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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男人和女人的事,没有小事

早晨的时候,大家都纷纷散去,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岗的上岗,该回学校的回学校。

流璧又说:“这次的事对不住了,等有机会爆黄金了,打电话请你吃饭。”

我说:“想找我吃饭很容易,也不用爆黄金,直接来找我,咱哥俩喝几瓶,那都不是事。”

流璧说:“有钱了就是好啊。”

我说:“好什么啊,等你有钱了你就知道啦。”

流璧哈哈大笑,然后离去。

从上午忙到中午,我总算把保险公司的那群家伙搞定了,我偷偷的给了他们理赔员一千块钱,他答应给我加倍的理赔。我送走了他们,心情和天空一样万里无云。不知道是身体里哪个小宇宙爆发,把我的某根筋给崩坏了,我决定带着佴妍去看车,先把车买回来再慢慢考驾照。

我给佴妍打电话。

“佴妍,干嘛呢?”

“没干嘛,怎么的知道我要给你打电话。”佴妍的心情不怎么好。

“怎么了,谁惹我的情妹妹啦。”我逗着佴妍。

“少来,昨晚网吧都发生什么事了?”

“哦,昨天网吧起火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不用担心了,没什么事。”我赶紧如实禀告。

“没什么事吗?”佴妍冷冷的说。

“是没什么事啊。”

“真再没什么事啦?”佴妍像是在逼问。

我仔细的想了想,再没什么比生命安全和财产安全更重要的事了。我说:“再还能有什么事啊,这事还小啊?”

“昨晚导员深更半夜的跑到你那去干嘛,我不问你你就不说吗?”佴妍带着哭腔。

“哦,她昨天差点被打劫了,因为害怕,所以就去我那了啊。”我知道佴妍吃醋了,“你想到哪去了,昨天晚上网管和很多人都在我那,我什么都没做,他们可以作证的。”

“你的意思就是他们要是不在那,你就要做点什么是不是。”佴妍开始不讲理。

“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在你心中就是那样的人吗?”

“我也想你不是那样的人。”佴妍开始哭,“现在学校都知道你是那样的人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是个骗子,你吃着碗里的看着盘子里的,臭家伙!大烂泥!”

“我——”

“我不理你了,我要转学!”佴妍挂了电话。

佴妍莫名其妙的朝我发脾气,我特么招谁惹谁了啊?本来我还准备和佴妍去看车呢,现在车没看成,妹妹却看哭了。

我刚想给导员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罗可可的电话打过来了。

“莫老板,最近还好吗,听说昨天你的网吧着实火了一把啊?”罗可可又响起了她那银铃般的笑声。

“你们的消息真灵通。”我不知道罗可可又写了什么东西出来。

“哦,那都不是事。朋友嘛,我们帮你宣传一下也是应该的,只不过你的导员是无辜的。我说你还挺麻利的,我刚说你不会钓鱼,你就钓了只龙虾,花样还蛮多的哈,人家都说作家都不按常理出牌,你还挺有天赋的。”

我说:“滚!”

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学校的校报上曝光了我网吧着火的事情,其实这个事情并不严重,严重的是校报上说,“本校学生莫默的网吧着火的同时,他的辅导员郝馨从他的卧室慌乱逃出,衣衫不整,给学校师生造成了极坏的影响。并且在这之前,辅导员郝馨和莫默同学一直借工作需要之由,整天在导员办公室里卿卿我我,不清不楚……”

当天下午,副校长和教务处主任就召见了我和导员。通知我们做好离开学校的准备,我们竭力的向校方解释并提供了许多证人和证物,才暂时搁浅这件事。但是学校的校报从来不揭发学校的黑暗面,这一次忽然的揭发,在学校领导和同学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比起上次我接手学校外面的网吧,这次我是“出名”的不能再“出名”了。

导员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我也是一个涉世不深的毛头小子,碰到了这些事,除了银行里我那四十五万元的银子,我再什么办法也没有了。

网吧里一整天就有几个人来上网,这几个人还是我网管们的同学。我觉得我他妈比窦娥还冤,冤的我真想去把罗可可的脸抽成毛肚。我在网吧的三楼坐立不安,监控电视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我气的实在受不了,就给文彪打电话。

我说:“文彪你他妈就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你在医院躺着的时候我屁颠屁颠的给你端茶送水,现在你老婆来摆我一刀,你屁都没放一个,我告诉你,要不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罗可可现在就应该死!”

