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床上极其安静的人,和空荡荡的单间病房,之前隐忍的眼泪又开始簌簌往下掉,最后忍不住大哭起。我不是个爱哭的人,已经有好久没有哭过了,久到自己都忘记眼泪是什么滋味了。而现在,我只想好好哭一场,为妈妈的不幸,也为自己的无力。
明逸走出医院,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打了几个电话,他匆匆从Z城跑到H城,必然需要跟其他人交代一些事情。等他打完电话,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直接乘电梯下楼了。
等明逸回到病房时,便看到苏浅早已哭累了,侧着头趴在床沿上睡着了,他轻轻地走过去,将刚刚在楼下买的小米粥放到她对面的桌台上,然后坐下靠着墙细细地看着灯下的苏浅:睫毛上依然挂满了晶莹的泪珠,脸颊因为哭的过于猛烈而苍白中夹杂了些红晕,紧凑的眉毛透露着睡梦中的不安与惊恐,“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如此的不安与悲伤?”明逸对着空气喃喃地问,他现在真的从心底里疼惜这个有些倔强却又坚强的女孩。风突然出窗外吹入,明逸看到她身体缩了缩,便走过去将他精致的西装外套轻轻地盖在她身上。近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明逸突然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开始弥漫他全身,他鬼使神差地低头轻轻吻了吻苏浅的额头。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吻里没有一丝男女间的****,有的只是他对她满满的疼惜。苏浅没有醒来,今天的事情已经把她折腾得精疲力尽,根本不知道有个男人已经在她睡梦的时候夺走了她的“初吻”。
第二天早晨,当我醒来时,看到妈妈依然安静地躺着,我眉头不禁紧凑在一起。风从身后的窗外吹进来,我竟无丝毫冷意。这才后知后觉地看到自己身上竟有一件男性西装外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披上的,还隐隐散发出好闻的香气。我看了看周围,才发现明逸在对面的坐椅上睡着了。他不是走了吗?自己昨晚如此冷漠地待他,他还那么细心地照顾自己,心里不禁有些感动,对他的反感也瞬间消失不见了。
看他在闭眼熟睡,我便开始大胆地打量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好看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温薄的嘴唇,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挺拔魁梧的身材,透露着男性成熟的气息。岁月仿佛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不好的痕迹,只是让他平添了成熟与睿智,他像一块磨光棱角的玉石,温润的让人不自觉地想靠近。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对自己有点无礼而且霸道的男人是极具吸引力的。
他突然像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猛然睁开眼,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明逸发现我正出神的打量着他,竟也不生气,我只看到他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看着他温润的笑容,我顿时好像被一束温暖的光包围了整个心房。我不知怎么的,只是紧紧的看着明逸,仿佛怕一眨眼那美好的笑容就永远看不到了。
“怎么啦?这样盯着我看!”明逸的话让我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收回视线,脸上跟着出现了些许明显的红晕。“我很好看吗?”他看我害羞了,竟像个抢到糖的小孩那样开心。而我脸上则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故作正经起来:“您五官端正,天庭饱满,是有福之人。”他被我那一副算命先生的语气逗得大笑起来,我看着笑成一团的明逸,也不禁笑起来。“你笑起来很温暖,以后要多笑些才行。知道吗?”明逸看着在微笑的我,突然说道,一下子把我跟他的距离拉得老近,我跟他明明就不过是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他干嘛要评论我的笑容?被他这样一弄,我觉得更窘迫了。
我转眼想了想后,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答道:“好的!谢谢明逸叔叔的提点。”“叔叔?”听到这个称号,明逸的笑容直接僵在那里了,恐怕他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我什么时候成你叔叔了?”我听出了他的不满,却也不解,只是脸上还依然维持一本正经的样子,解释道:“我昨天叫您‘先生’,您不喜欢;您把我送到医院,又为我母亲献了血,您也算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了,我不能直呼您的名字,也不能总叫你先生吧,我看您比我大,所以叫您叔叔应该不算不尊重你吧!”明逸听了,脸越发阴沉了。“不准,不准叫我叔叔。”他思索了半天,才霸道地开口,竟带着些许的孩子气,我眼里的迷惑越发浓了,不解地问:“为什么啊?”“不准就是不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他两眼直瞪着我,不满地回答。“可是,我不叫你叔叔,难道要叫你爷爷啊?你又没有那么老。”我没好气地回答,“不行,你可以叫我‘明逸’或者‘逸大哥’就是不能叫我叔叔或者爷爷,不然,不然我就不理你!”我才发现这个明明比自己大的多的男子竟像个任性的小孩一样蛮不讲理,忍不住笑起来。而明逸看到我这么开心,也跟着笑起来,只是眼里装满了我看不懂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