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易，换上甲衣，此指制作甲衣。相传浇发明甲。
（2）斟寻，古国名。
（3）桀，夏代亡国之君。蒙山，古国名。
（4）妹嬉，桀的宠妃。殛（jí）：杀死。
舜闵在家，
父何以？（1）
尧不姚告，
二女何亲？（2）
厥萌在初，
何所亿焉？（3）
璜台十成，
谁能极焉？（4）
登立为帝，
孰道尚之？（5）
女娲有体，
孰制匠之？（6）
舜对婚姻大事很感忧愁，
父亲为什么不让他成家？
唐尧事先没有告诉舜家，
为什么把两个女儿下嫁？
事物萌发当初就有征兆，
将来怎样谁不能预料它？
商纣建造了十层的玉台，
谁早已把这件事情看透？
上古时代的人登位为帝，
根据什么原则来推举他？
女娲有人面蛇身的形体，
到底是谁把她身躯制成？
【注释】
（1）：即字。《尚书·尧典》：“有鲧在下，曰虞舜。”舜三十岁，尚未娶妻。
（2）姚，舜姚姓，此指舜的父亲。二女，指尧的两个女儿娥皇、女英。
（3）亿，通“臆”，预料。
（4）璜台，玉台。十成，十层。
（5）立，古通“位”。道，通“导”，导引。
（6）女娲，传说中的女帝。《山海经·大荒西经》注：“女娲，古神女而帝者。”舜服厥弟，
终然为害。（1）
何肆犬体，
而厥身不危败？（2）
吴获迄古，
南岳是止。（3）
孰期去斯，
得两男子？（4）
缘鹄饰玉，
后帝是飨。（5）
何承谋夏桀，
终以灭丧？（6）
帝乃降观，
下逢伊挚。（7）
舜对他弟弟象那么和蔼，
但始终还是要被象谋害。
为何象如恶狗一样放肆，
他本身却没有遭遇危败？
吴国能够得以长久存在，
它并且屹立于江南地带。
谁能预料出现这种情况，
因为得到两位大贤大才？
禹用天鹅和玉饰的祭器，
把精美肉肴供献给上帝。
为何承受他庇护的夏桀，
终于亡身而失去了社稷？
商汤来到民间视察民情，
不料在下面碰到了伊尹。
【注释】
（1）服，顺从。弟，指象，舜的异母弟。
（2）犬体，谓象之心术不正，犹如狗一样。
（3）获，得。迄古，终古，久远。止，居。
（4）去，离开。斯，指衡山。两男子，指太伯、仲雍。
（5）缘，因，借助。缘鹄，就是做鹄羹。饰玉，谓嵌玉的鼎。后帝，指汤。
（6）承谋，接受谋略。
（7）帝，指汤。观，考察民情。伊挚，即伊尹，名挚。
何条放致罚，
而黎服大说？（1）
简狄在台，
喾何宜？（2）
玄鸟致贻，
女何喜？（3）
该秉季德，
厥父是臧。（4）
胡终弊于有扈，
牧夫牛羊？（5）
干协时舞，
何以怀之？（6）
平胁曼肤，
何以肥之？（7）
有扈牧竖，
云何而逢？（8）
商汤把夏桀放逐于鸣条，
民众和诸侯为什么高兴？
住在九层瑶台上的简狄，
帝喾为何认为娶她适宜？
凤凰给简狄送来了聘礼，
她为什么心里这么欢喜？
王亥秉承父亲季的美德，
学习他父亲的为人善良；
为什么终于死在有易国，
他还丧失了牧人和牛羊？
王亥举着盾牌和谐起舞，
为何诱惑有易国的姑娘？
姑娘身体丰满肌肤润泽，
怎样长得这样肥硕漂亮？
有易牧人发现王亥淫乱，
他们如何把这件事碰上？
【注释】
（1）条，鸣条，地名。汤灭夏后把桀放逐鸣条。致罚，《尚书·汤誓》：“致天之罚”，遭天帝之惩罚。黎服，黎民。服，民的误字。
（2）简狄，有绒氏女，帝喾妃，生契，契为商始祖。台，传说简狄未嫁时住在九层高楼上。
宜，通“仪”，配偶。
（3）玄鸟，燕子。贻，赠送。喜，一本作嘉，当从，生子。
（4）该，即亥，殷人祖先。秉，承。季，亥的父亲。即冥。臧，善。
（5）弊，败。有扈，当作“有易”，扈，易之误。
（6）干，盾牌，舞具。时，是。怀，思。
（7）平胁，胸部丰满。曼肤，皮肤润泽。肥，妃的借字，匹配。
