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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最少是影响、赞赏,把事情弄得更复杂些。”他很了解英国人的老谋深算,闷棍连击。

“你看怎么办?”她迫切地问。

“他下一步的目标是何大伟,也就是孔家。赏钱当然由英国人付给。”马尔顿老练沉着地说,“他们的目的,只要造成舆论就够了,情节要多热闹有多热闹,也可以立即拍成电视连续剧。杀人不见血!”

“梦想!”她冷笑着说。

“你还是加倍小心为好!”马尔顿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怎样做,你放心好了!”她胸有成竹地说。

“我该做些什么?”他半信半疑地望着她。

“你还是去探望希蒲,密切注意何大伟的伤势,如果痊愈了,天也就亮了。”她亲了他一下。

他顺势吻她,紧紧地拥抱着她。

她推开了他,脸上一点神采也没有。

孔希伦见过了杜尼斯,便匆匆地去黄河公司,找不着何大伟,又回到孔希蒲家里。

“大伟呢?”她急着问。

“他躲起来了。”孔希蒲平静地说。

“什么事?”

“策划一笔大买卖。”

“哦,这么秘密。”见是买卖,孔希伦也就不便过问,便说:“他有坐游艇出海吗?”

“有呀,周日照例出游。出了事吗?”孔希蒲反问道。

“我担心他有事,唉,很难说。他真的没事么?”她焦急地望着姐姐。

“他出海回来住在家里,你不是也见了他的面!你说呢?”孔希蒲反问道。

“我可以同他通个电话吗?”她问。

“发生了什么事?”孔希蒲按了电话。

她接过话筒说:“姐夫,你很好吧!”

“当然很好,你呢?”他说得随便自然。

“这就好了!”她释然地说,“杜尼斯问我,说你在游艇上出了事。我担心死了。”

“也许是他爸爸对他说的吧!他家的事还少吗?”何大伟不假思索地说。

“杜尼西从伦敦来电话,谈了这个坏消息,还说不妨同梁松交往联系。唉,粱松因公司破产还等着吃官司呢!都不是好东西。”她从加尔宁股票事件里看透了杜尼西的为人。虽说从商者唯利是图,但总还得保留点亲情信誉,怎么可以把儿子连同污水一块儿倒掉?

“他是冲着我来的。”何大伟点明说。

“准确点说,是对着孔家来的。”她感慨了起来,“我不明白,这些恩怨还不让它过去,却像电脑病毒一样在扰乱人心,甘愿做病毒的奴隶,真是!”

“杜尼斯怎个态度?”

“他要我告知你,凡是他爸爸要说的话,都是事出有因,不可太大意。”

“你替我谢谢他。”他有点感触地说,“看来他同他爸爸有所不同,心地比他爸爸善良。”

“姐夫,你真好!”她高兴得几乎喊了起来。

自从太和洋行抛掉加尔宁股票,让她吃了大亏之后,孔家大小都在责怪杜尼斯不够朋友,说他不是人。然而,她还是谅解了这位英国小子。因为杜尼斯没法知道和阻止父亲要做的事。何况杜尼西还坐在控股董事长的位置上。他所能做得到的只是向她坦率如实地解释。当时,只有父亲和何大伟夫妇表示理解。是啊!杜尼斯同他父亲不一样。这句话说得多么体贴人微。

她放下话筒,心里充满着欢乐。脸上一阵绯红。

“大伟跟你说了些什么?看你。”孔希蒲有点诧异。

“他称赞了杜尼斯,很难得!”

“这有什么,他的话这么重吗?”

“姐姐,你往后会明白的。他的话有千钧重。”她若有所思。

“哦,你如此看重我的大伟。”

“一点不错。”她扮了个鬼脸,“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你的大伟?”

“随时。得让我约个时间好吗?”

孔希伦走了。孔希蒲急忙赶到赤柱何宅别墅。一座背山面海、树木葱茏、风景宜人的三层洋房。何大伟悄悄地躲在里面。

那天,眼见着丈夫伤口发炎,灼痛得要命。她见了吴养,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得明明白白。吴养想也没想,断定是有人雇杀手做的,要何大伟立刻来吴氏庄园。他看过了伤口,摇了摇头,要何大伟先住下来。凭经验,这带青色的伤口腐肉是由于弹头带毒引发出来的,不及时治疗就很难说了。他知道解毒的方法。只见他独自往后山走了一趟,捡回来一篮子山草药,鬼见谷,隔山望,黄花贝,还有一些红背白面的叶子,只有他才叫得出名字来的。他把草药擂烂,一把敷在伤口上。真神奇!何大伟顿时感到灼热的伤口一下子凉了,绷紧的肌肉也舒松了开来。

“养叔,你这一手真神!”何大伟感激不已。

“没什么了不得,这是黑道用的药。”吴养解释说,“打游击时,什么伤没见过。山草药这东西,识得是宝,不识得是草。就这么简单。”

何大伟愣愣地瞧着吴养说:“这枪手是本地的吗?”

