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当我是小孩子呀!”宠唯一打趣,面上蒸出微微的粉色。
“好吧,就你能干。”文优看了看时间道:“我要去医院做检查,回头再聊吧,你们俩,记得给我打电话!”
她说完就收了线,宠唯一的视线一时还停留在屏幕上,舒了口气,她笑了笑,果然像裴轼卿说的,她是在瞎操心,文优自己也能处置好自己的事情,有了孩子的女人,生理上虽然变得脆弱了,但是心理上变得异常坚强。
笑着摇摇头,她回过神来才突然想起身边这个人今天安静的出奇!
回过头去瞅着她,那张圆圆的脸上分明写满了不快,牙齿狠狠咬着下唇把脸生生憋成了一个包子,正哀怨地看着自己。
“你干嘛?”宠唯一拍拍她的脸,又伸手在她眼睛面前晃悠,但她还是两眼发直,丝毫没有搭理人的意思。
清了清嗓子,宠唯一淡淡道:“景泰的鸽,福祥的烧鸡,小蓝街的桂花蜜,榕树巷子的蒸蛋,紫阳观的糯米团子……”
“别说了!”殷素素拍桌子站起来,流着口水垂地看着她,“这些我吃不完能打包吗?”
“出息!”宠唯一冷瞟她一眼,鄙夷之意言溢于表。
殷素素瘪着嘴装可怜,“可是你们的话题我一点也插不进去,我总不能也去怀个孩子吧……”
“噗……”宠唯一刚喝下喉咙的水差点全吐在她脸上,好咳一阵她才抬起头来道:“你想被你哥掐死吗?”
“还有,怀孩子是闹着玩儿的吗?”
“就是知道所以我才愁啊,”殷素素唉声叹气,“你也怀孩子了,没听四少说吗?从今以后和你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再说了,你这样我也不敢碰着你,我反正是毛手毛脚习惯了……”
宠唯一摸小四一样摸着她的头发,笑道:“还挺有自觉性的嘛,不错!”
殷素素没好气地拍开她的手,“孕妇也不能歧视我!”
“好好。”宠唯一憋着笑,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心是软了一大截,“我待会儿回去就让人把这些吃食全部给你送过来,满意了吧?”
殷素素的脑袋点的就跟鸡啄米一样,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我喜欢吃的全部都要,你放心,我绝对吃的完的!”
宠唯一觉得她没救了,现在是个椭圆,说不定两年之后就会变成正圆。
离开殷家之后,车子平稳地往奉一园去,驶入市区之后后面跟上来一辆车子,司机问是不是她认识的人。回头看了一下,宠唯一淡然道:“走吧,不用管他。”
然而车子没走出多远,后面的车子就快速超车,在前方一个转弯就挡住了他们,好在距离隔的比较远,开车的司机技术也不错,车子并没有受到多大的颠簸。
宠唯一开着从车上下来的人,下意识皱了皱眉,这不是陆云萧的车子吗,为什么是凯瑟琳在开?
凯瑟琳敲了敲车窗,大声道:“宠唯一,我们聊聊。”
滑下车窗,宠唯一神色冷淡,“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陆云萧住院了,又是因为你!”凯瑟琳赶在她关窗之前快速说道:“你不去看看他吗?”
宠唯一眸色沉了沉,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她,“你把这个给他,他就会明白了。”
“小姐,今天园里来了客人。”余妈迎出来就笑眯眯地说道。
客人?宠唯一回头看了眼院子里停着的车子,竟然是君笑春的代步车子,他到奉一园来了?
“小姐,快进去吧,君老师等了好一阵了。”余妈催促道。
宠唯一点点头走进客厅,扬起笑唤道:“爷爷,老师。”
两人相对而坐,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宠正宏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又道:“君老师说去过蔷薇园了,听说你回来了才过来的,这好一阵你去哪儿了?”
“在外面走了走,”宠唯一转头看着君笑春,有些歉意道:“老师回来之后还没有好好给您洗风接尘呢!”
君笑春摆摆手,“那些都是虚礼,现在你不一样了,好好养着身就对了。”
宠唯一由衷地感谢他,能碰到这样一位老师,她的确很幸运。
“现在才六月份,明年加拿大画展来得及,前两天你跟纪伦说要休息半年,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君笑春释然笑笑。
宠唯一笑而不答,这个孩子她是真的没有料到,不过想休息半年却是真的,不过现在,刚刚好。
“生完孩子也要调养一阵,”宠正宏方正的脸上写满不赞同,“画展的事不用这么急吧!”
君笑春仿佛没有察觉到话里的不悦,平静道:“明年出道对唯一来说有优势,反正时间也不早,等她调养好了也差不多。”
他这样一说宠正宏就没法反驳了,只能询问宠唯一的意见,“一一,你的想法呢?”