（8）牧竖，牧奴。竖，一种蔑称，犹言小子。这里指王亥。云，语助词。
击床先出，
其命何从？（1）
恒秉季德，
焉得夫朴牛？（2）
何往营班禄，
不但还来？（3）
昏微遵迹，
有狄不宁。（4）
何繁鸟萃棘，
负子肆情？（5）
眩弟并淫，
危害厥兄。（6）
何变化以作诈，
后嗣而逢长？（7）
成汤东巡，
有莘爰极。（8）
何乞彼小臣，
而吉妃是得？（9）
先动手击杀王亥在床上，
这个命令又出自于何方？
王恒继承了父亲的美德，
他从哪里得到这些大牛？
为什么王恒去钻营爵禄，
一去了就不再见他回头？
上甲微遵循父亲的德行，
使有易国人民不得安宁；
为何群鸟萃集在棘丛中，
他对不起儿子纵欲忘情？
坏兄弟想奸淫他的嫂子，
并且还想谋害他的兄长；
变化无常行为奸诈的人，
为什么后代兴旺而久长？
成汤到东部地区去巡视，
他一直走到有莘这地方；
为何他想讨到小臣伊尹，
结果却得到高贵的姑娘？
【注释】
（1）击床，指刺杀王亥。
（2）恒，王亥弟。朴牛，大牛。
（3）班禄，即爵禄的意思。班，依次排列爵禄的等级。但，或谓“得”字之误。
（4）昏微，即上甲微，亥之子。遵迹，指继承王位。有秋，即有易。
（5）繁鸟，众鸟。萃，集。棘，荆棘。负子，疑指上甲微。
（6）眩弟，昏乱的弟弟。
（7）逢，迎，遇。
（8）有莘（shēn），古国名。极，到。
（9）小臣，指伊尹。吉妃：美夫人，指有莘女。
水滨之木，
得彼小子。（1）
夫何恶之，
媵有莘之妇？（2）
汤出重泉，
夫何尤？（3）
不胜心伐帝，
夫谁使挑之？（4）
在那水滨的空心桑树中，
有莘女子得个小孩抚养；
为何有莘国君讨厌伊尹，
把伊尹作陪嫁送给成汤？
成汤从重泉被释放出来，
究竟他有何罪应该承当？
汤不胜愤怒起兵伐夏桀，
又是什么人挑动他这样？
【注释】
（1）小子，指伊尹。
（2）媵（yìng），陪嫁之人。
（3）重泉，地名，桀囚汤的地方。，古罪字。
（4）不胜心，不能克制愤怒之心。
会争盟，
何践吾期？（1）
苍鸟群飞，
孰使萃之？（2）
列击纣躬，
叔旦不嘉。（3）
何亲揆发足，
周之命以咨嗟？（4）
授殷天下，
其德安施？（5）
反成乃亡，
其罪伊何？（6）
争遣伐器，
何以行之？（7）
并驱击翼，
何以将之？（8）
昭后成游，
南土爰底。（9）
厥利维何，
逢彼白雉？（10）
八百诸侯甲子会聚誓师，
他们如何履行武王约期？
将士猛如群鹰飞翔搏击，
是谁使他们聚集到一起？
周武王砍击纣王的遗体，
他这样做周公很不赞许；
为什么周公帮武王谋划，
等到完成天命时又叹息？
上帝把天下授给殷王朝，
这王位是根据什么授予？
等它成功了又使它灭亡，
殷朝的罪过究竟在哪里？
八百诸侯争着派遣部队，
这些力量他们如何调集？
周军并驾齐驱夹击两翼，
怎么指挥将士这样出击？
周昭王实现巡游的心愿，
他来到了南方楚国境地。
昭王南巡贪求的是什么？
是为迎取那种白色野鸡？
【注释】
（1）（zhāo），即朝，早晨。吾，通“晤”。
（2）苍鸟，鹰。喻伐纣的各路诸侯。萃，集。
（3）列，通“裂”。纣躬，纣的身体。叔旦，即周公，名旦，武王弟。
（4）揆，揆度。发足，启行，指发兵伐纣。
（5）德，德政。
（6）伊，是。
（7）伐器，指攻伐殷。器，神器，指殷政权。行之，部署行动。
（8）将，率领。
（9）昭后，周昭王，名瑕，康王子。成，遂。
（10）维，语助词。逢，迎。
穆王巧梅，
夫何为周流？（1）
环理天下，
夫何索求？（2）
妖夫曳，
何号于市？（3）
周幽谁诛，
焉得夫褒姒？（4）
天命反侧，
何罚何佑？（5）
齐桓九合，
卒然身杀。（6）
彼王纣之躬，
孰使乱惑（7）？
那周穆王善于策马驰骋，
为什么他要把天下游历？