“和我老婆有什么关系,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敢做不敢当,我他妈从心眼里鄙视你,再说,你这样做根本就对不起佴妍。”文彪一字一板的说。

我说:“好,你就跟那个狐狸精鬼混,等下次她再找人砍你五刀的时候,你别找这些无辜的人垫背,最好你准备点钱先交给医院,等挨砍的时候医院好直接在钱里面扣。”

我说完我就挂了电话。挂完电话后我并没有好受,我下了楼我把所有的网管都喊在一起,说:“从今天开始网吧要停业三天,你们这就回去吧。”

大家都安慰了我几句,然后就都走了。昨晚的彻夜未眠和今天的一天忙碌让我疲惫不堪,我关了网吧的门,一头拱到了我的卧室呼呼大睡。

梦里我和佴妍走在了红地毯上,我们一人牵着一个孩子的手,我牵着一个男孩子的手,佴妍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神父问我愿不愿意取佴妍为妻,我说我愿意,神父又问佴妍愿不愿意嫁给我,她也说愿意。这时候罗可可站在了我的身边,她说这个男孩是我和她的孩子,而佴妍身边也站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很英俊潇洒,他说那个女孩是他和佴妍的孩子。我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我问佴妍是不是真的,佴妍平静的点了点头。我抱住佴妍,我不想失去佴妍,佴妍只是我一个人的,谁都不能阻止我和她在一起,我是爱她的。可是佴妍推开了我,她跟着那个男人走了,她没有回头看我,我怎么喊她都没有回头看我。

我从梦中惊醒,喉咙干的像刚跑完一千米,我看了看电话,已经晚上十点了,我没有一个未接来电,也没有一个短信。我觉得全天下的人不相信我,佴妍也应该相信我,只要我哄哄她,她一定会理解我。我决定给佴妍打一个电话,即使我求她,即使她臭骂我一顿,即使她还冤枉我,我也得争取一次机会,一次当面解释的机会,我相信她听了我的解释一定会原谅我。

电话通了,我感觉我无比的紧张,不知道一会到底怎么说,我也不知道佴妍现在怎么样了。我正盘算着第一句话说什么时,佴妍那边挂断了我的电话。原来佴妍还是在生我的气,我该怎么办呢?我自己捶着自己的脑袋,心想不管怎么样也要让佴妍接我一个电话,我至少要确认佴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我又把电话打了过去,这次很干脆,我拨的电话已关机。我知道佴妍是不想接我的电话,然后就关机了。我暗暗的安慰自己,相信过几天佴妍就没事了,到时候我找流璧帮我解释,也许那样佴妍就明白了。

我又自我安慰了半天,忽然感觉自己饥肠辘辘的,再加上心情的糟糕,我便开始喝网吧平时零售的啤酒。也不知道我喝了多少,导员给我打电话。我心想导员也是受害者,她自己一个人回家别有什么想不开的。我就让她也来喝酒,我想到时候喝完了,我就在附近给她找个宾馆住,省的她晚上又不敢回家。

电话挂了不久,导员就从网吧的后门上来了,我看着她满脸的凄楚,说:“随便坐。”

我们坐在四楼的小客厅,各自默默的喝着啤酒,什么话也不说,我能听见四楼石英钟的走路声。外面的星光透过落地窗轻轻的慰抚着我,我能感受到星光钻到了我的毛孔,而后又进入了血管,然后随着我的血管进入了我的心脏,它们可以像一位智者一样看见我单纯的内心。我只想做一个简单的人,我好想和其他同学一样坐在教室认真的听讲,我想在一个明媚的下午坐在图书馆读书,我想像流璧那样整天呆在寝室玩网游,我想像柒潮那样无忧无虑,我好累,我不想每天都在嘈杂声度过,我想安静一下,就像现在这样,安静的喝着啤酒。

这时,楼下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随着脚步来到了四楼,我看见了佴妍。佴妍看见我和导员坐在那一点声音都没有,又转身跑了下去。

“佴妍,你别走!听我的解释!”我赶紧喊道。

佴妍哭的撕心裂肺,回音在网吧里荡来荡去。我追她了,可是我喝多了,当我从三楼的楼梯滚到二楼的楼梯的时候,佴妍已经重重的摔上了后门。我能感觉到我的骨头已经断裂,我能感觉到血液已经迷失了我的双眼,我感觉我要死了,我想我死了算了,原来人快要死了的时候是这么的快乐……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闻到了医院干净的味道,我没有死,我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加一只胳膊骨折再加头上磕了两个大口子,我还离死很远。

我的身边只有导员在睡觉,感觉很凄凉。我又闭上了眼睛,不想浪费这个能好好休息的机会,我还有好多的事要做,我不能倒下。

在我住院的日子里,所有的网管们来看过我一次,柒潮和流璧来陪了我几天。文彪单独来看了我一次,告诉我要是有什么困难就和他说,不要总对罗可可有偏见。我看着幸福并可怜的文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想给他两个耳光,然后抱在一起痛哭。导员每天在下班后都陪我一会,然后我想睡觉的时候,她就回学校在她的办公室睡。有时候我在半夜醒来,孤枕难眠,就会起来在屋子里踱步,我很想佴妍,想知道她在想什么。

