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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中篇

※10月15号

“妈妈我去看庄老师了,中午可能不回来了,您自己吃饭吧。小心点儿啊!”

“这孩子,还是你自己小心点儿吧。”

永智提着一大堆补品出发了。与此同时苏言逢也出发了。

永智是乘公车的,苏言逢则是打车的;永智等了几站终于有一个座位,她坐了下来。车窗外的taxi中恰好就是苏言逢。只不过两人都没有发现彼此。

永智下车时,搭载苏言逢的车正好从永智眼前驶过,只不过车玻璃太暗看不清;永智走到老师所住的楼洞口时,苏言逢已经在楼梯上了。两个人始终相差着一层楼的距离。苏言逢在按门铃时,永智这才终于和他不期而遇。

永智从苏的背影看到苏的侧面:“苏言逢!真的是你!”永智一脸惊讶。

“甄永智?!”此时两人全都没有发觉门已经开了。

“甄永智!”庄老师看到了永智高兴地叫出她的名字,又看了看苏言逢,老师一脸漠然,只觉有些眼熟。

“庄老师!是我,您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您初中时的学生,我是苏言逢呀。”苏言逢一看到庄老师激动的声音有些颤抖,双手扶在老师的胳膊上,那是非常柴瘦的胳膊!

“苏,言,逢?”庄仔细地看着他,“真的是你!快快,快都进来吧。”老师热情地招待着他们。

他们来到沙发上。茶几上已经堆了满满一大堆礼物了,什么都有。已经有很多学生都来看望过老师了。

“庄老师,您好些吗?这是给您的,希望您早日康复,您的课我还没听过瘾呢!”永智握住了老师的手。

“你每次来都是这样,好吧,看来我不收下你是不会甘心的。”大家笑了起来这时老师去拿饮料。

“老师怎么了?”苏言逢一头雾水。

“你不知道吗?老师她得了癌症。”永智小声地告诉苏言逢。苏言逢不可思议地看着永智,晴天霹雳一般,他看着正在为自己倒水的老师鼻子一酸要不是旁边有永智恐怕早已是泪流满面了。

“妈妈!”苏言逢看着老师,竟这样喊了出来。这下弄得永智差点将水喷了出来,瞪大眼睛看着苏。

“你喊老师什么?”

庄老师看着永智,又看着苏言逢:“我还那么像嘛?”

苏言逢连忙点着头:“您怎么会?”

庄老师没想到自己在初中时的得意门生在失去那么久联系后还记得自己,更加上自己身患绝症,心中百感交集,感动得热泪盈眶。

苏镇定后拿出礼物,小心地拆开。钻石的光芒仿佛照亮了一切:“让我为您戴上吧。”

“这,这太贵重了,不行!”庄老师坚决推辞着。

苏言逢没有理会,硬是将它戴在老师的手上了。一旁的永智更是看傻了眼。

苏言逢抱住了老师:“老师,真的很想您!我在国外真的很孤独,没有朋友。”

【我看到他的眼泪了,他竟然!这么个冰冷的人竟然。】永智目瞪口呆。

说着苏一头扎进老师的怀里声音抽泣着闷闷的:“妈妈死后我就更加孤单了,可只要一想到您我就很快乐啊,我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来看您了,我以后再也不能来看您了。”

“别胡说啊!”庄老师想到自己处境,“最后一次,那应该是我才对。”

“老师您不要放弃,就算是为了我。您一定不要放弃,我会治好您的病的!”苏握紧老师的手,老师欣慰地点着头。一旁的永智也伸过手:“还有我。”苏言逢这一天第一次正视着永智,永智向他坚定地点着头。

晚饭过后。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庄老师接起了电话。永智这才发现苏不见了。她来到阳台,果然苏在这儿。阳台很凉。

“在想什么?”

