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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农民有钱赴美国台湾佬做鬼唔灵(1)

陈思台和阿强在香港大概住了两天就搭飞机往马来西亚去了。

这国家在南亚,不很大,却很美丽,那里风光旖旎,椰风橡雨,云是特别的白,天是特别的蓝;海滩上更是一望无垠,海阔天空,浩瀚的大海,海水如同天一般的蓝,波涛如同云一般的白;倘若躺在沙滩,或者游艇上,向天上望,再俯看大海,真不知哪里是天?哪里是海?海边是一株株婀娜多姿的椰树,扇动着爽人的海风,把太阳照耀的倩影长长的描在沙滩上,椰风摇曳着婆娑的椰叶,晃动着累累的椰子……就在那椰树间系着吊床,沙滩上红男绿女或游泳、或趴在那里晒太阳,或三五成群的在那里打沙滩排球,撑着颜色鲜艳的太阳伞,光着身子的男男女女在下面互相耍戏;沙滩边是在阳光下明快而华丽的酒店,平台上摆着白色的桌椅,也插着太阳伞,捧着饮品的“贝儿”穿梭其间,那些有钱人在那里喝着冰凉的啤酒、香槟、苏打水……打情骂俏,嘻嘻哈哈,游戏人生,极尽人间之欢娱……

这就是现代化的西方生活了,陈思台和阿强都觉得很不是滋味,始觉得他们不属于这个世界。不过,这种生活肯定是资产阶级的方式,腐朽不腐朽?縻烂不縻烂?他们再不敢妄下结论了;甚至,他们也感到羡慕极了,这才叫享受人生,但他们没想过也要过上这种生活,因为他们实在是没时间泡海水。他们现在就像鸟一样,要到处飞……

豪华的海滨大酒店,那餐厅也是极尽奢华,镂金丝的餐桌餐椅,摆的是纯银的餐具,一条条的大理石的柱子,竖着大理石雕的仿古罗马雕塑群,十分的美,比如大卫、阿波罗、维纳斯……应有尽有,这些天神各具情态,如同我们的五百罗汉。

陈思台他们也下榻在这里,饿了也就到这里就餐,他们一来就占了一桌。阿强愣在那里,也不会动弹了,眼直直的盯着旁边伫立着的如花似玉的女招待。那些女的尽是坦胸露背的,高高耸起的地方半遮半掩的,还亮着肚脐眼,晃得阿强心猿意马的。还是陈思台拉了他一下,他猛然醒来,指着那玻璃天花板垂下的热带蕨藤绿叶,掩饰着说:“我…我…我看的是这些,真好看!”

陈思台也不说穿他:“当然,当然好看,这些东西放到我们那里怕种不活。”

“哪能呢!现在科学得很,听说牛肉也种得出来呢!”阿强可没听出陈思台这话的弦外之音,还挺有见识地答道。

“那是生物工程。”陈思台也只好将错就错的说了,不好泼阿强的冷水。

一个穿着超短裙的马来小姐过来,很有礼貌的朝他俩点头微笑,开口就是叽哩咕噜的英语。阿强听得一头雾水,眼睁睁的看着陈思台。

陈思台明白她是在问“先生要点什么?”他连头也不抬,只是一扬手:“讲广东话!”

那小姐愕然,不知所措,一下愣在那里,又实在听不懂这客人说的话。

“讲广东话!”陈思台又说。

“喂!阿头,人家小姐不是广东人,她讲英文啵!”阿强小声地提醒陈思台。

“你都傻的,现在是我到这里来消费,她们要替我们服务,只有她们迁就我们,哪有我们迁就她们的呀?不要以为只有番鬼佬才神气,中国人也一样是人,怎么能让他们看扁了。”陈思台说。

马来小姐几乎憋出眼泪,她听不懂中国话,更不消说广东话了。其实陈思台也没有太难为她。因为这里也常有香港客人的,讲广东话其实也不足为怪。只是马来小姐老讲英语惯了,且香港人也接受英语,没有和她计较。

餐厅的经理也看到了这情景,看看这个中国人很是有气派,怕是有些来头的。这些人都是奉行”客人就是上帝”生意准则,客人是得罪不得的,于是便很快的赶来。他倒是会广东话的,连连的向陈思台道歉。回头又使了个眼色把那个小姐打发走了,换了一个香港小姐来伺候他俩了。

回到房间,阿强讲起刚才那事,便说:“阿头,你又何必为难那个马来小姐呢?”陈思台笑笑:“这不是为难,而是要让人家看看,我们中国人也是有气派的,穷不是属于中国人的。难道只有香港佬才有钱?香港佬有钱,也无非是赚大陆得来的,应当让世界人都知道我们中国人也有财雄气大的时候。”