周穆王驱马走遍了天下，
他到底是在把什么寻觅？
妖人夫妇携带货物炫卖，
在市上他们叫卖啥东西？
周幽王他到底将谁诛伐？
他怎样会得到美女褒姒？
天命是多么反复无常啊！
它究竟保谁把谁惩罚？
齐桓公他九次会盟诸侯，
为什么最后还被人残杀？
那殷纣王的性情为人啊，
是谁使他这样胡涂昏庸？
【注释】
（1）梅，当作“”，贪。周流，周行，周游。
（2）环理，周游巡视。
（3）曳，牵引。，夸耀。号，叫卖。
（4）褒姒（sì），周幽王后。
（5）反侧，反复无常。
（6）九合，多次同诸侯会盟。
（7）王纣，纣王。之躬，犹言这个人。
何恶辅弼，
谗谄是服？（1）
比干何逆，
而抑沈之？（2）
雷开阿顺，
而赐封之？（3）
何圣人之一德，
卒其异方？（4）
梅伯受醢，
箕子详狂。（5）
稷维元子，
帝何竺之？（6）
投之于冰上，
鸟何燠之？（7）
何冯弓挟矢，
殊能将之？（8）
为何厌恶辅佐他的贤臣，
而重用那些谗谄的小人？
比干有何触犯他的地方，
而受到他压制埋没不用？
雷开对待纣王如何顺从，
而要受到他的赏赐拜封？
为何圣人有相同的美德，
他们最终结局却不相同：
梅伯直谏被剁成了肉酱，
箕子见纣王拒谏而装疯。
后稷是帝喾的长子嫡出，
帝喾为何对他这样狠毒？
后稷出生后被抛弃冰上，
群鸟怎么对他给予保护？
为啥后稷还能仗弓持箭，
以特殊的才能指挥打仗？
【注释】
（1）辅弼，辅佐之臣。服，用。
（2）比干，纣的叔父，因谏被杀剖心。
（3）雷开，纣时佞臣。
（4）一德，品德始终如一。异方，与常人不同的意思。
（5）梅伯，纣诸侯，因屡谏纣王被杀。醢（hǎi），肉酱。箕子，纣臣，纣的叔父，封于箕，谏纣王不听，披发装疯。详，通“佯”。
（6）稷，后稷，名弃，周部族始祖。维，是。元子，长子。帝，天帝。竺，通“毒”，憎恶。
（7）投，弃。燠（yù），温暖。
（8）冯，挟。
既惊帝切激，
何逢长子？（1）
伯昌号衰，
秉鞭作牧。（2）
何令彻彼岐社，
命有殷国？（3）
迁藏就岐，
何能依？（4）
殷有惑妇，
何所讥？（5）
受赐兹醢，
西伯上告。（6）
何亲就上帝罚，
殷之命以不救？（7）
师望在肆，
昌何识？（8）
他出生既然使帝喾大惊，
为何还使他兴盛而久长？
殷商末期文王号令天下，
掌握大权成为诸侯之长。
为什么又让他毁弃岐社，
承受天命而要占有殷商？
人们带着财产迁居岐都，
他们为啥能来依附太王？
纣王有迷人的宠妃妲己，
还有什么讥谏劝戒可讲？
纣王把人肉酱赐给文王，
姬昌愤怒便向上帝告状；
纣王为何身受上帝惩罚，
殷朝命运无法避免灭亡？
吕望在朝歌店铺里屠牛，
周文王如何能够了解他？
【注释】
（1）切激，激烈。逢长，兴旺长久。
（2）伯昌，即周文王，名昌。纣时被封为雍州伯。号衰，号令于殷朝衰落时期。秉鞭，喻执政。
（3）彻，通“撤”，毁坏。社，祭祀土地神的庙，古时立国必立社，是政权的象征。
（4）藏，资财。
（5）惑妇，指纣王妃妲己。
（6）受，纣的字。
（7）亲就，亲受。以，因而。
（8）师，太师。望，吕望。肆，店铺。
鼓刀扬声，
后何喜？（1）
武发杀殷，
何所悒？
载尸集战，
何所急？（2）
伯林雉经，
维其何故？（3）
何感天抑地，
夫谁畏惧？（4）
皇天集命，
惟何戒之？（5）
受礼天下，
又使至代之？（6）
吕望摆弄屠刀发出声响，
文王听到为何满面欢喜？
周武王砍下纣王的脑袋，
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怒气？
载着文王的神主去会战，
为什么武王要这样着急？
晋献公太子申生的自杀，
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为什么他的死感天动地？