苏侧了下头,不过马上恢复了原来姿势:“没想什么。”【怎么每次都能看到她,她是不是?】

【我就不信你总是说这几句,刚才还那么煽情。】“你很喜欢骗人吗?还说没去过百货公司。”永智故意停了停【不能一下子说这么多,不然又挡回来,看他没什么反应再继续。】

“那种钻戒的款式只有那家百货公司才有。你为什么总是这…啊嚏!”【糟糕!】

“不早了,我们回家吧,老师也该休息了。”【甄永智,你可千万别…】

还没等永智反应过来,苏已经进屋了。老师也刚挂电话,脸上有些不对,但没有让他们察觉。其实刚才的电话是医院打过来的,通知她尽快返院治疗,否则后果会很不妙!

临走时,庄老师握住言逢的手反复叮嘱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弃,还说以后钻戒要送给自己的恋人。苏言逢看着老师,就像看着自己的母亲,可是这母亲也同样逃不过悲剧的命运。这一天应该是永智说话说得最少的一次了同样这一天也给了她太多的惊喜。

永智有些欣慰,【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冰冷的人,不止这样你还是一个热血男儿,一个有很多故事的人。太有意思了,我的好奇心怎么又在作祟了。】永智和苏言逢走在马路上。

“庄老师的病已经到了晚期没得治了。她从医院搬了出来,准备用最后的力量笑对人生。她这么坚强我们应该更加坚强,做她精神上的支柱。”永智边说边走,步伐超过了苏。

永智转身看着他:“怎么不走了?”苏没有回答,突然挺起胸,走向永智。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说着抬手准备打车。

永智压下他的胳膊:“你很有钱吗?又送钻戒又打车的,要是真有诚意送我回家就坐公车吧。省下钱给老师买些补品不是更好。”说着永智就朝车站走去。走着走着又不见苏。她再次回过头看着他,这次她跑到他身后推着他:“走吧!”

当时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车内空荡荡的,车外的光透过玻璃有一下无一下地照进车来。两人坐在一排。车上挺冷的,永智搓着手。

“冷吗?”

永智勉强地说:“还好,不是很冷。”说着将正互相搓着的手揣在口袋中,并向车窗外看去。

苏言逢解下围巾,递给她:“我也没带手套,凑和把这个裹在手上,会暖和一些吧。”

永智接过围巾,这时其实就已经不冷了。她仔细地看着手中的围巾【黑色的围巾,好像他的感觉,神秘、沉稳、可又好像看到了其中的红色,热血的颜色。】

“那不是用来看的。”苏言逢的话突然打断了永智的思绪…一阵快乐的尴尬…永智将它裹在自己的手上,心里暖暖的。

不久永智到站了。

“快回家吧,已经很晚了,你父母肯定都着急了。”苏从车窗中探出头来。

“你的围巾!”永智解下围巾递给他。

苏只是安静地接过围巾。车子随即启动了。

【就这样走了。】永智看着渐远的车有些不甘心但还是微笑着走回了家。

苏言逢顺着花园的围墙走着。但他并不住在那里,他为了不惹人注意特意租了一间离花园不远的屋子住。他打开冰冷的门独自坐在床边,双手插在口袋中一下子触到了什么,是钻戒!?什么时候?他拿着钻戒。

“送给自己的恋人。我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说着将它摆在床头柜上,钻石的光芒与银色的月光交织……难道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夺目的光泽?这光芒晃得苏言逢睡不着,他踌躇地走到窗前看着不远处的苏宅后花园又想起了小时候那短暂的快乐时光,一下子又被在菲律宾发生的事带回到痛苦的深渊。

“唰”他立刻拉上窗帘躺回床上。【不要再给自己压力了,我相信自己做的没错。】他转了个身【他能死在我的手上总好过被黑社会追杀。】他再次看到了桌上的戒指,【好了。可是我在等什么呢,来这做什么?等人来抓自己?不,我是来寻找回忆的,在死亡的前夕……】苏言逢释怀地摇摇头,被子一盖就睡下了。