劳动和休息,任谁都能挑出个好答案吧,不过她却不能辜负君笑春的盛情。
“我听老师的安排。”
宠正宏抿了抿唇,脸色僵了僵,随后又恢复自然,他想起君笑春今天来的主要目的,虽然有些不情愿,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提了出来:
“唯一,今天去拜祭一下你爸爸妈妈吧,也把这事跟他们说一说。”
宠唯一疑惑地看了君笑春一眼,“但是老师在这里……”
“恰巧我也要去拜祭一个朋友,就和你们一块儿走吧。”君笑春主动道。
“哦,好。”宠唯一起身,道:“我去楼上换件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宠正宏不太高兴,脸也绷着,从上车就没说过一句话。
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宠唯一探过头去对上他的眼睛,问道:“爷爷?”
“我没事,”宠正宏这才回过神来,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欣慰地道:“长成大姑娘了,这么快就有自己的孩子了。”
“爷爷你反对我怀孕吗?”宠唯一心中忐忑,宠正宏一直介意她年龄太小。
宠正宏微微叹息,这个孩子对宠唯一来说也许有点早,不过既然有了也就是件喜事,他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反对?
“爷爷我才没有那么老古董,”他故意板着脸,“我是在气裴轼卿怎么把你养的那么瘦!”
宠唯一抿唇一笑,“是我胃口不好,不怪他。”
“别太向着他,”宠正宏摇摇头道:“不然哪天卖了你还得帮他数钱!”
“爷爷,您想多了,”宠唯一抚着腹部,笑道:“他舍得我和宝宝吗?”
宠正宏是没办法了,裴轼卿自有他的打算,不疾不徐的模样,他在这儿干着急也没什么用。
到了墓园之后两人就去拜祭宠铮道和萧秋,而君笑春则朝里面走了走,停在另一座墓前。
宠唯一把花放下,声音里带着雀跃,“爸爸,妈妈,你们马上就要当外公外婆了,我和轼卿有第一个宝宝了,爷爷和奶奶他们都很高兴,不过就是每天逼我吃这吃那。”
宠正宏敲了她的头一下,笑斥道:“你是来告状的吗?”
宠唯一偏头躲开他的第二次攻击,对着两人的照片笑了笑,低声道:“我现在很幸福哦!”
“日头出来了,你回车上去吧,我有话要跟他们说。”宠正宏握握她的肩膀。
“嗯。”宠唯一没多想,在墓前拜了拜就朝外走。
目送她离开,宠正宏这才回过头来,不用看也知道君笑春朝这边走过来了。
脸色阴沉,即使宠唯一已经出了墓园,他也压低了声音道;“现在你满意了?”
君笑春目光落在萧秋的照片上,微微动容,但却在竭力忍耐着,他声音有些涩,“这么多年我都没见过她……”
“你早该来了,”宠正宏冷冷道:“萧秋这辈子最大的遗憾莫过于君家了。”
君笑春苦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谁都有无奈,如果不是这样,当初根本不用赶她出家门!
“你处心积虑的来当唯一的老师,君家是什么意思?”宠正宏面色冷硬,“想认回唯一我绝对不会允许!”
君笑春摇摇头,“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不过我希望终有一天能让她知道这件事。”
“你跟唯一相处了这么久,也该知道她的性格,一旦她知道你的身份她会怎么做……”宠正宏道:“现在她怀着孩子,谁也不能伤害她!”
君笑春点点头,“我知道怎么做,你放心吧。”
“并不是我苛刻,”宠正宏抬头注视着他,“而是你们君家没有这个资格!”
“下午我就离开B市,明年加拿大的画展我再见她。”君笑春对上他的目光:“这样你满意了吧?”
宠正宏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裴轼卿打的算盘,他带一一去过加拿大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做了什么,既然放了话,就别做出言行相悖的事来!”
君笑春带着微微的怒意,只沸腾了片刻就偃旗息鼓,就算君家想认宠唯一恐怕也难如登天,老爷子没什么心愿,就是想在临死前多看她两眼……
“唯一长的很像她母亲。”话转了转,说出来却带着无限的伤感。
“外甥多像舅,”君笑春颇为欣慰地笑笑,“所以唯一像我。”
宠正宏真想抽他,萧秋死了五年都不见君家的人过来拜祭一下,现在倒好意思开口说唯一像他?
君笑春神色里的哀伤褪的干干净净,语气里有些得意起来,“唯一有画画的天分,我不会让她埋没了!”
宠正宏鼓着眼睛道:“这话你跟萧秋说去!”
君笑春只当没听到他话里的诅咒意味,低头看着有些旧的照片,继而道:“我们先走吧,唯一等了好一阵了。”
宠正宏又是阴风黑脸地回到了车上,宠唯一错愕地看着他,又望了眼走向前面车子的君笑春,不禁问道:“老师跟你说什么了?”