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那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肉体把我心里仅存的一丝希望击得粉碎。我把手握得紧紧的。努力压抑着想要上去撕裂两个人的冲动。如果有魔鬼此时出现了,我绝对会把自己的灵魂买给魔鬼,让我使眼前这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从来没有想过人性与欲望的丑陋有一天会这样赤裸裸地展示在我面前,还是以一种极度讽刺的形式出现。糜烂的气息从充满****的房间里飘荡出来,我双目赤红地死盯着床上像烤腊肠一样在不停翻滚的两具肉体。恨像野草一样在我心里疯长。人因为在乎,而会心痛,又因为失望,而会仇恨。我轻轻地合上门,拉着一旁明显有些僵硬的明逸像来时那样悄然无声地离开了。空气里依旧弥漫着肉色交合的气味,房间里依旧是两具抵死缠绵的肉体,大厅依旧是一片死寂的漆黑。一切像从未发生,一切又都在改变。
我一逃出苏宅,撇开刚刚主动拉起的手,靠着一根路灯,不可遏制地吐了起来,刚刚的场面让我觉得自己刚刚是不小心吃进了一条混着粪便还在蠕动的寄生虫,恶心到我整个胃都在翻滚着,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样。明逸见我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不安地帮我拍着背。等我吐完了,气若游丝地说:“水!”明逸连忙跑到车上取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跑回我身边,拧开盖子将水递给我,我拿起就往口里灌,然后吐出来,反复四、五次后,我才停止这动作,实在是太恶心了!未等我反应过来,明逸就把还弯着腰的我拉起,靠到他怀里。然后用纸巾认真地擦拭着我嘴边的水渍和残留物,我反应过来后,抓住他正在动作的手,弹出他的怀抱,尴尬地说了声:“脏,我自己来。”明逸不理会我的话,又把我重新拉回怀里,抿着嘴继续把刚才的工作完成。我看到他眼里的有种叫心疼的东西在跳跃着,寒了的心仿佛又开始在慢慢变暖。过了一会,耳膜里传来明逸担忧的声音:“你好些了吗?”我摇摇头又点点头,看得明逸直皱眉。我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没事了..我们..我们走吧!”
H城市中心的夜街渐渐热闹起来,熙熙攘攘的人群,形成H城夜色里最有动感的风景。两个人坐在车上,安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仿佛没了存在。明逸脸色也变得异常苍白,其实当看到房里的场景时,他早以深埋心底愤怒与痛苦就瞬间涌上眼球。呵,多么相似的场景!若不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那两个人与自己无任何关系,他怕早就冲进去了。为什么二十年前他经历过的事情,现在又要在这个女孩身上重新上演?难道二十年前的那一场悲剧注定是他这一生都摆脱不了的噩梦?错的明明是那些人,却为什么要无辜的他们去承受这些伤痛?
两个人都像被抽离了魂灵般在无比热闹的街市上游荡着。没有人想开口打破车内的沉寂。突然一辆车从拐弯处冲了出来,差一点就撞上他们了,幸好明逸在紧要关头回过神来,来个急刹车才避免两车的“亲密接触”。不过,苏浅的额头最终还是没能逃脱被撞的厄运,因为明逸的突然刹车,加上她压根忘记了扣安全带,所以最后撞了个满头包。明逸见苏浅受伤了,便慌乱起来,也就没心思去理会那个横冲直撞的车主了,连忙开车往医院的方向赶去。
“你这是要去哪里?”头部的传来的疼痛让我暂时忘却了之前见到的画面,望着慌乱的明逸开口问道,“对不起,都怪我开车不小心,让你又受伤了。我们现在就回医院去。”“不要!”我一听反而急了,“我不要回医院,你快停车!”明逸见身边人反应这么激烈,只好放慢车速,疑惑地问:“为什么不回去?你都受伤了!”我叹了叹口气,有些悲伤地说:“看了刚刚的场面后,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我的妈妈,我的姐姐。她们承受了那么多,而我却只是无知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她们现在承受的灾难更是无能为力。这样的无力使我无法去面对她们,我的头又撞成这样,怎能再让她们看到?我已经够愚蠢和无能的了!怎能再让她们为我操心?。”
明逸望着这个无比悲伤却依旧坚强的女孩,心里只觉得被针扎的疼。亲眼目睹最亲的人背叛自己的那种伤痛,即使经由漫长的时间也未必能完全愈合。伤过的地方总会遗留一道无法抹去的伤痕,并且总喜欢在你以为已经好了的时候,隐隐作痛起来,用此提醒你:你的曾经是有多么悲惨!
“好!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不过我想我们应该给你家人打个电话,跟他们说声,免得他们担心。”明逸极力保持淡定,不想将自己的情绪让眼前人知道。我同意地点点头。他便拿起手机打了起来。我静静地看着打电话的男子,眼睛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亮光。许久以后,我才明白不知何人说的那一句:“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只是时间已经让我们都面目全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