回到家后永智心中一直兴奋着,她画兴大发在写字台前时而冥想时而挥毫画到深夜……

※学校

“苏言逢,苏言逢来了吗?”老师一再点着名,可是没有人回答。

“他没来!”终于一个同学回答了。永智连锁反应地看向苏言逢的座位,但只有空空的座位……

“班长今天放学你带几个同学去看看他,告诉他交100元钱体检费。”班主任说着。

※放学后

“甄永智你是生活委员和我一起去吧。”班长一放学就叫住了永智。

“他们家住在‘苏宅’?!”班长看着纸上的地址惊讶不已。

“这有什么新鲜的?哪个班里不出个有钱人家的孩子。”永智显得很熟络的样子,“我们先去秘密花园找一找吧,他可能在那儿。”

班长莫名其妙地跟着永智来到了秘密花园:“在这儿?!这不是咱们常来的那个花园,竟是苏言逢家的!”

“我上去看看。”说着永智利索地爬上梯子,“怎么没有呢?”她一脸沮丧地爬下来。

“你以后做事前和我说一声行不行!爬上爬下的。”班长一头雾水地看着永智。这时一辆车匀速驶过,超过了他们却又停下来向后倒着,终于停在了他们眼前,车窗慢慢地被摇下。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说话的女人戴着墨镜,语气中还带着几分蛮横与自负。

永智和班长互相看着。

“问你们呢?在我家后花园里看什么呢?”那女人严肃地再次追问。

“这是你家的后花园?”永智满腹疑惑。

“这是您家的后花园吗?您好,我们是来找同学的,他就住在这里。”班长越说越没底。

“找同学?!我们家根本就没有正在上学的孩子。”。

“他叫‘苏言逢’刚刚转到我们学校,凌志高中。他和我说……。”永智说边回想着那天在花园中苏言逢说的话,但声音越来越小,她感到很不对劲。

这时车中的女人笑地有些轻蔑,“这里没有这个人,你们找错地方了,快走吧!”还不容他们分说,车就盛气凌人地开走了。

【没有这个人?!他分明和我那样说的。难道他故意骗我!】甄永智感觉被耍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他家到底在哪里?老师说的不就是这里吗?”班长看着手中的地址四处打量着。

永智不甘心地再次爬上梯子,但是这次她看到的不是苏而是那只袭击过她的狗,那狗吞着口水看向永智。永智脸色一阵苍白,赶紧下了梯子。

“甄永智,你没事吧?怎么脸都白了。”班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听见园子里有狗在吠。

“没什么,我先回去了。”说着永智加快脚步前行。

“我送你!”

到家后书包朝床上一扔,永智根本不能平静:“姓苏的臭小子,竟然敢骗我!”她越想就越生气,“看他文质彬彬的。”甄永智坐到写字台前,手边是那天晚上画的苏言逢的画像,她死死地盯着,气就更不打一处来三下五除二地就给团了。【明天一定要问个清楚,姓苏的!哼!别让我再看到你!】

※转天

甄永智有意无意地就向后看那个座位,可是那里依就没有人。想让她发火也不行。

【已经一个星期了吧,到底去哪里了?】甄永智来到那个座位上,用手一抹,上面已经落了薄薄一层尘土了。

“永智打铃了,我们下楼吧。”美霞拽起永智就走。

甄永智站在大大的操场上,仰望白白的天,看看四周残余的雪。

“下面,女生围着操场跑两圈,然后就可以休息了。”

甄永智心不在焉地跑在第一个,很快就完成了任务。

“甄永智,你跑那么快干什么!”美霞喘着粗气对她说。

“以为都像你啊。”甄永智只是想马上跑到教室里,看看他来了没有。

突然视线定住了,远处的苏言逢正从教学楼里走出来。【是他!】甄永智机械地迈开步子,谁知一队跑步的挡住了她的去路,永智在人与人的空隙处瞧着目的地,跑步的总算是过去了,可是苏言逢却不见了。

永智焦急地左顾右盼,终于再次发现了他,于是又是一阵奔跑。

“苏言逢!”甄永智再也忍不住地大喊了一声。两人一起停住脚步。

苏言逢慢慢转过身来看着她。

甄永智一步一步地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直到自己的气喘匀了【好啊,竟然从眼睛里看不出一点歉意!还能这么平静!天啊,我遇上的是什么人呀!】

“到底什么事?”苏言逢的语气仍就很平常。

“你为什么又骗我?”

