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人遭遇爱情时,友情一定要为爱情让路;大多数女人往往在失恋时才会想起友情,这真的是条亘古不变的真理。
回忆之四
1.哈仙岛采风
2002年的五一节前夕,我终于狠了狠心,几乎倾尽全部积蓄,买了一款中意已久的佳能单反相机。抚摸着崭新的相机,我幸福的几乎一晚没有睡觉。
南柯陪我去挑选的,他说:“相机你自己买好了,胶卷我那儿有的是,你可以随便用,算是我对你学摄影的一点支持吧!”“对了,五一你有时间吗?我安排了一个海岛采风活动。”南柯满是期待地看着我。
“好啊!”我爽快的答应了。
哈仙岛是一个四面环海的幽静小岛,每年给南柯送海参的张大哥一家就住在这岛上。
4月29日下午,我们三个人提前等候在码头上,南柯和杨光都带了大包小裹,一副长途远行的样子。
四月份的海平面一碧万顷,波平浪静,数条小渔船马达轰鸣,忙着捕鱼作业,岸边几位裹着花头巾的渔妇兴高采烈地整理着自家刚刚打捞上来的海货,还有一些渔人穿着高腰皮裤在海边晒网晾船。
一艘小船从远处海面徐徐向码头驶来,影像渐渐清晰了,精神抖擞驾船的汉子就是张大哥。张大哥把船稳稳地泊在岸边,使劲向我们招手。我们三人欢呼雀跃着跨上小船,湿润的海风迎面吹来,带着春的无限生机。
我被眼前的景象深深感染,禁不住大声的哼唱起苏小明的一首老歌:小时候妈妈对我讲/大海就是我故乡/海风吹,海浪摇/大海陪伴我成长……
南柯听了禁不住会心的开怀大笑起来:“哈哈,没想到你还会唱这首歌!”
“我现在常常思索的一个命题就是:我们生活在这样一座被大海三面环绕的城市里是多么幸福啊,大海滋养哺育了我们一代又一代人,我们祖祖辈辈都依赖大海繁衍生息,大海帮助我们创造出丰富灿烂的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我们人类又能为大海做些什么呢?所以我准备在香港和旧金山举办一个名为‘大海啊,故乡’的摄影展,用我的相机把大海的波澜壮阔、博大壮美,以及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的喜怒哀乐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好啊,我们全力支持你!”我和杨光禁不住鼓起掌来。
张大哥加足马力,我们乘坐的小木船驶离码头,破浪前行。
2.跳水事件
海风吹起我的长发,我们三人坐在船中间尽情的享受着凭海临风的惬意。
南柯的电话忽然响起,一个非常动听的声音飘了出来,“hello,我们伟大的摄影家现在哪里忙啊?”
“哦,我在哈仙岛,你出差回来了?”南柯的声音满是惊喜。
“是啊,刚下飞机就给你打电话,够意思吧,从香港给你捎来了几本美国最新出版的摄影书籍,有空来取吧,晚了可就没你的了。”电话那端的女人娇嗔宛转。
南柯支支吾吾的应付着:“这几天在外面采风,等忙完我会抽空去找你的。”
我独自起身站到船头,伸开双臂,做展翅飞翔状,南柯收了电话跟到我身后。
“如果我跳下去,你会救我吗?”
“别说傻话,那还用问吗,我愿意为你付出我的生命!”
“可你却不愿意为我付出全部真情!”
“看看你,人不大,醋劲到蛮大的。”
“如果我真的落水会是什么样子?”我故意问。
南柯诧异的看着我:“丫头,这可不是发飙的地方!”
