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小莓醒过来的时候,是被钻心的疼痛激醒的。
她不知道在哪,睁开眼,就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再给她的脱臼的右臂接骨。
安吉拉看着这个浑身汗渍黏腻的小脏鬼,满脸的嫌弃。
要不是看在唐爷的面子上,这个小女孩她连碰都不愿意碰一下。
不过唐爷第一次让自己给除他之外的人诊治,还是个女的!心里燃起妒火,反正这会儿没人看着,手下的力量加重了许多。
“啊呀呀呀呀!可以…可以轻点吗?”
安吉拉欧式美眸白了一眼树小莓,不愿意费力的用中文交流,干脆操起本家正宗美语。
“#@¥%&*……?”
安吉拉以为树小莓这种女孩肯定听不懂她的家乡俚语,给她接完了骨,就去拿湿纸巾擦手。那白净光嫩的手,可连唐爷都没机会碰过,等会儿就算他欠了自己一个人情,怎么也要香艳一把。
树小莓可是听得很明白。
她在骂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也对,人家凭什么无缘无故帮助你呢。手下的重了就算了,只要胳膊能恢复就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唐远诛简洁快速的开完会议,步子明显快于往日,往自己的首席休息室走去,身后跟着薛齐。
开会的高管与股东第一次和这个刚回国的二公子打交道,都知道唐远诛在国际上的名头很响,想套近乎,可还没开口,会议厅中央的首席专座已经空了。只能一个看着一个大眼瞪小眼等着下一次约。
唐远诛走入屋内,目光却只看着那个坐在沙发上皱眉低头试着活动胳膊的女孩。
安吉拉一看到唐远诛,那碧眼里顿时秋波四起。
“唐爷,您最近身体如何?我来给您检查一下吧?”
即使安吉拉这样撒娇卖萌,也很自觉的与唐远诛离着一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已经是她作为私家医生最大的限度。
唐远诛没有理会,不回答,通常是他已经给出答案,不需要,
树小莓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进来,听到那个金毛女忽然说开了流离的中文,还那么矫情,才抬起头。
唐爷?姓薄名少?这么怪的名字呐。
目光对峙的一霎,电光火石,树小莓的身体不自觉颤抖起来。
明明是一张天神般精雕细琢的颜,偏偏有着一双恶魔的眼。
这双眼……却莫名似曾相识般。
不过,刚才在盛达广场,自己是晕了过去的吧,而且清清楚楚的记得,是韦轩,拉断了自己的胳膊。
一双云眸暗淡,双手紧紧攥了起来。
“你好,谢谢你帮了我,不过我要走了,医药费多少,我会还你的。”
唐远诛没有说话,双数环抱在胸前,坐到了一旁的吧台上,玩味的看着这个小不点儿的表情。
敢跟在他面前说自己要先走的人,这倒是有史以来第一个。
安吉拉看到唐远诛坐到吧台,立马去倒了一杯红酒给他。
琥珀色的眸始终看着树小莓,没有瞟过安吉拉一眼,包括那杯不符合他现在心情的红酒。
薛齐敏锐察觉,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罗曼尼康帝的副牌红酒,倒了三分之一在红酒杯中。。
唐远诛举起红酒,在吧台微暗的灯光下熟稔的晃动醒酒。
安吉拉习惯了唐爷的寡情,但一视同仁也罢了,偏偏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一无是处的脏丫头又算什么?
“这个数,你还的起吗?”
安吉拉的五根修长的指头张开,单手托在胸前,比划给树小莓看。
树小莓看到金毛女的手势,用手去摸双肩包的肩带。
糟了,她的包包呢?丢了?还是被这个假好人顺走了?那里可还有刚刚领的打工钱呢!
薛齐看到树小莓找什么东西的样子,径自走到玄关的柜子上,将那个背包拿给树小莓。
树小莓看到薛齐,心里暗想,可能帮助自己的不是那个妖艳的男人,而是这个吧,那个妖男只知道看着自己,怪怪的!
微笑道:“谢谢,你是个好人!是你帮了我吧,我这就把医疗费还你!”
树小莓接过自己的包,拉开拉链,扫视了一边包里,什么都没缺,然后才拿出毛绒叮当猫的钱袋,从里面抽出一张绿色的毛爷爷。
“呐!五十块,谢谢你帮我,不过我现在还有事,先走了,下次请你吃饭吧!”
树小莓站起身,理了理头发,背上双肩包,打算离开。
安吉拉一阵嗤笑,五十块,真是好笑,五十块都不够刚才给她喝的一杯进口牛奶的钱。
不过树小莓站起来的时候,安吉拉才发现,这个女孩的身段倒是很不错,个头并不算矮,可能是因为那张脸小了些所以看上去比较小,但还是个脏女孩!
“五十块?你在开玩笑吗?小妹妹,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昏迷的时候给你喝的牛奶都不止五十块,更不要说经我的手给你治疗了伤口!”
安吉拉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唐远诛的神色。
树小莓歪了歪脑袋,她喝奶了吗?怎么没有印象,不过嘴里是有一股奶味,什么奶啊那么贵!五十块不止?特仑苏也才五块多好吧!她还从来没喝过!
粉嫩的舌尖不自觉将嘴角舔了舔,那疑惑皱眉的样子,挑起了唐远诛更深邃的目光。
薛齐就站在这女孩面前,更近距离的看着她这呆呆的样子,不由的多看了几秒。
可就在这短短几秒内。
他蓦地敏锐的接收到到,身后的唐爷,隐约向他投射着一股强大的杀气!
于是又在三秒内,薛齐大步退出了屋内。站在门外,深呼一口气,用纸巾擦去额头的冷汗。
“可是……又不是我要喝的,而且我只是包扎,也没有开吃的药,最多就是麻烦你动了动手,五十块也应该够了吧……”
树小莓想,以前小睿打篮球受伤,到诊所去看,连带着抹药才花了五十块呢。
唐远诛优雅的喝了一口红酒,薄唇微动,灯光下那嘴角一点紫红色的液体,只让人觉得邪魅寒冷。
他靠在吧台上的一只手对着安吉拉招了一下。
安吉拉看到,心潮澎湃却满面娇羞的走进唐爷。
除了唐爷生病的时候,她作为医生可以近身,唐爷什么时候对她主动招手过?
耳朵后面垂着天生丽质的金色卷发,戴着珍珠耳钉,凑近唐爷。
带着红酒气息的微凉气息轻轻喷在安吉拉的耳垂上,真是云牵梦绕一般!
“想办法,留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