苏言逢很疑惑地看着永智:“骗你?还‘又’。不知道你说什么。”接着转身想离开。

甄永智追了上去张开双臂挡住苏的去路,严肃地回问:“前几天你没有来,我们几个人去你家看你。可是那里的人说,根本就没有你这个人。”

苏听到这话抬起了头。

“你是有缺陷,可是我并没有低看你,甚至要诚心诚意地和你做朋友。”

“你到底要说什么,直说好了。”

永智看着苏:“我是说不管怎么样你也不用装有钱人家的孩子!”

苏终于正视永智。

苏言逢的妈妈在那个宅主又娶了女人之后渐渐失宠,那个女人非常排斥他们母子和苏享,逼宅主把他们三个赶出了苏家,那个宅主还算有些情意给了他妈妈一大笔钱,在苏言逢初中的时候他们移民去了菲律宾。不是苏家的孩子,哼,苏言逢对于这样的说法一点也不生气。

“是吗,我不记得我说过了,”苏盯着永智的眼睛,“那些都是你自己想的,你自己推测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的头脑还不算太简单吗。”苏言逢的语气冷冷的,让永智的心也冷冷的。

【这还是那天送我回家的那个人吗?】永智摇着头。

“是啊,我一点也不了解你,我以为我们能成为朋友,”永智看向别处,苏也挪开了视线。两个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操场上自由活动的同学们很是吵闹。

“我不是做朋友的对像。”苏言逢说完就转身走了。只留下甄永智一个人在那里。他的背影越来越小,雪地反光越来越看不清他……

【他确实没有说过他住在那儿。更没有说过他与苏家有什么关系啊。就凭一个手电筒我就。我也真是的怎么能因为一句并不确定的话就判定别人的身份。可是,苏言逢你太过分了,竟然那样说我!我的生命中怎么会出现如此怪异的人!】

※苏言逢的临时住处

苏言逢回到家中,茶的热气蒸腾着。苏坐在窗前又想起了往事。原来他们三个人在来到菲律宾的第二年,苏言逢的妈妈就病死了。从此苏言逢就和苏享一起生活,苏言逢怎么能和自己的夺腿仇人相安无事呢,所以两个人将剩下的钱平分后就各自生活。但恶梦却开始加剧地上演。苏享到了菲律宾就没有再读书,和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成天地混着,一没钱就到苏言逢的学校找他,害他因为社会关系复杂无法申请奖学金。还经常到苏言逢家白吃白住,还抢钱。为这苏言逢三番几次搬家,但都能让苏享找到。终于毕业后就失去联系没想到有一天夜里竟又找来家里。

“哐哐哐!”几声很重的踹门声。

“谁呀!?”正在睡觉的苏言逢醒过来,一开门原来是苏享。他不请自进。

“过得不错吗,喂!你一个腿脚不利索的人不如我来照顾你吧。”苏享流里流气的,语气中带有挑衅。

“你有事吗。”苏言逢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我又养了条狗,你要不要看一下!”

苏言逢一听有狗马上向门外看着。

“哈哈哈!瞧你吓的,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还没恢复呀!你放心我没有带它来,不过如果你今天不乖的话…!”说着将手搭在苏言逢肩上。

“你是个畜牲!”苏言逢愤怒地看着他,“把我弄成这样你又拥有了什么,还不是混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妈的,”苏享一拳过来,却让苏言逢把自己的拳头攥住了,他疼得直叫唤。