“我就飙给你看!”一瞬间,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嗵”的一声跳进了水里。
“混蛋!”落水前,我清晰的听到南柯愤怒的吼声。
其实,我是会游泳的,只是没想到海水会这么凉,四肢似乎一下子麻木了,海水大口大口的灌到我的嘴里,耳际充满了一片嗡嗡声响,头顶上的光线忽明忽暗,思维变得一片混沌。身上的衣服也越来越沉,我忽然感到生命的游丝飘忽不定。有一种昏昏欲睡的念头。
睁眼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张大哥家烧得热乎乎的土炕上,南柯、杨光、张大哥一家人都热切的围在我的身边。
“哎呀,可算醒过来了,真是吓死人了!”所有的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快,喝点姜汤去去寒气吧。”张大嫂转身端了一碗热腾腾的姜汤过来。
人渐渐的散去,只剩下我和南柯,我微微睁开眼,南柯的脸扳得异常严肃。
“你再休息一天,后天我让人把你送回海州去。”
“为什么,我还没玩够呢,我不走。”我嚷道。
“好了,我不想看见你在这儿给我添乱惹麻烦,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专门伺候你的!”南柯近乎声色俱厉。
“我就不走,死也死在这儿!”我的牛脾气一下子上来了。
“好,你自便吧!”南柯怒气冲冲的摔门离开。
3.月光下的吻
晚上,张家大嫂特意为我们加了几道拿手好菜。南柯向张大哥提议喝他带来的五粮液。
三个男人一杯接一杯的豪饮起来,两瓶五粮液很快见了底,南柯说话时舌头已经打卷了,却嚷着还要喝,要杨光出去买酒。
大家急的没办法,谁也不敢劝。
最后只得张大嫂硬着头皮走到近前,给南柯敬了一杯酒:“兄弟,你难得来一回,我们全家都高兴,嫂子敬你一杯。酒咱家里有的是,管够你喝,不用出去买,但你们哥俩今天都没少喝,嫂子怕你们喝坏了身体,剩下的酒明天喝吧,明天嫂子再给你们炒两个好菜。”
张大哥也赶紧附和着说:“好啊,好啊,咱哥俩明天继续喝。”
酒宴散去,我和杨光把南柯扶到他的房间。
临睡时,张家大嫂让我去给南柯送些糖水解解酒。
走进南柯的房间,他正沉沉的睡着,我轻轻地摇醒南柯:“嗨,酒神,醒醒啊,喝点水。”
南柯慢慢的睁开眼睛,坐起来,也不说话,接过我手中的糖水咕噜咕噜牛饮起来。
“喝那么多酒干嘛啊,很伤身体的。”我小声的嘀咕着,生怕哪句话不对激怒他。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小东西,你怎么那么傻呢,那么冷那么深的水还敢往里跳,真要是出点事,你让我怎么向你家人交代呢?”南柯嗓音嘶哑的说。
“谁要你交代,我自己的事自己负责。”我转身欲走。
南柯却一把紧紧的握住我的手:“别走,我要你倾听!”
他的声音充满了命令的口气,令人无法抗拒。
“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我和陈丹阳的故事吗,今天就讲给你听,满足你的好奇心。”南柯坦诚的说。
“哎呦,你握痛我的手了。”我小声的嚷道。
“对不起,麻烦你给我找支香烟来。”南柯松开我的手。
我四处找着香烟,猛一抬头忽然看见窗外一轮银白色的满月高悬,我说:“你看今晚的月色多美啊,去海边给我讲你的故事吧。”
我们找了一条泊在岸上的小船坐下,海浪时断时续的拍打着沙滩,像进入梦乡的大海的呓语。月光洒满大地,海面波光闪烁,尽情地向远处延伸,显得分外辽阔、神秘。
夜,静谧深沉。
“我的父母和陈丹阳的父母都是军人出身,我们小时就在一个部队大院里长大,也曾一起玩过家家游戏。长大后她考上了解放军艺术学校,毕业后去美国留学,在那边找了个美国帅哥结婚,后来又因为中西文化差异离了婚。
“1995年,她从美国回来,我们在一次聚会上相遇,那时候我也刚离婚。两个人有很多共同语言,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分手了,可能是那段时间我们都不顺吧。我父亲希望我做些脚踏实际的事,我却迷恋上摄影,一门心思搞艺术,家里给我很大的压力;她刚回国,也是千头万绪的琐事。最终我们都觉得彼此做朋友比做恋人更合适。
“你知道什么叫覆水难收吗,泼出去的水永远不可能原样收回来,感情也是这个道理,我们以前没有结合,现在、将来也不可能结合在一起。你明白了吗?”南柯很认真很严肃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低下头。
“你知道吗,你低头娇羞的样子有多么好看,多么迷人。”南柯的语气忽然变得温柔起来。
“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吧!”
我听到他的呼吸声越来越近,并且越来越清晰,我不敢抬头看他。突然,一个热烈而急促的长吻覆盖下来,我来不及思索,肉体的反应比灵魂的反应来得更快,我焦灼的几乎龟裂的嘴唇,贴上他湿润、丰满的嘴唇,那样甘甜,那样痛楚,那样深邃……
我们拥抱了,拥抱在皎洁的月光下,彼此都消失了,只有活泼泼的春鸟腾跃的嘴唇,铁箍般越抱越紧的双臂,才能切切实实地感到彼此火热热的存在!
一颗彷徨无依的心,忽然如同水仙花苞般灿然开放了。
我想,从那一晚上开始,我真的爱上了这个谜一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