阿强似是恍然大悟,点点头:“噢!我学到嘢了……”

在马来西亚逗留了两天,谈妥了侨商投资的事,双方签了台约,办妥了公事,陈思台和阿强便立即转飞美国。

美国这国家也大,不过,大不如香港有秩序,也不如马来西亚干净。这地方繁荣,但庞杂,豪华但邋遢……那些人像是疯了也似的,大街上随随便便载歌载舞,大喊大呻的,听说那是西方人要表现自我……

在芝加哥的一座豪华的建筑上,地方商会设宴招待从深圳来的客人。财团的总裁似很有兴趣到中国投资。介绍时,陈思台只听得他叫JE,阿强发音不准,嫌叫得麻烦,干脆叫他“鬼佬”。陈思台要他客气点,别那么叫。

阿强指指面包说:“鬼佬哪懂我们的话!真不明白,这些鬼话乱噏噏也算是话,净系识得食面包,一个个食了发酵粉,发得肥斯大只,巨型得吓人。”

岂料阿JE诡秘地用手指指阿强:“你咪叫我鬼佬,面包我食,饭都食,广东话识讲点点嘎……”

这可把阿强吓了一大跳,惊得目瞪口呆,不可理喻地望着JE,这鬼佬居然会讲广东话:“你…你……”

原来,JE在香港开有公司,他是常去常往的,学了不少广东话。所以,阿强想蒙他,还真蒙不了。

陈思台笑了:“事先叫了你别乱讲呀!”

JE做了个“请”的手势,微笑着点点头。

于是,陈思台便在会上向大家介绍龙岩的投资环境,也谈到推平大山开公路的事,以后到深圳只须15分钟。这使得JE很兴奋,“啪啪啪”的起劲鼓掌。这洽谈会的气氛也就热烈起来了……

JE笑笑咕噜了一番,翻译告诉说:“总裁先生问你,陈先生,我敢到中国投资,你敢投资美国吗?”

“敢!怎么不敢?”陈思台也笑答道。

当翻译把这话告诉了JE,JE哈哈大笑,把大拇指举得高高的,晃来晃去,大叫:“Good!Good!”

倒是这句阿强听懂了,他也对着JE直晃大拇指,叫道:“我地大家,咸不喇,大大的Good!”这么一句话,中文、广东话、日文、英文都有了,人人都听得莫名其妙,只有陈思台知道,不由得哈哈大笑。

大家见陈思台这么乐,以为一定是十分好笑的事,或许是出于礼貌,也陪着陈思台纵情大笑……

“哈哈……哈哈……”哄堂大笑,把整个宴会厅都震荡了。

通过翻译,陈思台知道JE那个财团的股票刚上市,他们财团的业务主要在中国大陆发展,在大陆投资占的比例达到80%,在美国这样的环境,可谓是很有眼光的了;像这样看好中国市场,这么有信心,在美国财团如林中也可算是独树一帜了。

陈思台想,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于是当即拍板——购入JE那个财团的股票1500万。阿强一听傻了眼,暗暗的踩了陈思台一脚,小声的说:“喂!你黐线了呀?”

陈思台也暗暗的捅了阿强一肘:“咪讲,JE听得到的呀!”

“你有把握咩?”阿强又小声地问。

“定过抬油啦!实赢紧的!”陈思台信心十足地说。

为了感谢陈思台,JE请陈思台和阿强逛超级商场,他说他要大赠送,以报答中国朋友支持他的财团。

陈思台让翻译转告JE:“逛一逛可以,大赠送不必了,财团能在龙岩办厂,对我们已经是很大的支持了,谢谢了!”

当然,陈思台和阿强要逛超级市场是宁可去唐人街的,那里语言可通。美国个个可不是像JE那样,不咸不淡的会两句广东话。到唐人街还可以讨价还价,大家都听得懂。

一进了唐人街,可真像到了深圳似的,一样的高楼大厦,只是楼宇的装饰上更强调了中国的民族特色,特别的强调用龙的图腾,黄色和红色特别的强调,以标榜炎黄子孙;即使是洋楼,却也要装饰成雕梁画栋,大红的圆柱,通花的檐棂,高高挂着犬红灯笼;壁上挂着字画,多是明清名家的,如扬州八怪、郑扳桥、任伯年……古董架上放的是乾隆年间烧的青花瓷瓶;树根扎的花架上,养的是幽兰;只是在那进门处不再是倒“福”字的大屏风了,而是一大水族箱,极尽现代化,装的是电水泵,往里面打氧气,水里还装着幽幽发蓝的灯,真像是在深海底,装饰着水草、珊瑚石,养着八条大锦鲤,悠然自在的在里面游来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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