“怎么?这几年吸毒吸得连一个瘸子都打不过了!”说着苏言逢将苏享的手向后一推。苏享因为吸毒身体已经很不堪了,轻轻一推就坐到了地上。

“你他妈的!”谁知他拔出随身带着的刀子向苏言逢捅来。苏言逢一个闪身躲开了,灯光摇晃着,两个身影纠打在一起。昏暗的灯光晃在俩人身上。苏言逢用手打掉苏享手中的刀,那刀弹到楼下,谁知苏享仍不服输用尽全力向他扑过来,两个人滚下楼去,苏享垫在言逢身下没有了反应。这时只见一股股的鲜血从苏享身后渗出来,鲜红的血泛开了一大片。苏言逢慢慢地松开手,苏享的嘴微微地一张一张地,然后整个人一点一点地再也不动了。

苏言逢用手伸到苏享地鼻孔下,“啊!”苏言逢一下坐到地上,他哆嗦着摇着头,借着楼梯扶手艰难地走上楼拿出所有的钱与护照奔向机场……

想到这儿,苏言逢马上一怔。这一夜他又无法入睡了。他很想去的地方就是下雪时这座美丽的花园,不管怎么样,在这里他还有过有人疼爱的美丽时光,虽然腿也是在这里没有的。现在他已经看到了恩师,只有一件事还让他耿耿于怀,就是没能将母亲的墓迁回祖国。还有那边的警察一定在紧锣密鼓地找自己,将面对自己的是被处以极刑。不知道在哪天在哪里在面对什么人的情况下就会原形毕露了!可偏偏就在这时,他又无法原谅自己的冷漠,对一直都想帮助自己的甄永智产生了微妙的感觉,这应该是每个同龄男子都有的感觉吧。【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已经做好了决定!】,他边想着边喊了出来,“属于我的虽然注定只有死亡,但也要开心地活着啊,虽然不会再有什么美好地东西了!”茶杯被他打翻在地上。他痛苦地抱着头。

※学校

这个礼拜是甄永智她们班的值勤周。一大早大家就忙忙碌碌。几次苏言逢都想与甄永智说话可是,说什么呢,说完以后呢,难道还有必要继续吗。有了这样的想法,还怎么说。

“美霞,班长来了吗?”永智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人急忙问着。

“来了来了,在厕所呢,他肚子好像出什么问题了!”美霞连忙回答。

“啊?那他还能不能升旗呀?马上就到时间了!”永智焦急地等着班长。这时班长扶着厕所门外的墙向她们慢慢走来。

“我来了我来了,哎哟。我这肚子。”

“班长你行不行呀,要不然换人吧!”永智着看着班长的痛苦表情,“可是换谁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岗位!”

“行,行,好不容易和你搭档升旗,我当然行了!”班长说这话还不到两秒钟就又咧着嘴,“不行了,我必须去一趟不好意思。哎哟不行了!”永智看着狼狈的班长心急如焚。【完了完了,我可是老师钦点的负责人!】

“我来吧。”

这声音……

苏言逢主动请缨!永智一阵惊喜。只见他将国旗拿过:“咱们就事论事,等完了再说别的。”说着走向高高的升旗台。两人来到升旗台,台下的大小操场上已经满是整齐着装的学生了,天啊真是不看不知道,一览无余,甚是壮观,站在这么高的升旗台上,心旷神怡之余也不免有些害怕了。再加上已经晚了5分钟了,楼下的那些人好像一个个都摆出看笑话的嘴脸!已经有些嘘声了,这让第一次担任升旗任务的永智有些紧张。永智看看身旁的苏言逢,谁知苏也在这时看向她。

那么镇定的眼神看向永智,就这么轻易地让一切都安定了。仿佛在说,别怕,有我在。永智会心一笑但她看着苏的腿有些担心。他必竟只有一只真腿。

苏言逢好像看穿了永智的心思,微笑地向永智摇着头,告诉她没事。国歌终于响起了,两人丝毫不差地踩着节拍将国旗稳稳地向上升着,不知是不是上天也故意捣乱,升旗的绳子突然卡住了!节奏慢了半拍,结果国歌都凑完了,国旗却只升到一半!!!是一半啊!!!!!!等于变相降了半旗啊!!!国旗呆在半空中,变成一绺儿。全校师生哗然一片,全都倒吸了一口气,校长和教导主任们用手拍着脑门儿。由于凌志高中是临马路盖的,马路上车水马龙的人们都在看热闹。