“海上,青口(药),看去像是大眼四手下落的手。这,你放心好了。”吴养胸有成竹。

当年,大眼四曾替杜尼约绑架孔泰荣,吴养解了围,他还把从杜尼约狼口里撬回来的五十万元,悉数给了大眼四。为此,大眼四铭感一世。知道何大伟出事,吴养当即就通知大眼四来见他。

“啊,伤口好多了,没感到灼痛。”

他感到惊异,这草药的神奇。突然,他想起当年在少林寺,习了点武功,却疏忽了学点刀伤内功药。物尽其力。没想到科学如此昌明的香港,山草药依然占有自身神奇的位置。

翌日,吴养对他夫妇俩说,我看伤口无大碍了,你们回家休息方便。他老人家觉得何大伟留在庄园不方便。人还是多个心好。他信不过白领的大儿子吴永,港府政治部的人,神神秘秘,鬼鬼祟祟,嘴巴密实,没听得出他有一句真话。

这时候,吴永入门。庄园很阔落,住下三几十人也还有地方。但吴养并不回避,让儿子见何大伟。其实,吴永在门外已看到何大伟那辆宝马车了。

吴养说何大伟腿上患无名肿毒,西医也觉得棘手,敷上了药,已无碍。当着面劝孔希蒲带丈夫回去休息。

何大伟会意地点头,跟着站了起来,显得很轻松的样子。他没急着离去,对吴养说:“养叔,太和那片储备用地出售,我同你合伙买下来好吗?吴家那块祖地,也一併买下来嘛!买还是不买,怎样买好?由你定。你想好了,答复我。”

“祖地是我的物业,我向谁买?”吴养又气呼呼的。突然,他转脸朝儿子骂道:“你呀,给人踩到老父头上也不敢说句公道话,戴着这顶皇家警帽有屌用,呸!”

吴永垂下头,有口难言。他凭什么说得过杜氏家族呢?倒是吴养敢公开骂街,祖宗留下的清朝地契一百个顶用。他妈的,这里归根到底是中国的土地。什么属土,还不是以强凌弱。

“养叔,我看买下来好。由你出面买入,反正我们从事地产业的,都得储备点土地。”何大伟有意岔开话头。

“我还并不清楚姓杜的为啥偏在这个时候抛出这一块地,而且还在大造舆论。”吴养沉吟着说。

“他是要摸一摸市道行情,并非急着要卖出去。”吴永说。他心里感激何大伟不见外,对他无所不谈。这种坦率信任同他的言不由衷、小心谨慎,对照强烈得很。

“他妈的,摸市道偏要摸到老子清朝留下来的祖居地,这英国爵士发什么穷恶?”吴养还是不明白杜尼西的阴谋。

他的话在何大伟心上震了一下,联想起早几天英文《早报》的报道,似乎政治市道比经济市道的分量要重得多。估计下来香港会有一个大震动,说不定是个大地震。不过,他已预测出这个震动的震中,就在这张清朝的地契上面。这一下便可以将太和洋行近日的举棋不定,而又变化莫测的轨迹梳理出来了。为此,他越益坚定自己的盘算了。

“养叔,把地买下来,你出面,我出钱。”何大伟忘记了伤口的痛,也确实没感觉到伤口的痛。他坐着说得高兴,一手掌拍在腿上的伤口,痛得自己几乎跳了起来。

孔希蒲轻轻地接着他的肩,低声说:“看你,小心点。”

“我考虑一下,这事非同小可!”吴养仍然摸不透杜尼西的意图,也弄不明白何大伟的突发奇想。他很少这样动过脑筋,人一下子好像变得迟滞了。

何大伟刚才伤口震痛的表情,没逃得过吴永锐利的眼睛。他脑瓜子一闪现,这是不是在游艇上受的伤?看来伤势不轻。近日,政治部对内地好像触电般紧张了起来,像何大伟、陈维克这样的商界巨子,也列入了跟踪监视名册。至于更深一层的原因,他也不清楚。因此,何大伟的腿肿也算得上一条情报。

“你的腿还痛呢,让我给你看看!”吴永忍不住说。

“好呀!”何大伟坦然地伸出了左脚。

“肿毒,你懂个屌,西医也无术,轮得上你这个穿警服的。”吴养一句话把儿子训下去。

近来,不知怎的,他对吴永总是看不惯。往日的赞赏疼爱悄然失去了。儿子也看得出自从转入政治部,尤其是太和洋行企图吞占祖居地的事情发生之后,父亲对自己的态度完全两样。他了解父亲的脾性,由得他骂就没事了。不过,受君之俸,为君做事,也用不着多想未来。唉,他们没有未来。未来还不简单吗?他口袋里有一本英国属土居民护照。因此,他从不计较父亲对自己的态度。

“很感谢你的关心。”孔希蒲对吴永说。她觉得老人的脾气大了些,当然也一点看不出吴永有什么不善意的。

“你们回去吧!按方敷药,有不妥的地方再给我来电话。”吴养好像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何大伟站起来告辞,有点勉强地步出厅堂。

吴永暗暗地留心察看着他那只受伤的左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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