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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九时一刻

第012章九时一刻

‘九时一刻的新生大会,人多,人多。而我独自一人,孤独,孤独的很。’木易在安先生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明白了安先生的意思。

方才安先生有话想对木易说,但是这种话却不能对闲人说。与木易相比,李长民和其他的学生都是闲人,因此安先生要把木易单独叫出来说话。

当时李长民就站在旁边,为了不让李长民知道,安先生只能用自己的‘孤独’作了一个哑谜。

九时一刻,木易从新生大会上溜了出来。

荷花池上,坐落着一座可爱娇小的竹亭,竹亭的四个角上挂着黄纸灯笼。微茫的光亮照在水面上,照亮了那漂浮在漆黑水面的翠绿色小荷叶。

安先生坐在竹亭里,他的面前是一张木质的圆桌,桌上摆着一套茶具,茶具旁置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火炉。

紫橙色的煤火,在火炉中稳稳地烧着;一只铜色的小壶,在火上稳稳地坐着。

安先生右手抬起一个小壶,将白花花的热水倒入茶壶;满溢之后,安先生又把茶壶中的水,倒在摆在茶台上的茶杯中。用水将茶杯洗净,再将茶杯中的水倒干。

待木易到来的时候,安先生已经完成了茶杯清洗工序。

木易大步跑进亭子,待平息了自己的喘气之后,木易上前、拱手做礼、低声道:“学生给安先生敬礼。”

安先生抬头看了看木易,做出一个有请的姿势,将木易给请到了圆桌旁的椅子上。他提起手旁的茶壶,将棕色的茶水,倒入了一只拇指深的茶杯中。

安先生优雅地将茶杯呈给木易,木易觉得受宠若惊,急忙道:“学生不敢劳烦安先生。”

安先生微然一笑,淡淡地道:“不过是看你跑得出汗,担心你口渴罢了。”

安先生静静地看着木易饮下一杯茶,轻呼一口气,方才开口说话:“木易,你可知今日我唤你来,所为何事?”

木易将茶杯放在桌上,身心已经开始放松,谦虚地道:“学生不懂,请安先生指教。”

“无论是哪个国家、哪个朝代,都会发生党派的争端。而我,今天要告诉你的是——我们雀鹤书院与杨家的厉害关系。”

“楚王今年已经一百岁了,他掌管朝政,已经太久,太久了。因此皇子们的心中,早已有了造反的心意。”

木易是从农村上来的学生,虽然他对国政并不了解,但是他却相当明白‘造反’二字的含义。心中突然一阵慌张,为了不惹祸上身,木易只得将自己的头深深埋在胸膛。

安先生站起身来,他笑吟吟地走到了木易的身后,站着、看着、也不说话。

木易隐约觉得脖子后有一丝凉意,那深邃的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仿佛要将他的头颅给刺破。

紧张之中,木易站起、转身面对着安先生、恭敬地道:“安先生,作为一个平凡的百姓,木易只希望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安先生突然哈哈大笑,他觉得木易这个少年非常机智。右手拍着木易的肩膀,左脚一迈,安先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见木易还是拱手的姿势站在原地,便轻声地说道:

“木易,坐下。”

‘喏’。木易心情忐忑地坐在安先生身旁,他不明白为安先生为何对他这样的恭敬。他也不明白。为何安先生要对自己说这些。

在木易看来,他只是一个从楚国偏远乡间进城读书的普通少年。他只想在雀鹤学院老实本分地读书。

安先生又替木易满了一杯茶,低声道:“刚才,我只是在测试你的胆量而已。”

“测试我?”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人有胆大妄为,也有胆大心细。”说到这,安先生停顿了一下,又言:“当然,世上的人,还是胆小者居多。”

木易轻呼一口气,心中的紧张减轻了。

此时此刻,安先生给木易的感觉,已经不是咄咄逼人。相反,安先生温和地笑着,眉宇间透露出对后生的关怀,让木易觉得与安先生似乎亲近了不少。

“木易,你觉得你是属于胆大者中,哪一种人呢?”

木易听懂了安先生的话语,眉头微皱,两眼中带着一丝专注:

“学生不才,今年只有十三岁。因此学生的处世之道,必然是青涩的。但,学生从小在山野长大,倒是见过不少猛兽,偶也遇见过魔兽一二。因此学生,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胆小之人。”

安先生满意地看着木易,他从木易的答案中得知:这位少年不仅能够谦虚地看待世界,而且还略有见识。

轻呼一口气,安先生举起放在桌上的两只茶杯,轻轻一碰,‘砰.’一声清脆的陶瓷声响起。

木易不解地看着安先生,以为安先生是要和自己碰杯。可不料,安先生却说——

“这两只茶杯,便是杨家与我们雀鹤学院的关系。若是平安无事地相处,这茶杯的水便安静地放着。若是轻轻一碰,那也只会清脆地响起,可若是激烈地撞击的话——”

木易低声说道:“碎裂。”

“不,这远远不仅是碎裂,整个楚国政权都会崩溃。”

木易沉着地看着安先生,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深邃的沉静。这种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气质,倒是让安先生会心一笑,轻声道:

“我们喝杯茶,聊聊天吧。”

长时间与安先生的交谈下,木易大概明白了当今楚国的国情。

而,安先生先前所说的‘造反’一事,原来只是安先生逗木易的罢。

天下依旧太平,只要雀鹤学院与杨家,不产生特大矛盾,那么杨家与雀鹤学院,便能各尽其能地为国家效力。

这是楚王的聪明之处,他选择用左手与右手一起来治理国家,而且他的左手和右手都很强。由此一来,左右手互相制衡,谁也不会觊觎王位,谁也不能造反。

深夜,木易从竹亭回到宿舍。此时此刻,宿舍内的其余五位学生已经熟睡,木易静静地从衣服中掏出一本书——《魂灵影》。

这书是安先生特地送给木易用来自学魂灵影用的。不仅如此,安先生还送了一颗夜明珠给木易。

木易将夜明珠从盒子中拿出来,漆黑的宿舍被这夜明珠照得通亮。为了不让亮光惊醒室友,木易快速地钻入被窝,并用被窝把自己紧紧地盖住。

借着夜明珠的光芒,翻开《魂灵影》,木易饶有兴致地读起书来。

“魂灵影:能用魂气制作,极度逼真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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