“别慌,你稍微松松绳子。”永智听苏的话松了松绳子,苏言逢镇定地调节着,终于国旗又开始向上升了,终于国旗到顶了在高高的旗杆上随风飘扬。终于全校师生和马路上的人不约而同地长出了一口气,声音整齐极了。苏的头上也挂了汗滴,永智就更加紧张了,还好一切过去了,还好,有他在。

风将苏碎碎的额发向后吹着,高挺的鼻梁衬得他是那么俊朗不凡,微风中半掩的双眼也透出他专有的忧郁,永智将他看在了心里。不好,苏言逢好像已经察觉了,永智及时收回了深情地目光。苏言逢一直都察觉到了永智的眼神但是没有回应。也不能回应啊。

※教室里

“哎呀,太谢谢你了,没想到是你帮的忙!真没想到!”班长捂着肚子和苏言逢说着话。全班里只剩他们两个“伤兵”。

“那天去找你怎么有个女的说你不在那儿呀?”班长连忙问着。

苏言逢一听这话收起了难得的笑容。班长感觉苏言逢不愿意向别人提起他的事,为了打破尴尬。

“算我没说算我没说。”班长积极地问,“哎,有没有喜欢的人?”问这话的时候永智正走向班里,她及时刹住脚步,躲在门外偷听起来。

“笑了笑了,快告诉我,我不和别人说。”班长看着微笑的苏言逢追问起来,“是不是甄永智呀?”班长这一问不要紧,门口的永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苏言逢也突然看着班长一时间没说话。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只是觉得她特别关心你,你到底有没有意思?”

“她叫你,问的?”

“没有,我自己猜得。不是就算了。”

苏言逢看着天花板:“我谁也不喜欢。再说现在根本不想谈这些。你这么问是不是你对她有意思。”

“我!?告诉你,”班长示意苏言逢靠近点,只听他小声说,“我喜欢男生。”

说罢两人无聊地笑起来。门外的永智对苏言逢的回答虽然有一点失望但还是开心地走进班里。

“说什么呢,笑这么开心,班长你的肚子又没事了!”永智这一提醒不要紧,班长的肚子真的又来事了。

“哎哟,我又来了。”班长狼狈地跑向厕所。永智是来拿抹布的,她在讲桌里翻出一些,拿了就走。

“甄永智!”苏言逢喊住了她,永智应声停住。苏言逢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我说的,升完旗后有话要对你说。”说着从永智手中抽了一块抹布。

【搞什嘛!你有话要对我说我就要听啊!难道什么都要听你的嘛!霸道死了的臭小子!】

操场上两人沉默地并肩而行。

“永智!”美霞拖着垃圾袋。

“看样子好重哦。”永智提起垃圾袋又突然放下。

“永智!你!”美霞愁眉苦脸,“你竟然把这个怪人动员起来了!”

“什么怪人!快忙你的去吧!”说罢永智加快脚步超过了苏言逢。

“走快点不行啊,还有很多活要干呢。”永智一个人走在前面。这略带命令的语气却使苏微笑起来。只是苦了美霞拖着重重的垃圾袋。

“我有种恋爱的预感。他们什么时候走到一起了呢?” 美霞煞有介事地自言自语着。

※实验楼

“那个我擦完了,你擦上面的吧。”其实在永智心中早就不生气了,那件事她自己也有责任。只是必须要灭灭这小子的傲气!她故意装出冰冷的样子。两人互不说话的分别干着。

“还在生气吗?”苏言逢突然问了一句,永智斜了斜眼睛。

“我还以为我是这世界上最不开心的,没想到。”苏言逢自嘲着,“对不起了,以前是我太冷。”

