碎银子，最值钱的便是这几枚风雷梭了。
“死宝未得，得一件活宝，也是大快事。”她放下风雷梭，美目中幻现出奇异的光彩，自语道：“有了他，我很快便可炼成绝世神功，天下第一非我莫属，武林霸主非我莫属。小辈，你爹当年与我做了三日夫妻，成就了我一身武功，今日……”
喉咙中发出一串阴森的轻笑，得意洋洋地道：“当年，我初练神功，功力尚浅，经验不足，穷尽全力，也未能获得他的全部功力，原以为将要抱憾终身，不意上苍将你送到我手中。今日之牛凤霓，已非昔日什么也不懂的黄毛丫头，我要你油尽灯枯，但我愿意与你多做几日夫妻。似你这等英俊少年郎，毕竟不多……”
这位女郎，便是太阴教教主，一个无人可知是何方神圣的神秘女人。
她称天鸣为“小辈”，又言曾与天鸣之父春风一度，而追魂雷霆已在十八年前罹难，可见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至少不会是二十岁。
美丽女人的年龄最难猜测，尤其练了某些神功秘术的人，可以青春永驻，八十岁的老太婆，也会令人误以为是豆蔻年华的黄花闺女。
“啪啪”两声，纤掌轻击，一位年轻侍女应声而入。
“总堂内情形如何？”
“回教主，各堂弟兄已经大部返回，严密布防，总堂固若金汤。”侍女躬身禀报：“迄今为止，神武门与各路鼠辈，尚不知黑煞已经落入本教手中。”
“很好！”她满意地点点头。“黑煞朋友众多，不会甘休，务必继续封锁消息，加强防范，切不可掉以轻心。”
“小婢这就去传令。”
“先将黑煞送来。”
“遵命！”侍女悄然退去。
俄顷，偕同两名年青女子，抬着一只大口袋来到屋内，放在绣榻之上，从中倾出一个人，霍然是太白神龙雷天鸣。
只见他昏迷不醒，全身的衣袍已经被剥去，仅余一件亵衣裤。
教主挥挥掌，名三婢退去，而后走到榻前，拍拍天鸣的面颊，“吃吃”娇笑不已。
“小冤家，你终于落到我的手中了。我曾与你老爹做过几日露水夫妻，此后守身如玉，全心全意修炼神功，几乎忘记了情之滋味……”
解开他亵衣，抚摸着天鸣的胸膛，喃喃说道：“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对臭男人动情了，谁知……唉，冤家，没想到你会步你老爹的后尘。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真幸运，能被我牛凤霓选中的男人，第一个是令尊，第二个是你……”
伏下身，忘情地亲吻着他毫无知觉的面颊***像只饥渴的母兽。
***上下其手，放肆地抚摸他的全身，纤指真力微吐，解开了他的昏睡穴。
他全身一震，虎目倏张，脑中一片浑噩，意念依然停留在撕裂罗网，双脚落地的那一刹那。
忽地眼前一黑，双唇被一个温热湿润的东西吞住了，怀中也有个温润滑腻的东西在蠕动，眼前只有一张模糊不清的面孔紧贴着他的面颊，一个温润柔软的物体伸入他的口腔，不住地搅动，贪婪地吸吮，仿佛要吸去他的灵魂***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掌，想推开压在身上的物体.
他感到，掌中的物体，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有一种令他无可抗拒而又不想抗拒的吸引力和亲和感，电一般传遍全身，一种奇妙的感觉震撼着他，浑身的肌肉随之起了难以言宣的震颤。
吸吮他的灵魂的物体太狂热，如饥似渴，不仅堵住了他的面孔，也堵住了他的口鼻，令他呼吸不畅，快要窒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