感情迷离恍惚

而后释然

大团的空白包围落寞的躯体

涌到思念的彼岸

爱不屑于一切的挣扎

摈弃幼稚的思念

逼着我退到一个黑暗的角落

扼杀蔓延的情怀

苦闷肆意的放纵

流经每一个受伤的入口

咽下灼热的泪

和无奈交融

深夜无眠的人

思念一个熟睡的人

熟睡的人不懂

思念她的人的悲哀

出院那天下午,我谁也没有告诉,我一个人静静的走在大街上,演绎着生活中的小丑。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属我最孤独,因为只有我找不到人生的方向。沿街的乞丐,过来拉了拉我的衣袖,我看着他比我还健全的身心,给了他一元钱硬币,同时我也深知我中了他设计的圈套,人类就是这样虚伪,正常人不去过正常人的生活,不正常的人却装的很正常。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去处,就是以前我常去喝酒的地方,我自己暗暗的庆幸,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慰藉心灵的小窝,心里不禁感觉有一丝希望。

我打了一台出租车,来到了学校,学校让我倍感陌生,甚至我在校园里走路都觉得非常的不自在。我又来到了那个只有在我旧病复发时才栖身的石林,以前自己来的时候我总是带几罐啤酒,今天我只带来了自己。

伤感的小窝里显然已经光顾过干净的主人,因为我以前塞到石缝里的易拉罐都不见了,当然,易拉罐都不见了并不能代表这个主人的干净,因为我发现那些安全套和卫生纸也不见了。我在思考,是不是社会又变了,大家都不用那些落后的东西了。

小窝的上面是两棵飘逸的柳树,我可以透过柳树去看镶在湖边的情侣,我也可以看见那条只有少数人会去走的小路,我曾经走过几次那条路,那条路和当时在我身边的佴妍已经成为了我的诗歌。

佴妍马上就要过生日了,我不知道今年我该送她什么礼物,我想送她一枚戒指。以前佴妍过生日的时候,我都会征求她的意见,她想要什么,我就会努力买什么,每年她生日快来到的时候她整天都会不停的看着自己的小台历,着急的像一只要喝血的小蚊子。我不知道今年佴妍还会不会在生日的时候和我一起吃蛋糕,我很期待,真的很期待。

我买了一台车,一台不能算太好的车,我整天让流璧教我开车,不到五天的时间,我感觉我已经可以在马路上奔驰了,流璧也结束了坐在我旁边发号施令的生活。他在准备回寝室继续他的网络生活时警告我,这个车往哪开都行就是不要往人身上开。我赶紧使劲点头。流璧又说,不知道你有没有机会开着车拉着佴妍到处兜风,她好像有了男朋友。

流璧走了,他抛下了世界上唯一一个孤独的人。我自己坐在了车上,几次想要把车发动着,然后开到马路的中间,但是我都没敢,我是一个有素质有修养的人,又怎么会做这种傻事呢。

佴妍生日那天,我给佴妍打电话,她仍然没有接。我万般无奈,只好给她发了个短信,告诉她我晚上会在学校的体育场后面开车等她,如果她不去,我就在那等她一辈子。

我从傍晚五点开始等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钟,佴妍一直没有出现。学校的熄灯号已经响了,寝室楼的灯瞬间全部熄灭,我的沮丧和痛苦不得不让我流下了眼泪。我下车点着了那串联在一起摆成心形的烟花,欣赏着一个人的烟火。

“不是说等一辈子吗,怎么现在就点着了?”

“佴妍!”佴妍赫然站在我的眼前,我上前一把搂住了佴妍,她真的是佴妍。

“你松开!”佴妍并没有因为我的烟花而感动,“我是想来告诉你,你不要再等我了,我们曾经有百分之一百的机会在一起,你没有珍惜,现在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可以真心爱我的人,我和你已经不可能了。”

我的心情从低谷来到了高峰,又瞬间从高峰跌回了低谷。

佴妍正欲转身离开,我拉住了她的手,我说:“佴妍,让我再陪你过最后一个生日,好吗?”

佴妍挣扎了一下,我没有松开她的手。

佴妍犹豫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我学着电视里的样子,送给了佴妍一束玫瑰,但是我不敢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去吻她的脸颊。

我和她一起上了车,来到了我提前安排好的酒店。她一路上什么话也没有说,她也并没有因为这些浪漫而高兴,她给我的感觉完全就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她的倔强让我的内心不停的流血。

我们进了我预定的包间,包间里面有一个插了两只蜡烛的的蛋糕,蛋糕上面写着“爱本无言”。我把蛋糕上的蜡烛点燃,然后沙哑的给佴妍唱了生日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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