“你总是将自己封闭起来开心才怪呢。”永智一发不可收拾,“现在是高三,你动不动就不来到底怎么回事呀。再说平时你也没在学习,成天地往窗外看……”甄永智的语气好像马上就要揭开苏言逢的秘密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总在往外看。”苏言逢明知故问。

“我,”永智一下子哑口无言脸突然变得好红。是啊要不是永智总朝后看她怎么会知道坐在最后一排的苏在干什么,“喂!现在在说你,怎么扯到我头上,”永智平静了心情,“你到底是为什么……。”

“永智!”苏言逢知道如果自己不打断她,这必定又是一次失败的谈心。

准备口若悬河的甄永智听到苏言逢这样叫自己,心里一阵惊喜。

“我不想说这些,你认为这些很重要吗?”

甄永智的喉咙又干干的,但这次不是想逃跑。

“说实话我来到这儿并不想交什么朋友。可是遇到你,你就像一团能够燃烧一切的火。”苏言逢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会儿,他看着永智的眼睛,“熔化了我的心。永智,我真心接受你这个朋友。”

永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天啊,我和他,这样的话,是要开始还是已经结束了,面前的这个人也熔化了我不是吗?到底要怎么样,我们的结尾是怎样的?】苏言逢收回了目光,起身接着清扫楼道。楼梯上永智静静地坐着。

“这就是他要和我说的话吗?”永智自言自语着。

爱情的火花不可避免地燃烧起来,虽然只是一点点,虽然只是接受成为朋友。一切都真的是不由自主。虽然它是冒着种种无果的危险,但它还是要爆发。

终于一天的辛苦工作结束了。同学们全都累得捶胳膊捶腿的。

“不对头,不对头啊。”美霞看着满脸笑意的永智不解地问,“你等我一下,咱俩一块儿走。”

“那个,美霞,我今天不能和你一起走了,我…”

美霞看看苏言逢又看看永智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去吧去吧!重色轻友的家伙!”临走时凑近永智小声说到:“真是那个家伙呀!有什么发展别忘了告诉我啊!”美霞难以置信永智的选择,但还是从心底里祝福他们。

“什么啊,你想多了,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啦!”永智怎么解释也没用,毕竟只有她知道,苏只是说要做朋友。

大街上。

“这是你第二次送我回家了。”

“是啊。”

“你那次消失了一个星期,到底干什么去了?我能知道吗?”

苏抬了抬眼睛:“能先不问吗,到时候会告诉你的。”说着解下围巾为永智裹在手上,不料永智没有接住,围巾掉在地上了。

永智连忙蹲下,半天没有起来。

“怎么了?”

“别动!”永智在他“腿”上不知做了什么手脚。

“什么这么神秘?”

“能先不问吗,回家自己看吧,这个可是只限我们之间的记号。我家到了。明天见,围巾明天再还给你。Bye。”

苏言逢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她到底在自己的腿上做了什么,他把裤子慢慢撩起来,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原来是笑脸。傻丫头,以为这样我就可以常常微笑了吗。】苏言逢更加郁闷了,因为他不会给任何人带来笑脸。苏言逢望向窗外,发现苏宅门前停了两辆陌生的车,他马上凑近窗户躲在窗帘后仔细地观察着。正在怀疑时眼前的一切使他心惊肉跳起来。

“请问这个人在这儿住吗?”一个警察正在询问,身后还有两个外籍警察。

“不在,怎么都问这个人呀!”答话的是那天那个与永智和班长对话的女人。

“还有谁问过他吗?我实话告诉你吧,照片上的这个人在菲律宾杀了人,希望你们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啊?!这样啊!上次有两个学生来找过他……”

苏言逢忽然觉得眼前一黑重重地闭上了眼睛。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一切都完了。】他躺到床上,等那几个警察走后才稍微平静一点儿。

苏言逢拿出戒指端详着,钻石的光芒诡异耀眼。他在想永智,第一次这么大胆地想她,整个人整颗心!他要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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