而又有谁对此感到畏惧？
上天在降赐大命的时候，
对受命为君的怎样告诫？
既然让他受命治理天下，
为什么又派别人来取代？
【注释】
（1）鼓刀，钢（gàng）刀，刀在砺石上磨几下，使之锋利。后，指周文王。
（2）武发，周武王，名发。悒（yì），忧郁，心里不痛快。这里是愤怒的意思。尸，神主牌。
（3）伯林，即柏林，纣王自焚的鹿台在柏树林中。雉经，缢死。
（4）感天抑地，感动天地。
（5）集命，降天命。
（6）礼，借为“理”，治理。
初汤臣挚，
后兹承辅。（1）
何卒官汤，
尊食宗绪？（2）
勋阖梦生，
少离散亡。（3）
何壮武厉，
能流厥严？（4）
彭铿斟雉，
帝何飨？（5）
受寿永多，
夫何长？
中央共牧，
后何怒？（6）
蛾微命，
力何固？（7）
起初商汤让伊尹做小官，
后来又让他做辅佐臣僚；
为何最后当上商汤的相，
他死后牌位还享祭商庙？
有功的阖庐是寿梦子孙，
少时遭受排挤流离逃亡；
为什么他壮年英武奋发，
他的赫赫威名远震四方？
彭祖献上他做的野鸡汤，
唐尧对此怎么乐于品尝？
彭祖获得了很长的寿命，
为什么能活得那么久长？
诸侯共同治理周朝天下，
周厉王为什么怒气满腔？
蚂蚁和蜜蜂尽管很微小，
它们力量怎么这样顽强？
【注释】
（1）兹，乃。承，受。
（2）食，享祭祀。宗绪，宗族系统。
（3）阖，春秋时吴王阖庐。梦，阖庐的祖父寿梦。生，同“姓”，子孙的意思。
（4）壮，长大。武厉，武勇凶猛。严，威。
（5）彭铿，即彭祖，名铿。斟，调合，这里指烹调。帝，指尧帝。飨，享用。
（6）“中央”二句：本事不详，闻一多谓当指周厉王为国人所逐，共和执政事。
（7），同“蜂”。蛾，古“蚁”字。蜂蚁，指起义逐厉王的国人。
惊女采薇，
鹿何？（1）
北至回水，
萃何喜？（2）
兄有噬犬，
弟何欲？（3）
易之以百两，
卒无禄。（4）
夷齐采薇时被女人讥讽，
神鹿为什么对他们保？
他们向北来到了首阳山，
怎么会喜欢在这里停留？
哥哥秦景公有一条恶狗，
弟弟为何想要弄到手？
他要用一百辆车去交换，
怎么最后连爵禄也弄丢？
【注释】
（1）“惊女”二句，本事不详。注家多谓指伯夷叔齐事。
（2）回水，河曲，这里代指首阳山。萃，聚。
（3）兄，指秦景公。弟，指景公弟。
（4）两，辆。禄，爵禄。
薄暮雷电，
归何忧？（1）
厥严不奉，
帝何求？（2）
伏匿穴处，
爰何云？（3）
荆勋作师，
夫何长？（4）
悟过改更，
我又何言？
吴光争国，
久余是胜，（5）
何环穿自闾社丘陵，
爰出子文？（6）
吾告堵敖以不长，（7）
何试上自予，
忠名弥彰？（8）
时已黄昏一片雷鸣闪电，
我要回去了又何必生此忧愁？
他既丧失了自己的尊严，
天帝还能对他有何要求？
隐伏荒野栖岩洞，
对国事还有什么话可讲？
楚王贪功屡兴兵，
国家命运又怎能久长？
如若改弦更张能醒悟，
我又何必喋喋不休来多讲？
吴王阖庐与楚相争战，
屡败楚国得胜仗。
为什么绕闾过村相逢在丘陵。
纵欲野合却生下贤相子文？
都说堵敖天命不久长，
为什么弑君自立，
忠名却更加显扬？
【注释】
（1）薄暮，傍晚。
（2）奉，保持。
（3）穴处，住在山洞。爰，乃，于是。
（4）作师，兴兵打仗。
（5）吴光，吴公子光，即吴王阖庐。久余是胜，屡次战胜我国。吴王阖庐与楚王战五胜。
（6）闾社，古代二十五家叫闾或社。子文，楚成王时令尹国女末婚时与表兄斗伯比所生。
（7）堵敖，即熊，楚文王子。
（8）试，读作“弑”。上，指堵敖。予，通“与”。自予，指熊恽自立为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